兩人已經深陷噩夢?


    這個猜測,讓許誠心情沉重,但還不至於驚慌失措。


    充斥視野的強光逐漸消失,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間戶型一廳一室的屋子。


    狹小的客廳堆滿雜物,中間擺放著一張舊餐桌,上麵都是剩菜殘羹,還有一瓶隻剩幾口的白酒。


    客廳裏還有兩大一小三個人,明顯是一家三口。


    滿身酒氣的父親,一手拉扯著母親的長發,另一隻手不停往她臉上狠狠的揮擊,打得皮開肉綻。


    母親發出淒厲的慘叫,雙手無力擋在麵前。


    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年幼小女孩,龜縮在客廳角落裏,雙眸含淚,臉色煞白看著這一幕。


    很顯然,這是一起家暴事件。


    “這是……”


    齊明輝目瞪口呆,不僅是突然出現是一家三口,還有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的陽光。


    牆上掛著的時鍾,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中午21點,而他們推門進來時,外麵還是漆黑的深夜。


    一門之隔,日夜顛倒。


    齊明輝震驚的扭頭看向許誠,看到了許誠平靜的臉色。


    “別緊張,我們可能在做夢,無論發生什麽事都很正常。”


    許誠開口提醒著,意思到兩人已經陷入噩夢中之後,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眼前出現齊明輝穿著裸體圍裙在跳舞,也不會感到意外。


    許誠的冷靜感染了齊明輝,讓他壓抑了慌張的情緒,遲疑道:“你是說,我們和那些昏迷不醒的女人一樣,也睡著了?”


    “不然你認為有什麽力量,可以讓我們一下子從黑夜跑到白天?”


    許誠指著麵前的一家三口:“他們甚至都沒發現我們。”


    齊明輝這才注意到,酒**親依舊凶狠毆打著母親,女兒怯生生躲在角落裏,一家三口都沒發現家裏多出來兩個人。


    原來隻是在做夢!


    齊明輝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擔憂。


    許誠回頭看一眼,兩人進來的門已經消失不見,背後是一堵牆,牆上有個日曆本。


    日曆本顯示的時間是新曆74年9月3日,也就是距今15年前,更讓許誠確認這裏是在噩夢中。


    不過,究竟是誰的噩夢?


    許誠很確認自己以前並沒有經曆過或者看過這種景象,齊明輝似乎也沒有。


    那麽,按照慣例……


    許誠的目光落在那個滿臉驚恐的小女孩身上。


    殘忍的毆打還在繼續,酒鬼口中還吐出各種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


    齊明輝看不下去了,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做,隻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許誠。


    正在沉思的許誠注意到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試試看。”


    之所以同意齊明輝動手,是想看一看兩人能否改變噩夢的內容。


    得到同意的齊明輝振奮起來,拿起他的廚房套裝——剔骨尖刀,和兩塊塑料砧板拚接成的盾牌。


    “給我住手!!”


    齊明輝大喝一聲,抬腿朝酒鬼用力踢過去。


    結果踢了個空,他的腳直接從酒鬼身上穿透過去,因為太用力而失去平衡,一個劈叉落在地上。


    “我艸!”


    伴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音,齊明輝雙手捂著開襠褲痛呼一聲,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許誠滿頭黑線,這種嚴肅場合你就別玩尬的行不行?


    他無視倒黴的齊明輝,快步繞過餐桌走向大門,嚐試開門,結果觸碰不到門把手,也無法穿過門出去。


    看來兩人是被困在這個地方了,而且是無法改變噩夢內容的旁觀者。


    既然如此,為什麽沒有看到其他昏睡不醒的女人?


    許誠一時猜不到答案,扭頭看向哼哼唧唧的齊明輝:“你沒事吧?”


    “沒、沒事。”


    齊明輝苦著臉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麵前的施暴場景:“誠哥,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先看看再說。”


    許誠回了一句,注意力放在腦海中,噩夢的提示還在+1,已經累積到7點。


    按照之前的經驗,隻要累積到100點,就能夠複製噩夢這個能力。


    隻是離累積100點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許誠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架,忍住了拿出來的衝動。


    十字架明顯不能多次使用,是一張有限製的底牌,必須用在最危險最緊要的關頭。


    在兩人的旁觀下,施暴終於結束。


    女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酒鬼繼續坐在桌前,喝著剩下的幾口酒。


    龜縮在角落裏的小女孩膽戰心驚,她想要去看一看母親,卻不敢動彈,生怕挨打。


    牆上的日曆本開始出現變化,時間一天天向前流動,窗戶外日夜交替。


    女孩逐漸長大,酒鬼也一直在變著花樣折磨妻子,看得許誠和齊明輝怒火中燒,拳頭梆硬。


    這酒鬼要是真出現在兩人麵前,百分百會被打斷腿。


    時間轉眼來到新曆78年,9歲的小女孩放學回家,剛剛一進家門,就看到客廳裏兩隻在空中輕輕晃動的腳。


    她的母親,終於受不了折磨而自殺了。


    小女孩仰頭望著母親吊在客廳風扇,雙眸瞪大,小臉煞白的模樣,深深刻在許誠和齊明輝腦海中。


    時間繼續向前流動,酒鬼折磨的對象變成了小女孩,肆意的辱罵和毆打。


    一幕幕讓人血壓飆升的畫麵,讓齊明輝氣得破口大罵,大喊大叫。


    許誠也感到很大的壓力,發生在眼前的暴行無法阻止,內心倍受煎熬。


    同時,他也發現自己和齊明輝的情緒正在受到噩夢的影響,變得難以穩定。


    周圍的環境終於出現變化,不再是狹**仄的客廳,而是明亮寬敞的學校教室。


    老師不在,學生們圍成一團,小女孩就坐在中間,長長的劉海蓋著額頭和眼睛,隻露出秀氣的鼻子和嘴唇,雙手不安的握著。


    一個男生提著一桶水,悄悄來到小女孩背後,對準她的頭潑下。


    嘩啦一聲,小女孩瞬間變成落湯雞。


    周圍的學生們在驚呼後就爆發出陣陣哄笑聲。


    “你們!!”


    齊明輝氣得火冒三丈,下意識伸手去抓那個男生,卻一把抓了個空,才意識到這裏隻是噩夢。


    小女孩低著頭,雙手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從小到大的遭遇,讓小女孩不懂反抗,麵對欺負,也隻會像鴕鳥一樣把頭埋低。


    許誠盯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心裏已經猜測到她的身份。


    時間繼續流動,小女孩艱難上了初高中,在家裏要照顧時長醉酒的父親,稍有不順就是打罵,在學校還要麵對霸淩,整個世界仿佛都對她充滿了惡意。


    女孩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木偶,逆來順受,麻木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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