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年尾,賦稅之事好似像一陣風,吹了一下就散了,再也沒有聽到任何消息了。


    孫山對此有點失望。


    崇正書院已經放假了,孫山便整日蹲在花圃裏,照看孫家蘭花園的新品種?墨蘭紅神荷。


    之所以千辛萬苦栽培這種蘭花。


    一來這花在冬季和春季開花,花期能高達五六十天。


    二來這個品種是國寶級別的蘭花,價值高。小小的一盆能賣5兩。


    孫家花圃的種蘭花原則是什麽花貴,就種什麽花。


    他們真心愛花的同時也真心為了賺錢。


    墨蘭紅神荷其外表豔麗卻不失雅致,無論是花姿還是葉態,都是頂尖的存在,將其放在家中可以讓家中的環境更有格調,更上檔次。


    深受大戶人家的讀書人喜歡。


    孫山因為在崇正書院讀書,有意無意地透露自家在清涼山下種蘭花。


    於是一群喜愛蘭花或者跟風喜愛蘭花的學子都知道他家種蘭花了。


    何況就在清涼山下,從書院出來,走幾步路就到了。


    墨蘭紅神荷  孫山樂嗬嗬地看著一群群學子在他的花圃中遊走,眼裏看到的都是銀元寶,金元寶。


    當初選擇在清涼山下租地種花,就是看中崇正書院。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就讀崇正書院,在書院發展客戶就順理成章了。


    何況在崇正書院讀書的學子非富即貴,更是他的營銷目標之一。


    宋鈞華也是愛蘭花的,大冬天地跑到花圃,走入暖棚,指著一株蘭花說:“孫兄,這給我來兩盆,好讓我擺放在家裏。”


    一盆五兩,兩盆就十兩。


    桂哥兒屁顛屁顛地去拿精美的花盆來換盆。


    孫山笑著說:“好,我來換盆,修修剪剪,保證弄得高大上。”


    十兩一單,價格那麽高,孫山這個老板必須親自操刀,保證把盆栽弄得無比上檔次,好讓宋鈞華有麵子。


    另一個同窗佩服地說:“孫兄,你真厲害,養的蘭花真漂亮。大冬天的,能開花,真的不容易。”


    桂哥兒在一邊笑著說:“舉人老爺,我們孫家世世代代種蘭花,對各種蘭花最了解了。買了我們家的蘭花,保證能養活。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拿過來,我們這邊會進行養護。”


    桂哥兒說謊不眨眼,恐怕孫家的老祖宗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種花高手。


    其中一個同窗也樂了:“孫兄,你家世世代代種蘭花,宋兄家世世代代種茶葉,嗬嗬,你們種的東西都是極品呢。”


    宋鈞華大冬天的還帶了一把折扇出來,搖頭晃腦地說:“張兄,你說得沒錯,孫兄家的蘭花養得好,我家的雨花茶更是金陵第一茶。等買完蘭花,就到我家茶園煮茶吃,我們一邊欣賞蘭花,一邊吃茶。”


    這個建議得到大家一致的認可。


    於是五六個崇正書院的學子買完蘭花後,拐入宋家茶園,大家圍爐煮茶。


    欣賞著花色鮮紅的蘭花,還來了一場詩詞大賽,好不快活。


    這種情景看的孫山心癢癢,好想拿出他的二胡,為大家演繹一曲他的成名曲,也是世界上最悲傷的曲。


    看著他們那麽高興,孫山就不得勁。


    年關將至,孫山終於收到家裏的來信。


    桂哥兒高興地問:“山哥,老太爺說了什麽?家裏一切都安好嗎?”


    不知不覺已經離開家鄉一年多了,要說不掛住家裏那是假的。


    雖然在金陵好吃好喝,還有機會看到才子佳人,看到紙醉金迷,但家始終是家,就算在山旮拉之地,還是心心念念的家。


    孫山展開信,孫伯民在信中問他的身子怎樣了?要是好了就趕緊回家。在外麵沒人沒物,處處都有危險,還不如趕緊回家的好。


    還有孫山的年紀很大了,再不回來成親說不過去。


    孫伯民,蘇氏,黃氏在信中念念叨叨,跟他說了許多孫家村的事,所有的語言都是讓他早點回家。


    什麽功名利祿都是浮雲,人最重要是平平安安。


    何書鏘也給他寫信,先問他的身體情況,還說要是有機會,就到金陵找孫山,可惜一直都找不到機會。


    同時也讓孫山快點回家,在金陵就算鹽水鴨再好吃,吃了一年了,也該膩了,還不如回家吃雷州鴨。


    信中還偷偷摸摸地提到雲姐兒現在等著他回家成親,再不成親,雲姐兒就不是雲姐兒了,變成瘦姐兒了。


    雲姐兒現在壓力可大了,成為大齡剩女了,日夜愁啊愁啊,她不出嫁,可礙著下麵的弟弟妹妹的嫁娶了。


    何書鏘信中還提到自己前不久成親了,又偷偷摸摸地寫到成親後一點也不自由,去哪裏都有人管著,連吃個餅子都被人盯著。


    寫到這裏又羨慕孫山沒有成親,覺得還是不成親的好。


    囉裏囉嗦地想到什麽就寫什麽。最後提到要是回來,就給他帶特產。


    孫山還收到京城大表哥的信,也是先問他的身體情況,隨後婉轉地表示孫山還是先回家,三年後再赴京趕考。


    至於為什麽這樣說,何書謹沒有給理由。


    孫山頓了頓,想著他是不是應該先回家呢?


    在金陵一年了,在崇正書院也進學了一年了,學到不少未學過的知識,這一年的進學,讓他受益匪淺。


    自我感覺學識進步不少了,再學下去,雖然依舊有進步,但不會太多。


    孫山想了想,還是等年後再看一看,現在已經封船了,就算他要回家,也走不了。


    隻好見一步走一步。


    孫山拎著年禮領著桂哥兒找萬禦醫複診。


    給出的結論還是之前的那樣,他的後遺症或許真的永遠是後遺症,不能完全斷根,畢竟中毒了,不在身體上留下些什麽,對不起那麽劇烈的毒。


    萬禦醫感歎地說:“你偶爾手麻,腳麻,這個真的沒辦法。我是無能為力了。”


    孫山心一沉,他現在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麽區別,可不能走遠,寫字不能寫久。


    像在書院踢一場球,第二天雙腿疼得要死,弄得孫山再也不敢去踢球了。


    不知道是踢球後的症狀,還是劇烈運動,身體病態出現。


    孫山對此也很無奈。


    孫山跟萬禦醫聊了一會兒,便獨自離去了。


    隨後又轉個彎,去給徐管事送禮,結果徐管事說沒空。


    孫山隻好放下年禮就走了。


    桂哥兒疑惑地問:“山哥,徐管事真沒空還是假沒空?之前隻要你來拜見,都會出來見一見。”


    孫山一年四季遇到節日都給徐管事送禮,徐管事每次都來接見,怎麽這次竟然說沒空了?


    孫山大大地不解。


    孫山自認為沒有得罪徐管事,之前徐府還幫襯孫家買了不少蘭花呢。


    怎麽會如此冰冷地說沒空呢?


    孫山想了一會兒就不想了,想太多,長不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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