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3歲到14歲,隻相差一年,孫山就覺得自己身子變化很大。


    變聲時期開始了,長喉結了,下麵也開始變化了。


    孫山非常明白這是怎樣的情形,畢竟他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他正式從孩童進入青春期了。


    容易餓,飯吃的多,還經常長痘痘。


    同時他沒那麽嗜睡了,能一早起床,不需要宿友來喊。


    孫山摸了摸下巴,好似也長胡子了,再摸了摸喉結,一天比一天明顯。


    孫山明白自己即將進入少男的花季雨季了。


    不過可能兩世為人,顯得非常平靜,除了偶爾被身體地發育打擾,一切平靜如湖水。


    孫山如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做廣播體操。自從被院試折磨得快丟掉性命後,他決定見縫插針地鍛煉。


    做完運動後,拿著書躲在院子的牆角晨讀。


    他覺得讀書讀出聲音,更容易記憶,所以非常膽大的讀出聲。


    幸好院子不小,朗讀也未給左鄰右舍造成困擾。


    等晨讀完畢,孫山走出齋舍,走到隔壁齋舍喊了一聲:“阿筠,搞定沒有,吃早飯了。”


    不一會兒院子門被打開,黎信筠領著他的書童阿平走了出來,大家相互打了一聲招呼後,一起朝著食堂走出。


    孫山在府學名聲大噪,很多人都認識他。


    隻不過跟他形影不離的隻有黎信筠。


    一來兩人年紀相仿,都未成親,還保持少年心。二來一起蹲過臭號,感情深。


    黎信筠眼珠子四處動,低聲說:“明天休沐,我不想回家。我們一起去漳州寺玩,好不好?我聽說明天那裏有一場詩會,想去看看。”


    黎信筠今年18歲,正是叛逆期,特別煩家裏的父母。非必要不回家,寧願待在府學。


    最近更煩,因為父母催著他去相親,好讓早日成親,娶妻生子。


    而黎信筠自我感覺還小,又喜歡玩,不想成親,不想被妻兒束縛。


    特別母親整日叫他娶娘家的侄女,黎信筠更反感。


    本來父母之命不可違,但黎信筠有個疼愛他的祖母,所以祖孫倆一起跟父母鬥,自然是祖母完勝。


    孫山來漳州府已經兩個月了,也參加過幾場詩會。


    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參加詩會的人員實力有限,孫山無法欣賞他們做出來的詩詞,當然他自己做出來的別人也無法欣賞,所以對參加詩會興趣缺缺。


    搖了搖頭說:“阿筠,我不去了,你去吧。我不會吟詩作對,去那也無聊。”


    黎信筠大失所望,極力地推薦孫山一起去:“阿山,鄉試可要考詩賦的,你不參加詩會,哪裏會進步。作詩作詞就要多讀,多聽,多寫,多交流。咱們應該多多參加這種活動,為將來參加鄉試累積題材呢。”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但孫山還是不想去。


    他覺得作詩作詞跟學樂器很講究天賦,閱曆,以及心情。


    像上次他拉二胡,拉的《二月映泉》,上輩子哪裏能拉得那麽悲戚。


    這輩子竟然小小年紀就突破上輩子的成就,讓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把一眾懂樂器的學子和夫子比下去,成為府學第一“樂”人,直接來一個人生巔峰。


    如今漳州府有好多他的迷弟迷妹。


    孫山還是搖了搖頭說:“阿筠,我還是不去了。那些人看我作詩作詞不怎樣,最後就罰我拉二胡。我實在不想再拉二胡了。”


    說到拉二胡,黎信筠和書童阿平捂住嘴嘿嘿笑。


    黎信筠非常好奇地問:“阿山,你到底經曆了什麽?竟然能拉得如此悲戚?”


    黎信筠早就知道孫山的背景。


    雖然是耕田,但家裏並不窮,父母寵愛,連進場考科舉也算得非常順利,怎麽看也看不出他有悲慘的經曆。


    大家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出他為什麽拉的胡琴那麽淒涼。


    孫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告訴黎信筠,自己考書院不過,上騎馬課被拒,吹笛又吹不出來,當時越想越悲催,找來找去,就找到一首淒苦的曲子最適合自己當時的心情。


    孫山無奈地表示:“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拉得那麽好,讓大家快落淚了。”


    黎信筠噗嗤一笑,樂嗬嗬地說:“行,你不去就不去。你現在得暗地裏好好學做詩,等下次去參加詩會,一鳴驚人,這麽他們就不好意思讓你拉二胡了。”


    孫山連忙點頭說:“好,阿筠,你教教我怎麽作詩,等學好了,一雪前恥。”


    兩人吃過早飯後,就去上課。


    鄉試除了考四書五經的義題外,還考論、詔誥表、判、策。


    論其實就是論述題,表達自己對所問問題的理解。題目出自《四書》、《五經》和其他官方規定的書籍。


    詔誥表是入仕後可能會用到的文體。


    詔和誥一般是翰林官經常要用到的,尤其是負責文武官員誥敕的詞臣,更是時時要用到。


    表則是一種章奏形式,一般節日或大事恭賀會用到。


    判則是判案時所用的判文,所有判題均和判案有關。


    所以這裏必須熟讀《大乾律例》,才能有理有據地判案。


    策則經、史、時務策。


    先談經論史,後及當今時務,融經史時務於一體,渾然天成,故稱‘經史時務策”。


    可視為考安邦定國的見解。


    最近這一兩屆的鄉試還增加了算學,所以府學這邊慌裏慌張地開了算學課。


    至於質量,不用說都知道,差的不能再差。


    夫子中舉前是不考的,自然不會係統地學,所以也不太懂如何教學生。


    孫山對此倒不是無所謂,他自認為算學不錯,完全可以勝任鄉試。


    今天的教授就叫如何寫“策”。


    寫策是有固定的格式,不能放飛自我的寫。


    如何破題,如何接題,如何圍繞題寫經,論史,如何結合時下的政治經濟問題,如何給出對策。


    要寫一篇好的策文不僅熟讀經文,曆史,還有歸納總結,最後給出讓人耳目一新的對策。


    策文最考驗一個人的處事應變能力,以及見解的深度和廣度。一針見血,直擊要害。


    不過孫山覺得對比經義,策論顯得容易多,起碼格式不規定地死死,還能發揮主觀能動性,比較靈活。


    府學的教授講策論,目前隻講到格式,還未要求寫時策文。


    孫山也不知道自己要是上手寫策,會不會比經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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