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霽凰的從旁指導下,古月賣力地苦練了一整個下午,可惜直到唐霽凰被她妹妹拖走的時刻,古月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係統對古月身體的封印的確不是簡單的物理方式,簡單來說就好像癱瘓但是不影響血液和營養供給,類似於在古月的大腦裏加裝了幾個空開,給腿部供電的那塊無法開啟。


    這個影響便直接導致了古月吸納元素入體後怎麽也不能周天循環,也就沒辦法氣運丹田,或許還是存在機會,但古月這個門外漢是不可能自己拍腦袋就想明白的。


    不過,屢戰屢敗的代表人物自然不存在輕言放棄,否者就不是他了。


    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還是選擇了偃旗息鼓,等待一個契機。


    第二天一大早,學院又來了人串門。


    “大人,大皇子殿下的副官來了。”


    這位仁兄的到訪才讓古月會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去給人體檢順便在軍營裏露一手的約會。


    可他還是很不情願,這幾日亂七八糟的事一大堆,這大皇子手下當兵的都沒有情商麽?不知道體諒體諒推遲推遲?


    當然了,抱怨歸抱怨,古月自身也不存在任何不適,該去的還是得去,尤其是那個體檢,也算皇命難違。


    最近他事越發看不透楚皇了,尤其是和皇甫大人溝通之後。在以前,他隻是認為楚皇這人好大喜功卻又頗有手腕,的的確確算是一個有道明君而且野心勃勃,可經過長孫家一役,楚皇似乎還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否者也不太會蓄勢雷霆一擊連根拔起。


    更讓人不解的還是楚後,雖然直接讓她作為平息事態的鑰匙可以讓大臣們不再將矛頭指向太子,可太子的老媽都倒台了,太子能安穩麽?可是,這楚後隻是被掃地出門卻沒有其他任何限製,唯獨放在了古月身邊,這個安排鬼才能理解!


    古月很頭疼很苦惱卻無處發泄,尤其是各方勢力跑到他這耀武揚威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深陷漩渦中心無法自拔,卻也十分好奇,楚皇為啥就能這麽有信心自己不會把他老婆賣了換錢?


    可惜,這千頭萬緒也沒法一一思索,但這趟軍營之行倒是越來越重要了,因為大皇子。


    作為除了太子以外,唯一一個沒有跑到古月那索要楚後的成年皇子,這位身份特殊卻反倒最具有實力與背景的主,真就沒有想過去奪回自己老子原本可以留給他的一切麽?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和那個位子有所牽扯,很難讓人相信會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畢竟皇甫大人這種特例如果經常出現,那就不算是特例了。


    有了這些考量,古月便心平氣和地跟隨副官去了軍營,隻不過隨行的人裏除了上官鈴蘭,還有楚後。


    這個被古月當成祖宗的難伺候竟然覺得古月不在的學院很可能會很空虛很疲弱很危險,讓古月無言以對……


    不過也是事實,於其防範這個祖宗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搞事或者被搞事,倒不如帶在身邊盯著她拒絕搞事。


    比較特別的是撲克臉副官兄似乎對楚後絲毫不在意,明明那麽一個如花似玉的大活人就在他麵前擺來擺去卻無動於衷,倒的確像是他撲克臉的一貫作風。


    就這樣,古月一行人在副官的帶領下暢通無阻來到了城外軍營,大皇子親自迎接,陪同的還有獨孤軍和皇甫季義。


    “大殿下和兩位將軍久違了,有勞親自迎接實在讓在下汗顏。”


    “古大人見外了,軍中粗糙之地卻得古大人親自駕臨,倒是我等的無能了,不過這事也的確得古大人如此賢能才可以勝任……”


    大皇子正要你來我往地商業互吹,沒想到楚後從車廂裏探出了腦袋,一時間讓他語塞不知所措。


    “客氣,客氣,對了,前皇後娘娘也跟來了,諸位是否覺得不妥?”


    古月當然知道大皇子語塞得原因,畢竟他可不是撲克臉副官,而且如此重大的事情他毫不知情實在有點裹足不前,至於“是否覺得不妥?”他是真覺得不妥,可能說的如此直白麽?


    而他旁邊兩位也有點麵麵相覷,作為權力中心的家族子弟,他們兩自然是知道楚皇的決斷和楚後的去處,可親眼見到還是十分違和,尤其是這個“紅顏禍水”出了名的奇女子,當年多看她兩眼的一眾叔叔伯伯墳在哪都無人知曉,故而文武百官們都約定俗成不敢多看她哪怕一眼,可眼下這局勢早已今非昔比,楚皇自然不可能把敢於直視她的人也都砍了,但這些知道典故的人,骨子裏真沒那個閑心……


    “母後親自駕臨,兒臣未曾遠迎還望恕罪!”


    立時回過神的大皇子第一時間單膝下跪,這份禮儀似乎已成為習慣,而這個舉動讓古月有些尷尬了,因為他也正要下馬車,而且直到現在他才會意,大皇子是沒爹沒媽的,所以這皇後可不就相當於他老媽麽?!


    “大殿下不必再過拘禮,我都被陛下休了好些時日了,難道消息還沒傳到軍營裏來麽?”


    這句話說的要多坦蕩就有多坦蕩,要多無邪就有多無邪,可聽者絕不會如此作想。


    “兒臣不敢!兒臣是跟著您長大的,忠孝之禮不可忘。”


    “好吧好吧,都由你,不過你若是再不起來,會讓古大人很尷尬很尷尬。”


    沒錯,這就是事實,可惜被這麽直接提出來,尷尬就沒法化解了。


    可大皇子一聽就趕忙又起身了,這讓身旁兩個剛剛準備跟著他下跪卻隻跪了一半的人僵在那裏,又一次左右為難。


    這個場麵隻能是愈發尷尬。


    不過車廂裏又跳出了一個人倒是立時化解了這份尷尬。


    “鈴蘭見過大殿下和兩位世兄,這軍營鈴蘭可是第一次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兩位世兄多多介紹一番才是。”一邊說著,上官鈴蘭一邊湊到獨孤軍和皇甫季義的麵前,也沒有虛托那麽刻意,隻是微微欠身配上了隨意的微笑。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兩人和上官鈴蘭的交集真不大,但眼下這一聲“世兄”也的確叫的很準確很及時。


    就這樣,尷尬的會麵總算告一段落,而不等大皇子先說出讓古月等人去稍作歇息,楚後便興高采烈地問了校場在哪,因為她聽說了有人要當眾挑戰古月的事情,這算當兵的想要給古月一個下馬威,也同樣是古月立威的機會,可這些都和楚後無關,她隻是單純想看熱鬧而已,或許她在深宮裏憋得太久了吧……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古月的苦衷,這個祖宗真不是一般的難侍候,所以一切行程都直接取消,校場比武正式開始。


    當兵的都是糙漢子,一聽說有人比武那是一個賽一個的熱血沸騰,可知道是古月要出場,卻又有點遲疑,因為這人對他們是有恩的。


    且不論是古月讓楚國煉藥界煥發了勝機,最直觀的受益者可不就是這些大頭兵麽?一旦上了戰場,是他們直接麵臨死傷,屆時古月的丹藥真就可以續命!


    更直觀的是這次的體檢也是古月提出的,這些人可從未有過如此待遇,且不論是不是必要,隻是單單讓他們參與了一個新的福利政策,誰又會不願意呢?何況古月出了名的神乎其技,就是看兩眼都能瞧出毛病並且給出建議,這閣誰身上不是個福利?


    所以那些準備出戰的所謂“不服”,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為難,因為這件事本身就不是他們多數人自己的意願,至於到底是誰起的頭,說來也巧,沒人記得了,可事情敲定的特別快,而且副官直接跑去給古月“宣戰”了,這便讓這些將領們異常尷尬,若是上場的人都敗了,那麵子就沒地方放了,若是有人勝了,勢必會傷到古月本人,這就更麻煩了,萬一他一生氣出工不出力減少了丹藥的供給豈不因小失大?!


    隻可惜,事已至此,沒人可以阻止,也沒人可以拒絕,當兵的以服從為天職,讓他們去打古月,就沒得商量。


    不過,那一人一輪椅就那麽停在校場正中央的時候,所有士兵們都有些發怵,“這真的就是那位‘古大人’麽?他還真的是雙腿殘疾啊?!而且那麽瘦弱,年紀輕輕……這怎麽下得去手?!”


    “諸位弟兄們好,”既來之則安之,古月可沒那麽多考量,也不知道這些當兵的正在如何看待自己,“在下古月,忝為煉藥師學院院長,今日前來,是為陛下辦事,為諸位謀福利,不過既然來了,就需要按照軍營的規矩辦事,聽說有幾位弟兄想要和在下切磋切磋,這也是好事啊!不瞞大家夥,我這人其實好勇鬥狠,隻可惜腿腳不方便,所以一般也沒太多機會,正好這次為諸位助興,不必客氣,感興趣的都來吧,多少我都接著,請!”


    隻見古月抱拳作揖,上身筆挺,單說這架勢的確夠味,隻可惜坐在輪椅上如此作態,怎麽看怎麽別扭,一絲一毫的氣勢都蕩然無存,更是有那麽一點點滑稽,可他不用手腳便讓輪椅原地轉了一個圈,相當於環視一周同時給所有人行禮,便讓當兵的不再另眼看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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