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守將便朝龍景泓走來,龍景泓看著此人覺得有些麵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守將兩隻手緊緊拿住龍景泓的臂膀,非常高興的看著他“龍夫長,多年不曾見,你實力又有提升了!”


    龍景泓愕然的問道“我們…見過?”


    他是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裏遇到過眼前這人。


    守將絲毫不在意“夫長當年還是士長,在下隻不過六錢布衣一個毛頭兵。你們可能記不住我了,但當時是嶽大俠請的酒菜。”


    龍景泓聽他這麽一說,倒有些印象。


    “哦~原來你是當年的那個二愣子吳澤遠。哈哈”


    龍景泓似乎想起什麽開心事,哈哈大笑起來,小男孩兒也是大眼睛眨呀眨的看著守將,因為他提到嶽大俠,小男孩兒知道是自己的父親。


    吳澤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當年他才十六七歲,滿腔雄心壯誌誰也不放在眼裏。但是由於自己當時太囂張,得罪一個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被打的半死扔在街頭。跟條死狗似的他,昏迷中被一個男人扛起送往醫館。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一個比他稍大幾歲的青年微笑的看著他,第一次他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青年告誡他,年輕人有激情充滿熱血是好事,但不能太過剛硬,否則必受其害。他身體痊愈後,一直要跟在青年身邊。但青年婉拒了他,說自己不需要什麽人鞍前馬後。如果真想報恩,那就從軍護國,這才是男兒該行之事。


    過了段日子,青年邀請自己喝酒。當時的他,高興的一夜沒睡。在酒席上,自己又認識諸多豪傑,與豪傑們把酒言歡好不痛快。


    青年在醉話中吐出自己人生一大憾事,那就是未能從軍,未能報效帝國。


    時隔多年,物是人非。當年結交的豪傑要麽被奸人所害,要麽遠走他鄉遠離這塵世喧囂。前些日子,二愣子突聞噩耗嶽天淩身死。幾日幾夜茶飯不思,自己的恩人淪落如此下場,他恨蒼天不公,為何好人無好果。


    他知道龍景泓在主城為將,曾經想去拜訪,但被護衛攔了下來,非主城將官不得入內。


    龍景泓見到熟人,倒也安下心來,神情有些落寞“澤遠老弟,嶽大哥不幸遇難留下妻兒相依為命。母子二人本就孤苦,卻又遭那賀子勉毒手,大嫂被其抓走,賊人垂涎嫂子美色,想要加害小公子讓她心灰意冷。”


    吳澤遠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他生性嫉惡如仇,否則當年也不會得罪別人。


    “那狗賊草菅人命,平華州不知多少忠義之人死在他手上。我們軍部恨不得將其抽筋扒皮,把狗賊首級懸於城門之上,還百姓一個公道!”


    平華州守軍常年駐守邊疆,襄恒將軍也很少回城,隻有那一次老將軍回城探親,不時聽人談起賀子勉的惡行。年近古稀的老將軍勃然大怒,率領隨他回城的萬人輕騎將州司府團團圍住。


    賀子勉嚇得大氣不敢出,顫抖著躲在床底下,聽著外麵馬蹄輕踏和甲胄兵戈摩擦聲,他第一次嚇尿了。說到底他不過一個凡人,被萬人軍隊包圍不怕那是假的。


    神秘強者並未現身,暗中觀察著一切,得罪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最後是天軒域的域主親筆提信,才迫使襄恒退兵。自那以後,襄老將軍在時,賀子勉收斂了許多。


    龍景泓眼神一撇,有些震撼道“不過幾年沒見,你小子都成五品校尉了。”


    吳澤遠腰間的令牌古色古香,正麵有字‘五品校尉’背麵刻著吳澤遠的名字。


    校尉有著提督之職,掌管幾千人。


    “運氣好,立了些戰功”吳澤遠嘿嘿笑道


    說完他看向龍景泓懷中的小男孩兒,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像!太像了,簡直和他父親一個模子出來的。嶽大俠一生光明磊落,希望他的後代亦是如此吧”


    殊不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小男孩兒雖年幼無知但把光明磊落四個字牢牢記在心底。或許等他長大後,將會為這四個字改變自己。


    龍景泓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話不好說出口。吳澤遠心細見此,不由問道


    “龍夫長,您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提督看在昔日的情分上能幫幫我。”


    吳澤遠有些不喜,覺得龍景泓說這話有些見外。


    “龍夫長這是看不起我?覺得我吳澤遠是忘本之人?”


    嗯…龍景泓有些意外的看著他,這二愣子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提著刀就砍人的傻小子了,他變了…變得心細如發,變得穩重。


    龍景泓坦白了,再藏著掖著顯得自己小氣。


    “我想勞煩提督幫我送小公子去玉華州,他嬸子在那裏。我得趕緊回城,想辦法救嫂子出來。”


    吳澤遠聞言,滿口答應並承諾自己親自護送小男孩兒。有了他的承諾,龍景泓總算放下心來。


    分別之際,龍景泓將小男孩兒放在地上,摸了摸他的頭


    “小魁,去嬸嬸家一定要聽話,不能為嬸嬸添麻煩。”


    小男孩兒抬頭仰視龍景泓高大的身影,懸掛在蒼穹之上的太陽,刺眼的光芒使他睜不開眼。這一刻,他無法看清龍景泓的容貌。


    小男孩兒鄭重的點了點頭“放心吧,龍叔叔我會聽嬸嬸話。隻是我娘被壞人抓走了,你能把她救出來嗎?”


    龍景泓眼神堅定,用著不容置疑的口氣道


    “哪怕丟了這條命,我也會把你娘救出來!”


    說完,龍景泓蹲下身子,從懷裏掏出一些金幣,把它塞到小男孩兒懷裏,又把自己腰間吊著八枚銅錢的金絲線給了他。這八枚銅錢代表著龍景泓的軍銜,八錢金戈差絲絲戰功就能晉升校尉。


    龍景泓摸著小男孩兒的頭,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告訴他“小魁,你太小不懂世道險惡。如果以後碰見壞人,就把這八枚銅錢給他看,說自己的親人是軍人。還有除了自己信任的人,不要把自己的真名告訴任何人。”


    小男孩兒認認真真聽著,不敢遺漏分毫。


    “這些金幣省著點用,等叔叔把你娘救出來,一起來玉華州。”


    “好!”小男孩兒興奮道,他相信龍叔叔一定會把娘救出來。


    不一會兒,吳澤遠帶著十多個軍士往這邊走來。十多位軍士身上殺伐之氣特重,小男孩兒有些怕怕的躲在龍景泓身後。龍景泓捏了捏他的臉,叫他別怕這些大哥哥不是壞人。


    “夫長,既如此還得麻煩您想辦法救出大嫂。小公子我先送去玉華州”吳澤遠開口


    龍景泓點頭,小男孩兒跟著吳澤遠等人遠去,城門口有輛馬車正在等候。


    小男孩兒一步三回頭,看的龍景泓一陣心軟,他舍不得將其送走。自己還未娶妻,一直以來他都將小男孩兒當做親兒子看待。


    吳澤遠等人離開後,龍景泓轉身眼神冰冷的看著州司府方向。心中的恐怖殺意正在醞釀,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事要做。


    那就是圓謊,必須讓賀子勉不能起疑心。要讓他相信嶽天淩之子已經身死


    想到這裏,龍景泓急忙趕回後山。此時的後山,依然蕭瑟兩名護衛靜靜躺在樹葉之下,灰色的瞳孔沒有一絲生機,嘴長的很大死不瞑目。


    地上的血液早已幹涸成黑色,零零散散的蟻蟲附在上麵。


    龍景泓將兩身具屍體拉了出來,手中一動又是兩掌轟向屍體,原本凝固的血液被掌勁震散,開始在屍體內遊動起來。


    “噗!噗!”又是兩口鮮血噴薄而出,兩名護衛死相更加淒慘,滿嘴鮮血就連鼻孔裏同樣溢血。


    但這樣還不夠,單單把護衛弄成剛死的模樣,遠遠不夠。


    自己必須把小魁的屍體擺在這裏,龍景泓腦子一轉竄進林子裏。不一會兒功夫,他便提著一頭稍大點的野獸跑了出來。


    這頭野獸體型與三歲幼兒差不多,自己將它砸成肉泥,賀子勉絕對分辨不出。右手握拳渾厚的元力緩緩凝聚,萬凝境的元力者一拳下來堅石都得化為齏粉,何況這羸弱的野獸,不過三拳野獸變成了一灘肉泥,與泥土混合在一起。


    龍景泓滿臉鮮血,看著讓人心生懼意,但他眼中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切都偽造的差不多,龍景泓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屍體,突然眉頭一皺,差點遺漏最重要的一步。


    自己一定要受傷,而且還不能輕!否則賀子勉必定生疑,為了保護小男孩兒,龍景泓心一橫,眼中狠色閃現。


    “砰砰砰!”澎湃的元力在他體內激蕩,身體表麵的血管變得粗壯,好似要炸裂開來。龍景泓強忍著劇痛,將暴虐的元力引導至左手。


    “嘶…”龍景泓涼氣倒吸,元力在他左手似乎是要衝破阻攔,釋放於天地間。


    他這一招要是被別的元力者看見,恐怕被嚇得不輕。龍景泓大肆吸收天地元力,他現在的元力已經遠遠超過萬凝境的負荷量。恐怕和初入合一境的元力者相當,這是他們龍家祖傳的秘法,他爺爺當時以神門境的修為和一位化元境的頂級殺手同歸於盡,才護的他性命。龍家上下兩百餘人,隻有他一人活著出來。


    如果不是嶽天淩,他恐怕早就流幹鮮血而死了。嶽天淩照顧他半個月,那時的他才十五六歲,卻盡心盡力照顧自己,這份大恩他必須報!


    “啊!!!”龍景泓額頭青筋暴起,嘶吼聲從他口中傳來。他體內的元力已經達到了峰值,要撐不住了。


    “嘭!”他的左手化為漫天血霧,汗水摻著血水不斷從斷臂處滴落。龍景泓在劇烈的疼痛之下,眼球幾乎凸了出來。


    顫抖著右手緩緩拿出那枚通訊玉石,他發出一段信息


    “後山有變,速來!龍景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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