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成宇有著一般修神者的那種謙和風範,性格實誠實在的他,也有一種豪爽灑脫的性情;可能畢竟還是年輕人的緣故吧,他偶爾也略顯得有點奔放。風成宇是個異類!可既然是這樣,那麽就一定存在支持他成為這異類的東西:其他的不說,風成宇也算是一個詭辯之才——也就是說他所懂得的東西其實很多。


    這下熱鬧了!竹淵的奸猾詭詐碰上了風成宇這麽一個老實又有實力的人,其結果就是在善辯當中,風成宇總被竹淵忽悠的暈頭轉向、可卻又覺得竹淵有理的無可奈何。不得不說,誰麵對這樣的竹淵都是一種痛苦,好在是風成宇的忍性頗大——起碼暫時是這樣。


    男人和男人的相熟很容易!沒幾頓酒,基於人家風成宇善辯兼人家修煉的是棍術,竹淵對於人家‘風兄’的稱呼也忽然變成了‘神棍’。對於竹淵用什麽樣的稱呼來稱呼自己,風成宇沒多大的意見。可是,說心裏話,風成宇對竹淵的稱呼心底裏也擬了好幾種,如‘臭小子’、‘混蛋’、‘渾球’什麽的。隻是,風成宇還叫不出來。


    風成宇在棋道上很有造詣,到底多高、竹淵還真不知道;他有一種感覺,他感覺風成宇和柳音的棋力有得一拚。或許是因為柳音和風成宇還不太熟的關係吧,柳音拒絕和風成宇在棋盤上較量的情況下,他們兩人的棋力到底誰高也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風成宇所騎的隻是普通的馬匹,所以繼續行進時竹淵就不得不找一些更好走的路走了。路漫漫,也因為風成宇的關係,而讓竹淵沒辦法再明目張膽的對人家柳音動手動腳。想打發這無聊的時間、想不讓風成宇注意到他對人家柳音的小動作,小銀背上的竹淵悍然對人家風成宇和柳音的棋藝發起了挑戰——他!要力戰人家二人。而此時,已是竹淵他們認識了風成宇的八天之後。


    把‘補天棋’給馬上的風成宇用,小銀背上摟著柳音的竹淵他們還用以前的那一副普通的。在柳音這邊竹淵用黑子,而在風成宇那邊竹淵則用白子,按照‘白先黑後’的規矩,柳音在這邊落下一子時、竹淵也在風成宇那邊落了一子。


    竹淵所謂的‘落子’,其實是風成宇替竹淵落子、是在竹淵弄出來的一個魔法小象之鼻子的指點下落子。而待風成宇為自己落子後,竹淵這才在柳音這邊下子。


    一開始誰都沒注意,甚至是知道竹淵棋力幾何的柳音都詫然發現,今天的竹淵好像是棋神附了身!竹淵所下的每一子,都必須讓她謹慎萬分的應對。同樣,隻以為竹淵原來在棋道上也這麽出色的風成宇,自然沒功夫偷看竹淵對人家柳音的小動作、自然全情投入的沉浸於棋的世界中。


    這個時候,就屬竹淵最最輕鬆愜意了——他那個得意啊!其實這哪兒是他一人獨占人家二人的棋藝啊,這壓根就還是人家風成宇和柳音之間的較量,竹淵他也不過是作為一個中間人罷了。


    可這時候,柳音的詫異及風成宇的佩服,都跑到其實什麽也沒想的他身上了,而且他偷吃人家柳音豆腐的想法也完美得以實施,可以說名和利都是他一人得。這,不得不讓人感慨:在老實人跟前,似乎小惡人總是這麽的會欺負人。


    這盤棋,風成宇最終僥幸小勝。而從柳音羞俏可愛的瞪著那竹淵的情形中不難看出,柳音之所以敗給了竹淵、那是因為竹淵的手太不老實。本來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竹淵從中搞鬼的事情也不會被人發現,可……


    天殺的,誰讓那勝了的風成宇,擺著棋盤的給竹淵講棋了?他這一講不要緊,柳音發現其中的關節了——這還得了?‘嗖’的一下!從小銀背上跳下的竹淵逃過了柳音的二指神功,可緊跟著從小銀背上跳下來的柳音饒不過他。


    “可惡!不準逃!”像隻蝴蝶的柳音追不上竹淵,於是下了令。竹淵此時像隻逃跑的兔子,可他的臉上表情更像隻賣萌的小貓!邊逃當中他還對人家柳音道:“媳婦兒,我這不叫逃,我這叫跑。嘿嘿……”“壞蛋!看我怎麽收拾你!”“嘿嘿嘿!”得!嘻嘻哈哈中,竹淵和柳音這又嬉鬧上了。


    此時,看著人家夫妻嬉鬧追逐的風成宇則在想:要是竹淵先給他一杯酒再跑,那該多好啊!“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山野間的雪地裏,忽然仰頭衝天大發感慨的竹淵撲倒在地、繼而被柳音所擒,可柳音的神色也忽而不對了。


    讓竹淵這麽感慨的,不是因為他突然的滑倒,也不是他被柳音所捉。而是他預計身上剛好的傷又得再受一次了,而且還是如先前所傷的那般。似這樣的事兒,他又怎麽能不感慨呢!


    日常中,風成宇並沒養成精神力時時外放的習慣,而作為鍛煉的一種、竹淵夫妻卻有。在竹淵忽然滑倒的前一秒鍾,精神力的感應當中,他發現他們又將路過一個小村子;而在小銀的查探中沒有什麽事情的小村子,在竹淵的探查中卻是絕對有事正在發生。


    那個小村子看起來一切正常,不正常的一點隻在於村子外麵聚著好多百姓正麵朝村裏,而村子裏正有一批人在亂竄。竹淵倒地查探到時,村裏亂竄的人好像是正在挨家挨戶的抄家,有的已經開始推倒那些屋舍。


    毀人家園的,依舊還是兵丁一樣的人。雖在村子裏並沒看到濫殺的跡象,可這大冬天的,被毀了屋舍的那些百姓又該怎麽辦?這事要管,那麽竹淵極有可能還得麵對一次那些軍人樣的人。


    本也沒什麽的事情、結合上次那個村子的情況,這就變成了讓竹淵大發感慨的事情,同樣也是讓柳音很不高興的事情。忽然看到竹淵夫妻的神色不對,忽然看到起身的竹淵正往身上整裝備,突然意識到什麽的風成宇這才發現了前方的異狀——“駕!”催馬一聲,風成宇當先縱馬疾馳而去。


    風成宇衝向村中先讓人停手時,竹淵他們已經來到了村外匯聚的村民跟前。從這些被人驅逐出來的村民口中竹淵他們這才知道,說是藍宇國的輔政大帥要趁著這一次歸鄉鬧壽的機會,年後順便祭祖;而這個小村子正好擋在人家祭祖的路線上,所以這個村子需要無條件的立即搬遷、徹底拆除;村中正忙著的,是前來執行這一任務的城衛兵。


    不對百姓做出任何安排、沒有任何的補償,甚至是連百姓的東西都來不及讓帶走,這樣的搬遷和豪奪又有什麽不同——幾同於殺人了。而事實是,不讓百姓帶走東西,就是城衛兵為了自己的強搶豪奪。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竹淵他們這才奔向村裏和風成宇匯合。而此時從城衛兵嘴裏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的風成宇,已經在阻止人家卻不被買賬的前提下,動手了。


    不知是該說風成宇的棍法很猛,還是該說風成宇這個人戰鬥起來很猛。當然了,這裏邊也有這些城衛兵的戰鬥力實在不怎麽樣的關係。反正一人一棍的風成宇衝在漸漸圍上來的城衛兵當中,那還真有一種虎入羊群的架勢!


    稀裏嘩啦倒地不起的兵士,也顯得此際的風成宇更是具有萬夫不當之勇。看看人家此時風成宇的勇猛,再想想當初自己陷入對手軍陣當中的淒慘,竹淵也隻能是暗歎一聲自己倒黴。


    “還不幫忙?”圍上來的人是越來越多,再勇猛的風成宇也有點招呼不過來的趨勢,看著那躲得老遠看熱鬧的竹淵,他不由得高聲催了一聲。“嘿嘿!來了!”


    一聲說不上什麽意味的呼喊後,從小銀背上撲出去的竹淵像隻雄鷹;而當和敵人交上手之後,他卻是立馬變成了一隻小狐狸:好在是他這隻狐狸的殺傷力比那雄鷹更具威力!否則,他身上不帶血、那風成宇恐怕就要吐血了。


    這一回,竹淵根本就沒有衝上去和敵人硬拚的必要,所以他還是按照他一貫的策略對敵。但麵前這些城衛兵的水平實在是沒法和那些正規軍人相比,戰鬥起來也讓竹淵的普通劍法揮灑自如。


    此時,但凡是被竹淵引領著的兵士,幾乎各個都是他的一招之敵,他每一次揮劍不是砍了人家的腿、就是剁了人家的手。相比那風成宇棍棍皆斷別人手腳的舉動來,竹淵的行為更讓人觸目;可比起那在另一邊用箭的柳音來,竹淵好像又顯得仁慈了很多。


    但不管怎麽樣,他們三人這一徹底放開的打殺,圍上來的人霎時少了很多的同時、地上躺著起不來的人多了很多。任誰也經不起他們這般打的,誰也不是傻子——‘哄’的一下!剛剛還圍著的人,就這麽一下子全都逃散了。


    ‘掃興!剛找著點練劍的感覺,怎麽這就完事了呢?’不如意事常八九的竹淵看著逃得一個不剩的敵人,有點無語。“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事?”人被他們打跑了,可這事並沒完,一句感慨之後的竹淵隨之就向風成宇問及了他的後續打算。風成宇想了想,道:“唉!看來,他們是得離開這裏了。”竹淵和柳音點了點頭。


    竹淵這下子是徹底無語——風成宇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修神者!他竹淵怎麽老這麽倒黴呢?怎麽修神者充當救苦救難的角色,而吃虧的總是他呢?


    導致竹淵會如此想,隻是因為……風成宇想出了對於那些百姓的安排,既然如此、那麽風成宇給人家百姓安家費才是最應該的吧?可為什麽最終掏錢的會是他竹淵?而被百姓感謝的又忽略了他這個實際的出力者?難道自己,天生和修神者八字就不和?


    想想,可不就是這樣嗎?打從遇到修神者開始,自己就吃了大虧;而後又跑來一個吃他的、喝他的、還得他陪著玩兒的風成宇;而今可好,他還得負責為風成宇確實的處理後續事宜。這叫什麽事?憑什麽老讓自己當這樣的冤大頭?這還有沒有天理?哼!即使是沒有天理,他竹淵也要打造出一份為他的天理!


    悄悄的,竹淵打聽了一下那輔政大帥的老家在哪兒。忽悠了風成宇一句,小銀背上攬著不明白的柳音,他們快速離去。竹淵是什麽樣的人?從來隻有別人吃虧的他,又怎麽受得了這老是自己吃虧?所以,他為自己討要天理的事情,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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