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不見山,又因在銀裝素裹的天地間,還有比那雪花飛揚更耐看的存在——毫無疑問!這當然是相伴踏雪的佳人柳音了。說不清楚換上一身裘皮冬裝的柳音有多麽的美,隻知道她早已被竹淵給看的很羞很羞;可如此,她更像是冬日裏盛開著的一株紅梅,連整個天地都在把她凸顯、迷煞死個人!


    一個大範圍的跳躍式行進,小銀載著竹淵夫妻來到了目前這一個冰雪的世界。在城裏花大價錢給柳音弄了兩身最美的冬裝,搞怪的竹淵卻是扮成了一個伶俐小家丁模樣。補充了一些需要補充的東西後,他們想找一個隻屬於他們倆的安樂窩——哦!捎帶上小銀那個家夥。


    雪的世界,這是竹淵第一次見;真的見到時,他才知道遠比自己想象中的美更多:一身素衣扮嬌俏的大地,羞羞答答總以飄揚飛雪當輕紗遮麵的天,什麽都是顯得這麽想不到的美。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詫然換上冬裝的柳音,竟然會是那麽的美麗!原本是清秀容顏的她,在這樣的雪的世界裏,倒仿佛是天設;處在這樣的景中、搭配上她的氣質,漂亮的冬裝包裹下,她可是清晰闡述了‘迷人’二字的真諦。


    竹淵,極其極其需要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他想盡美獨享!腳踩雪地的感覺真好、就像踩著蓬鬆的棉花似的,就是鞋不稱腳,腳下老有點虛的滑漂。


    冬日,滿眼雪皚皚。似乎這樣的日子裏,就是讓所有生靈盡量蜷縮起來、窩在哪裏專心享受那點溫暖的時候;就是距離城市不遠的地方,此種時候亦好像是變成了人跡罕至之處。可即使是這樣,受心理的驅使,竹淵他們八個腳印的延伸,依舊是向著更遠處挺進。


    這,也許是太喜歡雪景、太喜歡踏雪了之故;另一個也許就是,竹淵並非是被滿眼雪景所迷,完全是因為他看人家柳音、而看的忘記了停下腳步。


    反正,英姿颯爽的小銀一直在玩兒的前進;柳音一直在羞羞的低頭中,偶爾抬眼偷瞄一眼竹淵的前進;而竹淵,則像是忽然發現一朵梅花而不住的圍繞著飛的,早起蛾子!他就像是非常急切的想采蜜,卻又伸不出手、不知該如何著手似的。


    這裏是一個很平常的地方,但竹淵認為這裏是最不平常的好地方!不過這裏很不容易被人打擾,倒是真的。動手建了個大大的雪帳篷,用雪堆積起來形成一圈圍著雪帳篷的低矮圍牆,這就是一個小院。


    小院大門一側的圍牆跟前,堆著兩個立在一起的雪人,這雪人就像是這小院的衛兵。要不是柳音說其中那一個最具有‘藝術性’的雪人是竹淵的話——說真的!這裏是不是人類居住的地方,都不好鑒別。


    已經十天半月了,對於竹淵和柳音來說,一切還是那麽的美好;然而對於小銀來說,事情就不是這樣的了。小銀說屬於它的美食太單調了,它說它每天起早貪黑的陪著竹淵玩兒,這也應該算成是它的工作日;它警告竹淵,再不重視它的飲食問題,它就給竹淵來‘半夜雞叫’。


    應該說小銀反應的情況,確屬事實!可問題是,而今吃那些蓮子羹什麽的美味早吃膩了的情況下,竹淵又拿什麽材料給它變著花樣的做美食?大冬天的,可不就是這樣的嗎?無奈,人家小銀恰好威脅到竹淵的致命處了。所以,竹淵開動大腦的想起辦法來了。


    這天,小院當中架著一個鍋,此時正是竹淵他們一家三口吃飯的時候,而他們所享用的其實就是普通的火鍋——沒辦法!也隻有吃火鍋才能同時滿足他們三口的口福需要。而吃火鍋,這也是一種美好的享受,對於小銀來說也是這樣。


    竹淵吃的差不多了,柳音還在忙著為小銀服務,而小銀則還在吃個不亦樂乎。心裏及身體暖暖的異常舒服,這時的竹淵拿出了一壇酒。


    這壇酒可是出自那石乳池之中,單就口味及感受來說還在夢媒酒之上,這酒絕對是世間絕品。雖說小銀的酒品一向糟糕的透頂,可此時的竹淵還是為大家各斟上了一杯,委實是這酒太珍貴、太難以品嚐到了。


    其他的不說,竹淵拿出來的酒壇一打開,那股酒香就讓竹淵和柳音迷醉了,就連那不懂酒的小銀都忍不住的愣了一下。當三杯酒擺在各自的麵前時,整個小院都籠罩在了那醉人的酒香當中。


    其實,竹淵他們曾經得來的那些酒,或許是因為窖藏的時間太長了之故,那些酒的味道早已變得極其內斂。直接拿出那些酒來喝,除了糊裏糊塗的醉酒外,不光是味道不怎麽顯、連口感都讓人感覺怪異。


    尤其是得自石乳池中的那些酒,味道幾乎聞不到外,其口感甚至都有點像石乳了。受曾經那些洗涮酒壇的水變成極品佳釀的啟發,竹淵當前拿出來的酒,那可是經過稀釋、再經醒酒一途,這才顯出這酒真實的寶貴來。


    在認識柳音之前,竹淵幾可以說是從沒接觸過酒,而他真正喜歡上酒、還是從得到夢媒酒之後。他喜歡酒,更多的是喜歡那種感覺!那種喝到嘴裏融化舌頭的感覺,及一杯之後身體上所出現的那種舒泰。所以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一直保持著喝夢媒酒的習慣,每次隻一杯;即使是現在他有著那麽多的好酒,每天他頂多也就喝一次。


    酒香四溢中,一種極具感染人的笑容裏,望著柳音和小銀的竹淵,自顧端起酒杯一點一點的淺酌。可能浸泡在醉人酒香當中的大家都有點意識恍惚了,舉杯之間一個眨眼際,竹淵的眼角餘光突然發現在柳音身後,出現了一隻很小巧很漂亮、放在雪地裏根本找不出來的小東西。這,不由讓竹淵暗地裏猛然驚了一下!不過他倒也沒慌亂。


    這是一隻貂,準確的說是一隻魔獸。而且如果竹淵沒估計錯誤的話,這還是一隻很少見到的妖獸級魔獸。因為其他的不說,單就這隻貂的形象就好像不是凡間之物似的。這隻貂是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的、甚至是怎麽來的,竹淵不知道;甚至是連感應能力強的一塌糊塗的小銀都沒有發現:這從另一方麵也證明,這隻貂的不同尋常。


    麵對這很難一見、而且肯定具有大殺傷力的妖獸,竹淵之所以不慌亂!那是因為他一沒感受到危險氣息,二沒從這隻貂的眼中看到它對他們有傷害的意思;甚至是連威脅的意思也沒有一點:有的,反而是那種迷醉、那種渴望、那種討好,以及無形中表露出來的憨態可掬。


    另一方麵,從小就和各種魔獸打混的竹淵,可以說對於魔獸的了解更甚於人。在他的意識裏,魔獸什麽的和人沒有什麽區別;而越是等級高、越是聰明的魔獸,就越發是如此。


    像這隻妖獸級的魔獸,其智慧已經和一個正常人沒什麽差別,一般情況下它是不會出現在人類麵前的。而一旦出現,那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與你為敵、一是對你感興趣。


    竹淵也不認為這隻貂是對他——或說是對他們一家三口感興趣,看其小鼻子可愛的一嗅一嗅的樣子、看其眼中迷醉的神色,這不難判斷出是他的酒香把這隻貂引來的、它對他的酒更感興趣。


    雖然知道這隻突然造訪的貂沒有危險性,可竹淵還是不得不提醒一下柳音和小銀。望著那隻白貂不由得有點好笑的竹淵,這時說道:“小銀,我們有朋友到了。你怎麽沒通知我們一聲。”


    這時的柳音和小銀,這才把意識從酒香及美味的食物中拔出來,而應著竹淵的目光望向了那隻不知何時出現的白貂。而那白貂,對於竹淵的話不置可否。也不知此際,是不是該說:藝高貂膽大!


    即使是在柳音轉過身來的望向它、即使是那小銀突溜溜的跑到它旁邊為柳音設防的望著它,那貂也不過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柳音一眼、盯了小銀一下。繼而它複又把注意力,投到了竹淵故意引誘它的酒杯上,甚至是受不了誘惑的自然往竹淵的腳邊湊了幾分。


    這隻渾白如玉的貂真的是很可愛,就像是一件玉質雕刻品的它,柳音一見就在眼中爆閃出了喜愛的光芒!幸好這時的小銀把這隻貂的不凡和柳音說了一下,這才讓柳音依舊靜靜的坐在那裏,而隻是望著那貂。


    “你是不是餓了?”竹淵對那貂問道。那貂目光不移的微微搖頭。“哦,那你一定是迷路了對不對?”這回,那貂把目光從酒杯移到了竹淵的臉上,知道竹淵這是在故意逗它的它,真的有咬竹淵一口的衝動!可它做出來的動作,卻是顯得那麽的扭捏,甚至還羞答答的對竹淵的酒杯瞅了又瞅。


    這時的竹淵,突然間大笑了出來!給了那貂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他拿出那酒壇再次斟滿了一杯。之後的他才道:“來吧,和我們一起吃飯。”隻是閃了一下,那貂已經跳到了竹淵剛斟滿的酒杯跟前!瞬間的抬頭、給了竹淵一個感謝的眼神,把它的小鼻子和小嘴放到杯上時,它已經醉進酒裏了。


    以前不知道也沒留意,竹淵不知道其他超級或妖獸級魔獸,是不是也如這隻貂這般的貪戀杯中物。他隻是知道越是高級的魔獸就越是好吃懶做——比如小銀!他現在是知道,起碼這隻貂既貪得杯中物、又什麽都能吃——這點可比小銀強多了。


    雖說第一杯酒,是被那貂用小舌頭一下下舔喝完的,可喝完之後的它根本就不滿足。那通透、水亮、癡迷、帶電芒的圓溜溜眼睛又望向竹淵時,說真的竹淵還真受不了:於是,第二杯酒,又被竹淵給那白貂滿上了。這裏邊,其實還有一個小插曲!


    話說在那白貂跳到碗盤之間、癡迷竹淵為它倒的第一杯酒時,雖然知道這隻貂是妖獸,可柳音還是忍不住的想在其陶醉於酒中時偷偷的摸一摸它。那貂對於柳音的撫摸一開始還有點抵觸,不過一而再的躲不開去後,它也認命了。


    然而,柳音有點得寸進尺,光是撫摸已經不能滿足她之後,她試圖去抱人家;可那貂這回,卻是直接叼著酒杯的躲開了。對於柳音來說,這哪兒行?所以,柳音來了個曲線政策!


    再次湊到那貂跟前時,柳音先舉筷子為貂夾菜夾肉,並且還溫柔的勸說白貂吃點東西再喝。那白貂聞了聞火鍋裏出來的食物,發覺味道確實是很美後,它也不客氣的一邊吃、一邊舔著珍貴的酒喝——


    而這時,柳音再一次的試圖去抱它。躲了躲、沒躲過!再次認命了的白貂,跑到柳音懷裏的由柳音喂它吃喝:可讓它最終這麽安分的原因是,柳音說她能為它再搞來酒。


    最終的白貂,醉了!醉了的它,更像是一隻可愛無比的玉質小貓咪,就醉倒在柳音的懷裏。這下,柳音也稱心了。可從這時開始,白貂是賴上了竹淵、卻是‘賴在’柳音的懷裏不走了——差點!差點就連晚上的時間,也不給竹淵了。好在,竹淵的奸猾最終更勝一籌,晚上的事還一切得以照舊。


    白貂來到竹淵他們家已經兩天。這兩天,每天三頓飯,那白貂是有的吃、盡吃;每天晚飯竹淵必須得供應一頓酒,否則它就賴著柳音不走;其餘的時間裏,它則是無聊的陪著竹淵夫妻玩兒。


    兩天裏,也不知是它被柳音給抱得有點怕了、還是怎麽的,第三天一早起床的竹淵和柳音就沒見白貂。詢問小銀它的守夜同伴哪兒去了時,小銀搖著頭表示不知道,不過又說白貂沒走。


    早餐,馬上就出爐了,這時候一隻狼般大的白貂不知拖著什麽東西的回來了。還在小院之外時,它就又變成那個小小的可愛樣子,而閃電般的竄到了竹淵的肩膀上——它這是在躲著柳音——示意竹淵去看它弄來的東西。


    當竹淵和柳音好奇的看清被白貂拖來的包裹裏的東西都是什麽後,他們兩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被白貂拖來的東西總得來說雜七雜八,不過卻可以分為三大類:第一類是各種儲藏的果子,其中被白貂特意挑出來的三顆宛如冰球的果子,應該是什麽奇珍類;第二類是七八條都在兩尺左右的淡水魚,這魚也分為四種;第三類其實就是一個,還是一個活物,且還恰似白貂一般的是隻小小的小白貂。


    白貂……這是什麽意思?那些吃的東西還可以說是它不白吃竹淵他們的東西,可那隻小小的白貂呢?它這,到底是嫌它一個吃還不夠、也把它兒子什麽的帶來一塊吃,還是說它怕了柳音的懷抱、從而給柳音找了個替代物?


    白貂的意思,確實值得深究!但還是先統統收下這些東西再說——當然,也把命運不能改變的白貂,重新給塞到了柳音的懷抱。這回……似乎……該著白貂默哀了。


    一個多月過去了,再看雪景已然變成了平常,雖然身邊的美人怎麽也看不夠,可也沒必要就留在這裏。


    一頓很少拿出來的豐盛大宴,當和白貂的離別宴;一頓飯後,直接給了白貂一壇需要配水勾兌的原漿酒;放下懷中小小白貂的柳音,轉而投身於竹淵的懷中:揮一揮手,小銀背上的竹淵他們,就此離開了此地。


    酒!越是好酒,在喝的時候就越是需要講頭兒的。要不然,又何來‘酒逢知己千杯少’這句話?白貂的那壇酒,夠它喝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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