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藥王山莊、在芝凝帶著竹淵他們參觀各處時,小銀就被留在了主院。留在主院的小銀好像還就跟人家看家護院的那頭熊,鉚上勁兒了!那是鉚勁兒的在人家跟前顯擺它自己:站著時顯擺它比人家個頭高、臥下時顯擺它比人家臥的更愜意,顯擺它比人家長的英俊、顯擺它比人家長的白,即使是吃午飯時它也不忘顯擺一下它的牙齒比人家的更整齊。


    或許是今天上院的事情真不多,更大的可能還是芝凝的家人給芝凝騰出了更多的空閑時間。總之,自從吃過午飯開始,沒有任何的人來打擾於花園中和竹淵夫妻彈琴笑語的芝凝。非常難得的,芝凝過了一個最是開心快樂的下午。


    也僅隻是這一個下午,芝凝學會了臉紅,而且還練就的極為純熟;時不時的在竹淵夫妻跟前臉紅還就罷了,在麵對她家家丁的目光、或是應該早已習以為常的病人們所給出的笑容時,她也是臉紅了又紅。芝凝最終受不了這種羞意,躲到她父親身邊去了,可在晚飯時又被她父親給扔了出來。


    這頓晚飯上,竹淵夫妻也認識了芝凝的哥哥姐姐。雖然芝凝的父親也出席了,但並未多呆,當然也就沒有和竹淵說什麽有實際意義的話語。可即使是這樣,在芝凝父親的要求下,竹淵夫妻對於其的稱呼也變成了‘世叔’。總的說來,這一頓晚飯是芝凝一家人招待竹淵夫妻的飯,也是最美好的一頓飯。


    晚飯散席之後,竹淵和柳音開始在這主院裏進行他們‘正常’的各種訓練及練習,而竹淵把更多的心思投入到了他那新劍法的研究上。沒成想,他這一投入的研究就忘記了時間,院子當中也唯有靜靜坐在一邊琢磨領悟他劍法的柳音在守著他。


    夜裏約十一二點鍾的時候,練劍當中的竹淵忽然察覺到,有兩道苗條的身影從上邊的藥穀出來直穿主院過。這兩位剛剛從芝凝父親處學習返回的女孩子,說起來要比竹淵他們更加的勤耕不輟。可也是因為這兩位女孩子的這一攪擾,醒悟到時間已是半夜的竹淵,再也沒心思練習下去了。


    簡單的洗了個燥,疼惜柳音不行的竹淵緊緊的摟著柳音躺在床上。他對著柳音柔情似水的說道:“傻瓜!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或是先去睡?你怎麽就這麽的傻呢。”


    竹淵懷裏的柳音沒有抬起埋在竹淵懷裏的臉,她沒有出聲、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竹淵不以為柳音其實是在琢磨他的劍法、想構思用舞蹈來達字意:這讓竹淵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對這個傻傻的愛妻說什麽了,一時間靜靜的這間屋裏隻有濃濃的溫情。


    “夫君。”正承受愛人深情的柳音猛不丁抬頭輕喚了一聲,似是有什麽話並未說完。竹淵親了一下柳音的額頭,他問道:“怎麽了媳婦兒?”“沒什麽、沒什麽。”柳音,好像是還沒想好怎麽說,抑或決定還是不說的好。


    竹淵其實並不知道柳音要說什麽,但他卻是借著這個節骨眼兒問道:“是不是想家了?”柳音愣了一下後,在竹淵懷裏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這,倒好像是預示著竹淵猜對了——總之竹淵是成功的把話題給引到這裏了!


    隻聽竹淵緩緩的道:


    “小音,有一件事你可能身在局中沒想過。其實咱父親也是非常非常愛你的,隻是他對你的愛,也隻能用那種讓人不好理解的方式來表達。你知道嗎?咱父親之所以那樣對你,就是在更好的保護你。”


    “那些人的賊心既然已起,一旦他真的脫離出來,失去那些身外之物什麽的都是其次,對方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恐怕葉姐他們這些人也會被全翻出來、繼而遭毒手,會有更多更多的人流離失所、甚至是流血送命。”


    “所以,咱父親不能主動的脫離,要走也是他們那些人走。隻要他們一公開的脫離,那麽他們的勢力就會立即分化開。那樣的話我們這邊就占據了主動權——起碼是再合不成一個整體勢力的他們,再也沒實力拿我們怎麽樣。他們的賊心已經有了,而人的貪性是極具膨脹性的,相信他們會越來越失去耐心。”


    沉默!沉默了好一陣的柳音,忽而抬頭對著竹淵明確的說道:“夫君,我想爸爸媽媽了!”竹淵‘嗬嗬’一笑,重新把柳音給按進他懷中。他笑著說道:“這還不好辦?我們通知一下葉姐,等商洛城的湖心花樓開張之時告訴我們一聲,我們想辦法來一次全家大團聚不就成了。”


    “嗯!那我們趕緊睡。”柳音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可竹淵卻是‘嘿嘿’奸笑的說道:“好啊,這可是你說的!”說時、竹淵的貪心已然毫無遺漏的暴露了出來,一個漆黑的魔法結界出現時,柳音嘴裏無限嬌媚的‘壞蛋’二字先一步溜了出來。其後……


    竹淵夫妻入住主院,其實也沒有什麽。客觀的講,主院的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但這似乎是包含有另一種意味、又或是預示著什麽,所以黃梓是知道情況後怎麽也受不了了!畢竟,他每次的來即使是入住山莊,那也是住在上院的貴賓級重症監護室——也難怪!誰讓他是個‘病人’呢。


    芝凝可能是察覺到昨晚的竹淵睡得很晚,早晨起來後,她就去忙她該忙的事情了。當竹淵夫妻起床、剛剛還在梳洗際,山莊的仆人已經把他們的早餐給端了來。如此也好,沒有外人礙眼的情況下,這頓早餐依舊持續著他們昨晚的甜蜜柔情。


    有一個好夫君什麽什麽都是那麽夢幻的好,不過對於像柳音這般的絕頂大美人兒來說,也有一點不太好的地方,那就是老覺得沒怎麽睡好。出奇的是,在這長時間缺乏睡眠的情況下,她的美麗不但沒有影響、減弱一絲一毫,反而是愈發美的讓人不能言語。


    持續昨晚的甜蜜,早餐的餐桌上,柳音好像一直還處於無比幸福的幻夢中!她的神智、她的腦海,總是像沒睡好似得朦朦又朧朧,這時的她所展現出來的是有點嬌憨、是那麽的懵懂。可是,突然響在門外的嘈雜之聲,猶如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她清醒了。


    “姓竹的!你給我出來!”聽到門外忽然一聲叫喝炸響的竹淵和柳音互望一眼,他們知道麻煩來了。竹淵苦笑了一下,拉著柳音的小手,他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門外叫囂的正是那黃梓,帶著四個人的他們加上一些跟來看熱鬧的人,已經隱隱的把這半邊的院子給封堵住了。出來的竹淵和柳音,首先迎上的是那精神抖擻的小銀。令他們感覺有點奇怪的是,動靜不算小的這裏,並未見山莊裏的任何一個主人。


    未及竹淵想太多,作為這一次事件主角的黃梓已挺身而出。黃梓沒有如他所帶之人那般的操刀持劍,很是凸顯身份的他,凶悍的對著竹淵道:“不管你是誰,不想惹麻煩、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離凝兒遠點!我教你一個道理——記住!別惹你惹不起的人。”


    竹淵和柳音的臉上還是那麽的平靜,聽到黃梓說完了,竹淵還對黃梓輕點了一下頭。這在黃梓看來、在圍觀的人看來,竹淵是怕了!觀竹淵那一身書生氣的樣子,有這樣的一個結果,似乎也沒有什麽意外的。


    竹淵隻感覺今日這事有點不太正常的地方,加之他對芝凝根本就沒有一絲其他的想法;況且他們夫妻是芝凝帶來做客的,黃梓可以無理,他不想失禮。然而他想息事寧人,見到竹淵怕了的黃梓,不想今日的這一來僅警告竹淵這麽一聲就走。


    黃梓的語氣鬆弛了很多,一副很大氣的樣子,他對著竹淵點了點頭以讚揚竹淵的識時務。他說道:“既然你這麽的識相,那我也不想太過於為難你。今日廢你一腳當懲罰,正好也讓你搬離這裏。”


    說完,黃梓瀟灑隨意的一揮手,繼而他的兩個手下獰笑著向竹淵逼來。其中一位還和竹淵說道:“小子!乖一點不要反抗,輕輕鬆鬆一刀了事。別自找不痛快。”


    今日這事,不能善了!竹淵腳下沒動,卻是把柳音給悄悄的拉到了他身後:昂然站在那裏的他看著那兩名持刀逼近的人,思想已經浸入了書劍的意境當中;劍,這時也被他握在了手中。


    現場,忽然安靜了,時間似乎也變慢了——起碼是那兩名施刑之人的腳步放慢了。似是在威懾竹淵,其中一名打手手裏的刀直指竹淵麵門;相應的,那兩位打手也各自拉開了一定距離。


    刀尖距離竹淵還有一米。在那用刀指著竹淵之打手的眼神一個晃動間,竹淵突然身動、劍動!隻聽‘叮’的一聲金屬的碰撞之聲後,兩把刀‘哐啷’的掉地聲相繼又傳來。而這時,曾經握著刀的那兩隻手,已經被竹淵挑斷了筋。


    下意識捂著斷筋處的兩人,驚傻在那裏動彈不了了。身動間立廢兩人,被竹淵驚住的也絕非僅是那兩位傷者!


    竹淵廢掉兩人後,腳下不但沒停、反而還加速向那黃梓掠去。這一刻,誰都下意識的認為竹淵是要對黃梓動手!驚愣當中的黃梓也本能的向後龜縮,同時他身邊的那兩個打手也本能的想護在黃梓的身前:卻不知,這才是竹淵真正想要的。


    再出一劍!明裏暗裏的現場不乏修煉之士,竹淵這一招似是‘撥雲探月’,但劍尖的軌跡又決然不同;似隻是竹淵隨意使出、並非是什麽招式,但懂劍法的人還是能看出這一劍,要比那招‘撥雲探月’精妙無比。如果說竹淵始動之時的第一劍沒容人看清,那麽這一劍之後,一個‘小’字會浮現在眾人的心頭。


    這‘小’,既是指竹淵揮劍的動作幅度小,也隱含著指出這一劍的走勢。實際上,竹淵這一劍就是用劍尖寫了一個‘小’字,其中自然蘊涵‘小’的意境。


    這一個‘小’字,頓時又廢了兩人;若是他的這一個字之後再寫一個‘人’字的話,那兩人恐怕會喪命當場。就是因為竹淵隻寫了一個‘小’字!‘小’字寫成時,他的劍尖已經伸在黃梓的咽喉處,把黃梓整個人往上的挑起。


    現場,死寂了!不知該不該說是變得有點詭異,反正黃梓本人和其帶來的那四名手下,那是突然宛如見鬼了一般。


    竹淵用劍尖挑著黃梓的下巴頦,他把先前黃梓跟他說的話又送了回去,隻聽語氣平緩中、竹淵說道:“我教你一個能讓你活著的道理——記住!別惹你惹不起的人。滾!”竹淵最後的一聲爆喝,這才讓黃梓的意識真正的歸位正途。


    竹淵的腳步沒動,黃梓跟來的那四人開始畏縮的退離。竹淵挑著黃梓的劍剛放下,沒來得及容黃梓身動,芝凝的哥哥終於是排開圍觀的眾人慌忙擠了進來。竹淵本就感覺今日這一事好像是有人在試探他,對於終於露麵的芝凝哥哥,他也順著人家的意思息事;甚至是對於隨後趕來大怒的芝凝,他還主動上前勸說:這一事,就算是這麽著過去了。


    來到這山莊之後,竹淵也知道芝凝的家人好像有點誤會了。隱隱的,他也感覺出芝凝在他跟前的表現,已經超出了一個朋友或知音的限度。他曾想解釋一下什麽,可畢竟和芝凝的相識還太短太短,解釋似乎壓根就是一種多餘。


    今日發生了這事之後,竹淵就有離開這裏的心了!因為今日的這事隻會是讓更多人流傳風言風語,隻會是加重他和芝凝及其家人的誤會。然而,也恰恰是因為今日發生了這種事,起碼是今天的他們不能就此離開。


    若是就這樣忽然的離開,恐怕會讓芝凝以為她沒有當好一個主人,也顯得他竹淵心眼小。得空和柳音商量時,柳音的一句‘我聽夫君的’話語,就把他們的離開時間定在了明晚——這是因為竹淵想遠離這一方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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