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行進的小銀並未展現它的雙翼,行進當中依舊是求穩、求輕鬆愜意的宛如溜達。這使得那一臨空就撒歡的鷹,不得不於繞著竹淵他們當中展現它的興致,繼而也變成了禦風狀態的緊鄰小銀滑翔。


    昨天,芝凝在知道竹淵夫妻是搭載著小銀來到了那萬丈峰頂時,就意識到小銀絕非普通的駿馬。不過那時的她還以為小銀是一匹低級的魔獸,也因此她錯誤的認為竹淵的身份也定然不凡,非是某國軍方大員子弟、就是某國皇權掌握者的子女;加上竹淵的涵養和氣度,及稍後其表現出來的學識,包括他們夫妻所用的那些東西,她更是這樣的判定。


    要知道,因為魔獸級的馬較為容易馴服和培養、因為曆來的戰爭,魔獸馬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絕跡了,而今也隻有在史料上才記載著世間的魔獸中曾有一類是馬匹。


    而這記載中還有一條是魔獸馬為皇家或軍方專用,其他任何勢力或個人禁用。當然!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低級魔獸馬相比其他那些高級、超級魔獸來,階位及能力低的可憐,但其珍惜程度可排在傳說當中的龍鳳之後了。認為竹淵的身份不一般的芝凝,隻以為竹淵的家裏有幸還保留有一匹這樣的低級魔獸馬——這是她最最願意相信的。可當前看著那小銀不是飛行卻勝似飛行的愜意樣,芝凝知道她對於小銀的判定錯了。


    心裏有疑問,另一方麵是對於馬上的竹淵和柳音所表現出來的如膠似漆感到心裏別扭,這時的芝凝開口問道:“淵哥,你的這匹馬不是低級魔獸吧?”


    竹淵一笑,他道:“不是。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家小銀是什麽階位。因為它和任何的魔獸都不同,它非常的神秘。不過在我們家裏它又一點都不神秘,因為它就是我們家的小銀、是我們家的一員。”


    “淵哥,你的學識這麽的廣博,連你也搞不清楚它的階位嗎?我可不信!”芝凝嬌俏的道。


    竹淵搖了搖頭,說道:“這沒法搞清楚啊!一呢,我從沒見過另外的魔獸級馬匹,沒有可比性、這怎麽能弄明白?二呢是我也沒在有關的記載當中,看到更多魔獸級馬匹的介紹。”“那你家裏人也沒有說起過,有關它的情況嗎?”


    對於芝凝的這一問,竹淵隻是搖了搖頭。芝凝以為竹淵是還不想給她透露某些內容,卻聽這時的竹淵忽而問道:“你的這隻鷹是中級魔獸吧?據我所知,具有飛行能力的魔獸無論其階位、都是非常難以得到的。”芝凝愛惜的摸了摸那鷹的羽毛,她一邊點著頭、一邊有點得意的說道:


    “是的,可以說我的‘小鷹’是和我一起長大的!聽我父親說,曾經一位修煉界非常有名的前輩於一次探索古跡時受了重傷、差點毀了一身的修為,好不容易被我父親治療好之後,為了答謝我父親就把小鷹送了來。”——


    “因為我是家裏最小的,所以……嘻嘻,小鷹就成了我的了!也是因為小鷹,我才找到了峰頂那一個好去處,把那裏當成是我用來散心的閨房繡樓。”似是無意,說到這裏的芝凝,有點臉上發燒。


    竹淵沒察覺芝凝的異樣,又或是他察覺到了卻並未多想。他對著芝凝又問道:“你家裏很忙嗎?”芝凝沒敢抬頭看竹淵,她搖著頭回道:


    “忙也不忙!一般的病人都有我那些師兄妹負責照顧,也唯有他們不確定或是他們處理不了的才由我們兄妹出手,如果連我們兄妹都沒能力處理就交給我父親親自來。正常情況下,我們兄妹並不忙,平日出手救治幾個病人外,就是去我師兄妹們中間轉一轉,去監察一下他們那裏的情況和指導一下他們怎麽用藥。不過……有些事情真的很煩人!——嗨!不說這個了,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


    竹淵不知道芝凝生氣的緣由,芝凝不說、他也不好相問。一時間,行進中的他們三人都變成了默然,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抵達他們的目的地。


    隨著芝凝轉喜的一句‘到了’的提醒,小銀跟著芝凝停落在一座山尖頭。這座山一麵臨淵、一麵成坡狀,竹淵他們落腳的這個山頭正好長著一株迎客鬆;鬆下有一方石桌的同時,幾顆原石擺在石桌的周圍充當座椅。


    坡狀麵,遙望去,能看到有建築依山建在山坡上。而在他們的眼前低約十米處,因為山的兩側猶如圍牆似的高高隆起,恰好形成了一個總體麵積也不算小的山穀。


    實際上,算上這一山穀出口處人工建起來的圍牆,這山穀正好是一個院子,因為其中心位置搭建有兩間小木屋。院子裏種滿了各種植物,所見依舊有還在盛開著的花。有一位穿著很樸素的人,正拿著一柄藥鋤在那裏專心的忙。


    芝凝這時指著院子道:“這算是我們家的藥穀,其實種著的也不是什麽名貴草藥,不過卻是全都會開花的。現在天氣轉冷了看不到什麽,但凡是換個時節,這裏總是能看到盛開著的漂亮花、總能聞到那些花散發出來的芬芳花香味。”——


    “這些花草的種植管護,全都由我父親一個人完成,他從來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動一下。聽我父親說,我母親最是喜歡這些花,他想有朝一日讓我母親能看到這些。除了偶爾需要父親親自出手去救治病人外,絕大多數的時間我父親都守在這裏、在這裏忙。這麽些年了,一直是這樣!這就是我父親。”


    芝凝眼中的喜色悄悄淡去,轉而變成了深沉的感傷和濃重的感動。竹淵想問什麽,不過噎了幾噎的他,最終也沒問出口。


    順著通往藥穀的台階而下。芝凝的父親非常的專心,直到芝凝領著竹淵他們都快走到他身邊了他都未曾發現;猛然間聽到芝凝的一聲親切的‘父親’呼喚,他這才詫然停下手的抬起頭來。


    芝凝的父親約莫有四十多歲,一看就是一位和藹的長者。雖然一身樸素的衣裝卻是很整潔,滿麵紅光的他給人的印象是精氣神十足、很會料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身上帶有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和氣質。


    聽到芝凝的呼喚而抬頭望向芝凝的父親,詫然之後很是自然的給了芝凝一個親切的笑容。站起身來的同時,他對著芝凝柔情說道:“你這丫頭,回家又不走正門。這讓我怎麽說你呢。”芝凝父親的這話,根本不帶有一絲的嗔怪之意。


    小女兒態的芝凝正扭捏際,其父又問道:“這兩位是?”芝凝趕忙湊到她父親身旁,拉拽著其父一隻手撒嬌的同時,介紹道:“父親,這是我剛剛認識的朋友。他叫‘竹淵’,這位是淵哥的妻子。”“前輩您好!”竹淵和柳音,同時給芝凝的父親見禮。


    芝凝父親‘嗬嗬’笑著回道:“好好好!嗯……這位小友相貌俊朗、一身的書卷氣,眼神清澈見底、舉止沉穩灑脫,想來定有不凡之處,他日必定會乘風化龍;這位姑娘麵容娟秀,行為舉止間端莊又帶著雅致,更要說的是還自帶有一股貴氣。賢伉儷,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竹淵和柳音再次向芝凝父親施一禮。竹淵剛想說什麽,沒想到人家的話還沒說完、不過卻是對著芝凝說的,隻聽其道:“凝兒,這位小友,真是你剛認識的朋友?”芝凝的父親在‘朋友’二字上著重點出,聽起來這問話就有點怪怪的了。


    芝凝霎時滿臉通紅中,又聽她父親接著滿含戲謔的說道:“我記得你這是第一次帶朋友回家吧?”竹淵尷尬中,芝凝早已羞得不行了!她羞急的說道:“父親!你怎麽這樣啊!我……我不理你了!我去看母親。”


    這時的芝凝慌忙欲離去,卻是差點不顧竹淵和柳音;慌亂中她忘記了顧忌、猛地一把拉住竹淵的手,在其父‘嗬嗬嗬’的笑聲中就往那木屋中拉拽。此際的竹淵想解釋什麽,也機會了。


    木屋的四圍簷角掛著好些個風鈴,耳中時時能聽到風鈴發出的清脆‘叮當’聲。其他的不說,這風鈴悅耳的響聲,起碼是顯得這處再不那麽的孤寂。木屋隻是普通的木屋,然而進到裏邊時,才發現木屋中的一應擺設用物其實是非常奢華的。


    屋中充斥著檀香的味道,在這檀香的香味中還隱隱的帶著一股藥味。屋裏有一張古色古香的書桌,桌上擺著一溜書籍的同時還隨手擺放著兩疊像是醫案的冊子,三張靠背椅子,一張雙人床。


    床上厚厚的鋪墊應該是高級魔獸的皮毛,一席錦被完好覆蓋著的應該就是芝凝的母親。芝凝母親的頭發打理的很整齊,她的形容枯瘦、似是睡著了,可實情卻是其昏迷不醒已經有好幾年了。


    芝凝拉著竹淵進屋後,在見到躺在床上的母親時,輕步快走過去的她這才下意識的鬆開竹淵的手。附在床沿,芝凝雙手握著她母親的一隻手,就如她母親是真的睡著了那般,一聲輕柔的‘母親我回來了、我來看你來了’後,她開始向她母親訴說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


    也許是時間久了芝凝有點習慣了,訴說當中的芝凝,其語氣並沒有顯得多麽的沉重,相反還帶著一種欣喜的激情——起碼外在聽來是這樣的。此時的竹淵很想湊上去親自為芝凝的母親診斷一下,不過又想到自己的醫術未必就勝過芝凝父親;正在他內心糾結於要不要試驗一下時,一聲歎息在身邊響起。


    歎了一口氣的芝凝父親走到芝凝的身旁,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惋傷的說道:“好了,凝兒。相信你母親已經知道你這兩天的事情了,相信你母親也意識到我們的凝兒已經長大了。哎!要是你母親能睜開眼睛看一看,該多好啊。”


    芝凝父親的這話,讓竹淵聽著總有點別扭。然而芝凝的父親這時又道:“好了、好了!凝兒你也別光顧著你自己。說完了趕緊去招呼你的兩位朋友,把人家幹晾著多不好。去吧、去吧,有我陪著你母親呢!”“嗯!”


    應了一聲的芝凝,這才起身對著竹淵道:“淵哥,對不起!我每次外出回來,先看一看我母親都成習慣了。”竹淵道:“你是對的!我們沒什麽的。”“謝謝!我帶你們去看一看我家其他地方是怎麽樣的。”“好!”竹淵痛快答應了芝凝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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