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大學上的不是中醫專業,但我家祖傳中醫,耳濡目染,聽父輩教誨,我對中醫也頗有一些心得。當年高中畢業報考大學時,也想過報考中醫,以便於把家學發揚光大。但是,當時正趕上國家大搞建設,急需礦業工程人員,老師在報考會上講了形勢,我就響應國家號召,學了采礦專業。不過,對中醫的愛好一直沒丟,一生都在業餘研究中醫。”


    張凡一聽是祖傳中醫,況且從王老師的言談中可以判斷他出身於名門,那麽,王老師對中醫應該有相當深厚的見解了。


    古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


    今天巧遇高人,順便跟他探討一下中醫理論,一定有所收獲。


    想到這裏,掏出中華煙,給王老師點上一顆,自己也點上一顆,道:“王老師,我入行晚,經驗也少,中醫方麵,王老師肯定是我的導師呀。”


    王老師吸了一口煙,見鄭芷英坐在對麵,他不好意思讓她吸二手煙,便扭過頭,衝窗口把煙霧吐出去,回身道:“見麵是緣,若是有需要,我能幫的當然幫了。我家世代中醫,前朝在皇家敬事房做過管事,沉下來一些路子,也不知對張先生有用沒用?”


    張凡見他向窗外吐煙這個動作,說明他相當善解人意,相當有修養,心中不禁生起幾分敬意,忙道:“有幾個小問題,一直困惑,請王老師解惑呀!”


    “盡管說!”王老師道。


    “我主打中醫婦科,見過的女患者多了,漸漸摸索出一個規律:凡月信規律,每月或二十八天,或三十天一個周期準時來月信的,都是性情陰柔,皮膚白潤,很女性化;凡月信不規律,或二月,或數月方來一次月信的,大都性情暴烈,皮膚黑硬,身上女性第一性征不明顯,對男人也缺少吸引力,這是為何?”


    王老師看了鄭芷英一眼:“人體分陰陽二氣,二氣共有九成,女為陰,若女體五成陰四成陽,則略有女性味。若是四成陰五成陽,則略顯女征不足。女征不足者,血虛脈滯,所以,月信拖延不下。既拖延不下,鬱於宮中,不免氣血不調,暴燥無常,但平時要在人前裝足麵子,不失大雅,憋得一腔燥火出不來,回家以後,把自己男人當靶子,格外粗暴,無窮無盡地跟他吵鬧,甚至打罵老公。”


    “噢……”張凡點了點頭,幸虧自己的女人個個都是月信準確無誤,誤差不超三天,否則的話,也要受她們的苦了。


    不過,月信不足引起的暴燥,與脖子上有悍筋引起的暴燥,是不是一回事?


    這是將來要探討的重要問題。


    眼下,初次與王老師見麵,不宜提悍筋之事,畢竟“悍筋”“妒筋”之說,並非中醫古典上有所記敘,在一般人眼裏,“悍筋”必定屬於虛妄之談,不應該在王老師麵前提起,以免被王老師認為張凡遠離了中醫主旨。


    張凡做出“頗受啟發”的表情,繼續問道:“那麽,照王老師所說,若是女性柔美異常,那就意味著是八成陽一成陽了?”


    “張小先生,你很有悟性!正是這個道理。世間常有美女如花,男子見之傾心,正說明此女陰盛而陽不足,或八陰一陽,或七陰二陽,極端的情況,可以是九陰寒體了。”


    張凡美美地把鄭芷英向前略推一下,問:“王老師,你看,她應該是陰陽幾成?”


    王老師眯起眼睛細看。


    顯然,對於鄭芷英的美體,王老師也是欣賞無比,眼光雖然隻在胸前雙山之上掃了一下,迅即落到臉上,但眼裏冒出的精光,卻掩飾不住他對鄭芷英的羨慕和喜愛。


    張凡卻也並無嫉妒之意,被自己套牢的女人,就是打也打不跑,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瞅一眼怕什麽?這點自信還沒有?


    王老師從頭到腳,把鄭芷英打量了一遍,歎道:“幾近絕美之女,陰九陽無,九陰寒體呀!”


    “九陰寒體?”


    張凡對人體陰陽也頗有研究,陰陽互補,人體才能健康。若純陰無陽,或純陽不陰,那陰陽失調的話,極易引起病症的。過去,鄭芷英可不是這樣,張凡給她號過脈,腕脈胸脈腰脈和足脈都號過,以脈象看,她不像是一個寒體之人。


    怎麽,現在情況有變?


    聯想到此次見麵,鄭芷英格外清瘦,張凡不由得一陣緊張:莫非,英姐玉體欠一個安康?


    “對,是九陰寒體。不過,寒氣並非深久,怕是最近才由七陰二陽變成了九陰寒體吧。”王老師思索著道。


    “最近?”張凡一驚,不由得看了鄭芷英一眼,不由得用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這個極細微的動作,被王老師看在眼裏。


    隻有心有靈犀的男女之間,才會有這樣細微自然的動作。


    看樣子,這個張先生跟鄭老師之間關係並非是鄭老師所說的關係。


    也許,這一對並未有床第之實,隻是初戀?


    王老師點了點頭,肯定地道:“應該是最近。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鄭老師此前肌膚較豐滿,不似現在這般……苗條。”


    他剛要說出“瘦削”,大概是擔心話語傷人,便改為“苗條”了,這樣的話,表達更完美一點,女人聽了不會反感。


    “啊?王老師,您說得準確無誤。我姨這一個月來瘦了好多,我正為此事納悶呢。”張凡道。


    王老師見自己說準了,頗有自得之色,便道:“還有,鄭老師最近是不是常常感到小腹沉墜,無尿也有尿意?”


    鄭芷英點了點頭,同樣是麵露驚異:“對呀,是這樣。”


    “那是因為寒體侵宮,帶下所致。”


    噢。


    張凡經王老師這一說,更加佩服了。


    既然王老師能看出病來,必然有解病之術呀,我何不就此求藥?


    “王老師,你真是神醫。您看看,能不能給我姨開個方子?”


    王老師連搖其頭:“不不,不成不成。九陰寒體,非藥物能逆轉。假以時日,若是沒有並發他症,也許會好轉。不過,因陰過盛,體寒陽虛,最易患寒邪之病,還是請平時多多接觸男人,以男人陽氣浸潤於陰體,方才能抵禦邪寒。因此,鄭老師,冒昧問一句,您……婚否?”


    張凡有點感到好笑,看王老師的樣子,好像鄭芷英如果未婚,他就俯就一下娶了她似的。


    “己婚。”鄭芷英道。


    王老師寬慰地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不過,以鄭老師九陰寒體,最好多跟戀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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