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竟然素的很,感覺不到一絲辣味,如同白水一般,但白七爺卻喝的異常美味,時不時的還咂咂嘴說一句:“好酒,上等的竹葉青呢。”


    我突然想起《幽冥枉生策》中所記載的那件關於幕塵珠的事,小心翼翼的問道:“白七爺,可以向您打聽一件事嗎?”


    他可能是喝高興了,於是笑道:“老弟請講。”說著又喝了一大杯去。


    “一直聽說有幽冥界,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幽冥界最高的領導是閻羅王嗎?”


    他噗哧一笑:“沒有幽冥界,那我算什麽?當然是有的,不過最高領導並不是閻羅王,整個幽冥界有十殿閻羅,也就是有十個大王,分別是處在第一殿的秦廣王,他專司人間生死,統管吉凶。第二殿楚江王,專司活大地獄、剝衣亭寒冰地獄。第三殿宋帝王,專司黑純大地獄,現世中作亂犯上者或製造糾紛者去此殿。第四殿五官王,專司合大地獄、血河地獄,逃稅、經濟舞弊的鬼魂會被押往此殿。第五殿閻羅王,也就是曾經的包公,原本在第一殿,因過分同情罪人,遂轉到叫喚地獄。第六殿卞城王,專司叫喚地獄和枉死城,那些惡埋怨上蒼、對著北方小便的人會去此殿。第七殿泰山王,專司熱腦地獄,以屍骨造藥、挑撥離間親族者去此殿。第八殿都市王,專司大熱腦地獄。第九殿平等王,專司阿鼻地獄。第十殿轉輪王,其職責是根據上列各地獄的報告區別轉世。”


    “那幽冥澗是什麽?”我不知深淺的問了一嘴,卻讓白無常嚇了一跳道:“你從何處得知幽冥澗的?”


    “就是剛剛看的那麽古書上,不僅有幽冥澗,還有幽冥橋呢。”


    他趕忙擺擺手道:“莫亂說,其實剛才我沒有講完,在我們冥界最厲害的不是這十個大王,而是他們背後的人,冥界真正的神——吾主阿茶。”


    “阿茶?難道是《靈魂擺渡》裏麵的那個?”


    白七爺點了點頭道:“其實叫阿茶並不太準確,她的真名是茶吉尼天。隻是那個小說家用了簡寫而已,不過這新名字她老人家倒是很喜歡,便用了起來。”


    小說家能給神起名,這也太玄幻了吧?


    這時白七爺收起了笑臉說道:“你怎麽突然問起了幽冥澗?那裏可是吾主阿茶的寢宮啊。”


    我趕忙站起身來對他拜了又拜道:“白七爺,實不相瞞,我義父家族祖祖輩輩窺伺天機,每一代人都極其短壽,沒有活過50歲的,作為義子,既然已經查到了源頭,理應管上一管,以盡孝道。”


    他默不作聲的又喝了一杯道:“我看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義父應該姓杜對嗎?”


    我一驚:“您知道?”


    “哈,冥界有誰不知,杜家連生死簿都能算得出來,這份本事全天下恐怕隻有他們一家有這權利,想當年是和老天簽下了死契,想反悔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沒有了子嗣香火,否則這事還得傳下去。”


    “那就沒有了救治的方法嗎?”


    白七爺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若是能說服了冥神阿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要怎麽說服?”


    他又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是我能想到的了,吾主阿茶的脾氣很古怪,她不喜歡的事,誰說都沒用,她若喜歡的做的事,誰也攔阻不了,關鍵是那份喜怒無常,真的是沒人能猜得到。”


    我立刻想到了幕塵珠來,既然渡門的《幽冥枉生策》有所記載,那就一定不是空穴來風。


    於是對白無常道:“白七爺,能否安排我見一下冥神阿茶?”


    他一臉的驚訝瞪著我,許久後才說道:“兄弟,你不是開玩笑吧?冥界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們陽世間的人隻有一條命,一旦去了冥界,就再也走不回黃泉路了,除非冥神冥旨特批。”


    他突然的拒絕,讓我不知所措,難道就隻能這樣了嗎?


    在我猶豫之間,白無常突然擦了擦嘴角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去工作了,你啊,今天見到我也算是有緣,老哥哥我勸你一句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別說一個義父了,就是親父親也不要去做愚孝之事,否則到了冥界,真的有你好果子吃,輕則墮入黑純大地獄,重則發往無間地獄,冥神最看不上的就是愚孝之人。”


    說完站起身來,便向門口走去,我見狀趕忙要送,卻被他隔空推到在沙發中,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老吳的百鳥朝鳳再次將我驚醒,此時已經不是在沙發上,而是躺在了床上,身上依然是那件浴衣。我突然有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掙紮著坐起身來想了想昨晚的奇遇,本覺著不過是場夢,但轉眼看到茶台上打開的酒瓶時,卻嚇了一跳。酒瓶裏的酒水一滴不曾消失,像極了太祖爺爺的那次喝酒場景。


    難道說我的大腦又一次出現了精神分裂?自從幾次三番的進墓遇到各種致幻的東西後,這腦子變得比以往更加活躍了,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無形當中開了天眼當中的鬼神眼,能看到人間的陰物。


    正在渾沌遲疑的想著事情之際,老吳輕輕的推門走了進來,見我還在發呆,便和風細雨的問道:“少爺,您起了?”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他趕忙道:“用些早餐吧,今早孫媽做了好多小點心,您進一些吧?”


    “老吳,我想喝豆汁,吃焦圈,還有饊子。”


    他一愣:“少爺,您說的可是老北平豆汁?”


    “嗯,那種原味的,酸臭酸臭的。”


    “這......”他估計怎麽也想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喜歡喝拿東西,於是說道:“少爺您一定要喝嗎?那個東西味道太大了,回頭您跟家主出去,萬一......萬一打個嗝兒,噴出味兒來,那可相當的不雅啊,畢竟您今天要見的可是咱們國家政商界的大佬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聽到早餐就想起這幾件陌生的食品,想了半天才琢磨過勁,原來在墓裏的時候,老唐總是不停的向我灌輸著的老北平早點是如何的好吃,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這三樣。一想到他此刻也正在徒河陪著考古隊,頓時有一種落寞感。


    不過,另一個人還在北平啊,王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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