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交戰雖然重創漠北軍隊,斬殺哈刺,但消耗掉的全是哈刺自己部族的軍隊,其他部族雖也出兵交戰,但大多為保存實力持觀望態度,並未真正投入戰鬥,這也給了我軍機會,得以在戰場上占據主動,甚至誅殺哈刺。


    原以為戰局至此已定,但半路殺出這位漠北新晉太女,此人的出現令形勢急轉直下,短短數日就穩定了局麵,收攏哈刺手下的殘兵,更是獲得了其他部族的擁戴,成為真正意義上握有實權的統帥;不僅化解了各部族頭領各自為政的亂局,更是利用我軍突襲漠北後方的行動,大肆宣揚我軍的兇殘,提升民族仇恨以此達到凝聚民心的作用。根據前方斥候傳來的消息,漠北的牧民從僅剩的口糧中拿出三分之一上繳給軍隊,以支持對我軍的戰爭。”作為軍師的柳亦神色凝重的分析著當前局勢。


    “這位太女手段了得,哀兵之計用的爐火純青。跟哈刺明明有奪位之恨,卻在她死後為她舉行隆重的國葬,並上稟大王賜諡號“賢”,鼓動民眾為其復仇,敵軍的氣勢直線攀升,並部署對我軍展開決戰。”


    “奶奶個熊,決戰就決戰,我們難道還怕這些敗軍之將不成,就讓這新任太女赴她前任的後塵,呀呀呸子。”張虎一掌拍得椅子扶手嗡嗡響,喝道,“打得這群蠻子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讓她知道東陸奶奶們的厲害。”


    “前方情報,薛禪調集了漠北五大部族總共十二萬的人馬,我方人馬隻有十萬,敵我雙方相差兩萬;決戰的關鍵在騎兵,漠北十二萬人馬半數以上都是騎兵,而我方騎兵隻有不足兩萬。如此懸殊的兵力請問怎麽打?”一名精瘦挺拔,目如鷹隼的將領開口道。


    “李濤,你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她們那麽厲害,怎麽之前被我們一頓收拾,哈刺都翹辮子了。要我說,之前怎麽打現在照樣收拾她們。”張虎一跳齊來,衝著李將軍嚷道。


    “現在的情況跟之前不同,之前之所以能取得勝利很大程度上鑽了敵軍的空子,她們本就分裂,不服哈刺管束調度,加上莫遙率隊奔襲,迫使其回援,給了我們可乘之機,解了宣德之圍,並乘勝追擊,連下兩城奪回之前被占領的城池。


    現在呢,氣勢上她們眾誌成城,軍力上高度整合,騎兵優勢盡顯,現在給我軍下戰帖約戰,形勢不容樂觀。萬不能輕敵。”李濤不急不緩應對,莫遙不禁多瞧了她幾眼,之前就聽定山說過,東陸軍中智謀和柳亦齊名的李濤,號稱算無遺策的智將。


    張虎的鬍鬚豈容他人隨便亂撩,剛要暴走,卻被柳亦一把拉住,忿忿道,“那你說怎麽辦?”


    李濤並不答話,端坐於席穩如泰山閉目養神。


    “嘿,你個李濤,老娘問你話呢,你幾個意思,之前沒問你,你說給沒完,這問你了,你就裝啞巴了,你這樣子給誰看呢,問你話呢。”


    柳亦腦中精光一閃,“你的意思是,固守。”


    李濤睜開眼睛,跟聰明人聊天就是輕鬆,目光掃過柳亦微微點頭,最後落在了莫遙身上,“這位小將的苦心,我們怎麽能浪費了呢。”


    此話一出,滿帳的將領目光全部投向了莫遙,李濤目光如炬,“偷襲敵後,迫敵回援,是之前奇襲的主要目的;但最深遠,對戰局最有效的恐怕還是,你下令屠宰所有牲畜的命令;目前隆冬已至,草原上原本用來過冬的糧食就不多,現在這麽龐大的軍隊要糧草,自己後方的供給鏈條也被你這支奇兵給毀的差不多了。釜底抽薪,妙哉!


    薛禪之所以拉開決戰的陣仗,怕也是想速戰速決,利用她的騎兵優勢,打破我軍的防線,長驅直入,從我邊境掠奪糧草以備她用。騎兵攻擊是她的優勢,我方的劣勢,但是守城攻防戰恰恰是我方的優勢,她的劣勢,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必要接招,固守邊疆三座城池,形成一條牢不可破的防線,困都能困死她。”


    “但漠北可是有個盟友,南水隨時可能出兵,現在有消息傳回,南水國軍隊有異動。恐怕我們將陷入兩線作戰的被動局麵了。那時就不好說了。”柳亦認同李濤的策略,但是南水這個心腹大患在東陸的後院虎視眈眈,讓人很不放心。


    這一點也正是李濤所擔心的,蹙眉不語,一時間牙帳內氣氛頗為沉悶。


    “各位將軍,我能說幾句嗎?”莫遙打破沉默,按往常這種小偏將是不能也不敢在這種場合下開口的,但眾將看到莫遙很得柳亦、李濤的青眼,加之奇襲敵後確立大功,也就收起了老資格的心思,這種局勢也不知如何,姑且聽聽。


    李濤抬手道,“有什麽想法,說來聽聽。”


    “將軍剛才說的,末將十分認同,固守城池,拖垮漠北軍隊,將傷亡減到最小,同時要分化漠北和南水的同盟,解決我方後顧之憂。目前北線作戰有諸位將軍在,可保無虞;在瓦解南水漠北的同盟上麵,可上奏朝廷,派遣使團出使南水,分化他們。”莫遙稟報導。


    “莫遙,派遣使團?用幾個文臣耍耍嘴皮子就能讓人家退兵,那這仗根本就不會打起來!”張虎聽莫遙的想法如此簡單,不禁有些小覷,還是太年輕。


    “將軍,戰爭應該成為最後的手段,而不是一有問題就述諸武力,兵者,兇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現在要不惜一切手段,阻止我東陸和南水的戰爭。”


    “人家憑什麽聽我們的?她又不是你女兒,你說不打她就不打嗎?”


    “你有何良策?”柳亦打斷張虎的話,看著莫遙胸有成竹的樣子,開口問道。


    莫遙從側麵走出來到大帳中央的地圖前麵,抬手指道,“漠北,地處大陸北端擁有廣袤的草原,盛產馬匹牛羊等牲畜,還有諸多黃金礦產,但缺少鹽、鐵、糧食、布匹等生活生產資料。東陸位於大陸中部,盛產糧食、茶葉、布匹絲綢與鐵礦,但缺少良種馬匹,以至於騎兵難以發展。南水位於大陸南端盛產鹽、品質高的鐵礦,但多為山區,糧食產量不足。


    三國並沒有互通有無,都是通過戰爭的方式,侵略搶劫他國,或侵占他國領土,已達到解決自己國內短缺生活、生產資料的問題。或許南水、漠北有開戶通商的打算,但中間隔著我們以正統大國自居的東陸,是不可能實現的,除非我們加入。


    但因為成見,類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東陸上國物產富饒自給自足的想法盛行,並沒有開貿通商,是我東陸資源良多尚可自給自足;但南水、和漠北不能,此番兩國結盟,都是國內的糧食不足,引發社會動盪,而無力解決,這次通過戰爭轉嫁危機。


    漠北打了頭陣,但是此時如果我們能提供給南水不用通過戰爭就能獲取他們期待攫取的利益的機會,那戰爭的局勢就能由我方控製了。”


    “聽了半天我算是聽明白了,你這是要上趕著給南水送糧食,然後等人家吃飽了,後方穩定了,兵強馬壯了再回過頭來打我們啊。”聽到此處,一位將領忍不住嘲諷道,“這等謬論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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