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這與世隔絕的道觀中,讓陳玄感覺這樣的生活清閑而又充實,要是能夠保障生活不假外求,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的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觀中的米麵漸漸地快被吃光了。


    廚房掛著的臘肉、魚幹更是早就吃完了,是時候下山采買些東西了。


    這天,陳玄吃完早飯後,和玉陽來到大殿,今天他準備嚐試一下畫符,然後無論成不成的,明天都要下山看看了。


    這十來天,一直沒敢浪費為數不多的朱砂、符紙,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畫符。


    他先將供桌上的法器規整一下放到周邊,正中處擺上筆墨、朱砂、黃紙等。


    然後盤坐在一方蒲團上,念了淨心、淨口、淨身三神咒來聚精會神、摒除雜念、清淨身心。


    起身口誦安土地神咒召請四方山神土地護守壇庭,念完之後自然沒什麽山神土地的前來,但卻也能夠通達天地引正氣護持。


    這般手段在《奉道科儀》中自是沒有的,而是他根據前世的認知自己加上的。


    接下來,陳玄點了香燭,拈起三根線香,念祝香咒祝咒了,借著燭火點燃,奉在香爐之中,禱祝道:


    “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寶生,玄黃紫素,來映我形,金童玉女,為我致靈,九炁齊升,三光同軿,上浮紫蓋,升入冥冥,急急如律令。”


    霎時,他感覺到自己和整座大殿似乎融為了一體,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而被供奉在高台之上的太元道尊和兩位金童玉女,則像是被開啟的信號塔一般,溝通著外界的天地氣機。


    這種氣機在大殿內流轉,流經供桌上的法器和陳玄、玉陽的身上時,一部分再次流出,一部分則留在了他們體內。


    有感於此,他心中升起一絲明悟,暗道:“怪不得師父老說符法和壇法才是觀中真正的傳承呢。


    這般以法壇之力借助天地氣機修行,比之普通法門真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仔細的體悟了一番這種神奇的感覺,陳玄想起了今天的目的。


    又念金光咒,召請金光護體。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


    廣修萬劫,證吾神通;


    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


    金光速現,覆護吾身。


    急急如律令。”


    當他剛將前幾句念完,他的內氣就化作了點點金光在他體內遊走,隨著一聲令下,更是全身生出一層淡淡的金色毫光。


    這讓陳玄不由為之一喜,之前每日誦經念咒都沒什麽反應,他以為這八大神咒在這個世界壓根不行呢,如今看來,是自己沒練對。


    那神咒不單單隻是念出來就行的,看來以後得多琢磨琢磨如何修行了。


    拿定主意後,他也不再多想,屏氣凝神準備開始畫符。


    拿起符筆在香上青煙中劃過,咒道:


    “神筆靈靈,啟告天地,吾今書篆,飛召十方,雲輿雷馭,速降靈場,急急如律令。”


    咒畢,他體內的金光和殿內的氣機瞬間流入符筆之中,又匯聚在筆頭之上。


    接著他按筆飽舔朱砂墨,同時咒道:


    “神朱赫赫,陽精朗照,三炁成火,七炁成台,我今所化,光耀太微,急急如律令。”


    符筆所舔朱砂頓時發出赫赫朱光,充盈陽精火炁。


    陳玄微微一頓,咒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同時在鎮好的符紙之上以“敕令”為符頭,頃刻書就一張捉鬼符。


    口中咒道:“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圍天撼地,捉鬼收精,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塞鬼路,穿鬼心,破鬼肚,急捉急縛急攝!”


    而後嘬一口天地氣機合著體內金光猛地往符上一噴,霎時,黃質朱章的符紙上霎時騰起一陣火光,而後盡數收斂在符內。


    看著陽火蒸騰的符紙,陳玄心下滿意至極,果然是內有真功頃刻可成。


    趁著手感又依法連書了幾張辟邪符、捉妖符、祛病符等治病救人的符咒。


    及至感到體內金光已經所剩無幾,這才又焚香啟告天地解了法壇。


    玉陽沒有練成內氣,同時也不是開壇之人,隻能隱隱感到周圍氣機的變動,見他睜開眼,期待的問道:“師兄,成功了嗎?”


    “成了。”陳玄以清水洗了筆墨,放在筆架上瀝幹,拿起畫好的幾張符抖了抖,遞給他,道:“這些都是如假包換的真符。”


    玉陽拿在手中摸了摸,發現手中的符紙變得堅韌了許多,依舊粗糙的表麵仿佛閃著一層光芒,不同的符紙還會給他不同的感覺。


    辟邪符溫暖、捉鬼符凶厲、捉妖符如網羅、祛病符清明等等。


    高興的喊道:“太好了,師兄!”


    此前他老是聽師父說師兄沒有道緣,學不成他的真本事,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沒成想師兄被砸了頭之後竟然開了竅了。


    陳玄將符收起來,說道:“明天咱們下山看看,采買些東西,待會收拾,看看要帶什麽東西,省的明天一早手忙腳亂的。”


    “好!”


    兩人來到東屋,在書桌下的角落裏扒開一塊青磚,掏出一個包著口的罐子。


    打開後,從裏麵倒出一些圓形方孔的銅錢和幾塊碎銀子。


    陳玄拿起一枚銅錢看了看,一麵寫著“大雍通寶”四個字,另一麵空白。


    這是大雍朝開國之後鑄的銅錢,據他所知,如今一兩銀子能換一千文銅錢。


    一斤米需4文錢,一斤粗鹽需20文錢,一斤上等豬肉跟粗鹽等價。


    數了數,有銅錢一貫零563枚,大小不一的銀子5塊,按照前身的經驗,掂了掂大概有3兩4分重,合3400文。


    雖然不到五兩銀子,但按照如今的物價,這些錢也能供師兄弟倆生活一陣子的了。


    接下來陳玄又找了個竹篋,將各種法器和經書、竹簡等貴重物品一一的裝裏麵。


    竹篋,是一種竹子編的十分細膩的背箱,約有三尺高、二尺寬、一尺六寸厚,是師父專門用來走江湖用的。


    裏麵分成好幾個小空間,用來存放不同類型的物品,上頭還能坐人,前身小時候跟著師父出去的時候,就是坐在上麵的,還有個小棚子用來遮陽。


    下午,陳玄用剩下的麵粉加了些青菜、香蔥烙了幾張蔥油餡餅,又找來兩個葫蘆灌滿涼開水,等明天帶在路上吃。


    晚上練習長壽功時,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體內氣息會隨著他的動作流轉,一遍練下來又壯大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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