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帳篷裏,宋丁雲懶洋洋的癱坐在床上,左手拿著鹵豬尾巴,右手拿著一瓶啤酒,一邊吃豬尾巴一邊喝啤酒。


    麵前還放著一張彩色的放大版的並州,幽州,翼洲地圖。


    宋丁雲看著幽州翼州,想象自己要是石勺背,如果要占領一個地方,會最先攻打哪裏。


    “大人,在山坡下捉到兩個鬼鬼祟祟的流民,有個流民自稱郭荷,並州城裏的教書先生,說是找您有要緊的事情。”


    帳篷門口,突然響起了士兵的聲音。


    宋丁雲立馬把沒吃完的豬尾巴,啤酒和地圖全放入饅頭係統空間裏,端起一旁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一個翻身下床坐在一旁桌邊的椅子,才吩咐:


    “把人帶進來吧!”


    下一刻,帳篷門被推開了,一股寒風撲進來後。


    就有兩個渾身是泥,蓬頭垢麵都看不清楚麵容的人被士兵帶進來了。


    來人一進帳篷,立馬對著宋丁雲跪下,低頭恭敬的說:


    “草民郭荷,拜見大人。”


    “草民郭田,拜見大人。”


    兩人一低頭,頭發上還不斷有渾濁的泥水滴落在地上。


    兩人所在的地麵木板也全部打濕了。


    看身形宋丁雲就已經認出來,他就是當初石勺背找的教書先生郭荷了:“兩位起來吧!”


    “謝大人。”


    郭田和郭荷互相攙扶著起來,宋丁雲看著兩人都冷得在發抖了,牙齒也在打著冷顫。


    看了眼侍衛吩咐:


    “大冷天的,二位渾身都濕透了,你先帶他們下去洗漱一下,在找套幹淨衣服給他們換上,在帶上來吧!”


    “是,大人。”


    “草民叩謝大人。”


    郭荷和郭田立馬又給宋丁雲跪下,快速磕了三個響頭後,才跟著侍衛走了,等幾人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宋丁雲立馬招來巡邏隊首領,低聲吩咐了一番。


    撩起一旁帳篷上巴掌大小的窗簾,往外看去,外麵還暴雨如注。


    能見度特別低!


    “這天可真怪,現在明明是冬天,雨卻下得像是在夏天一樣。”


    宋丁雲從空間裏拿出一點豬尾巴放嘴裏,一邊吃著一邊掏出地圖繼續研究。


    想起不久前,沒來這個世界時,每當這個時候,自己都是在和兄弟們一起開黑的,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啊!


    現在這個點兒,本該玩遊戲的時間,自己居然在這裏研究地圖。


    以後再也不能和兄弟們一起開黑了,宋丁雲還挺想念的。


    想起曾經幾個兄弟還暢想著,以後誰發財了,就給兄弟們一人買一個買一麵牆那麽大的超高清電視,大家組團開黑打遊戲。


    如今自己倒是有錢了,可是卻沒有電視機可買,兄弟們也一個都不在。


    都說來日方長,實際來日並不方長,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來日可言。


    “哎!命運啊!真是變化多端。”


    “喂喂喂,有你讓我們找的人的消息了。”


    突然聽到一道微弱的聲音,宋丁雲迅速環顧四周,最終在一旁桌子邊緣看到一隻蜘蛛。


    “真的嗎?”


    “她在哪裏?”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對了,她有沒有生命威脅?”


    宋丁雲激動的用獸語連續問了一連串問題,蜘蛛詢問:


    “你一次問這麽多問題,我該回答你那個?”


    “先回答她有沒有生命威脅吧!就是,她有沒有危險,有沒有人欺負她?”


    宋丁雲盯著花生米大小的黑色蜘蛛,等待答案。


    “沒有。”


    “她的情況怎麽樣?”


    “感覺隨時會死的樣子,但是看著她又是活得好好的。”


    “活得好好的,又隨時會死的樣子?這是什麽樣子?”


    宋丁雲搞不懂,那到底是什麽狀態,一個人,還能一邊要死的樣子,邊活得好好的?


    “就是外表看起來,她是好好的,不會死的,但是感覺上來說,她又隨時會死的樣子。”


    宋丁雲:“額……”


    總不可能是回光返照吧,一個人居然還有那種矛盾的時候。


    “對了,她在哪裏啊?”


    “她在廣漢郡郪縣的一個樹林裏,我的族人找到她的時候,她還在扶著你們人們人類的腰部衝一個高大的男人喊她腰痛。


    對了,那個男人長得比你都高,而且特別的凶,叫什麽李雄。”


    “李雄?”


    宋丁雲驚訝出聲,白玉瓏怎麽會和李雄在一起啊!


    能帶著流民組成的起義軍攻占成都的人,不可能不是狠角色啊!


    門口的守衛聽到宋丁雲的驚呼聲,詢問:


    “大人,可是出了何事?”


    “沒事沒事!”


    …………


    廣漢郡郪縣,白玉瓏躺在帳篷裏,看著天上的星星,有些欲哭無淚。


    這個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殘酷。


    野菜野芋頭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難吃數萬倍,要不是不吃就會被餓死,又沒有自殺的勇氣了,白玉瓏都想一死了之算了。


    那簡直不是人吃的東西,沒鹽沒油,還滿是泥!


    “哎!”


    “米飯啊!白花花的大米飯啊!蒼天啊!我好想吃米飯啊!”


    白玉瓏趴在床上大聲哀嚎,雖然才兩天沒有吃米飯,但是白玉瓏就已經想米飯想得快流口水了。


    “哎!”


    “米飯啊!大米飯啊!”


    白玉瓏念叨著,又捶了下床,把床捶得砰砰作響。


    “你別捶床了,你都搞塌三張床了,告訴你,你要是在把床搞塌了,本將軍就讓人把你抬去外麵樹林裏,你睡樹林吧!”


    聽著隔壁傳來的李雄的聲音,白玉瓏立馬選擇從心。


    不然這個毫無同情心,麵對自己這個美少女都絲毫不感冒的臭男人,沒準還真能做出讓自己睡樹林的舉動的。


    “哎!”白玉瓏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在心裏吐槽:


    別人穿越都是穿成公主,高門大戶的小姐什麽的,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卻要吃洗都沒洗幹淨的野菜窩窩頭。


    更別說其他的了。


    太不公平了……


    “哎!大米飯啊!何時才能吃上大米飯啊!”


    隔壁大帳床上,李雄聽著隔壁沒有了動靜,隻有斷斷續續呼喊“米飯,大米飯”的聲音傳來。


    想起白天這女人居然想米飯想得流馬尿哭了,李雄一下就笑出了聲。


    頭一次看到這麽饞米飯的人,帶她回來,等於帶了個樂子回來。


    力氣又大,生的崽子肯定胖嘟嘟的,李雄很期待,白玉瓏腰傷好後的日子。


    深夜,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在不斷閃爍。


    森林裏,不時有烏鴉發出粗嘞沙啞的聲音。


    地麵營地裏,不斷有像是打雷一樣的咕嚕聲從各個帳篷裏傳出來。


    四周負責巡邏的士兵也走著路都在打哈欠。


    實在是太困了。


    營地中間,一群被綁住手腳的土匪們也在呼呼大睡。


    李雄並沒有下令殺了土匪,反而白天讓這些土匪們跟著一起挖野菜,野芋頭,割草。


    晚上則讓人困住他們的手腳,丟在營地中間。


    突然,土匪中的土匪老大聶玄武睜開了眼睛,把力量集中在腰部,用力一轉身。


    “嘭!”


    聶玄武就由臉在上變為臉在下了。


    不遠處守夜的士兵聽到動靜,走過來一看,所有人又都是睡著的。


    “怪了,我明明聽到有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啊!怎麽所有人都是睡著的?”


    守夜士兵盯著土匪們疑惑的問身旁的兄弟。


    兄弟看了眼睡得真香的土匪們,伸手搭在同伴肩膀上就帶著同伴返回:


    “走走走,過去繼續眯一會兒。


    可能是我們聽錯了,或者是誰放屁搞出來的聲音也不一定。”


    “也是,你說得對。”


    “他們手腳都被綁住了,還能幹啥啊!”


    士兵剛說完話,突然感覺後腦勺一痛,整個人身體一歪,立馬倒下了。


    一旁的士兵同樣感覺到後腦勺一痛,眼睛一閉就倒下了。


    聶玄武手裏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石頭,及時張開雙手接住了兩人,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兩人放下。


    把手伸進兩人衣襟裏亂翻,聶玄武眼睛卻自始至終都在警惕的看著四周。


    半響後,營地裏,洪亮的咕嚕聲中,一個士兵打扮的人手裏拿著一把大刀環顧四周後,拿刀開始劃李雄的帳篷。


    “嘶~”


    聽著細微的劃布聲,原本正在打呼嚕的李雄瞬間睜開眼,眼裏迸發處寒光。


    呼嚕聲沒有斷,李雄側頭一看,就見門口旁邊,有刀在不斷往下劃帳篷。


    李雄迅速伸手把放在枕頭底下彎刀拿了出來,捏在手裏藏在被子下。


    聶玄武從劃破的口子裏鑽入大帳,盯著不遠處床上睡得真香,在打著咕嚕的人,一步一步走近。


    聶玄武離李雄還有一米距離時,外麵突然響起了尖叫聲:


    “著火了,割的草著火了……”


    “著火了,割的草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著火了……”


    “快救火啊!著火了……”


    聶玄武當即立斷,迅速蹲下鑽入床底。


    同一時間,李雄也舉起彎刀,隨即反手就往床下刺去。


    “嗯……”


    聽到一道悶哼聲響起,李雄抽出彎刀,又隔著床板床床下快速刺了幾刀。


    “噗呲!”


    “噗呲!”


    “噗呲!”


    隨即李雄翻身下床後往床下一看。


    床底卻是空蕩蕩的,隻是有一灘血跡。


    而另一頭帳篷開了個口子,有冷風從口子裏不斷灌進來。


    李雄手持正在滴血的彎刀起身快步出了帳篷,就看到屯積糧草的方向,火光衝天。


    “該死!”


    李雄反手一彎刀就把身邊帳篷的門削了個缺口,看著一旁低矮些的帳篷。


    李雄一腳踹開帳篷的大門,就見床上空蕩蕩的,床上別說女人了,連被子都不見了。


    床邊帳篷被劃了道口子,還有風不斷吹入帳篷裏。


    營地裏,士兵們紛紛用各種能裝水的東西去裝水救火,人來人往的混亂不堪,也十分的吵鬧。


    眾人都來去匆匆的,營地邊緣,有人扛著床被子在快速的跑,眾人也沒有注意到。


    被子裏,白玉瓏看著原來越遠混亂的營地,感受著隨著顛簸而劇烈疼痛的腰部。


    十分想喊扛著自己的人慢一點,但卻被點住了穴道,不能說話,也不能動。


    白玉瓏沒想到這古代真有人會點穴,不過還好沒有人能違反牛頓定律,飛起來。


    聶玄武帶著白玉瓏一路狂奔進山裏,隨後進入一個地洞,在地洞裏左拐右拐的前進。


    白玉瓏都快睡著了,才被聶玄武一下丟在一艘小船上。


    登時白玉瓏清醒無比,眼淚花都疼出來了,感覺斷了的腰又被摔斷了一次一樣。


    借著月光,聶玄武看著白玉瓏眼淚花花的怒視著自己,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壞笑著說:


    “怎麽,摔到腰了?”


    “反正你腰都斷了,也不在乎在斷吧!”


    聶玄武看著自己還在血流的傷口,走到一旁扯了草塞嘴裏嚼碎就敷在傷口上,隨即撕碎衣服自己給自己包紮……


    白玉瓏看著聶玄武的行為,眼睛亂轉,這裏是一個溶洞的樣子,又有水流,應該是地下河。


    看著這溶洞的樣子,白玉瓏突然覺得很熟悉,像是曾經到過這裏一樣。


    隨即白玉瓏眼神恍惚了一下,臉色立馬又扭曲了起來………


    察覺到女人的氣息不對,聶玄武回頭一看,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大刀。


    “你怎麽能動了?你居然能自己衝開穴道?”


    “你腰不是斷了嗎?你怎麽能站起來?”


    聶玄武眼睛轉動,打量白玉瓏,如今她站得直直的,一點兒也不像是個腰斷了的人。


    白玉瓏冷冷的看著聶玄武,沒說話,抬手就兩下點了聶玄武的穴道,瞬間聶玄武就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


    聶玄武眼睜睜的看著白玉瓏取下頭上的梅花簪子,然後按了幾下梅花簪子,就從裏麵取出一顆繡花針頭大小的東西,彈入了自己的嘴巴裏。


    “這是七日斷腸丹,你送我去洛陽找宋丁雲,他會給你解藥,不然,你就死吧!”


    聶玄武眼裏頓時全是恐懼,七日斷腸丹,一種江湖中傳說中的毒物。


    中毒者七日後腸子會慢慢腐爛,但是不會死。


    又過了七日後,中毒者肝會慢慢腐爛。


    在過七日後,中毒者腎會腐爛……


    循環七次,七個七日後,中毒者五髒六腑全部腐爛身亡。


    過程極其痛苦。


    白玉瓏看著聶玄武反應,知道他也是知道七日斷腸丹是什麽東西的,繼續說:


    “我有時候會胡言亂語,那是因為我中了一種毒影響了神智,你不用理會,當做沒聽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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