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急忙撲上前一把熊抱把宋丁蘭抱起,入手感覺像是抱著一個冰塊一樣,擔憂的問:


    “女郎,您沒事兒吧?我馬上抱您上床捂捂,然後讓人給您熬薑湯。”


    “皇上不會一直罰您跪著吧?”


    小雨一邊說,抱著宋丁蘭就大步往床邊走去。


    小雨是個胡女,雖然麵容姣好,但骨架大,生得也是人高馬大的。


    力氣更是大,抱著宋丁蘭十分輕鬆,毫不費力。


    宋丁蘭閉著眼睛,睜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費力的抬手抓著小雨的肩膀,喘著粗氣叮囑:


    “小雨,小雨,要是我死了,你在我墳墓裏放件繡著梅花的衣裳吧!


    然後你想帶著楊甜甜辦法逃出去,去洛陽找小雲,小雲他心善,他會妥善安置你們的。”


    “女郎,您別說胡話,您會長命百歲的!”


    突然感覺到摟著宋丁蘭的手上有些濕潤,小雨察覺到不對勁,側頭一看,就見自己手上有血。


    低頭一看,宋丁蘭跪著的地上,地上也有一灘暗紅色的血。


    宋丁蘭衣服上的紅梅本就像是鮮血染成的顏色一樣鮮紅一片,剛才和鮮血混合了,一直沒有發現。


    這時宋丁蘭的手突然從小雨肩膀上滑落了,小雨抬頭就見宋丁蘭閉上眼睛了,一下更慌了,“女郎,女郎……”


    “女郎,女郎……”


    “大夫,來人啊……快找大夫……”


    “大夫,來人啊!快找大夫!”


    小雨的淒厲的哭喊聲劃破夜空,混入了風雨聲中,和鬼哭狼嚎的風雨聲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陰森,不辨真假。


    石勺背剛踏入地牢,像是隱約聽到了哭喊聲。


    但由於風雨聲也像是鬼哭狼嚎的聲音,一時分辨不出來是風雨聲還是人哭喊的聲音,側頭詢問:


    “愛卿可聽到了什麽聲音?”


    夔安側身立馬做出一副凝神仔細聽的樣子,幾秒後恭敬的說:


    “皇上,微臣隻聽到了風雨聲,並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


    石勺背右眼皮劇烈跳動了幾下,但由於也確實隻聽到了風雨聲,便大步往地牢裏走去。


    一進地牢的走道,立馬一股腐朽難聞的氣息撲麵而來,並且兩邊牆壁不斷有雨水順著牆壁緩緩流下。


    地麵也是完全是濕潤的,每間牢房裏都是昏暗無光的,不斷往外散發著黴臭腐朽的味道。


    不時還有幾隻跳蚤或者是臭蟲從門縫裏跳出來。


    牆壁上每隔三米有一盞燈在灼灼燃燒,照得整個走道亮堂堂的。


    原本牢房裏的人被宋丁雲下令抓出去幹活改造,或者殺掉了。


    如今這裏的,全是不願意歸順石勺背的人。


    “卑職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卑職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沿路看守牢房的士兵看到石勺背,紛紛下跪行禮。


    兩邊昏暗牢房裏的人聽到動靜,通通迅速睜開眼睛,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透過木門縫隙,像是幽靈一樣注視著石勺背。


    石勺背絲毫沒有感覺,夔安也是以前做土匪殺了不少人的,如今被這麽注視著,也沒有感覺到絲毫不適。


    地牢最裏麵的房間是刑房,四周牆壁上擺放著繩縛,鞭子,木狗子,木籠,大小粗細不一的鐵針,板子杠子,鑿子等各種各樣的刑具。


    快擺滿了四麵牆壁。


    刑具上麵,基本都有已經幹枯的血液,有的甚至還有骨頭碎屑,碎肉等東西。


    房屋正中間,有一排三個十一架,上麵綁著楊彬,珊瑚,紫英。


    三人渾身都是血淋淋的,光著腳丫,衣服上全部被鮮血染紅,楊彬還被穿了琵琶骨。


    兩根鐵鏈從他的身體裏對穿而過。


    珊瑚,紫英兩人原本如花似玉漂亮的臉蛋如今則被劃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徹底毀容了。


    頭發也是蓬亂不堪,看著十分恐怖。


    兩人雙手十指上有密密麻麻的針眼。


    石勺背踏進刑房,奄奄一息楊彬微微抬眼看了眼石勺背,立馬又閉上眼睛。


    “大膽賤民,見到皇上還敢無視!”


    夔安落後一步看著楊彬厲聲嗬斥。


    楊彬冷笑一聲,嘴唇一動,像是感覺不到嘴角有鮮血溢出一樣,不屑的說:


    “皇上,他算哪門子皇上,一個低賤的奴隸羯人而已。


    就算因為宋大人他脫離了奴隸身份,但一日為奴隸,終生為奴隸。”


    “放肆,你……”


    石勺背一抬手,夔安立馬停止了嗬斥,隻是瞪著楊彬。


    “一日為奴隸,終生為奴隸。”


    石勺背上前取下牆壁上的帶著密密麻麻針尖細鐵刺的鞭子,走到楊彬身側。


    “楊彬,嘴上逞能沒有用,奴隸又怎麽樣,羯人又怎麽樣!”


    “如今朕是皇帝,你們,都是階下囚而已,還不是任朕宰殺。”


    “呸!你別得意,石勺背,你就算改萬個名字,也抹不去你是低賤奴隸的事實。


    宋大人也一定會來滅了你的,你這個往自己妻弟背後插刀的小人。”


    楊彬雙目血紅的盯著石勺背,奈何如今中了毒藥,沒有力氣,往石勺背吐口水的力氣都沒有。


    “宋丁雲啊!朕等著他。”


    “不過誰滅了誰,那就不一定了。”


    石勺背拿著鞭子挑起楊彬的下巴,冷聲質問:


    “快說出解那俘虜的一般解藥,楊彬,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要是老是交代,我石勒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楊彬看著石勺背,一字一頓認真的開口:


    “不,告,訴,你。”


    “有骨氣,朕喜歡!”


    石勺背立馬舉起鞭子往楊彬身上打去。


    “啪……”


    “說不說?”


    一鞭子下去,楊彬身上立馬又多了一道皮開肉綻的鞭痕,瞬間有鮮血沁出。


    同時身體微微動彈牽動穿入身體裏的鐵鏈動彈,更是有鑽心的痛傳來。


    如果有力氣咬舌自盡,楊彬都想自殺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但楊彬咬著牙齒,五官疼得扭曲了,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反而雙眼像是餓狼的眼睛一樣,一直盯著石勺背。


    “說不說?”


    “啪……”


    “說不說?”


    “啪……”


    “不說是嗎?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啪……啪……啪啪啪……”


    鞭子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就沒有停過,不斷的響起,石勺背打了幾下見楊彬一如既往這麽能忍,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又將鞭子放入一旁得辣椒水裏沁濕後,在繼續鞭打楊彬。


    開始楊彬一直盯著石勺背,後來直接閉上眼睛,隻是每承受一鞭,臉部肌肉都會劇抖動一下。


    由於隻有鞭子打人的聲音從刑房裏傳出來,沒有叫喚聲,外麵的人不知道石勺背是在鞭打誰。


    刑房不遠處看守牢房的胡人守衛立馬像往常一樣,開始低聲交流下注。


    下注的內容是石勺背如今鞭打的是誰,以及這次石勺背會打多久。


    每當石勺背來一次地牢,看守的胡人就會下一次這樣的注。


    一炷香後,楊彬奄奄一息,石勺背一收鞭子,夔安就熟練的上前,拿過牆上盒子裏的人參片塞夔安嘴裏。


    吊著楊彬的命,防止他死去。


    而石勺背則來到珊瑚麵前,伸出粗糙的手指捏著珊瑚的下巴。


    “嘖嘖嘖,如花似玉的臉,成了這般模樣,真是可惜了。”


    “放開你的髒手!”


    珊瑚滿眼殺氣的瞪著石勺背,卻也隻是瞪著,由於中了毒,吼聲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


    石勺背粗狂的眉毛一動,用力卡擦一聲卸了珊瑚的下巴,隨即給珊瑚珊瑚複原。


    “你說你們,又不是宋丁雲的奴才,為他保守秘密幹啥。


    他害死了你們的姐妹山梔那些人,還害得你們宮主都失蹤了,你們難道就不想讓他這個罪魁禍首付出代價嗎?”


    “哼!宋公子是好人,他才不是什麽罪魁禍首。”


    珊瑚直接閉上了眼睛,不理會石勺背。


    “好人?宋丁雲是好人?”


    “當然!你這個造反的狗賊,你壞透了,當然不認為他是好人。”


    石勺背輕笑一聲,“狗賊?那讓你嚐嚐狗賊專用手段。”


    石勺背拿過一旁的一桶糖一下潑在珊瑚身上,頓時珊瑚成了個糖人。


    隨即拿過掛在牆壁上的一個毫不起眼一個黑色的瓶子,打開放在珊瑚腳上。


    片刻後,立馬從瓶子裏爬出一隻接著一隻火紅色的螞蟻往珊瑚身上爬。


    螞蟻在珊瑚身上的糖上停留片刻後,鑽入珊瑚身上被鞭打,棍子打,烙鐵烙,被針紮等形成的各種傷口裏,消失不見。


    頓時珊瑚臉色就猙獰得像是惡魔一樣,想哀嚎也直接叫不出聲了。


    渾身冷汗混著血液一起流下。


    一旁的紫英見珊瑚這麽痛苦,殺氣騰騰的看著石勺背:


    “石勺背,你這個卑鄙小人,有種就殺了我們,別使這種下流手段。”


    “你別著急,下一個就是你了。”


    “或者,你老實交代俘虜的另一半解藥,那孤就可以給你們個痛快,不然。”


    “你們就每天享受一遍,看你們嘴硬到什麽時候。”


    石勺背一臉狠厲,眼裏全是殺氣,整個人像是個羅刹一樣,楊彬微睜著眼睛看著石勺背如今的樣子。


    隻覺得他陌生無比。


    “不告訴你,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石勺背,那些人在過十天就到服用解藥的時候了,沒有解藥,他們會生不如死的。


    到時候我到要看看,他們還會不會效忠於你。”


    紫英盯著石勺背,恨不得把石勺背咬死。


    提到十天後,石勺背臉色越發難看了。


    “你說得對,時間不多了,從明天起,是時候給你們上鑿顛,墨刑,劓刑,刖刑了,看你們骨頭硬,還是刑罰硬。”


    石勺背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夔安,好好招呼她們!”


    “是,皇上。”


    夔安目送石勺背離開了,才取下牆上的鞭子走到紫英麵前,笑眯眯的問:


    “紫英,為什麽你就留在了並州,為什麽你沒有去洛陽?”


    “說,為什麽?”


    “你每次都要問這個問題,答案你不是知道了嗎?直接動手吧!你不嫌煩,我還嫌煩。”


    紫英冷冷的說道,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夔安的鞭打。


    自從被下藥抓住後,紫英等人每天都會承受三到五種不同的刑罰。


    而夔安尤其喜歡在鞭打人前,問紫英,珊瑚,為什麽她們留在了並州,而沒有去洛陽。


    日日如此。


    “嗬嗬!”


    夔安發出一聲陰冷的笑聲,隨即舉起鞭子就開始瘋狂鞭打紫英。


    刑房不遠處,看守牢房的人又開始默默的下注了。


    紫英咬著牙,沒發出一點聲音,管涔宮的人都很固執,絕不認輸。


    每一鞭子下去,紫英身上就會皮開肉綻。


    鞭子被石勺背放在辣椒水裏浸泡過的,每一鞭子下去,傷口裂開同時就會感受到辣椒也抹在了傷口上,是鞭傷的十倍疼痛。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紫英在心裏發誓,以後隻要還活著,一定要千倍萬倍的還給夔安。


    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當初他來並州時由於自報說是山梔讓他們來的。


    自己看在山梔的麵子上,還曾格外厚待他,沒想到他如今居然恩將仇報。


    夔安像是發泄一樣,每一鞭子都打得十分的用力,直到紫英還剩一口氣吊著命了,才停下。


    走到一旁拿過特製的保命藥喂紫英服下,然後又往她嘴裏塞了片人參。


    “可別死了,好好活著,享受活著的每一天。”


    “為什麽是她死不是你們,明明你們才該死的,她該活著的。”


    夔安一臉笑容,卻說出滲人尖厲刺耳的話。


    紫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閉著眼睛,緩慢的呼吸,也沒聽清楚夔安說了些什麽。


    …………


    石勺背剛出了地牢,就有個太監腳步匆匆的來到石勺背麵前跪下:


    “皇上,一炷香前鄭美人突然頭痛難忍,府裏太醫都去看了也沒有查出緣由,求您去看看鄭美人吧!”


    “女人就是麻煩!”


    石勺背甩了下衣袖就走,隻是去的方向是鄭美人的院子。


    太監眼裏閃過得意,立馬起身跟上石勺背。


    …………


    並州高縣管轄內的一個小丘陵上。


    帳篷林立。


    暴雨中,小丘陵四周每個方向都站著十個戴著鬥笠的士兵,手裏拿著大刀,警惕的看著前方。


    每個帳篷裏,簡陋的木床上,都鋪著柔軟的墊絮還有暖和的厚被子。


    帳篷外雖暴雨如注,寒風刺骨,帳篷裏,士兵躺在被窩裏,溫暖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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