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雲:人多好種田,人少好過年!


    這話,無疑是很有道理的。種田是種考體力考耐力考人手多的活,人多力量大,種田是種自然能三下五除二解決。過年嘛,除了吃喝拉撒,什麽也不幹,人越多花費就越多,人越少越輕鬆節儉。然而嚴小開家卻恰恰相反,到了春耕秋收季節,他家基本見不著什麽人。可是到了過年,卻是人滿為患。


    不過,嚴家早已經不種田,靠著螃蟹產業,不但把生意做到了國外,而且成為整個海源,甚至是整個廣省都赫赫有名的農民企業家族,不誇張的說,這就是一個冉冉升起的土豪家族。


    家大業大,吃穿不愁,嚴父嚴母自然不會介意多添幾副碗筷,恰恰相反的是,他們愁的家裏人丁太過單薄。


    看著嚴小開帶回來的這些朋友全是女的,而且個頂個的美貌動人,個頂個的氣質出眾,嚴父嚴母真的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暗裏也忍不住想,要是兒子真那麽能耐,讓她們一人傳一個後,以後去祠堂上香的時候,老夫妻的腰杆是不是能直一些呢?


    不過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嚴父嚴母心照不宣的想一下就好了,如今這個時代,誰還能討兩個媳婦呢?


    當嚴父嚴母將兒子帶回來的朋友迎進門的時候,尚欣也終於見到了分別已久的郝婞。這下,可把尚欣給高興壞了!


    在她的心裏,郝婞一直就是親娘般的存在,分開的一年多時間裏,她除了想嚴小開,更多的就是想念郝婞。這會兒見著,高興得拉著她的手又蹦又跳!


    郝婞也歡喜激動得不行,沒說兩句話,兩人就抱頭哇哇大哭起來。


    看到這一幕,嚴父嚴母很是莫名其妙,忍不住將兒子拉到一邊,嚴母便低聲問道:“開子,這……啥情況啊?”


    嚴小開搖頭淡笑道:“沒啥,就是太久沒見了,心裏激動。”


    嚴父又忍不住看向那些環肥燕瘦的女人們,“那她們呢?”


    嚴小開想也不想地道:“女朋友唄!”


    嚴父嚴母:“……”


    嚴小開忙又補充道:“女性朋友!”


    嚴父的臉有些發沉,嚴母則不停的衝兒子翻白眼,雖然什麽都沒說,但那神色表情無疑是在罵:你就造吧!


    “叔叔,嬸嬸!”完顏玉並不是個多話的人,可是規矩和禮貌她還是懂的,在郝婞和尚欣抱頭大哭的時候,她領著上官五素,狐狸,公孫婉兒等幾個女人走上前來,“我們來打擾您們了!”


    上官五素也跟著客氣地道:“叔嬸,給你們添麻煩了。”


    嚴父忙收起對兒子的不滿,憨厚地笑道:“不打擾,不麻煩。”


    嚴母也笑著道:“是啊,是啊,歡迎你們來打擾。歡迎你們來麻煩。我們家人少,往常過年都冷冷清清的,今年難得你們來,咱們熱熱鬧鬧的過個大年!”


    在一旁站得有點腳麻的嚴曉芯則道:“爸,媽,咱們能不能不站院子裏說話,讓大夥兒進屋啊!”


    嚴父忙道:“對啊,進屋,大夥兒都進屋!”


    一班女人這就跟著嚴父嚴母進了屋,嚴曉芯不用父母吩咐,這就去給她們沏茶拿瓜子上點心,嚴小開則對父母介紹起眾女。


    眾人聊了一陣之後,嚴父便去蟹莊那邊給眾女張羅飯菜,嚴母原本是要給眾女收拾房間的,可是她們哪好意思讓自己的家婆辛苦,讓她給指了各自的房間後,便各自去收拾了。


    在眾女忙活的時候,嚴母悄悄的把嚴小開叫到一旁,低聲詢問道:“開子,你告訴媽,這些個女人都是什麽人?”


    嚴小開道:“媽,你放心,她們都是正經人家的閨女。”


    嚴母有些急地道:“我當然知道她們都是正經人家的閨女,否則你敢領進門嗎?我是說她們……是不是都跟你有那啥關係?”


    嚴小開支吾著道:“這個……那個……”


    嚴母道:“你就說有沒有?”


    嚴小開並不習慣對母親撒謊,可又害怕激動母親,最終隻是沉默的不吭聲。


    嚴母見他裝死,氣又不打一處來,立即就左顧右盼的尋找起來,“我的掃帚呢,我的掃帚呢?”


    嚴小開一見老娘要發飆,當下就慌了,忙道:“媽,媽,你別,她們多數是我的同事!”


    “同事?”嚴母愣了一下,喃喃地問:“全都是同事?”


    嚴小開點頭,“也不是全部,有一半吧!我們剛在海源結束了工作,她們的家有的在外省,看著將近年關,回去挺麻煩的,我就把她們領回家過年來了!”


    嚴母失神的坐到了椅子上,心中喜憂參半,嘴裏則喃喃地道:“怎麽就是同事呢,怎麽就是同事呢?”


    嚴小開弱弱地問道:“媽,要不然你希望她們是什麽?”


    “我當然希望是……”嚴母話沒說完,立即又警覺起來,“滾,趕緊招呼她們去,怠慢了人家,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折!”


    嚴小開撇撇嘴,老娘肯定是更年期到了,動不動就大發雷霆,但為了不惹她,還是識相的什麽也不說,趕緊閃人。


    就這樣,一班女人在嚴家安頓了下來。


    臨近新春佳節,各家各戶外出務工人員開始陸續回家。


    年二十六七的時候,何坑村迎來了返鄉高峰期,各種各樣的轎車載著大包小包的從各地返回。


    畢運濤也放假回來了,可是畢瑜仍然不見蹤影。嚴小開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說事情還沒處理完,處理完了她就會回的。


    年二十八的時候,嚴父嚴母為了感激老天爺的眷顧,讓他們家過上了富足的日子,也為了感激鄉裏鄉親的關照,給他們家的螃蟹產業幫忙出力,請了好幾個人,殺了十八頭大肥豬祭天,然後把豬肉分成幾十斤的一大塊,再加上每家三十斤的花生油,讓嚴小開挨家挨戶的送上門去。


    除此之外,嚴父嚴母還給村裏的五保戶每人三千塊錢過年,也叫嚴小開挨個的把錢送到手上。


    在嚴母組織著眾女大掃除的時候,嚴小開也忙活開了。


    從早上一直送到中午將近飯點,這才勉強將東西挨家挨戶的送了過去,最後便剩下了畢瑜家。


    嚴小開看看車尾箱,隻剩一罐油和一塊豬肉,對嶽父家,這點年貨顯然是寒酸了,於是又驅車回到家裏,再裝上兩罐油,兩大塊豬肉,然後又提上幾隻雞,鴨,鵝,這才去了畢家。


    看見他帶著這麽多年貨進門,畢父畢母自然高興得不行,畢運濤輕擂他一拳,這就幫忙搬年貨。


    完了之後,嚴小開原本要回去的,可是畢父畢母說什麽也要留飯,他就隻好給家裏打了電話,留在畢家吃飯。


    飯正在做著,嚴小開與畢運濤哥倆便坐在院子裏,就著冬日的暖陽,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茶,抽煙,打屁!


    畢運濤道:“哎,小開,今年你家這過年的陣勢,有點大啊!”


    說起這事,嚴小開多少有那麽點尷尬,“過年嘛,人多熱鬧些!”


    畢運濤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你這帶這麽多女朋友回家,我姐知道不?”


    嚴小開道:“知道啊,我回來之前打電話跟她說了的。”


    畢運濤道:“那她沒說什麽?”


    嚴小開道:“沒有啊!”


    “那就好,那就好!”畢運濤說著,又喃喃的低聲嘟噥道:“奇怪,我姐不是個醋壇子嗎?這回怎麽開竅了呢?”


    嚴小開故意裝作沒聽清地問道:“你說啥?”


    畢運濤忙搖頭道:“沒什麽!”


    嚴小開便岔開話題道:“對了,你那個小師妹怎麽樣了?”


    畢運濤的臉色微紅一下,支吾著道:“挺好的,挺好的!”


    嚴小開好奇地問:“挺好是有多好?”


    畢運濤道:“就那樣唄!”


    嚴小開糾纏不休地道:“那樣是哪樣啊?”


    畢運濤哭笑不得,“小開,你怎麽還這麽猥瑣,難不成要我告訴你,我跟她一晚用幾個套子嗎?”


    得知兩人已經捅開那層窗戶紙,嚴小開微微放心,哈哈一笑後更猥瑣地道:“用什麽套子啊,直接那啥不行嗎?”


    畢運濤道:“萬一有了呢?”


    嚴小開道:“那不更好嗎?有了就奉子成婚唄,你們不是都到了適婚年齡嗎?”


    畢運濤搖頭道:“算了,先處著吧。我還沒做好準備呢!”


    嚴小開道:“那你自己看著辦咯,反正不管你戴不戴,我是絕對不戴的!”


    畢運濤睜大眼睛,“……”


    哥們倆正聊著的時候,村口那邊駛來了一輛豪華的賓利。


    看見這車,畢運濤也沒心思管套不套的事了,驚訝地道:“我了個靠,賓利慕尚,這車少說向五六百萬吧,頂配的據說要一千萬出頭呢,誰家這麽牛叉啊!”


    嚴小開笑而不語。


    畢運濤道:“是去你家的客人?”


    嚴小開搖頭道:“錯了,是來你家的!”


    畢運濤狂汗道:“我家哪有這麽牛叉的客人啊!”


    嚴小開再次笑了起來,“你家沒有這麽牛叉的客人,可是你家有這麽牛叉的人!”


    畢運濤:“納尼?”


    嚴小開淡淡地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果然,那車子進了村之後,並沒有往嚴小開家駛去,在三岔路口的時候,方向燈一閃,竟然徑直的往畢家駛來。


    當車子駛到門前的時候,畢運濤失聲的叫了起來,“我了個去,是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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