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運濤是嚴小開最好的朋友,哥們。


    重生之前,嚴小開曾受過他無數的幫助,所以得知他遭遇如此的不幸,嚴小開心裏很難受,新居入夥與抓住朱美嬌的雙重喜悅,也因此大打折扣。


    既為兄弟,那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更何況畢運濤除了是兄弟,還是自己的大舅子。所以不論如何,都得拉他一把,最理想的辦法,那自然是讓他加入秘密警察的行列,與自己並肩作戰。


    送完畢運濤往回走的時候,嚴小開掏出了電話,打給了夏冰。


    電話接通,聽到夏冰的聲音,嚴小開立即親熱的叫了一聲:“姐!”


    電話那頭的夏冰明顯愣了一下,因為這是唯一一次,嚴小開稱呼她的時候,前麵省掉了名字。


    其實,這明顯就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的信號,但夏冰第一次遭遇,明顯不知其意,所以十分疑惑地問:“嚴小開?”


    嚴小開道:“是我!姐,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難道除了我,還有別的男人管你叫姐?”


    這開口一聲姐,閉口一聲姐,親昵得不能再親昵,夏冰被弄得暈頭轉向,真心有點受不住了,直接張嘴道:“朱美嬌的審問正在進行中,暫時沒有絲毫的進展。”


    嚴小開道:“姐,我不是要和你說這個!”


    夏冰沉吟一下又道:“案件報告眼珠還在寫,所以想表彰的話,估計要等到明年今日!”


    嚴小開又汗了一下,“我也不是要和你說這個!”


    夏冰的聲音終於恢複了以往的冰冷,“那你想和我說什麽?談情說愛嗎?你應該知道,我一向都不是個浪漫的人,而且我現在也沒工夫!”


    嚴小開狂汗,忙道:“不,姐,我是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夏冰幹脆地道:“說!”


    嚴小開道:“咱們那兒還招人嗎?我有個發小……”


    “打住!”夏冰喝斷他道:“我們這裏不招人,就算要招,也隻能是世襲!”


    嚴小開道:“那我和上官他們呢,我們不是世襲啊!”


    夏冰道:“你們屬於特招!”


    嚴小開討好地道:“姐,那你就特招一回唄!”


    夏冰道:“特招我沒有權力!”


    嚴小開道:“那誰有?”


    夏冰道:“總教官,你的師父!”


    說完,夏冰就掛斷了電話!


    嚴小開聽著耳邊傳來的忙音,心裏一陣苦歎,師父那個混賬東西現在都不知道帶著那些嬌滴滴的師娘們跑哪個爪哇國風流快活去了,哪能聯係得上他呢!


    看來,畢運濤想要成為秘密警察是沒戲了,最少暫時是沒有的。


    鬱悶無比的回到家中,發現父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了,正在偏廳的茶室坐著發呆,手中的一根煙,煙灰掛得老長,顯然是坐那兒很久沒動彈了,看起來仿佛酒勁還沒有完全過去似的。


    嚴小開這就走進去道:“爸,你酒醒了?”


    嚴父微點一下頭,問道:“濤子怎麽樣了?喝得很醉嗎?”


    嚴小開道:“還好!”


    嚴父指了指側邊的紅木沙發道:“我有點事情和你說一下。”


    看見父親臉上嚴肅的表情,嚴小開心裏有些惴惴不安,因為以前每每要上政治課的時候,父親就是這樣表情,這樣的節奏。


    隻是坐下來之後,父親又久久不開訓,嚴小開隻好硬著頭皮問:“爸,你要和我說什麽事情?”


    嚴父道:“是關於你六叔的事情!”


    嚴小開聽見是這個事,心裏頭一鬆,剛開始還以為他是要問自己到底要娶哪個做媳婦呢。


    “爸,你是想說六叔想要入股養殖公司的事情嗎?”


    嚴父點頭,“你六叔最近兩年做什麽生意都虧本,現在隻能靠那點房租過日子……”


    為富不仁,自然是要遭天譴的!


    嚴小開打斷父親的話道:“爸,他過得怎樣我不管,我隻知道,他想要入股養殖公司,小銘子是不會同意的!”


    嚴父道:“我知道小銘他聽你的,隻要你同意,他就不會有意見的!”


    嚴小開道:“可是我不同意!”


    嚴父道:“你——”


    這個時候,茶室外走進一人,正是從祭祖後一直賴在家裏沒走的六叔。


    看見他,嚴小開沒有拉長臉,隻是禮貌又淡漠的喚了一聲:“六叔!”


    嚴老六忙答應一聲,然後坐了下來。


    嚴父拿起桌上的軟中華扔給他一根,然後燙洗了一個杯子,給他倒茶。


    嚴老六賠著笑臉對嚴小開道:“開子,叔這兩年真的過得不太如意。”


    他如不如意,嚴小開真心不知道,不過就算再不如意,那也比別人強得多,兩棟樓收租,每個月好幾萬呢!


    這樣也說不如意?那別人還活不活呢?


    看見嚴小開不說話,嚴老六接著道:“開子,我是你的親叔,你看能不能拉叔一把。”


    嚴小開心軟的時候,比女人的胸部都要柔軟,可心腸硬的時候,卻堅比鐵石,原本他是想把話說得婉轉一點的,可是今晚知道了畢運濤的事情,心裏正鬱悶得緊,所以話就十分直白地道:“叔,我是你的親侄子,可你什麽時候又拉過我呢?”


    嚴老六被問得啞口無言,臉紅耳赤的坐在那裏。


    嚴父見狀就喝道:“開子,你個混賬東西,怎麽跟你叔說話的?”


    嚴小開道:“爸,我有說錯嗎?你忘了我剛考上大學那會兒,山長水遠的扛著兩個麻包袋去我這個親叔家借那三千塊錢學費的事嗎?咱們踏進我這個親叔的家門,錢沒借到就算了,飯沒留一口也罷了,可是連一口水都沒得喝,反倒是被我那個親嬸子好一頓冷嘲熱諷!”


    說起這個事,嚴父的心裏頭也十分的不舒服,歎口氣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來做什麽?”


    嚴小開點點頭,語氣平靜地道:“事情確實是過去了,很多事情我不努力的去想也都不記得了。但那些白眼與嘲諷卻清晰無比的留在我的心裏,讓我原本就自卑內向的性格變得更加自卑內向,過去的時候,我常常在想,連我的親人都看不起我,又還有誰能看得起我呢?”


    嚴父終於沉默了下來,大口大口的抽煙,不再發一言,因為兒子的話,讓他想起了許許多多的前塵往事,想起了別人的嘲笑,冷眼,諷刺……


    嚴老六被弄得窘迫無比,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正當茶室裏的氣氛尷尬的時候,嚴老六的婆娘和她的寶貝兒子嚴基走了進來。


    六嬸一進門,立即嚷嚷起來,“嚴小開,你這是在跟我們翻舊賬嗎?”


    顯然,這女人在外麵已經聽到了一切,可她進來之後,並沒有羞愧的拉自己的丈夫離開,反倒咄咄逼人的質問。


    人不要臉到一定的份上,確實是很無敵的。


    六嬸見嚴小開不語,又道:“是的,你說的不錯,當初我確實沒借錢給你上學,說話也確實有點難聽,可我一向就是這樣的性格,誰都知道的。而且這事和你叔沒有什麽關係,你有什麽不滿,可以衝我來,用不著現在報複你叔!”


    “報複?”嚴小開淡笑一聲,“六嬸,你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好笑,我不讓你們加入養殖公司,那就是對你們報複?那除了我爸之外,我豈不是報複了全世界?”


    “夠了!”六嬸又欲張嘴,嚴老六卻搶先喝斷了他,然後對嚴小開道:“開子,過去叔確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不論怎樣,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嚴小開點頭,“不錯,咱們確實是一家人,也正是因為咱們是一家人,我喊你一聲叔,待你們如上賓。可你們要無理取鬧的話,對不起,我不奉陪了!”


    說著,嚴小開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六嬸再一次張了嘴,而且聲音極大地道:“嚴小開,你叔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想他怎樣,是不是要你叔跪下來求你,你才肯答應!要是這樣的話,老六,你就給他跪,看他受不受得起。”


    不要臉的人嚴小開見過很多,可是像六嬸這樣不但自己不要臉,還逼著老公不要臉的人,他真的是第一次見。


    對於這麽不要臉的人,再說什麽都是多餘的了,所以他淡漠的看了六嬸以及旁對正對他怒目相向的嚴基一眼,什麽都懶得再說,抬腿就要往門外走。


    隻是腳步才一動,門外已經傳來了憤怒的喝聲:“混賬!”


    嚴小開抬眼看看,發現母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門前,後麵還跟著大伯,三伯,四姑,五叔,七姑!


    六嬸聽見嚴母的話,立即衝嚴小開道:“你聽見沒有,你媽都罵你混賬呢!”


    正處於更年期的嚴母終於失控了,上前來刷地揚起了手。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但耳光卻不是落在嚴小開身上,而是落在了六嬸的臉上。


    這一耳光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盡管嚴老六的女人十分的欠抽,可是誰都沒想到一向溫文寬厚,慈悲心軟的三嫂會主動的出手打人。


    六嬸捂著被打的半邊臉,喃喃地道:“你,你打我?”


    嚴母怒不可遏地道:“別人不好意思下手,隻能我來了!”


    一旁的嚴基見自己的老母被打,頓時就吼叫著揚起拳頭朝嚴母撲去,“你個臭婆娘,你敢打我媽!我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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