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不再說話了。


    西門耀銘這才好整以暇地道:“姓嚴的,你無話可說了吧,那輪到我說了哦!我剛剛已經說過,我是專程來找你算賬的,所以我不想和你多浪費時間,皇庭那邊的經理給我打了電話,說今晚有個蘿莉小處女等著我過去開苞呢!”


    嚴小開皺著眉問:“那你想怎麽算?”


    西門耀銘揚起一根手指,“第一,把你從我這兒敲詐勒索去的東西,通通還給我。五十萬現金,加三十萬利息。一棟房子,還有一輛寶馬轎跑,嗯,這雖然很次,但作為房子和寶馬的利息還是勉強可以的。”


    嚴小開淡淡地問:“還有嗎?”


    “急什麽呢?”西門耀銘喝一句,然後慢吞吞的豎起第二根手指繼續道:“第二,那就是把你給我的恥辱通通都要回去。你得給我下跪,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叫我三聲大爺,接著再學狗叫學狗爬,從我的褲襠鑽過去。”


    嚴小開雖然憤怒得渾身有些發抖,但語氣還是很平淡地問:“就這些了?”


    西門耀銘道:“當然不止這些,這兩個條件你做到了,那我就隻砍斷你的一隻手,這事咱們就算揭過去了,不過你必須給我滾,滾出海源市,永遠不能再踏入這片土地半步,否則我就把你給活活的生埋掉!”


    “嘖嘖!”嚴小開感歎地道:“西門耀銘,你可比我想像中的要狠毒太多了!”


    西門耀銘拱起手道:“一般一般,全國第三而已!”


    嚴小開又歎口氣道:“原來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對你有些過了,可是照現在看來,我做的還不夠過份呢!”


    西門耀銘嘿嘿的冷笑,“現在才來後悔,是不是太晚了一點?少他媽廢話了,趕緊給老子跪下來,否則馬上就讓你死啦死啦的!”


    嚴小開盯著西門耀銘看了一陣,又環顧一眼周圍那些凶猛的大漢,臉上突然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西門耀銘,你承認嗎?你是一個很天真的人。”


    西門耀銘冷笑道:“我天真?哈哈,我欣賞你的幽默感,因為不是哪個人都能在死到臨頭的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的。”


    嚴小開臉色一正,很認真地問:“西門耀銘,你真的認為我今晚死定了嗎?”


    西門耀銘左右看看,“還有誰能來救你嗎?你的小弟?他好像在學校裏麵吧。鄭佩琳,她好像已經睡了吧。那還能有誰呢?”


    嚴小開搖頭,“我從來不依靠別人,我隻相信我自己,因為隻有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能救自己?”西門耀銘再次大笑起來,搶過一名大漢手中的大砍刀,刀尖直直的指著嚴小開,“好,我倒是看看你怎麽救自己。”


    嚴小開淡淡地道:“西門耀銘,在你動手之前,我想你應該先看看你自己的手。”


    西門耀銘道:“你用不著來嚇唬我,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而且我的手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


    “是嗎?”嚴小開疑惑地問:“難道這幾天沒有感覺失眠,多夢,夜尿頻多,精神不振?”


    西門耀銘眉頭皺了起來,一刀就朝嚴小開揮了過去,“你他媽囉嗦個屁,老子一向都是這樣!”


    讓人十分意外的是,嚴小開並沒有躲閃,而是筆直的站在那裏,大砍刀就要落到頭頂了,他的雙目仍緊緊的盯著西門耀銘。


    如此鎮靜的動作,如此淡定的表情,如此自信的眼神,使得西門耀銘的心裏一愣,往他頭上劈下的大砍刀也是一滯,堪堪的停在他的額頭上。


    嚴小開原本是想躲的,可是他很清楚,西門耀銘是比十大高手還高的高手,他的刀,自己是躲不開的,既然如此,那就幹脆不躲,用氣勢來震懾他。


    沒想到這空城一搏,還真的被他給搏中了,西門耀銘果然狐疑滿腹地不敢劈下來。


    嚴小開心有驚雷,語氣卻強作平淡地道:“西門耀銘,你可以將我一刀砍了,不過如果我死了,你也最多隻有三天好活。”


    西門耀銘心頭一驚,怒喝道:“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嚴小開道:“我是不是妖言惑眾,你看看自己的手再說。”


    西門耀銘雖然不相信嚴小開,但還是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乍一看去,兩隻手都沒有什麽異樣,可是仔細的再看看,卻發現手腕之上仿佛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線。


    是的,不是筋絡或血管,而是一條黑線,就在皮膚的下麵,不認真的話,會誤認為那隻是一條血管。


    西門耀銘神色微變,又往另一隻手看去,發現另一隻手竟然也是這樣。


    嚴小開道:“看不清楚嗎?那就摁一下看看。”


    西門耀銘這下再顧不上去砍嚴小開了,扔了刀就朝黑線的起始部位摁去,一摁之下手腕之上頓時就出現了一條明顯至極的不規則黑線,足有十公分長,尖端還開叉,就像是一株正在生長的野草。


    在他摁下的同時,一股劇烈無比的疼痛也從手腕處直達心髒,撕心裂肺,斷筋拆骨的疼痛使得他一陣頭暈目眩,差點就當場栽倒在地上。


    旁邊的一個打手見西門大少晃晃悠悠,欲倒未倒的樣子,趕緊的上前扶住了他。


    好容易,緩過一口氣的西門耀銘才勉強站穩住了,猛地一把推開扶著他的打手,憤怒又恐懼的質問嚴小開,“姓嚴的,這是怎麽回事?”


    “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嗎?”嚴小開攤了攤手,語氣漠然地道:“西門大少,你中毒了!”


    “我中毒了?”西門耀銘心中一涼,大聲的咆哮道:“我怎麽會中毒的?”


    嚴小開終於忍不住冷笑了起來,“我都說你是個很天真的人,你還不承認。你怎麽會中毒?當然是我下的黑手唄!”


    西門耀銘怒得不可收拾的指向嚴小開,“你!是你?”


    嚴小開伸手推開他的手指,把他一把扯了過來,壓低聲音道:“你忘了嗎?那天晚上,你過來求我救你,讓你平安的度過絕煙滅日的最後幾個凶煞時辰,當我動了惻隱之心真的準備救你之時,天有異象飛縱,這應該就是上天在提醒我,你這種人救不得。而後來我們在門前聊天的時候,我也在上麵的八卦鏡中一直觀察你,發現你一直都用怨毒的眼神在看我,那個時候,我就更加確定,你這種人真的救不得。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嚴小開這麽正直善良的人,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生命在眼前消逝呢?但又有一句古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我在給你刺出陽血加強五行的時候,用的是一根剛剛才在毒藥裏浸泡著的銀針。而且你也來得很及時,因為那毒藥是我剛剛熬好的,如果你再早來一兩個小時,那我想毒你都沒法兒了!”


    西門耀銘臉色大白,冷汗淋漓,嚇得屎都差點出來了,驚恐萬狀推開他道:“姓嚴的,你,你真無恥!”


    嚴小開一笑,“你卑鄙,我無恥,咱們不過是半斤八兩,所以誰也不要說誰了。對了,你的稱呼是不是又要變一下呢?對我直呼名姓,那是一種大不敬啊!”


    西門耀銘臉色如土,心內憤恨交集,真的很想搶過一把刀,將這廝大卸八塊,可是他敢嗎?


    上一回是天意,這一回卻是人禍,他的小命這次是真的被人家捏在了手心裏,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啊!所以盡管他千般不願,萬般不肯,但最後隻能老老實實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哥!”


    嚴小開笑笑,“這樣才乖嘛!小銘子,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看見你這個樣子了!”


    小銘子?


    西門耀銘的心裏又不禁一寒,這廝該不會有那種傾向吧?再細想一下,這廝對著喝醉的鄭佩琳都無動於衷,恐怕……


    媽逼,這回真的是完了大蛋了!


    正在西門耀銘心裏五上六下,叫苦不迭的時候,嚴小開已經走了上來,搭住他的肩膀道:“小銘子,你帶這麽多兄弟來看哥,哥真的很高興,可你也知道,哥是個低調的人,不喜歡這麽隆重的場麵,你是不是讓他們先回去呢!”


    西門耀銘感覺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仿佛一座大山那麽重,弄得他不但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半邊身子也麻木了,有氣無力地道:“對,對,哥,你說怎樣就怎樣,你們,趕緊滾,別在這裏礙著我哥的視線。”


    一班打手麵麵相覷,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直到西門耀銘咆哮如雷的讓他們滾蛋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慌手慌腳的紛紛鑽上車,一溜煙的走了。


    熱鬧的巷道,頓時就冷清起來。


    打手的離開,不但讓西門耀銘感覺孤獨,更讓他感覺恐懼,因為他真的猜不到這廝會怎樣的折騰他。


    嚴小開朝他那輛英菲尼迪轎跑指了指,“小銘子,咱們到車上坐著聊一會兒好嗎?”


    西門耀銘欲哭無淚,因為搞不好的話,這輛進口跑車又要落入賊手了,但此時此刻,他能說不好嗎?


    他敢說嗎?給個水缸他做膽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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