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至民的話音剛落,便有一位教授起了身,看似最先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但華夏人說話做事,重頭總是但是之上。


    雖然,這不是一個給人留麵子的話罷了。


    這一位教授龍淵並不認識,因為做到了前方的主位之上,也不可能有人來告訴龍淵這位是誰。


    而站起這位,正是華夏財政大學經院的一位老教授。


    他名叫劉建軍,是從大革命時候過來的,思想相對保守一些。


    “……我認為,華夏幣暫時是不適合如龍淵同學論文中所說的理論……現在的世界金融情況是美元作為國際通行貨幣,但作為國際貨幣其風險之大,並非是尋常一國可以接受……”


    總而言之,劉建軍意思很明顯,華夏的市場經濟還不完善,特別是華夏幣無法走龍淵描述的那般路子。


    他並沒有過多講明龍淵理論的正確與否,相反是直接否認其在華夏幣之中的作用。


    既然沒有用,又談什麽呢?


    劉建軍發言畢,看了一眼龍淵,緩緩地坐了下去。


    並沒有什麽敵對眼神,隻不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而已。


    水至民聞言,也沒有說這話有理或者是沒理,畢竟他自然不會偏聽偏信。


    作為龍淵的老師,劉偉經自然不會就這麽早讓龍淵上場反駁,當下就舉手表示要發言。


    水至民示意工作人員遞去話筒,又輕笑了,說:“這樣就好嘛,理是越辯越明。”


    “劉教授的話,我可能有些不能讚同。”劉偉經年紀則不過五十歲,聲音也還是很洪亮,“龍淵論文中所說的走向國際貨幣,我們作為一個正在崛起中的大國,又怎麽能永遠讓華夏幣隻存在在國內呢?走向世界是必然的選擇,在這一點上,我們在港城、新國也可以看到這一試點下華夏幣可以也能夠並且需要走向世界。我認為這一篇論文在如何成為國際貨幣,提供了很多的理論幫助。”


    不少教授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自然知道華夏幣無論國際化的風險多麽重,但終究是要麵對的一個問題。不可能說經濟開放了,貨幣還一直在封閉中。


    龍淵隻是靜靜地聽著,看到劉偉經很是給力地為自己作辯護,也是很感動。


    這便是所謂的師徒情愫了。


    不管如何,兩人已經是綁在了一起。能作為他的博士生,劉偉經為龍淵用身板擋去了多少風雨。


    也許是劉偉經的話也確實得到了不少教授的讚同,劉建軍教授雖然還是有些問題,但畢竟這會議不可能完全給兩人辯論,當下也沒有起身。


    很快地,辯論的話題就到了理論的正確性之上。


    如何國際化貨幣,這一條路在座的人都沒有走過。


    畢竟這世界上惟一的通行貨幣,美元和華夏幣是不一樣的。


    什麽叫貨幣,在經濟學上是指從商品中分離出來固定地充當一般等價物的商品。


    美元是有真真正正的黃金作為抵押品,是金本位製貨幣,因此他作為國際貨幣更為穩定,隻是隨著國際黃金價格變化以及美國黃金儲備的影響。


    但華夏幣不一樣,在華夏新建時期是以全國流通的物資為抵押,是物資本位;在往後來雖然幾經改變,但如今卻是演變為以外匯占款為主,主要是美元為基礎的貨幣投放模式,人民幣發行固化在美元信用上,因此華夏幣的國際化更為艱難,也更為風險。


    從一條條的否定性辯論到細數一些例子,這群經濟學家也都是肚裏有貨,他們的提問更是包含廣泛。


    像微觀一些的影響,百姓手裏的貨幣會因為華夏幣國際化而有所影響。


    很快,劉偉經已經不能夠回答了。


    他雖然研讀了這論文是最早,也是最深,但並不代表他就完全沒有了問題。


    在學術上,特別是在經濟學上,這些很多理論都是不能夠說絕對,有太多的反例,也有太多的變化。


    一個國家經濟的增長快慢,麵臨的危機多少還有金融體製上的一些問題等等,都會直接影響一個開放的國際貨幣。


    美元的堅挺,是建立在美國的超級大國之上。


    雖然美國的經濟增長速度緩慢,但卻基本上很穩定。


    但華夏卻不同,麵臨的危機重重,多少個國家都巴不得從華夏撈錢財,而後閃人,甚至打壓華夏對外貿易。


    聽到這些的時候,龍淵的心裏很是感慨。


    一國之強弱,也是一國之經濟的重要影響因素。


    龍淵開始了直接麵對這群教授的圍攻阻截。


    但他絲毫不慌亂,水至民的鼓勵和那獨特的氣場讓龍淵變得很是自然,胸有成竹。


    “在我論文的第二十八頁、第十行,上麵一句話是……”龍淵對於某些教授的提問,直接用論文中的認證來回答,當然龍淵會加上自己更為令人理解的解釋。


    龍淵手上並沒有論文。


    他僅僅是在來的路上,把國院頒發給這些經濟學家的裝訂好的這篇論文可大略看了一下。


    未刪一字。


    當然,龍淵也是記得清清楚楚。


    雖然說這些經濟學家很佩服龍淵的記憶力,但這並不是他們會放過龍淵。這並不是對龍淵的敵視,而是一個國家的一項經濟措施的實施太需要謹慎了。


    這不,有兩位教授提的問,龍淵並沒有回答得令人滿意。“……在這一點上,我論文中確實有些考慮不夠全麵。”


    龍淵也很光棍,考慮到了就是考慮到了,沒有考慮到就是沒有考慮到。


    整整兩個半小時。


    龍淵旁邊的水都喝掉了一杯又一杯,嗓子也是微微有絲嘶啞。


    最終,場上安靜了下來。


    水至民帶著笑容看著這一群教授,隨後又是讚賞地看了龍淵一眼。


    “各位。”水至民打算做一下總結了。


    這會兒,所有的教授都把原本有些勞累的精神一打起來,安靜地聽水至民講話。


    水至民輕點了點頭,“雖然我對貨幣這一塊了解得相對少些,但這討論中也是增長了不少見識。”


    龍淵也看到水至民在整場討論中,雖然未發一言,但都是很認真的聽取他們的討論,並做好筆記。


    年紀已是近了六旬。


    雖然水至民的頭發並沒有發白,但臉上的年老皺紋卻是不可能消去。


    “龍淵同學的這一篇論文,我看經過大家的討論和辯論,初步上認定是有較大的理論正確性,是值得借鑒和我們繼續研究下去的一盞燈,可以繼續指引我們在華夏幣國際化的道路上繼續前進,並少犯錯誤。”水至民略頓了一下,“現如今華夏的金融情勢雖然較好,但也必須警惕經濟泡沫的出現。尤其是在房地產之上。”


    龍淵這會兒輕咳了一下,打斷了水至民的講話。


    眾人都愣了下。


    不僅如此,劉偉經都是眉頭猛然一皺。


    打斷總理講話,這小子真是太大膽了!他難道忘記了自己在車上是怎麽婆媽地告誡了麽?


    不過,水至民倒也是沒有生氣,隻是笑著看了看他,道:“龍淵同學,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呢?”


    龍淵尷尬地看了一眼劉偉經,見他吹胡子瞪眼睛的,也是忙轉過了頭。“水總理,我能不能說幾句話呢?”


    “當然。”水至民輕點了點頭。


    “水總理,您剛才這話說得很對,房地產泡沫很嚴重,不過我認為我們已經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龍淵也是頓了下,略一掃下麵的所有教授,“我猜測最遲今年12月份,經濟泡沫必然破碎。到時候也許迎接我們華夏的是一場彌漫時間長久的金融危機。”


    “金融危機?!”這一下,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感到了不可思議,會場不禁略吵了起來。


    倒是陳曉傑教授沒有驚訝,他隻是好奇龍淵憑什麽斷定時間就在今年年底呢?


    就連水至民都沉默了,沒有接話。


    “龍淵同學,我對你的宏觀經濟上的造詣確實很佩服,年紀輕輕就能到這樣的水平,但是你所說的金融危機也未免太過於危言聳聽了吧?”一位稍微年輕一些的教授起了身,也沒有話筒,就直接批道。


    的確,現在的經濟狀態是什麽?


    自從06年下半年的金融疲軟,股市大跌之時,許多人就在叫喚經濟泡沫破碎了,金融的寒冬來臨了。


    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麽?


    自06年11月份起,經濟又迅速地回溫,現在雖然沒有爆發那些回光返照的輝煌,但也不至於有龍淵所說的那麽嚴重。


    整個經濟大勢剛從低迷中回暖,又怎麽可能泡沫呢?


    龍淵的神色冷漠,淡然地看了看這一位教授,“我隻是預測而已,並沒有斷言。”


    隻是預測,並非斷言。


    就像是天氣預報一樣,總有可能失誤。


    不過,這話卻讓不少教授有許不悅,畢竟這是正規的會議,把個人猜測放到這兒來並不合適。


    龍淵自然沒有辦法講明情況,不僅如此,他也不知道因為自己,華夏經濟是否又會有所偏離前世時的軌跡呢?


    見到會場有許吵鬧,水至民還沒有說話,就在水至民旁邊坐著的一位老頭輕咳了一聲,“各位,這是國院會議!”


    龍淵也是輕愣了一下,看向了這位老者。


    瘦弱的身板,頭上都是花白,五官也有點兒難看,惟一還能上眼的就是他的那一身氣勢。


    龍淵猜測他也是副總理之一。


    老者一聲重喝,頓時讓在場的人都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水至民這會兒也是笑了笑,“各位都安靜一些,龍淵同學也說了隻是猜測,不過這並不能作為我們精神懈怠的借口,一些準備工作是要做。從今天開始,就由秦副總理帶頭,把詳細的應對方案做出來。”


    水至民發話了,眾人不敢不聽。做方案而已,倒也不至於像龍淵說的那般直接令人不可接受。


    “總理放心。”瘦弱的老頭點了點頭。


    秦副總理?


    龍淵眼皮微微一跳。


    莫非是秦墨?秦素的爺爺!?


    龍淵不由得又仔細地盯著這老頭許久,卻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兩者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秦墨能有秦素這麽漂亮的孫女,絕對沒有什麽他的因素,相信是秦素母親的緣故吧!


    龍淵在心裏暗自安慰了一番。


    “……好,現在也是臨近中午,會議就至此結束。”水至民起了身。


    眾人自然是跟著起了身,倒是龍淵還愣了會,不過也是反應快,站了起來。


    水至民笑了笑,“眾位一起去食堂吃個便飯?”


    教授們自然是不會留下來,個個推遲而去。


    不過,劉偉經和龍淵卻是還留了下來。


    因為這是在之前劉偉經就經人交待過的。


    “他們呀八成是不喜歡我們這中南海食堂做的飯呢……”水至民調笑了聲,又向劉偉經道,“正好有些事情,你們倆就不可推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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