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寨西北角的巨響是南無弄出來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南無昨夜聽青雀回來一說,今天一直把耳朵貼門口聽外麵的動靜。早上莫天悚和卓瑪找央宗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莫天悚其實是想找央宗幫忙的,聽央宗賭氣關上門,一直擔心得很,還更注意外麵的動靜。莫天悚和卓瑪在院子中間發生的事情隔得太遠,他沒有聽見,但狄遠山被卓瑪擊中,聲音雖然小,卻隔得很近,南無還是聽見一聲寶劍墜地的聲音,就估計莫天悚動手了,也知道情況並不理想。


    他同樣是足智多謀的人,把上次買的火炮找出來拆開,把裏麵的火藥收集在門口,自己躲在屋子的最裏麵後,點燃火藥,果然將門炸開。不等硝煙散盡,他已經帶頭衝出。一出來就看見莫天悚滿身滿臉都是鮮血站在院子中間出神,跑過去一把抱著莫天悚,駭然叫道:“少爺,你沒事吧?受傷沒有?卓瑪呢?”


    莫天悚深深吸一口氣,勉強笑笑搖頭,卻沒力氣說話,僅僅是指指地上的死鷹。


    南無大喜道:“原來卓瑪是老鷹成精。少爺,你成功了!”抬腳想踢死鷹。莫天悚本能地也是一腳朝南無踢去,大叫道:“你不能踢她!”


    南無一愣,跳開躲避,嚷道:“少爺,怎麽了?”莫天悚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好在他實在是很聰明,立刻想到一個理由,笑笑道:“鷹身上有九幽之毒。我怕你中毒。”南無釋然點頭道:“幸好你阻止我。那我們現在怎麽處理這隻死鷹?”


    莫天悚正要回答,剛剛被西天用烈煌劍放出來左頓一邊朝這邊跑,一邊大聲叫道:“少爺,我有幾句話想立刻和你說。”


    莫天悚從來沒有看見左頓如此著急,急忙答應一聲,對南無道:“你幫我看著一下,別讓任何人碰那隻死鷹,等我和左頓大師說完話後來處理。”迎著左頓跑去。


    左頓拉著莫天悚就朝樓上跑。莫天悚疑惑地問:“大師,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不行嗎?”


    剛剛才出來的央宗對莫天悚也不生氣了,追在後麵叫道:“大師,你想帶少爺去哪裏?”


    左頓道:“央宗小姐,借經堂用用。”拉著莫天悚急急忙忙地來到二樓的經堂,緊緊關上房門,拉著莫天悚一起對著正中的佛像拜下去,起來後問:“少爺,你有什麽感覺?這很重要,你一定要對我說實話。”


    莫天悚進來便覺得憋悶,一看這裏的布置就知道左頓是看出來了,苦笑道:“大師,我也是沒辦法才出此下策。在這裏我感覺很不舒服。”原來他昨夜已經用自己的鮮血,按照九幽咒法的要求發下誓言,才能完全掌握九幽咒法,不用出手,也能控製隱藏在發髻中的鋼針。


    左頓凝視莫天悚半天,把莫天悚看得心裏發毛以後,忽然跪下,大聲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少爺,請受我一拜。”


    頓時將莫天悚臊一個大紅臉,想拉左頓沒有拉起來,隻好自己也跪下去還禮,急道:“大師,我純粹是為我自己。”


    左頓道:“做了也不張揚,更是難得。”說著還要磕頭。莫天悚又覺得左頓做事情很絕,又頭疼又不知所措地大叫道:“大師,我現在已經夠亂的了,求你饒了我好不好?”


    左頓終於站起來,拉著莫天悚的手,凝重地道:“少爺,我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


    莫天悚急忙點頭道:“是不是去虎跳峽殺嬰鴞?絕對沒問題,我一定效勞。你隻要告訴我怎麽做就可以了。”


    左頓搖頭,莞爾道:“不是此事。你不是隻幫我殺人,不幫我去殺怪獸嗎?”


    莫天悚惆悵地長歎一聲道:“以前嬰鴞有卓瑪約束,還沒有造成大惡,現在不同了。此事由我而起,我自然也該出力。何況我去殺嬰鴞其實是另有目的。”


    左頓愕然道:“原來你知道嬰鴞和卓瑪的關係。你殺嬰鴞還有什麽目的?”


    莫天悚搖搖頭,岔開道:“大師剛才說有事情要我辦,是什麽事情?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推辭。”


    左頓又拉起莫天悚的手,正色道:“少爺,這事你一定能做到。我知道你不信佛,所以我留給你的唐卡你也從來沒有拜過,我讓你改變練功時間,對你目前這種飄忽的生活也不現實。但是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看見你,發現和昨夜想比你的陰氣和戾氣都重了非常多,你已經臣服在你會的那種邪惡咒語下。少爺,你一定要答應我,今後你每次練功的時候,都誠心誠意地念誦一遍‘浩浩天地,正氣長存’。如果可能,你今後舉起你的寶劍時,也在心裏念誦一下這八個字。”


    莫天悚一呆道:“這有什麽用處?”


    左頓沉默片刻,才下決心地道:“少爺,你堅持這麽多年都沒有突破九幽咒法的最後門檻,可見你並不願意臣服在誇父的陰靈下。這八個字能幫你,所以你一定要用心去念誦。”


    莫天悚雖然告訴狄遠山九幽之毒的真像,但有關幽煌劍的來曆他卻對誰也沒提過,大吃一驚,一把抓住左頓道:“大師,你怎麽知道?還有,央宗的暗器手法怎麽那麽像九幽劍法?大師,你和我爹有什麽關係?你和飛翼宮又有什麽關係?我如果不念你說的那八個字,最後會怎樣?”


    莫桃很吃驚,邊朝赤鳳跑過去邊東張西望地到處看,也沒看見赤鳳說的林冰雁和羅天,失聲道:“你說什麽?林姑娘也在這裏?我怎麽沒有看見她?”


    赤鳳捂著嘴大笑道:“你看你,一試就被我試出來。莊主,你還要一口咬定林姑娘和你沒關係嗎?”


    莫桃尷尬地漲紅臉,在赤鳳身邊悻悻地坐下,嘟囔道:“原來你玩我。看來我也是白擔心你了。”


    赤鳳一愣,深深地看莫桃一眼,笑道:“你是莊主,我怎麽敢玩你?林姑娘和羅天真的在這裏。你順著這條小溪一直朝上遊走,大概走兩裏路,便能看見一個隻容許一人通過的裂縫,穿過裂縫是一個小山穀,林姑娘和羅天正在那個山穀中,你過去就能看見。”


    莫桃疑惑地問:“你跟蹤他們?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卑鄙的事情好不好?”


    赤鳳的氣原本就不順才自己來這裏散心的,又聽莫桃如此說極是傷心,突然翻臉道:“我本來就是卑鄙下流無恥**,你還和我說什麽說?我立刻就離開,不妨礙你!快滾去找你的林姑娘吧!小心動作慢去遲了,她就要嫁給姓羅的了。”站起來要走。


    紅葉急忙過來拉著道:“赤鳳,你別這樣,你知道莊主說話從來都不經大腦的。他隻是奇怪你怎麽會在這裏,又怎麽會知道林姑娘和羅天在這裏。”


    莫桃知道自己又說錯話,忙給赤鳳陪個笑臉,卻不敢再出聲。


    赤鳳冷哼道:“這裏怎麽了,你們來得我就來不得?我還沒有問你們呢!那你們又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紅葉看赤鳳的火氣分明大得很,陪笑道:“是我帶莊主來找你說的那個小山穀的。”


    赤鳳氣乎乎地道:“這不就對了,這地方原本就是我告訴你的,我怎麽不能來?我來了就看見林姑娘和羅天結伴進入那個山穀,不敢去打擾莫莊主的心上人,隻好自己躲在這裏,誰知道還是不清淨。現在你們審問完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說著又站起來。


    紅葉和莫桃都來拉她。赤鳳用力甩開莫桃,怒道:“莊主,像我這樣**之人,別弄髒你高貴的手!”莫桃很是尷尬,呐呐地道:“赤鳳,我真不是有意的。”


    赤鳳冷笑道:“不是有意的話才是你的真心話。”莫桃頓時又說不出話來。


    紅葉急忙給莫桃打個眼色,挽著赤鳳的手臂,道:“莊主,這裏的風景很好,你到處看看,多玩一會兒再回去。我和赤鳳先回去做晚飯等你回來吃。”和赤鳳一起走了。


    紅葉的話分明是要莫桃去找林冰雁,但莫桃卻下不了決心,一個人對著溪水發一會兒呆,終於還是站起來,順著小溪朝上遊走去。走不遠,前麵果然出現一道兩邊都是峭壁的裂縫,仰望天如一條線,下麵就是溪流,根本就沒有路。莫桃猶豫一下,還是脫了鞋子赤足踩進溪水中。感覺溪水非常涼,好在這一段路不長,沒走多久,他就走出裂縫。


    這邊果然是一個小山穀,兩邊都是很陡峭的懸崖,非常幽靜,風景卻談不上有多好。莫桃一出來就下意識地尋找林冰雁。赤鳳沒有說謊,他幾乎沒有費力氣就看見林冰雁。林冰雁還是穿著她早上穿的那套紫色的衣服,婀娜矯健,背著一個大背兜。旁邊伴著同樣是背著一個背兜,書生打扮的羅天。兩人的背兜中都裝有不少剛剛采集的植物。原來他們是來采藥的。


    林冰雁手裏拿著一把鐮刀,不時割下一種植物枝葉,或者連根挖出裝進背兜中。而羅天顯然沒有她會認草藥,隔很久才能找著一種,但是他每次向自己背兜裝藥的時候,必定會從林冰雁的背兜中拿出一把裝在自己的背兜中,所以他的背兜比林冰雁的滿很多。兩人都是汗津津的臉很紅。


    莫桃悄悄跟過去,躲在後麵他們後麵,看得極不是滋味,卻是舍不得不看。


    羅天抬頭看看天色,道:“林姑娘,天陰得很,也不早了,今天再怎麽也采不完,我們回去吧,明天再過來。”


    林冰雁幽幽地道:“今早我真不該意氣用事,把銀票拿去還給那個淫賊的。和那麽多難民相比,我的委屈算什麽?幸好你還知道這樣一個沒人來離城又近的山穀,各種草藥都很多。可是就我們兩個人,不管怎麽努力,也找不著多少藥材。何況我們要是一直在這裏采藥,也沒辦法把藥材送去元江,拿著藥都沒有用。”


    羅天笑笑道:“別自責,早上的事情不怨你,任何人在那樣的情況下都會像你那樣做的。我們走吧。回去以後,我好好勸勸程兄,讓他明天也來幫忙,就能多采一些回去。”


    林冰雁點點頭,和羅天一起朝回走。莫桃急忙縱身躍上一棵大樹,躲在濃密的樹枝中。


    羅天看林冰雁始終不開心,笑笑道:“別想那個人了。今天要不是和你出來,我還不知道隨便一個山穀,就有這麽多草藥,看起來好像每種植物都能治病似的。你可是讓我大長見識,以後你教我學醫好不好?”


    林冰雁苦惆悵笑道:“羅大哥,我沒事,你不用安慰我。唉!我真沒有想到莫桃如此有錢,銀子一出手就是幾萬兩,卻當著我的麵裝著付不出兩碗米線錢,我真是看錯他了。”


    莫桃是越聽越不是滋味,掉頭轉向一邊。可還是聽見羅天柔聲道:“別想他了。今天我看程兄練劍,最後寶劍脫手飛出的那一招能讓劍沒入屋梁之中,力量真是驚人。而程兄的武功在昆侖派還不算最好,你們昆侖派的劍術就是了不起,找時間我們切磋一下好不好?”


    莫桃忍不住在心裏說,寶劍插進柱子中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還能一刀劈斷柱子呢。又朝兩人看去,赫然看見一條黃黑相間的毒蛇朝著林冰雁爬過去,大急叫道:“小心!”飛身下樹去救。


    林冰雁氣暈了,指著莫桃尖叫道:“你跟蹤我們!”羅天二話不說,回劍就刺,來勢迅疾。莫桃身在半空,全無著力點,又沒帶刀,危急中在半空中翻個跟鬥,總算是躲過羅天的攻擊,但也沒去抓住那條蛇。


    林冰雁隻注意到莫桃的突然出現,竟然沒有注意腳下,被蛇一口咬中小腿,才驚覺地上有蛇,拔出寶劍把對莫桃的怒火全部發在毒蛇身上,一劍下去,毒蛇斷成兩截。感覺小腿上一點也不疼,隻是麻木。她醫術出色,心知是條毒蛇,心中一驚,急忙坐下,剛剛撩起褲腳要看。羅天已經發覺她出事,再顧不得莫桃,回來蹲在她身邊,抓住她的小腿,隻看見兩個很小的牙印,焦急地問:“要緊不要緊?有沒有毒?嚴重不嚴重?”


    林冰雁苦笑道:“有毒,很嚴重。”一邊說一邊用寶劍在牙印上劃了一個十字,用力擠出毒血。然後撕下一幅衣襟,將小腿緊緊紮住,阻止毒氣上湧。


    跟過來的莫桃和羅天同時變色。林冰雁看見莫桃就是氣,推他一把道:“你怎麽這樣卑鄙,居然跟蹤我!”莫桃木然後退一步,啞聲問:“你知道什麽藥能治嗎?”羅天也急忙拉著林冰雁,卸下背兜放在林冰雁的麵前,急道:“先別管莫桃。告訴我什麽藥能治,你快找出來啊!”


    林冰雁搖搖頭道:“這些都不是治蛇毒的藥。”扭頭朝一邊的山崖上看去。


    羅天立刻道:“剛才那棵七葉一枝花就是治療毒蛇的藥物?”抓著劍站起來道,“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來。”


    林冰雁一把拉著羅天,搖頭道:“不要去,羅大哥。你去了你拿不回來,還會白白送命。我們快點回去,進城去找藥,說不定還有救。”邊說邊站起來。


    羅天推開林冰雁,急紅眼道:“你讓我去。被蛇咬了豈是能耽誤的?你別擔心我,我學劍十多年,難道連兩隻老鷹也應付不了?”


    林冰雁又抓住羅天,哀求道:“那片山崖那麽陡峭,又有水,滑得很,爬上去都難,何況還要對付老鷹?七葉一枝花,治病一把抓。這種藥能治很多病,正是我們目前最需要的,但用的是根,那上麵你站都不容易站穩,要怎麽挖?若非如此,剛才我就叫你去采了。羅大哥,你要是出事,我就真的沒救了,你快點帶我回去,我可能還有救。”


    羅天不覺有些猶豫起來。莫桃走過去,淡淡道:“告訴我什麽是七葉一枝花,我去。反正我是卑鄙的淫賊,死了正好,又不耽誤羅少俠帶你回城。”


    羅天一醒道:“對啊,你的輕功比我好,一定能行。七葉一枝花很好認,你隻要看見……”


    林冰雁尖叫著打斷羅天的話,道:“不要告訴他!羅大哥。他采來了我也不用。”


    莫桃漲紅臉,大怒道:“你就這麽恨我?”劈手奪下羅天的寶劍,“借你寶劍一用。”掉頭就朝回走。剛才林冰雁和羅天說話的時候,他也順著林冰雁的目光觀察過山崖,隻看見山崖上一個地方有鷹巢,料想七葉一枝花必定在鷹巢附近。


    羅天追過去道:“莫兄,我在下麵接應你。七葉一枝花大概三尺高,你上去後隻要看見七枚葉片中間開著一朵花的就是了。”


    莫桃冷冷地道:“我不用人接應!你不拿劍刺我了嗎?回去陪著林姑娘吧,小心她也生你的氣!”


    羅天笑笑,並不計較莫桃的態度,還是跟他一起來到懸崖下,又把懸崖上的七葉一枝花指給他看。原來那裏離鷹巢其實還有五六丈的距離,是一個不斷向外滲水凸出在崖壁上的小平台,離地大概十丈左右,不算很高。隻要能上去,采藥看來並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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