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在嘈雜的喝彩聲中略顯突兀,李崇文探手伸出欄杆,朝著懸垂秋千上的人影盈盈一笑。


    待周遭稍顯安靜下來之時,方才讚許開口。


    “不愧是醉花樓的頭牌,曲藝精致,比起王府上的那些伶人著實好上千倍!”


    聽聞此話,周遭不少人影望著李崇義眼中騰起一抹鄙夷。


    夢花魁雖是醉花樓頭牌,獻藝不賣身不成文的規矩早在建樓之初便已傳出,拿她與王府上供人玩樂的伶人來比,著實有些故意汙穢的意味。


    夢花魁如何不知李崇義話中的貶義,輕紗遮掩的玉麵顯出一抹不悅,但思慮到先前已於方媽媽鬧下衝突,知曉來者不是善茬,還是不動聲色的微微點點螓首展開玉臂示意穹頂上的護院將自己拉上去。


    吱嘎。


    繩索摩擦頂梁的聲響堪堪傳出,便有阻止聲傳出。


    “慢著!”


    “本公子讓你退下了嗎?”


    李崇義微眯著眼簾,望向細微晃動中的秋千,直勾勾的盯著夢花魁。


    “今日算是你走運,恰逢本公子來此賞曲,不盡興怎能就這般回去?”


    戲謔的目光從插著木簪的青絲遊移,望進那雙讓人幽憐的美眸,感受到其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厭惡。


    平素中在府邸之中那些逆來順受的女子早已膩味,反而這樣冰清玉潔帶有抵觸的女子,更能激起他的興致。


    帶著一絲侵略灼熱的目光繼續遊走,劃過渾圓的胸前,落去纖腰,小腿,定格在小巧的纖足上。


    喉結滾動間,李崇義嘿嘿一笑,隨意的揮揮手。


    “再來一曲。”


    “即使這風塵之地,就彈走一首豔曲給本公子助助興。”


    “彈得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賞!”


    握著纏繞藤蔓的素手輕輕收緊,明澈的目光中帶著一抹怒氣,輕紗後抿抿嘴唇,無聲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從未想到今日會遇到這樣的情形,夢花魁望去三層樓閣背後的珠簾,不安的新怦怦直跳。


    玉簾掀起一角,塗抹藥汁的腫脹臉龐絲毫並未消下,魚兒素手抓過門簾,憤怒瞪上六層閣樓的李崇義一眼,低罵出聲。


    “無恥之徒!”


    “方媽媽,這……該當如何?”


    多做的人影早已在雅房中洞察一切,可誰曾想到這個李崇義在先前的較量之中似乎並無任何懼色,更是將視線轉移到了自己手下頭牌身上!


    一項沉靜的麵龐上浮現一抹凝重,方媽媽凝起柳眉,胸口氣的上下起伏。


    能在長安城中經營數載,讓醉花樓屹立不倒的人物,到也不見得慌亂,隻是深知此事頗為棘手,也不願和這位小輩鬧翻。強壓下心中怒火,沉下聲來。


    “派幾個人手去往大理寺告知寺卿,讓他們前來壓陣。”


    “告訴醉花樓的護院盡量拖延時辰,莫讓這個黃毛小子鬧事!”


    玉兒起身領命,鑽出屋舍,方媽媽目光掃去六層,暗罵出聲。


    “這些達官貴人們都是些白吃白喝的白眼狼,關鍵時刻屁都不敢放一個!”


    正如方媽媽所言,六層樓閣的皆是些權柄世家的子弟,常年耳濡目染在朝堂之中,自然知曉李崇義的身份,雖然深知此時不妥,卻也礙於王室的權威,不敢出言聲討。


    然而,向下閣樓的那些子弟,卻並沒有多少牽掛,有人甚至夾雜在熙攘的人群之中謾罵出口。


    “羞你家祖宗,來此地作威作福,欺負一介女流算什麽東西!”


    “夢花魁獻曲不收取一分一毫,你這小子真他娘不知好歹,貪得無厭,當真看誰都如同你們府邸那些卑躬屈膝的仆人?”


    “老兄你真是有膽?辱罵郡王府邸的話語也敢說?也不怕那小子衝將下來,剁你一條手臂。”


    “誰他娘的怕誰!都是來此地尋歡作樂,聽曲也是夢花魁給大家一個熱鬧,我他娘的無名無分,鄉坊不知名的小卒,怕他作甚。”


    或許是聽到了下麵看客們辱罵的話語,李崇義憤怒的探出頭顱嗎,四處掃視,一些較小的人影連忙抿嘴不言,更有一些方才叫囂厲害的拔腿就跑,也管他是不是再瞅自己。


    重新落座下來,周遭的辱罵又再度聒噪,李崇義聽得心煩意亂,眼眸之中閃起怒火,橫臂指過秋千上的人影,嘶吼出聲。


    “區區一個墮入紅塵的賤種,也陪你們這些人在此為她叫囂?”


    “就你,下來陪本公子對飲!我他娘的今日就要看看,誰敢在此管不住狗嘴!”


    啪。


    一拳錘在身前的欄杆上,李崇義眼眸中充斥著一抹凶厲。


    “李震,給我去下麵抓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割了舌頭,甩去大街!”


    李震雖有利用這個愣頭青之嫌,但私下中萬萬不敢不聽李崇義的命令。


    退一萬步來講,李崇義和李承乾的交情,就單單一句話語也能讓李震滾出千牛衛,計算式兵部尚書李繼來了也不好使。


    撤後一步躬身領命,李震跨步去往樓下視察,略過李閑三人之時,放緩了腳步。


    迎上三人投來的目光,擺動脖頸發出咯嘣的骨骼響動,勾起唇角冷笑。


    “還有臉待在這裏,膽子不小。”


    “等收拾完下麵那些雜碎,再上來好好教育你們。”


    程處默本就和李震是世仇,先前憋了一肚子氣還沒處撒,此番聽聞挑釁的話語,露出袖管的拳頭捏的咯嘣作響。


    身側的秦懷道手掌撫上捏緊的拳頭,微微前進身子靠近程處默耳畔,低聲開口。


    “程切莫衝動,這小子乃是故意激的咱們。”


    “……有李崇義替他撐腰。”


    哼!


    冷眸從三人身上移開,李震按住刀柄,闊步走下木階。


    見人影走去,掌心的拳頭仍然止不住憤怒輕顫,秦懷道微微皺眉,眼中閃過精光。


    “現在還不是時候,要揍這孫子,至少也要讓他和李崇義分開。”


    樓下果然有淒厲的嚎叫傳出,伴隨著連連求饒和人群尖叫。李閑在樓上聽得明白,相對於李崇義這等毛頭小子,年長的李震還是要成熟一些,不敢對這些違逆的人動刀劍,但多半要挨上一頓暴揍。


    扭頭看向頭顱探出欄杆張望的身影,哈哈的發出刺耳的身影,不是拳捶欄杆鼓掌歡呼,李閑麵色一沉,心中生出一抹不爽。


    “二打一,你兩多大勝算?”


    啊?


    兩人還未能明白李閑的話語,愕然的扭頭看了過來。


    “不回答便是沒問題了?”


    側著臉龐的李閑勾起唇角,顯出一抹冷笑。


    “先前你們不是要等他們分開?現在不就是擺在眼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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