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隊住了幾天,依依和隔壁的嫂子相處良好。她本就是個丟散落四的性子,小東西例如皮筋、手絹兒之類的丟了自己根本都不知道。反正大白都是給她準備一盒一盒的,找不到舊的那就拿個新的好了。


    她來的時候,正趕上大隊訓練緊張。石頭說是陪她去玩,結果還沒抽出時間來呢,大隊接到秘密任務。


    要去幹什麽,到哪裏去,依依統統不可能知道。石頭摸摸喵喵,抬頭跟妹妹說:“我帶著喵喵行嗎?可能需要它幫忙。”


    依依點頭,這有什麽不行的。“哥哥……”她很想說帶著我去吧。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是執行任務,不是去玩。由不得她使性子。


    石頭滿眼問詢:“說啊。要哥哥幹嘛?”看她搖頭,男人摸摸她光滑的發絲:“別擔心,多少回都過來了,哥哥心裏有數。”


    依依點頭,“要小心,我等你回來。”


    男人伸手將她摟入懷中,輕輕的親吻她的臉頰:“等我回來帶你去後山,現在這季節,有很多的蘑菇,還有野果,我們可以野餐,很好玩的。”


    男人走後,依依擔心,跟大白道:……不管了,還是你跟著哥哥吧。萬一遇到危險就出手。


    大白:主人,我建議您不要這樣做。林晨本身就是個極佳的當兵好苗子,我又給他做了基因改造。我敢說,在這個時空,不說武器,論單兵個人能力,就沒有人可以超越他的。他所麵臨的世界本就是槍林彈雨,如果每次都我出手,反而剝奪了他成長的機會。


    看主人還在猶豫,大白繼續勸:他入伍已近十年,算是槍林彈雨裏走出來的。您該相信他。


    依依:可是,我擔心啊!


    大白:不能因為擔心而剝奪他人成長的機會,您之前做的不是挺好嘛。您小時候神魂受損,楊家夫婦也很擔心,但他們也沒剝奪你玩樂成長啊!


    依依:……好吧!你不用忙,繼續做你的生意吧。


    跟大白溝通完畢,依依非常的懷疑,這家夥是做時空生意上癮,導致根本不想管閑事。


    林晨那邊,此刻已經空降到了沙漠。此行目的在於追回被盜的契丹王室陪葬品,之前考古隊在北部發現了大規模的墓葬群,此次出土的墓葬對那段混亂的曆史有很重要的印證作用。也許能解開契丹興亡之謎。


    結果,墓葬剛開挖就被盯上了。陪葬品被盜走,考古隊全部被殺。出動了地方武警,有當地向導帶路。可在茫茫戈壁沙漠草原裏找一小撮殺人越貨的賊人,無異於大海撈針。邊境線太長根本無法判斷對方的行動方向。這難度委實太大。


    林晨帶著喵喵先去了被開挖的地宮,一向輕鬆的小家夥麵對雜亂不堪,鮮血滿地的地宮皺起了眉頭。低沉的叫了一聲。


    男人摸摸它的背:“盡量捕捉氣息,等下帶我去找他們。”


    “喵嗚、”


    看大家夥明白他的意思,男人靜靜的跟著它,大家夥在地宮轉了一圈,隨即朝他叫了一聲,轉身飛快的往外跑。


    男人跟著它出了地宮,一人一貓利落的上車,石頭朝隊員打個手勢,吉普車朝著西北方向出發。


    “喵嗚、”大貓叫了一聲,拍拍身下的車子。石頭拍拍開車的司機:“慢點兒。”太快不利於捕捉定位。


    大貓一路走一路嗅,它的爪子朝哪兒,大家就跟著朝哪兒開。身後的隊員都非常疑惑,距離考古隊被殺已經過去好幾天,這麽長的時間,這貓真的還能找到那些逃跑的賊人嗎?


    如今正值夏末秋初,草原風沙不大,倒是追蹤的好時機,這要是春天來這麽一出,那沙塵暴一刮,估計什麽都沒了。


    日頭越升越高,大家身上都穿著全幅裝備,早已大汗淋漓。車子不停,隊員們在車上吃了幹糧,石頭喂喵喵,大家夥一爪子拍開,專注的神情不亞於身邊的戰士。


    終於,在日頭西斜時分,喵喵急切的叫了兩聲。石頭在望遠鏡裏發現了一個騾馬隊伍,揮手讓隊伍停下。大家下車,圍著車子討論該如何接近。


    “兩側的簍子用帆布遮蓋,完全看不清裏麵。無法判斷是否是我們要尋的人。”偵查員開口“這草原上沒個遮掩,最好晚上去探。”


    石頭看看地圖:“快出國境線了,沒時間等到晚上了。”和他之前判斷的一樣,對方使用騾馬運輸,在這野外很容易混淆視聽不易追蹤。


    “那我去。”


    石頭揮手製止:“不用,你目標太大,很容易暴露。”到時會增加任務難度。


    男人朝喵喵做幾個手勢,大家夥縮著脖子“喵嗚”叫了一聲,隨即躥了出去。


    小隊六人蹲在車旁,屏息靜氣的等待。其實大家心裏都在忐忑,這大貓看著是挺不一般,可貓一般很難馴服,不愛受約束。所以才訓練狗狗。可今兒這情況,就是軍犬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辦法追蹤這麽遠,這貓真的能行嗎?現在居然還讓它去查看目標,它真的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麽嘛?


    心裏七上八下的,大約半小時後,大貓回來了,嘴裏叼著一件帶血的銅器。石頭接過在手裏摩挲觀察。


    銅器表麵鑄有文字,和他之前在墓室牆壁看到的一樣。看來這夥人的確是殺人搶劫的那夥賊人無疑。


    石頭剛才已經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過對方,他們選了一塊極其平坦的地方,四麵幾百米內無遮無攔。歇腳的位子極其刁鑽。任何隊伍想要偷摸靠近或者一舉擊斃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剛才才讓喵喵去探查情況。


    現在必須要發動攻擊了,首先要清除的就是對方兩個分別在南北兩方的狙擊手。目測六七百米的距離,必須同時打掉,否則一旦驚動對方,他們就危險了。


    “壁虎,你擔任第一狙擊手。老鷹,你做他的觀察手。”


    被點名的倆人頷首,低低的回:“明白。”


    “閃電,你做第二狙擊手。沒有觀察手。目標被擊斃後,你們跟著大家朝前突進。”


    “是,明白。”


    兩組隊伍選擇適合的角度方位,幾分鍾後石頭得到回報,男人果斷下達狙擊的命令,隨即對方兩名端著狙擊槍放哨的就被放倒。他領著隊員開始強攻。


    空曠的草原響起嘈雜的人語和牲口驚慌的叫聲踢踏聲,對方嘰裏咕嚕的明顯說的外語。一個個用騾馬牲口做掩體,同時開始回擊。


    石頭剛才已經鎖定了一個目標,突擊的過程一槍撂倒,同時大喊:“趴下,匍匐前進,火力壓製。”


    靠著強大的火力,很快突進離對方不足五十米的距離。收起遠距離適用的衝鋒槍,換上□□,石頭飛快的越到一頭已經死去馬匹的旁邊,抬手給了對方一槍。


    對方閃身躲開,兩個男人開始了肉搏。剛才有馬匹遮掩,石頭不好發揮,這一下子貼身肉搏,他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幾乎是一個照麵,對方就被他卸了一條胳膊,隨後一抬手,另一條胳膊也被卸了。


    不顧他的喊叫,男人雙腿往下狠踩,對方兩條腿也被壓斷。這回徹底喪失了行動力。其餘幾個在跟隊員纏鬥。他轉身的功夫,一個不足一米五的小個子,居然從一頭騾子的肚皮下偷偷鑽出,手裏拿著□□,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石頭憑借敏銳的反應,已經臥倒在死馬身旁,槍口對準了對方。千鈞一發之際,大貓從一旁跳出,飛起一爪打掉了對方的□□,緊接著一爪子就上了他的臉。


    “啊……”未成年的男孩喊的驚天動地,雙手捂著臉滾倒在地。


    “喵喵別動。”石頭也放開了扣著扳機的手指。飛快的起身將男孩捆了個結實。


    男孩臉頰被劃了三道,深處可見森森白骨。他出口慢一步,喵喵那鋼構一般的利爪就要朝著他胸口發動攻擊。能給野狼開膛破肚的利爪下去,他肯定沒命了。


    被製止了,喵喵明白這是要活口。轉身跳上另一個跟隊員纏鬥的黑衣人腦袋,又是一爪子解決戰鬥。


    不到一分鍾,本來一對一的敵我雙方因為這突如其來強大的幫手,很快分出勝負。隊員們把這幫強盜捆綁的同時,望著大貓的眼神充滿了敬服和不可思議。


    隔著如此遠的距離,它居然能準確的追蹤到目標,這變態的嗅覺簡直聞所未聞。而剛才的事兒更讓人心驚,一爪子下去,臉皮差點被它抓下來。一個男人心性堅韌忍住疼反擊,被它一爪子給開膛破了肚。這攻擊力,堪比猛虎。跟野獸搏鬥也就個頭上吃些虧,可若是偷襲,它這力度、靈敏度都足以彌補身形的不足。


    戰鬥結束。大家夥瞅瞅四周,抬著鼻子嗅嗅,這才跑到石頭身邊咬住他的褲腿。石頭笑笑從兜裏掏出小魚幹給它。


    大家夥高興的叫了一聲,低頭享受美餐。跟著你挺好玩,主人基本沒危險,我都沒用武之地,跟著你,挺驚險刺激。


    活口一番審訊,沒得到什麽有用信息。他們都是下線,說領頭的剛才被喵喵給弄死了。隻知道這些東西要運出界,至於接頭人是誰,具體地點在哪裏,或者這貨是否已經賣出一無所知。


    石頭搖頭,隻好連人帶貨一起帶回。


    任務圓滿完成,喵喵在部隊領導跟前掛上了號。旅長望著這家夥垂涎欲滴:“把它帶部隊吧,軍犬待遇。”


    石頭搖頭:“不行。”男人歎口氣“我妹妹的愛寵,借用可以,不能幫個忙就據為己有。”


    “這家夥攻擊力那麽強,當寵物怎麽行,萬一傷了人怎麽辦?”


    “不會的,隻要主人沒危險,它都不會主動攻擊。與人遇到摩擦跑的飛快,根本不會傷人。”


    訓的這麽好?旅長疑惑萬分:“你妹妹這貓怎麽訓的?”


    “天生的。”


    迎著下屬堅決的眼神,旅長隻好退而求其次。他嘴裏的妹妹是大領導的侄女,他也得罪不起啊!


    “那有事的話可以借用吧?”


    “可以。必須我帶著。”


    “就這麽決定了,給這家夥軍犬待遇,平時由你來監管。”


    依依聽聞了這消息,搖頭失笑。喵喵的閨女她取名叫咪咪,如今在空間也已經完成了訓練,這母女倆以後就跟著哥哥到部隊服役吧。否則,它們那麽厲害豈非白浪費。


    ————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楊家人提前半個月就已經來了省城,給閨女準備結婚的事宜。四居室的房子隸屬於公安部家屬樓,安全問題完全不用擔心。是托楊建軍給買的。


    新房已經裝修好,一切布置都按照依依的喜好來。等依依放假過來,已經事無巨細的全部準備好,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都準備齊全。她這傳聞應該最忙亂的準新娘隻需跟新郎官去拍結婚照就行。讓經見過婚禮的仨同學羨慕不已。


    翌日就該接親了,這晚大家都聚在楊建軍這裏,明天依依要從叔叔家出嫁。


    家裏能來的都來了,楊愛花坐在屋裏跟妹妹說悄悄話,眼睛的餘光關注著客廳的兒子和侄子。視線偶爾與陪倆孩子玩的老公交匯,倆人的眼眸滿是暖意。


    看來愛花姐姐過的不錯。依依瞅一眼小誌,跟二嬸說:“小誌看著懂事多了。”


    趙大妞笑的滿是欣慰:“是,你二叔老說人在教育地在管。教養、教養,可不得趁著小好好教孩子嘛。”


    二叔如今是市委副書記,雖說年紀大了,想再進一步很難,可能在這位置上退休,一家子都挺滿足。


    楊愛花如今在上大學,倆孩子都是趙大妞帶著。聞言歎氣“梅湘要是不再糾纏就好了。這畢竟是親母子,她這麽老是來,小誌的情緒很受她影響。”


    趙大妞笑笑“已經不來了,聽說胳膊居然好了,現在又找了個當老師的,聽說要結婚了。”


    王愛珍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進來“那敢情好。既然她不糾纏了,那也給雲起張羅再找一個吧,大男人的單身不像話。”


    趙大妞滿臉的笑:“自己找著呢,說過段時間帶回家來看看。”


    門口響起說話聲,依依出門把戴倩倩、吳淼和林芳迎進來。王愛珍讓著人吃水果,幾人含笑道謝。依依給林芳帶著的小女孩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小姑娘害羞的躲進媽媽懷裏,被媽媽拍拍才轉過腦袋,接過糖小聲的道謝。


    大家說著家常理短,依依怕好朋友跟人不熟悉煩躁,帶著她們去了樓上的臥室。


    戴倩倩翻開她們的結婚照讚歎:“真好看,依依你們倆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光屁股的那種?”


    吳淼拍她一下:“林晨好像比依依大五六歲呢,怎麽可能光屁股。”


    戴倩倩擺擺手:“其實,我就是說你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嗎?你之前說過五個哥哥的其中一個?”


    依依點頭:“嗯。從小叫哥哥,都叫習慣了。”


    “那他是不是對你特別好?什麽都讓著你。”


    “嗯,一直是這樣的啊!”


    吳淼搖頭讚歎:“羨慕。我的竹馬就會欺負我,不是揪辮子就是搶我作業,都煩死他了。”


    戴倩倩開口:“哎,淼淼,這也許也是一種喜歡啊,吸引你的注意力嘛。”


    吳淼趕快擺手,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算了,這樣的喜歡我才不要。”


    戴倩倩拿著一張石頭穿軍裝的照片:“讓你哥哥給我介紹個兵哥哥吧,我就喜歡這身綠軍裝,長的好不好看倒是其次。”


    “好啊,我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


    幾人說著話,王愛珍過來喊閨女:“你丁阿姨和朝陽哥哥來了,下來跟人打招呼。”


    依依點頭起身,吳淼和戴倩倩非常好奇阿姨嘴裏的朝陽哥哥是誰,不會是李朝陽吧?有可能,依依物理那麽好,也許真是身邊有外掛。


    倆人跟著下樓,林芳也有些好奇的跟在後頭。以為這同學就是家中獨女,所以受寵呢。沒想到小叔叔居然是軍區首長,看她嬸嬸的樣子,簡直拿她當閨女一般親。


    客廳裏,果然看到了闊別一年多的帥氣老師。他穿著米白的毛衣,深色休閑褲,臉上溫和的表情依舊。


    “恭喜啊!本來是要明天來的,結果我臨時有事兒要出國。隻好今晚過來了。”男人遞給她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送你的禮物,我媽挑的。你應該會喜歡。”


    依依接過來,“謝謝丁阿姨,大老遠的特意過來。”


    丁雪芳笑著拍拍她的手,“不用客氣,你李叔叔實在是走不開,不然他也要來的。”


    “李叔叔是大忙人,等我們到京城再去拜訪他。”


    “那說好了,可一定要去。”


    李朝陽掏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飛快的寫好後撕下來給她:“我們搬家了,這是新的地址電話。”


    王愛珍給他們泡了茶,幾人坐在沙發上親切的閑聊。等人走了,吳淼猶自在呆滯狀態。戴倩倩和林芳拉著她往樓上走。


    門口,送了客人回返,小二拿著個特大號的信封在老姑眼前晃了一下。依依伸手撲了空,抬腳就去追他。


    “臭小二,快把信給我,小心我揍你啊。”


    小二在家人間左躲右閃:“就不給,就不給,都馬上要結婚了,林石頭居然還來鴻雁傳書這一套。我拆開給大家念念,讓大家看看你倆每天寫信都肉麻啥呢。”他伸手捏捏“這麽大,這麽厚,這到底是什麽啊?”


    看小二真的要去撕,依依急了,在地上跺腳:“臭小二,你快還給我。”


    李玉萍上手就給拽了回來,把信遞給小姑子,反手拍兒子一把:“就會逗你老姑,她臉皮薄你不知道啊,等會兒逗哭了看林石頭怎麽收拾你。”


    小二嘻嘻笑:“逗不哭,長這麽大,我就沒見她哭過。”


    依依給侄兒一個大白眼,轉身拿著信進了屋。樓梯上迫不及待的拆開,看看新婚前夕哥哥寫了什麽。


    像文件袋一般的大信封被撕開,輕輕的抽出裏麵的紙張。一個戴著蝴蝶發卡的小女孩映入眼簾,大大的眼睛、上翹的睫毛、嫣紅的小嘴,左手上粉白的薔薇已經殘破,右手朝地上揮出,一片花瓣剛剛離指。


    她小時候的模樣躍然紙上,比照相館裏的照片更加生動。第二張是她蹲在地上揪葉子,望著自己的手,大眼睛裏滿是嫌棄。


    五六歲的時候抱著喵喵給它穿衣服、上學時背著書包……一頁頁的翻過,好似一本成長記錄。她從小到大,每一刻的精彩瞬間被定格。


    依依咬著嘴唇,大眼睛裏滿是笑意。紙張是新的,說明是剛畫不久。這都多少年了,他居然還能畫的如此活靈活現。


    若非是記在心裏,刻入腦海,筆下的人物絕不會如此傳神。最後一張是他們的合影,身上是明日要穿的禮服,男人一身橄欖綠的軍裝,英俊的麵容笑意滿滿,與他平日裏冷硬的形象大相徑庭。


    他衣角的旁邊認認真真的寫著:我的公主,我永遠愛你。


    以為他不會說這三個字了。畢竟,他們太了解。早將君心換我心,不用言說,不會懷疑。可看到這三個字,依依還是激動欣喜到心跳加速,摟著這一遝子畫稿的手都在輕顫。


    將畫稿收入空間轉身回房,看到吳淼那失落的身影,她才想起這同學的事兒。吳淼暗戀李朝陽,她是能看出來的。不過暗戀李朝陽的實在多,她也根本沒當回事。


    眼下被發現她認識李朝陽,不知這女孩會不會怨她?


    “朝陽哥哥下鄉時就住在我家,我的物理都是他教的。之前,我是怕在學校引人注目,所以才沒說。對不起,不是故意騙你們。”


    戴倩倩抬頭笑笑:“我說你物理那麽好。大家都是文科生,偏你物理好的不像話,原來真是有人給吃小灶啊!”


    林芳含笑道:“不用道歉,這算什麽騙啊。誰都有不願對人言的東西,不說不是挺正常的嘛。”


    “對,不用道歉。”吳淼咬著嘴唇笑笑“我是喜歡李老師,可我也知道,他那麽優秀的人,我是追不上的。”


    說著又有些失落,女孩抬起頭:“依依,李老師現在在哪兒工作啊?我去清華打聽過,他已經不在那兒代課了。是不是跟他爸爸去了研究院啊?”


    依依搖頭:“他爺爺去世了,聽說現在接管了在m國的公司。”


    “公司!”吳淼驚歎“很大的公司嗎?”


    “聽說是跨國企業。”


    “行了,我死心了。”女孩低低的說完,再抬頭是一副釋然的表情,輕鬆的笑笑“我眼光真好,居然看中這麽優質的男人。”


    看她自己放下了,戴倩倩打趣道:“光是你眼光好嘛,咱學校你問問,有幾個女孩子萌動的春心沒肖想過。”


    吳淼歎氣:“也是。李老師太優秀了。”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她們幾個和其餘的親友都被送去了招待所。晚上,依依一個人睡。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她起身抱著枕頭去找媽媽。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楊鐵檻轉過腦袋望著門口,王愛珍抬頭問:“誰啊?”


    “我,媽、我想跟你睡。”


    一聽是寶貝閨女,楊鐵檻笑笑,起身穿衣:“等等啊,爹給你開門。”


    老漢利索的穿好衣服,開門看到閨女的模樣不禁滿臉的笑:“都要嫁人了,還找你媽睡覺呢。”


    依依咧咧嘴:“多大也是媽的寶貝,就要找媽媽一起睡。”


    “好,好,爹去外頭睡,這兒讓給你了。”


    王愛珍掀開被子,朝閨女揮揮手:“快過來。”


    望著閨女乳燕歸巢一般的身影,楊鐵檻搖頭笑笑,轉身出門帶上房門。閨女是越大越溫和貼心。好似天上的仙女真正的歸了凡間,身上多了煙火氣。


    娘兒倆鑽一個被窩,依依摟住媽媽的胳膊,非常感性的輕輕磨蹭。王愛珍對於閨女這難得的撒嬌非常享受。抬手輕輕摸摸她光滑的發絲。


    “剛出生時那麽小的娃娃,這一轉眼都要嫁人了。”


    依依對於出嫁並沒有離開父母的那種傷感,大概因為嫁的是林晨吧。她好像不是要出嫁,隻是明天跟哥哥舉行個改變關係的儀式而已。


    “嫁人了也是媽媽的閨女,依依永遠是媽媽的小娃娃。”


    閨女越大越貼心,王愛珍欣慰的很。左手搭在她身上輕輕的拍著,像小時候哄她睡覺那樣。


    依依跟媽媽說著閑話,心裏想著星際的母親。她記憶裏,女王從未有過如此溫和的時候,每次見麵不是疏離的問詢,就是冷漠的嗬斥。


    她很怕她,每次被侍從帶著去見她,心裏都在打鼓。望著她冷凝的麵容,總覺得是自己太笨了,又沒有達到母親的預期。她提過讓妹妹做王儲,結果換來的也是責罵。幼小的心靈對於母親非常的抵觸,雖然大白會安慰開解她,可她還是壓抑的很。


    如今長大成人,對於母親卻是理解了。王冠之重,非常人所能承受。今日養成了嬌花,明日就無法承重。如今她離開了,希望妹妹能達到她的要求,讓她滿意。


    靜姝很聰明,也很有心機,比她更適合那個位置。


    跟媽媽說著話,心情放鬆的不知何時進入夢鄉。一夜好眠,翌日,早飯後依依在房間裏換了禮服,坐在凳子上讓吳水蓮給盤頭。


    聲聲道賀的吉祥話中,她終於有自己要嫁人的自覺了。雙眸含笑臉頰緋紅的坐著,對著來往賀喜的人點頭稱謝。


    如今的人都不怎麽會化妝,依依平日裏也經常是素麵朝天。今兒結婚,當然得上妝。之前拍照的時候就是她自己畫的,今兒照樣自己動手。


    粉底輕抹,峨眉淡掃,選用天藍色搭配紅色的眼影,看著喜慶又高貴,本就挺翹的睫毛微微夾了兩下。兩側用刷子塗抹腮紅,最後抹上橙紅色的唇彩。


    “天哪!”三嬸一進來就驚呼:“這畫的也太漂亮了。等會兒不會引的人來搶親吧?”


    這調侃的話引的大家都發笑。楊愛花彎著腰仔細瞅瞅:“太好看了,本來就漂亮,這麽一裝扮,簡直堪比仙女下凡。”


    女人們在屋裏議論著新娘子,小四跑進來喊道:“新郎官來接親了。”


    大家這才關上房門,一窩蜂的擠在窗口看外頭的情況。楊慶竹帶著幾個堂弟侄兒攔在門口,林晨的接親隊伍一水的橄欖綠。


    麵對著大舅子,石頭笑笑:“哥們,你結婚我可沒為難你啊。”


    “那不一樣,我又不是娶你妹妹。”


    石頭摸摸鼻子,好吧,誰讓他想要摘走那朵最寶貝的花呢。他雙□□握,脫掉身上的外套,聳聳肩膀。身旁跟著的沒一個敢說替他過這一關的,前頭攔著的可是軍區第二,除了新郎官,他們上去隻有被揍的灰頭土臉的份兒。


    石頭毫無預兆的上前,抬手就是殺招。楊慶竹側身躲避的瞬間,他拂柳分花一般分開人群,幾步就進了屋裏。


    攔截的都呆了,楊雲飛搖頭驚歎:“不愧是兵王,厲害。”


    陪著石頭來迎親的跟在後頭也在暗歎:老大太狠了,出手就是殺招。這也就楊慶竹了,若擱一般人,當場就得躺下。


    上樓後,房間門口攔著的才是重頭戲。小二帶著幾個小家夥,一個個笑眯眯的伸著手。石頭把準備的紅包拿出來,挨個的給小家夥們發。


    小二掏出來看看,五塊,不錯、石頭也是大手筆了。可就這麽想過去,那不可能。這家夥收起紅包,繼續伸手。


    三三小四也學他,領著幾個弟弟妹妹再次伸手。連跟著湊熱鬧的小雪花都被分了個紅包。


    跟著石頭上來的跟著又發了一圈,小二這家夥還是繼續。石頭笑笑:“楊海峰,你差不多行了啊!把我跟你老姑的生活費都要走了,小心我帶著媳婦上你們家蹭飯。”


    小二一拍巴掌:“那感情好,我媽巴不得呢。”


    石頭臉上笑意不變,揚聲朝裏喊:“大嫂,幫我開下門,再耽擱下去要誤了吉時的。”


    他話音一落,臥室門應聲而開。李玉萍推開兒子和幾個孩子,朝著石頭招手:“快進來,快進來。”


    石頭大搖大擺的進去了,獨留小二在原地幹瞪眼。這家夥耍賴,二十多年前就打入內部,如今裏頭一堆盟友,想刁難住他,軟硬都不好使。


    新郎官一進門就被嬌豔的新娘子吸引了目光,淡定的眼眸閃現驚豔。望著漂亮的媳婦露出了傻笑。


    吳水蓮拍他一下:“別發呆,今兒就娶回家了,有時間讓你看個夠。現在趕快找鞋,給新娘子穿上才可以起身走。”


    男人轉頭四下瞅瞅,起身推開了窗戶。拉起被吊著的紅色高跟鞋,過來在新娘子麵前單膝跪地,利落的穿好後,伸手抱著就走。


    依依臉上是幸福的笑,摟著新郎官的脖子,望著身後跟著的家人又羞又喜。跟著哥哥走,從小到大無數回了,大家根本沒有一絲寶貝要離開的傷感,一個個笑容滿麵。


    婚車在食堂門口停下,喜慶的鞭炮震耳欲聾。今兒這婚禮是楊建軍籌辦的,來的全是軍隊大佬,他自己倆兒子都不從軍,這是有意培養林晨,把自己的人脈介紹給他。


    林家的人則一個不在,石頭一封信回去,他老子非常識相的順著說家裏忙顧不上,讓他自己操辦。想去瞅瞅占便宜的林老大根本不知道侄兒在哪兒,幹跺腳沒得去。是以今兒絕不會有人來添堵,喜宴上一派祥和歡慶。


    行禮後小兩口挨桌敬酒,前兩桌的大佬由楊建軍親自領著,多年的老戰友,老同事,全來捧場。滿口誇讚小兩口。


    一個跟楊建軍出生入死的老戰友拍拍林晨:“是個好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前頭幾桌挨個敬,後頭的也就一桌一起意思一下就行。等滿場敬完,宴席也到了尾聲。石頭帶依依去了更衣室,給她脫掉高跟鞋。


    男人輕輕的給她揉腳:“躺下睡一會兒。”


    依依打個哈欠,眼睛裏蒙上了水光:“今天還能午睡嗎?”不需要送客人嗎?


    石頭笑笑:“當然能,你都習慣午睡了,不睡多難受。剩下的你別管了,有我呢。”


    依依又打個哈欠,躺在床上想:軍隊這邊的客人有三叔和哥哥們呢,家裏親戚有家人在,她就小睡半小時好了。


    等她醒來,客人已經全送走了。看看手表,已經三點多。之前已經訂好去海島度假,機票是六點的,倒是還來得及。


    跟大家告別,楊慶竹開車送他們去機場。兩人穿著同款的大衣,石頭提著倆旅行箱,姿態悠閑又幸福。


    楊慶竹一貫冷淡的眼眸都閃過羨慕,轉身的時候小聲嘀咕:“明年我也帶著月兒他們娘倆去玩一趟。”


    下了飛機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來接機的是石頭戰場上結識的戰友。男人小聲的給好友豎個大拇指,打個招呼把車鑰匙交給他就走了。


    石頭自己開著車,依照地圖所示到了一座歐式的海邊小洋樓。屋裏沒有電,男人進屋後點燃了客廳的蠟燭。


    三支潔白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影影綽綽的映照出各種物體的影子,讓這座歐式裝修風格的房子更顯神秘。


    耳邊是風聲和海浪拍岸的聲音,這座房子建在海岸不遠處,與附件的漁村尚有一段距離,是之前的富商用來休閑度假的地方。後來被村民給占了。如今改革開放,歸還給了原主人。也就是之前接機男人的叔叔。


    石頭摸了一下,觸手無一絲灰塵:“打掃的挺幹淨的。地下室有發電機,我去接通電源。”轉頭在她臉頰親一下“害怕嗎?”


    依依笑著搖頭:“不怕,挺好玩的。”


    石頭輕輕捏她一下:“那你在上麵等,還是跟我去地下室?”


    從冰天雪地一下來到潮濕的海邊,依依急著想要衝個澡。“我去廚房燒水吧。”


    “我先去燒水,你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固體酒精一大箱已經開封,在爐子裏放了幾塊兒,點燃爐火,把大水壺放上去。男人拿著手電出來,跟媳婦打聲招呼下了地下室。


    發電機都是事先準備好的,柴油加的滿滿,旁邊還另外備了一大桶。伸手拉了兩次開關,地下室響起了發電機的轟鳴聲,伸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寬敞的地下室頓時明亮起來。


    男人拍拍手,關掉地下室的燈,拿著手電上了台階。客廳裏,蠟燭依舊在燃燒,廚房的水也還未開,諾大的空間沒有媳婦的影子,他拿著手電拾階而上。


    這丫頭膽子真大,這麽黑咕隆咚的,居然敢一個人跑二樓去。他故意放重腳步,伸手打開二樓走廊的燈。


    臥室裏的女孩聞聲回頭,清澈的大眼睛裏滿是驚喜,伸手指指前麵的大床:“你讓人弄的嗎?”


    二十多平方的房間裏,歐式的大床上吊著夢幻粉的紗帳,潔白的床單上鮮豔的相思豆布成一顆紅心。


    男人上前將媳婦擁入懷中,下巴在她發頂輕輕的磨蹭。“嗯,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紅豆不是我親手采的,可這撓心撓肺的相思卻是真的。”


    手上一個旋轉,讓女孩麵對著他,灼熱的吻落在了額頭、臉頰、鼻尖、最後在甜美誘人的紅唇上輾轉,這迷戀的滋味讓人上癮,恨不能就此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月亮害羞的躲進了棉花糖裏,相思豆掉落滿地。思念的人此刻就在懷裏,它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紗帳垂落,掩住內裏春光。男人的低吼夾雜著女人縹緲的低吟,被清風吹送至房間的每個角落。南國無寒冬,春情如潮湧。


    關鍵時刻,不忘屏蔽大白。這家夥晃蕩著虛幻的身影,打開了空間的屏幕。晉江不讓看,我有的是資源。


    隔日,依依坐在沙灘上壘城堡。一座大碉堡已經成型,她意興闌珊的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很快,期盼的人披著滿身霞光從海裏走來,揚揚手喊道:“老婆,看我抓了什麽。”


    依依抬頭,笑容比天邊的晚霞更奪目。“好大的蝦,你到底跑了多遠?”


    男人把大龍蝦放到一邊,在她身邊蹲下,把右手的竹簍拿給她獻寶:“遇到漁船了。看,螃蟹,海膽,還有好多的魚。”他拿起一條來“這個是馬鮫魚,聽說煎煮味道很好,等會兒我試試烤怎麽樣,要是不好吃,咱再去煎。”


    女孩點點頭,伸手戳戳那隻猶自爬動的龍蝦。冷不防被男人給撲到在地,身上被他弄了一身濕,依依被吻的喘不上氣,嬌媚的低吟激的男人動作更加激烈。


    女孩抬手打他一下:“林石頭……”


    石頭對媳婦的嬌嗔不以為意:“偶爾這麽叫也挺好的,你老叫我哥哥,我都不好意思狠欺負你。”


    依依無語了。不好意思?我來海邊兩天才出來沙灘上,你還敢說你不好意思。氣的瞪他一眼,轉頭不理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哥哥這麽厚臉皮。


    石頭哈哈大笑,抱著媳婦起身往屋裏跑:“你衣服都濕了,回去換一件兒免得感冒。”


    “啊!我餓了,我要吃龍蝦。”


    “不耽誤你吃龍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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