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終於落到了實處。依依晚飯吃了大半碗的麵條,蘸著醬吃了半根黃瓜。王愛珍看閨女這胸有成竹的表現,心也安定下來。


    接下來幾天,楊家人都不許進東裏間,每日王愛珍裝模作樣的往裏送些東西,大家有些疑惑,可出於對家人的信任也沒多問。


    一周後,醫療倉的治療結束。大白給他做了簡單的基因修複,是以他臉上沒留下任何疤痕。身上的傷疤卻故意留下了,否則到部隊無法解釋。雖然臉上沒留疤也很奇怪,不過就讓他們奇怪去吧,否則他滿臉的疤痕看著太礙眼。


    給他穿上藍白相間的條紋半袖和最普通的黑褲子,大白看主人躺在炕上尚未清醒,她這些天擔憂的沒睡好,好容易睡個懶覺就別叫她了。悄悄的把尚未恢複意識的男人放在了王愛珍睡覺的北炕上。


    陽光斜斜的照射在綠色的窗簾上,室內光線正好,不會太亮,也不會太暗。男人恢複意識後有一瞬間的怔忡,隨即多年的警惕讓他立馬坐了起來。


    這是哪兒?我不是應該被炸死了嗎?那麽近的距離,那麽強大的衝擊波,沒理由我還能活著啊?


    滿腦子的問號,一轉頭看到了對麵炕沿掛著的簾子。這……這是妹妹的房間,他怎麽會在妹妹的房間?


    目光呆滯的望著那道簾子,很快耳邊傳來被褥窸窸窣窣的響動。隨即簾子被人從裏頭拉開,他昏迷前切切思念的容顏露了出來。先是一張臉,隨後簾子被她暴力拉開,女孩穿著睡裙就跳下了炕。


    “哥哥,你好了,你好了。”


    伸手接住妹妹,石頭終於反應過來了。先拍拍妹妹後背安慰她,自己生死徘徊命懸一線,肯定嚇著她了。她此刻的臉上雖滿是笑容,但那深埋的擔憂他能看到。


    “我沒事了,依依乖,別擔心了。”


    依依從哥哥懷裏坐直,一直隱忍的淚水此刻劫後餘生般的滾落。女孩精致如花的臉一瞬間沾染了露珠。


    “你嚇壞我了,我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少年手忙腳亂的給妹妹擦淚“都是哥哥不好,害依依擔心了,哥哥以後一定小心……”


    依依伸手擦擦眼淚“哥哥……”話說半截,女孩咧咧嘴,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唇邊。玫瑰泣露的模樣讓人心疼,恨不能把所有她喜歡的東西捧來放她麵前,隻希望她笑顏展露。拂去眉間擔憂。


    “對不起……”少年在重複這三個字。事情發生無可挽回,他讓妹妹擔憂難過了。夢想不可棄,往日不可追,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望著哥哥抱歉加抱歉的神情,依依忽的破涕為笑。自己伸手抹把淚:“不用道歉,哥哥醒了就好。”


    倆人說著話,王愛珍推門而入。看到石頭居然真的完好如初的坐在了炕上,女人雙手合十,不住氣的念佛。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嘴裏說著,眼中的淚洶湧而出。女人過去摟住這些天懸心的人“你這孩子,這回可嚇死我們了。要不是依……要不是你命大,哪兒還能再見到我們。”


    石頭拍拍這個待他如子的女人:“對不起,對不起,我害大家擔心了。”


    王愛珍抹抹淚站直身子:“好,醒了就好啊!”


    喵喵從貓洞鑽進來跳上炕,繞著石頭嗅嗅,喵嗚喵嗚的叫著,好像也在關心他一般。他伸手把這大東西抱到自己腿上。


    “你也在擔心我啊!喵喵真乖。”


    “喵嗚、”誰關心你了,我是奇怪你這家夥怎麽忽然出現的。明明昨晚還沒有的。


    早起的飯桌上,對於橫著進去豎著出來的石頭驚歎不已。李玉萍拍他一下:“這回可把我們嚇壞了,快坐下,讓嫂子看看你是不是都好了。”


    石頭拍拍胸膛:“都好了,這回害大家擔心了。都是我不好。”


    楊鐵檻欣慰的點頭:“好了就好啊!快坐下吃飯。”


    “嗯,謝謝大爺。”


    一家人其樂融融邊吃邊聊,楊慶兵不知內情,開口說“等會兒回家讓你爹看看好放心,這些天他是天天來,擔心的不得了。”


    李玉萍這嘴快的翻個白眼就要開口,被楊國慶一把拉住了。“對,回去看看你爹。”


    大家對此都不再多言,石頭笑笑也沒多說。他老子會是什麽表現,他太清楚了。自他記事起,林木何時心疼過他。就他那耳根軟的貨,家裏那幾個有心疼他們的媽吹枕邊風還好,他這沒娘疼的,何時得過他的關愛。


    心早涼透,倒也無所謂傷心失望。親生父親,血脈親人。最氣的是他想跟他斷絕關係都做不到。


    林木正想著下工了去楊家看看,前兩回壓根沒看到臭小子。這楊家也真是,幹嘛把人弄回來啊?在部隊醫院不是挺好的嘛,又不用花錢費力的。


    扛著鋤頭一抬頭,他“惦記”的人居然好溜溜的站在他麵前。唬的他鋤頭都差點掉地上。“你……你……你咋……”


    石頭高大的身軀往前兩步,雙眸冷厲如電。“我咋啥?我咋還沒斷氣是嗎?”


    “沒……沒……你好了……好……”


    看他嚇的鵪鶉一樣往後縮,石頭頓覺無趣。自己怎麽會與他做了父子,這到底是怎樣的緣分在做怪?


    他大爺林樹從屋裏出來:“石頭,你好了啊!”男人斜他一眼“你這是幹啥,在外頭聽到啥挑撥的話了?你爹都是為你好,你別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我被誰賣了?”


    “還能有誰,誰在你身上得了好處你不知道啊?這麽大的人了,還是上過軍校的,咋連個好賴都不知道?”


    他大媽也附和:“就是,小時候打個麻雀兔子的就算了。這如今是掙津貼的,居然也一分不給你爹。石頭你這可過了啊。你爹是怕你被人吃的連骨頭都沒,這才這麽緊緊盯著。”


    石頭冷笑:“我在上軍校,而且我這麽大了,津貼都不夠我自己開支的。你們就別惦記了。前些年我上學,三年初中都是大爺大娘給我付的學費生活費。還有,那麽多年我每天至少兩頓飯在大爺家吃。既然你們這麽關心愛護我,那先把這些給大爺還回去吧。”


    說著他掏出一張紙:“這上麵一項項都記得清楚,按九年算,每頓最少六兩糧食。一天是一斤二兩。一年四百三十八斤,九年是三千九百四十二斤糧食。折合一斤五分,是一百九十七塊一毛。再加上初中的學雜費五十一,還有大娘給我做了十二套單衣,十二套棉衣,花費八十二塊三毛。共計三百三十塊四毛。零頭我已經都給你免了,你現在先把這些還給大爺大娘吧。”


    他這一長串的數字出口,親大爺大媽和他親老子全懵了。孩子難道不是在外頭,大風地裏長大的?這咋還需要穿衣吃飯的嗎?


    仨人都不識字,奈何石頭說的夠明白,弄的這些知道他這些年情況的人根本無力反駁。到底是女人臉皮厚,他大媽訕訕笑笑開口了。


    “石頭,你看你這孩子。那給你飯吃,給你衣穿都是楊家願意的。你不也跟他們親的很嘛,拿他們當爹媽一樣的。這咋還能算這賬呢?”


    看他大爺也要開口,石頭擺手打斷,懶得聽他的胡攪蠻纏。“我是誰的兒子,我這回要死了,是誰得撫恤金?”


    “那當然是你爹啊,你是他兒子。”


    “吃飯穿衣需要養活時就不是爹,得錢的時候想起來自己是爹了?”


    他聲音冰冷,大夏天的聽的這仨最厚臉皮的滿身冒冷汗。林木至始至終沒敢吭聲。他兒子小時候他都打不過,如今人高馬大的,那身形一看就充滿了力量,他更不敢說無恥的話。惹急了跟他動手,他還不得白挨。


    他大媽眼珠亂轉,開口狡辯:“你那時候小,哪兒能吃了那老多糧……”


    “閉嘴。”石頭狠狠的瞪她一眼,“該養活我的是我爹,我死了得撫恤金賠償的也是他,跟你沒有半點兒關係,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少在這兒給老子胡攪蠻纏。”


    “你……”女人氣的張口結舌,這孩子一向不愛吭聲,這咋說話這麽嗆人。


    正欲開口罵人之際,她沒放在眼裏的孩子抬腿一腳踹飛了她身旁的大缸,大缸四分五裂,水花飛濺了她滿身。


    臉上的水珠都顧不上抹,老兩口瞅瞅十幾米外碎成渣渣的大缸,這回想起這孩子大力士的名號了。大爺轉頭指指他:“你……你咋能跟長輩動粗……”


    “閉嘴。”石頭咬牙切齒“再敢給我胡攪蠻纏,擺你長輩的譜,我下一回可就不踹缸了。”


    這回,這不要臉的兩口子也被鎮住了。他二大爺過來扶起哥嫂,拉著他們往外走。人家父子的事兒,讓人家父子解決就好。你老想占人便宜幹啥。


    “別動手,我……我是真沒那麽多錢。”男人轉頭看看他婆娘,李香蘭趕快說:“家裏攏共不到一百,我現在就去拿。”


    女人拿出來的錢石頭暫時沒接,他轉身朝著吃瓜群眾一拱手。“讓大家看笑話了。我爹盼著得我撫恤金呢,畢竟我們是親父子,他得也正常。可我想著我是吃大爺家的飯,穿大娘做的衣長大的。總不好占他們太大便宜,所以讓我爹付我小時候吃飯穿衣的錢。大家說這不過分吧?老子養兒子好像也是天經地義的,這沒錯吧。”


    “沒錯。”


    “是這個理兒。”


    “就得這樣,不能養活孩子的時候就不管,要得錢了想起自己是爹了。那當爹媽的都這麽著,一茬茬的孩子咋長大?”


    大家都挺讚同,此時一個男人開口:“不過石頭,你剛才算的有些多。畢竟你那穿小了的衣服也沒拿回家,你爹還得另給你弟弟做,這樣不該算整錢的。”


    他旁邊的女人指指他:“吳老四啊吳老四,你可真是精,這都得算上。”


    “那得算啊,過日子可不就得仔細嘛。”


    石頭笑笑,拿出筆來更改了一下“那就少算四十,這樣總公平了吧?”


    “公平,這都少了一大半了,沒啥好說的。”


    其實,大家還少想了一大項。如今雖說沒肉類副食消耗,全靠主食提供能量。可一般家裏糧食都不寬裕,都是計算著吃,也許根本沒這麽多糧食給你消耗。


    當著群眾的麵,林木損失錢財不算,還簽了一張欠條,內容自然是欠村支書楊鐵檻對兒子的撫養費。


    石頭拿著錢和欠條揚長而去,吃瓜群眾也都退散。林木恨的抱著腦袋蹲到了地上。李香蘭也埋怨“就不該聽你大哥大嫂攛掇,這下好了,雞飛蛋打啥也沒了。”


    林木暗歎一聲:“我再不惹這小子了。”


    依依聽說了哥哥的舉動,高興的給他拍手。要不要錢無所謂,可不能任他們如此。這一有事就上來膈應人,氣性大的肚子非得給氣破。


    陪著妹妹到公社玩了一天,翌日他就接到了部隊命令他歸隊的電報。依依無奈的瞅瞅她爹:“晚一天說也行啊!”


    楊鐵檻摸摸閨女:“都是爹不對,不生氣啊。等你放暑假,爹帶你去看哥哥。”


    軍令如山,石頭當晚就走了。依依躺在炕上翻了好久才睡著,哥哥的夢想,自己不該牽絆,男兒誌在四方,保家衛國光榮無比。


    你不扛槍我不扛槍,誰來保衛祖國誰來保衛家。他誌向高遠,她是明白的。所以牽掛的話從不說出口,每次都默默的送他走。


    哥哥走了,她也該上學了。小二送她到公社坐車。天黑前到了二叔家。把媽媽讓帶的木耳交給二嬸,她洗了澡早早的睡覺。


    翌日,背著書包去上學。進教室後老師才說今兒上勞動課,大家等一下都坐車下鄉,去幫著收割麥子。


    依依聞言就有些喪氣,這老師是故意跟她作對吧?前兩次勞動課都被她請了假,這次她一來就上勞動課。


    也許心裏有想法,望著年輕女老師的眼眸都覺得裏麵盛著幸災樂禍。五月流火,正是最熱的時候,我看看曬你幾天,你還能不能這麽白皙?


    依依搖搖頭,把胡思亂想搖出腦袋。心裏惱火的想,割麥子就割麥子,我又不是沒下過地,拔草拔過多少回,我就不信我使不了個鐮刀。


    將書包都留在教室,大家出去坐上順路去公社的卡車。一出校門熱浪迎麵撲來,鑽進卡車的帆布鬥篷裏才好一些。


    楊枝抹一把額頭的汗:“依依,你怎麽都不出汗的?這天這麽熱。”


    依依把手裏的手絹兒晃晃:“剛擦的。”


    女孩笑笑,“比我好多了,我頭發裏全是汗,胳肢窩也濕了。”女孩碰她一下:“你割過麥子嗎?”


    附近的同學也都在討論這個問題,大家大部分都是城市戶口,從小沒下過地的。之前的勞動課頂多拔草點種之類的簡單活兒,這冷不丁大熱天的去割麥子,大家都有些發怵。


    “有什麽好怕的,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勞動者是最光榮的,我們馬上也要參與到其中,這就是提前鍛煉了。”


    一個瘦高個的男生慷慨陳詞,大家紛紛附和。依依搖頭苦笑一下。等會兒到地裏你們還能這麽說就好。


    村裏倆女知青,一個剛下鄉不到半年就嫁給了當地人,在地裏不知道哭過多少回。另一個是靠著家裏的救濟貼補和男人的努力過日子,這才一年年的苦苦支撐。


    公社下了車,太陽更加火辣。大白請示是否聚攏雲層,依依想想點頭同意。這要冷不丁的曬上一天,大家裸露在外的皮膚估計都得蛻一層皮。


    用手扇著風,大家這才發現炙熱的陽光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田野吹來陣陣清風,舒服的人好想眯起眼睛享受這美好的時光。


    “快點兒走,都快十點了。再晚都磨蹭到晚上去了。”


    老師一陣催促,大家加快了步伐。索幸現在不曬了,還時不時的來陣清風,身體舒服的情況下,大家腳下倒是快了不少。


    到了地方,先領工具——鐮刀。楊枝用身體推推小夥伴:“依依,這裏離你們村是不是不遠?我記得好像來過一樣。”


    依依嗬嗬一笑:“就是我們村。”看大家走的路線,她猜測:“可能是幾個大隊合起來分給知青們幹活兒的地。”早知道我昨兒就不走了,這不是白浪費功夫嘛。


    到了地方,她所料不錯。附近幾個大隊的知青都在揮汗如雨。一人三壟,大家一溜排開蹲下。開始割。


    “每人三壟,到地頭返回。完事大家中午就有飯了。”女老師舉著手好似打了雞血一般興奮“這可隻是普通農民伯伯一小時不到的量,你們要是這都完不成,好意思端碗嗎?”


    一通激將法,大家開始奮力幹活兒。如楊枝這樣用過鐮刀的很快超過,不會用的齜牙咧嘴,好幾個都差點砍到小腿上。


    依依也沒用過鐮刀,隻能抓住麥稈慢慢的割。肉皮筋一般的放在上麵割不斷,急的她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大白提議:我幫你吧。


    依依:怎麽幫?


    沒等大白回答呢,她一旁的麥子被人抓住一把把割倒。一轉頭,李朝陽的身影進入視線。他轉頭笑笑:“愣著幹嘛,快走,跟上。”


    倆人結伴而行,這回依依沒法作弊了。連換鐮刀的想法都付之東流。他割著自己的六壟,帶著她的三壟,絲毫不落人後。


    依依呆呆的跟在後麵做個樣子,等他打了來回,她的任務也完成了。再看同學們,慢的第一趟猶自在奮鬥,快的如楊枝,第二趟過去了快一半。


    “你的任務完成了,坐那兒休息會兒。”把自己帶的水壺拿給她,李朝陽轉身之際發現她胳膊上的紅點,伸手拽著她胳膊:“這是怎麽回事,過敏了嗎?”


    依依抬起胳膊“沒事,就是被麥芒紮得。一會兒就好了。”


    “疼不疼,要不我送你回家吧,抹點兒藥能好些。”


    女孩搖搖頭:“等同學們都結束吧。”


    李朝陽點頭,又瞅了一眼她穿著半袖的胳膊,轉身繼續自己的工作。幾個穿著短袖的同學也叫苦不迭,老師太過分了,麥芒跟針尖似的,穿著長袖都擋不住,何況裸露著胳膊。一趟沒割完,已經覺得渾身癢癢,仿佛有無數根針紮一般的難受。


    倆女孩子實在受不了了,跑到地頭來喝水。緩解一下身上那難熬的痛癢。一個喝完了自己的水,猶自不解渴,轉頭盯上了依依。


    依依倒是無所謂,隻要人不盯著她,她隨時可以讓大白換水壺。迎著女孩求助的目光,她遞上了自己的水壺。


    剩下的半壺水,轉眼被這倆分完。女孩抹抹嘴,望著她羨慕不已:“依依,剛才幫你的是誰啊?”


    另一個聞言也豎起耳朵,“是你哥哥吧?幹活兒好利索,不過看著不像是農民。”


    一旁的女孩推推她:“什麽呀,今兒幹活的除了我們,就是這附近的知青。他肯定是知青,應該是剛下鄉的。”


    “為什麽?”


    “你看不到嗎,他氣質多好。肯定剛從學校出來。”


    “是嗎?可他年紀不像啊!”


    倆女孩暗搓搓的瞅著利索幹活兒的李朝陽,依依在心裏嗬嗬。你們好像就比我大一兩歲吧,還在念書的好不。這樣是不是太不務正業。兩年後可是恢複高考的,就你們這混日子的態度,到時能考上大學嗎?


    楊枝是同學裏第二個割完的,過來一口氣喝完了自己的水。瞅瞅依依身旁另一個水壺“依依,這是你哥哥的水壺吧。給我喝兩口。


    依依自己的已經給了別人,她也不能立馬就讓它滿了。那不成濟公的酒葫蘆了嘛。好朋友渴的很,沒等她回答已經拿起水壺往肚裏灌。李朝陽平時會幫她喝剩下的牛奶,應該是不介意的吧?


    女孩喝了兩口,蓋上水壺蓋子。“還有半壺,夠你哥哥喝的。”


    倆人在陰涼地等了一會兒,終於大家都完成了任務。依依跟老師說了回家,女老師默默的翻個白眼“下午三點開工,別誤了。”


    “知道。”本來還想叫楊枝去家裏的,但老師這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快,依依也懶得跟她再多言。轉身跟李朝陽一起往回走。


    人群四散分開,李朝陽看女孩蔫蔫兒的,轉身在她麵前蹲下。“上來,我背你。”


    依依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走。”她把水壺遞給對方“朝陽哥哥你不喝水嗎?”


    李朝陽搖搖頭,麵色不變。等回家後,依依才被大白告知,這家夥把自己水壺裏的水全給倒了,完事還用水涮了兩遍,壺口處更是洗了好幾遍。


    “原來他那麽介意的。”女孩暗暗自言自語,心裏升起一股怪怪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2608:37:50~2020-05-2707:21: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unshine、24637221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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