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劉癩子,就是欺辱李老師的那個混蛋,居然在晚上上廁所的時候掉進了茅坑裏——讓糞水淹死了。


    他老娘哭天喊地的說自己以後沒法活了。“兒子啊,你昨兒才說給娘娶回個漂亮的媳婦來侍候我,以後給我生個大胖孫子的。咋就能這麽走了啊……”


    老人哭的傷心,周圍的人卻沒多少同情。死了好啊,死了村裏就少個混蛋了。成天不是偷東家,就是竄西家。偷人家雞人家就忍了,你他媽的還聊騷,氣的要死偏又拿這混蛋沒辦法。幾個男人暗搓搓的笑,老天有眼,終於收了這混蛋了。


    人都是自私的,大家可以接受在地裏偷,畢竟那是公家的,人人有份。可你這麽禍害私人的財產,還占人便宜。可不就激起民憤了嘛。


    望著死相邋遢惡心至極的男人,李老師捂住嘴,眼淚滴滴答答的掉落。暗中的恩人啊,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為了什麽幫我,我都一生感激你。謝謝你救我於水火,謝謝你懲惡揚善的義舉。


    第一次出手,石頭一絲感覺都沒有。沒見血,沒心慌、甚至沒一絲害怕。不知道他是天生冷血,抑或是因為對方是該死的惡人,而激不起他心中的漣漪。


    抱著妹妹平靜的上學,男孩臉上的表情變的豐富,笑容一天天多起來。連依依都感受到了哥哥的好心情,拿著石筆幫哥哥寫作業——十道對了一道,一加一等於二,剩下的全錯。


    石頭好心情的嗬嗬笑,抱著她耐心的教。“伸出小手手,拿指頭比數字……”


    光陰如梭,日月無聲,眨眼間夾襖換成了夏衫。學校放了暑假,孩子們又開始瘋玩。田間的小麥收割完畢,大家分了夏糧,再也沒有親戚上門求接濟,難熬的時光終於遠去。


    孫寡婦被打斷了腿,這回不再有好心的鄰居幫忙治療,骨頭沒接,她落了個瘸子的身體。一出門就被孩子們嘲笑。


    “孫寡婦,高低高,孫寡婦、爛破鞋……”


    呂家姐弟幾個變的沉默,膽小,畏縮,仨都沒上學,走路的時候都靠著牆根,唯恐被誰看到。


    六月的夜裏,繁星滿天,皓月當空,孩子們沐浴在輕柔的月色下,興奮的拿著瓜蔓捉螢火蟲。


    白瓜瓜蔓半透明,將發光的螢火蟲裝入就變成了個發著熒光的棒子,是這年代孩子們製作的天然熒光棒。


    “螢火蟲,飛到低,低、低……”如此的喊聲縱橫交錯,好似要用聲勢奪人,把小飛星驚的落下。


    小公主也仰著腦袋,漆黑的眼眸隨著夜空那一點點微光來回的轉。為了追逐熒光,小夥伴們四散開來,好多都追到了田野。


    小公主眼看自己盯上的螢火蟲要飛走,也邁著小短腿跟著去追。她今兒穿了件天藍色的小裙子,裙擺上繡的蜻蜓展翅欲飛,她此刻的小模樣就像極了那些蜻蜓。


    石頭跟在後頭,由著她自己跑。妹妹走路很穩,一般不會摔倒。得讓她多鍛煉,這樣腿才能有勁兒。反正她要走不動了,肯定停下來要抱。


    一隻尾部發光的蟲子落在了路旁的草地裏,小公主回頭看哥哥,用眼神示意他快捉。她自己手速太慢,根本抓不住。女孩精致的五官滿是緊張,默默的站在一邊不敢動,生怕驚飛了這漂亮的小蟲子。


    石頭笑笑,右手一揮,一點星芒落入手掌。他展開給妹妹看,如願看到她喜悅的笑靨。“哥哥給你放瓜蔓裏啊,這樣你晚上睡覺也可以看到了。”


    “好。”


    又是一隻落入草叢,喵喵一爪子過去,隨後伸出手掌給主人獻寶。小公主在看到那隻一動不動,熒光漸漸暗淡的小蟲子後,原先的如花笑靨變成了惱怒,抬頭瞪了愛貓一眼。


    “喵喵壞,不許逮了。”


    喵喵被訓斥了,低著頭耷拉著耳朵,一副頹廢樣兒。石頭無良的笑,伸手揪揪它的耳朵“真笨,逮個蟲子也能被你弄死。”


    小東西抬起自己的肉爪子,一副不服氣的表情。隨後把自己那厚厚的肉墊給他看,好似在說:看到沒,看到沒,它這麽肉乎乎的,怎麽能跟你那靈活的五指耙比。


    小公主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不快,白淨的小臉上又掛上了笑,摸摸愛貓安慰:“喵喵乖。”


    小東西立馬神氣起來,耳朵也不耷拉了,身形立的倍兒直。真是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愛寵,都是轉眼就忘了煩惱。


    “都出村了,螢火蟲也抓了好多,咱們回家好嗎?”


    田野在月光下好似披上了紗衣,給人一種朦朧的美感。池塘裏傳來陣陣蛙叫,草叢裏蟋蟀開著演唱會,一隻貓頭鷹閃電般略過,帶著獵物回巢。


    小女孩看看哥哥手裏的瓜蔓,歪著腦袋想想:“再抓兩隻。”


    “好,再抓兩隻我們回家。”


    喵喵搖曳身姿跟在女孩身側,石頭微微落後一步,眼睛的餘光一直在關注著妹妹。


    忽的,身後一聲巨響。好似石頭撞擊發出的聲音。石頭和喵喵都急切的轉頭,性急的喵喵已經朝著聲音來源跑去,石頭卻是反手欲抱妹妹。


    就在這時,一側的大樹後閃電般躍出一個身影,黑影速度極快,伸出的手臂已經快碰到了依依的手臂。


    石頭急了,手上發力改變了方向。黑影被襲擊,不得不改變動作,反攻為守。不遠處的喵喵也發現了是調虎離山之計,眨眼就跑回了主人身邊。


    石頭怕打鬥的時候誤傷妹妹,刻意引著對方離開了一些。喵喵豎起耳朵,鼻子微微翹起捕捉空氣中各種氣味來進行分辨。


    月光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挖人參時的男孩。他此刻赤身**沒有皮毛,身體在打鬥間一覽無餘。可以判斷出是個正常的男孩。


    隻是他的身形動作依舊和猴子很像,急切的時候會發出狼吼。好似能聽懂語言,但他卻從未有過發聲。


    這怪人根本不是對手,石頭倒是無懼。不過妹妹在一邊呢,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時間長了別出什麽差錯。


    “嗷嗚、”狼孩發出怒吼,被石頭踢中的右腿一彎跪倒在了地上。石頭右腿未落地,雙手已經伸出——將他雙臂負與身後。轉身瞅瞅有什麽可以捆的。


    喵喵小機靈鬼已經從一旁的草叢中叼出一根草繩,大概是人們用來捆麥子的。他也不管結實不結實,先把這野性的東西捆上扔在一邊,轉身過妹妹這邊。


    “他沒碰到你吧?”


    他手指著地上發狠的狼孩,打架時的凶狠已經絲毫不在,對著妹妹滿是溫和的暖意。小公主順著他的手指搖搖頭“沒。”


    “該拿這家夥怎麽辦?”石頭自言自語,“他是把人參當自己的私產了吧,這是跑來想要搶回去?”


    依依聽完哥哥的話,下意識的轉頭,好似在尋找人參。“小人人不見了。”


    石頭笑笑,妹妹真是對什麽都無所謂,若是人參還在,估計此刻就給這家夥了。人參我是還不了你了,我也不計較你偷襲的行為,放了你算了。


    “那把他放了吧。”


    依依笑嗬嗬的點頭,跟著哥哥說:“放了。”


    地上被綁的狼孩被石頭解開,他目光中滿是迷茫,轉頭望著一旁他之前偷襲的小女孩,更加的迷惑不解。


    真的放了我嗎?我記得你了,我不要那寶貝了。反正狼媽媽也隻是說那東西可以治療加強體魄,我如今被你救下一命,那東西算是謝禮送你了。


    智腦小精靈原本是要攻擊的,若石頭慢一步,狼孩就會命喪聲波之下。眼下,他被主人放了,小精靈也就不計較了。


    不可以違背主人命令,這是它所有程序的初始條件。在石頭放開那個野性難馴的東西,他要返回深林的時候,它給他加入了大劑量的忠犬基因。


    這東西是野狼撫養長大的,主人既然不跟他計較,那絕對得控製住了,決不能發生東郭先生和狼的事情。


    原以為這事兒過去了,石頭回家也沒跟家裏人提起,主要是怕他們擔心。且他有把握,就算那家夥再來一次,他也能護得住妹妹。


    幾日後,這家夥居然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這回他的樣子淒慘無比,渾身浴血,身上那利爪製造出的傷痕深可見骨。


    被狼群驅逐、圍攻,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努力逃跑,本來自覺傷重難愈,他是趴在懸崖邊等死的。可腦海中開始閃現這個放他一馬的小女孩,她甜甜的笑顏滋潤在他幹涸的心田。讓他心裏生出渴望來——想再見她一次,再見一次再死。


    依依和石頭看到他的時候,他血人一般噗通倒在了他們麵前。石頭看到妹妹眼眸中的憐憫,彎腰去背他。


    誰料這家夥身受重傷,卻依舊野性難馴,看他過來居然伸手要襲擊他,石頭惱了,拽住他兩條胳膊,就這麽將他抗回了楊家。


    把這東西放到楊家地上的時候,家裏人都驚呆了。狼孩一下子接觸到人群,恐懼下目露凶光,自衛的本能開始發作,呲著牙表示自己的不滿。


    “嗷嗚……”


    一聲狼吼嚇的大家都往後退,王愛珍抱著閨女退到了東外間,躲在孩兒他爹身後。楊慶兵抱著兒子,拉著媳婦站在廚房門口,一旦發現不對就可以撤離的地方。


    姥姥已經上了炕,一向膽大的李玉萍也躲在了自己男人身後。楊國慶拉過倆兒子,回頭給媳婦一個白眼。


    不著調,自己跑都不知道拽著兒子嘛。夫妻倆心有靈犀,女人不好意思的扯扯嘴角,一手一個拽住倆皮小子。


    楊鐵檻到底年紀長,見得多,足夠鎮定。“這是怎麽回事,這孩子是誰?”


    “之前在山裏遇到的,他一個人在山裏,好似不會說話。今兒晚上居然來偷襲,我就把他逮住了。”


    被眾人包圍,狼孩心裏的恐懼在節節攀升,石頭話音剛落,他又開始掙紮發出一聲狼吼。


    “嗷……”


    嗚沒發出來,就在大家嚇的一個瑟縮之際,王愛珍懷裏的小公主開口了。


    “別叫。”


    隻見這桀驁不馴的狼孩居然真的閉上了嘴巴,在地上把自己縮成了一團。野獸受傷後自我保護的姿態,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攻擊性。


    軟軟的娃娃音鎮住了地上的狼孩,眾人奇怪的不得了。幾個知情人越發對小家夥佩服不已。連狼孩都怕,寶貝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楊鐵檻過去想把這狼孩抱到炕上,石頭率先伸手:“我來,把他放到哪兒?”


    男人指指東外間的北炕:“先放那兒吧。”


    姥姥隔著中間一個八仙桌的距離,遙遙的望著對麵炕上的男孩。雙手合十,在心裏不停的念佛。


    楊慶兵把兒子給媳婦,讓她先回東廂房,他自己進來指著炕上的男孩問老爹:“這咋辦,他這傷得上醫院吧?”


    楊鐵檻點點頭:“讓你哥去套車,送他去醫院。”


    門口的楊國慶回:“知道了。”男人出了家門,小聲兒的嘟囔“就知道是這樣,每次都是我跑腿。”


    一路忐忑,但自己本來就活不了了,已經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女孩,那就聽她的安排好了。


    等到公社衛生院,唯一的小護士被他身上那野獸撕咬出來的傷口嚇的哆嗦著手不敢動,男大夫放下手中的x光片。


    “右腿有輕微的骨裂,一個月內盡量別使力。這孩子這是進大山深處了嗎?怎麽被咬成這樣,看他這傷痕,好像是被狼弄出來的。不過還算幸運,沒被咬住脖子。上個月一個成年男子也是被狼咬了,一口正中喉管,被人救下送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


    狼孩聽到熟悉的字眼,下意識的張嘴想叫,被一旁的石頭一把捂住了嘴,他下意識的就要攻擊,忽的又怏怏的閉嘴。


    這些人在救他,他知道的。不能攻擊。


    沒等楊鐵檻問他這傷該咋辦,男大夫繼續道:“傷口很深,得縫合才行。你們去交費,我給他打麻醉。”


    麻醉針都準備好了,男大夫瞅瞅他亂成一團,沾滿髒汙血跡的頭發,還有身上也滿是髒汙血跡,為難的皺起了眉頭。


    “這,這身上也太髒了,得先處理一下才行啊。”男大夫轉身吩咐嚇蒙圈的小護士:“去打桶溫水過來。”


    小護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頭後轉身去打水。鄉衛生院條件簡陋,攏共就倆大夫,和她一個護士。她就上過一個月的培訓班,剛來就遇到這麽可怕的傷口,直到走出診療室的門,腿還有些軟。


    後院一溜房子是他們的宿舍和廚房,她每天還負責給他們仨做飯,此刻爐子上的大水壺冒著白煙,已經快燒開了。


    兌了一桶溫水,拿上他們洗臉的搪瓷盆,她進去的時候,許大夫已經把狼孩的頭發全剪了,剩餘的頭發茬用推刀推平,他腦袋上好幾道血口子也清晰的暴露了出來。


    這人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女孩的手又開始哆嗦,看著這滿身的傷口都覺得疼,這孩子被人來回的動,居然一聲都沒吭。


    就算許大夫手再輕,可那傷口被人來回的動,還上推刀推,他難道是沒有痛覺神經的嗎?


    “這孩子身上的陳年舊傷也不少啊,好像也是被爪子抓出來的,他之前到底是幹啥的?”


    根本瞞不過,且這事兒也沒必要瞞。剛才石頭不讓他叫是怕他嚇著人,楊鐵檻聞言歎口氣,把這家夥的來曆說了一下。


    “天哪!”許大夫驚呼“以前倒是聽說過狼孩的故事,沒想到真有這種事?”


    被議論的當事人閉著眼睛,躺在那裏好似根本不關心這些人要把他怎麽辦。隻在男人給他清洗傷口時,肌肉會不受控製的微微抽搐。


    許大夫當然明白他是疼的,可等一下還得縫合,他身上傷口頗多,需要的時間也多,若是現在就打麻藥,劑量大了對傷口並無好處。


    “稍微忍忍,我盡量輕一些,馬上就好啊……”


    男人挺有耐心,一邊洗一邊輕言安慰。整整換了三桶水,總算是把這髒猴洗幹淨。給他打了麻藥,等起效後開始縫合。


    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被年輕的大夫縫衣服一般縫到一起,床上的狼孩則開始奇怪,這是什麽東西,居然讓我失去了知覺,一動都不能動。我受傷後把那幾根寶貝都吃了,可也沒多大效果,這些人居然有這麽好的辦法治療。


    傷口包好,許大夫渾身大汗淋漓。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暫時別穿衣服,三天後再來換藥。”


    “謝謝大夫了,麻煩你折騰到這麽晚。”


    許大夫擺擺手:“都是分內事,為人民服務。但這孩子以後咋弄啊?他被狼養大,身上都是野性。會不會……他還能回歸正常的生活嗎?”


    楊國慶在一旁皺眉,難道這孩子以後要在家裏了嗎?被野狼帶大的啊!他真的不會攻擊人的吧。


    楊鐵檻也有些犯難,可怎麽說也是同類,跟家裏的孩子遇到了,算是不打不相識。不管這緣分是啥緣,如今也隻能先把孩子的傷治好再說。


    夏日夜風習習,把尚在麻勁兒的狼孩平放在板車上,上麵虛虛的搭了一條薄被。楊國慶馬鞭一甩,棗紅的馬兒嗒嗒的往前走。楊鐵檻和石頭跨坐在後頭。


    擔心家裏人害怕這野性的小子,石頭自告奮勇的跟他在東外間北炕上睡覺。半夜,這家夥居然要爬起來,被石頭一把摁住。


    “別亂動,你身上的傷口剛縫好,小心全崩裂了。”


    狼孩急的皺眉,後來指指自己的下身,同為男孩的石頭頓時明了。“等著,我去給你提夜壺。”小子,幾次偷襲我,我現在還得侍候你這個。


    起了一回夜,後半夜在藥物的作用下睡的很沉。翌日在大碴粥的香氣中醒來,睜開眼睛鼻子嗅嗅,一陣兒的恍惚後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麻藥勁兒已經完全過去,傷口開始疼。但這點兒螞蟻咬針尖紮一般的痛,對於他一個野獸堆裏,經常被撕咬的孩子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力氣已經恢複,抬抬腿充滿了力量。他居然真的活過來了,這個認知讓本來想等死的孩子心生喜悅。


    正想起來,忽的想起那人不讓他動,狼孩就繼續躺著。


    依依早晨洗了臉,大嫂給她抹香香。小二在旁跳著也要,被媽媽拍了一下“走,走,湊什麽熱鬧。大夏天的又不會皴,你個男孩子抹什麽油啊。”


    小二其實是無所謂的,但你拒絕他了,他就是不幹。聞言指指嬸嬸懷裏的小弟弟:“那為什麽三三也抹?”


    “三三是小寶寶,皮膚嫩,得保護好。”


    “我也是小寶寶。”


    李玉萍哈哈哈大笑:“不知羞,你都要上學了,還是小寶寶呢。”


    一家人都在笑他,小二這個厚臉皮的不為所動“我不管,我就要抹。”


    王愛珍指指這皮小子:“快給他抹吧,抹的香香的,我們小二跟小女孩一樣漂亮。”


    不大的孩子也能聽出調侃,臭小子往後退一步“我不抹了,我才不是女孩子。”


    大家被這活寶逗的笑彎了腰,依依過去拉住他的手:“得抹,抹了香。”


    “不要,我不要當女孩子。”小二急切的想跑,可又不敢使力甩姑姑的手,被個嬌嫩嫩柔弱弱的小姑娘困在了當場。


    “非得抹。”


    依依拽著侄兒,就是不讓他走。她比小二低半頭,漏在外麵的胳膊細的柳枝一般,好似隻有對方一半粗。


    小二被女孩這倆字刺激的滿頭大汗,急的想往外跑,偏偏姑姑就是不放他。急的敦實的小家夥滿頭汗。


    “姑姑,你就放開小二吧。”小男孩噘著嘴,話語說的溫軟甜糯,任誰都聽得出在討好。


    小公主笑笑“給你抹香香,臉不皴。”


    “小二不抹也不皴。”


    “好吧,那你去給我、倒水。”


    “好,我給姑姑倒水。”


    小家夥撅著屁股端著盆,身後是家人無良的笑。狼孩躺在炕上心裏麻麻的,好似什麽感情在發芽。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0907:18:08~2020-05-0919:49: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夏天下雨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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