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眾人天剛亮就拿著磨得鋥亮的鐮刀下了地。王愛珍給閨女穿了件粉底黃花的小裙子,把她放到院中的小凳子上。


    “乖寶,坐著別動啊,媽媽去給你端水洗臉。”


    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王愛珍本來都轉身要進屋了,忽的又轉回來:“哎呀,我的親寶,你是跟媽媽眨眼嘛,答應媽媽的意思是嘛。”


    女人高興極了,抱起閨女來在院子裏轉起了圈:“就說我們寶貝是貴人開口晚,懶得說話而已。哎呀,寶貝啊,你怎麽這麽可愛。”


    她這廂親的沒鬧,那廂王老太太暗自歎息:這一家子真真是怪,就算家裏沒閨女,也不用寶貝成這樣吧。


    兩口子老來得女可以理解,咋倆嫂子也那麽寶貝這孩子?玉萍對倆兒子都會罵人伸手,但對著小姑子啥時候都滿臉的笑。水蓮也是變著法的給小姑子繡花做衣服。


    想著這些,老太太又是一聲歎:看來我是老了,不明白年輕人的想法了。難道不是養兒防老嗎?難道是我錯了?


    也是,我如今還住在閨女家呢。看來以後得變變,對外孫女更好才行。入鄉隨俗嘛,跟著大夥走總不會錯的。


    老太太把水給端出來:“我給孩子洗臉吧,你挑水去,等會兒咱洗衣裳。”


    王愛珍又親了閨女一口,把她放到凳子上:“我給她洗,挑水不急,我等會兒再去。”


    孩子的小臉本就白淨,清水抹了兩把。用她專用的小毛巾擦幹,抹上護膚霜,又蹭蹭閨女果凍一般的小臉,王愛珍才倒了水。


    “媽,早晨熬粥吧,到院兒裏掐點兒韭菜和黃瓜涼拌。”


    “行。”老太太已經點了火,“你們家這菜長的真好,一茬一茬的竄的賊快。趕上咱家裏兩年的產量。”


    “是長的好。今年還長了兩棵甜瓜,過段日子就能吃了。”


    王愛珍挑著水桶,到院兒裏還不忘安頓閨女:“乖乖坐著啊,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女人走了,小寶貝四下裏瞅瞅,站起來邁著小短腿往屋裏走。她如今十九個月大,走路少的原因,晃晃悠悠的不太穩當。


    院中空無一人,把小精靈急的直蹦躂,恨不能自己有實體去把小主人抱起來。


    別走了,你要什麽我幫你拿。小主人神魂受損,夏目不可進行時空移動,否則它就要給她來個傳送了。


    可惜,小寶貝神魂受損,如今還無法與它進行交流。依舊一步步的往裏走。眼看就要邁門檻了,小精靈覺得自己不好了,揪扯成了一團,虛幻的身子都扭成了麻花。


    快來個人,要摔倒了。沒有主人的授權,它無法發出聲音。情急之下,使了下策——空間倉庫裏的海綿墊被它墊在了小主人麵前。


    結果,孩子噗通摔在了厚厚的海綿墊上。啥感覺都沒有,她抻著胳膊想要站起來,這軟綿綿的墊子無法使力,試了兩下沒成功。


    王老太太一轉頭,就看到小外孫女趴在紅色的大墊子上,兩條細嫩的胳膊撐著身子,仰著小腦袋,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似在望著她。


    這可愛的小模樣瞬間萌了人心,老太太趕快上前把外孫女抱起來“寶貝呀,那咋自己進來了?”平時一步路都懶得走的。


    孩子不吭聲,她又注意到了那個墊子。“這東西哪兒來的?剛剛好墊在門檻上,要不然非磕孩子一下不可。”


    王愛珍回來,一眼就瞧見了那個紅色的墊子。她把水放到院子,趕快就往裏走。


    “依依呢,咋不在院子裏了?”她把墊子提起“這是哪兒來的?”紅色的好似絲絨,不會是……憑空出現的吧!


    “依依沒事吧?”女人說著,趕快把閨女抱到自己懷裏,緊張的上下左右的摸。


    “沒事,摔在墊子上了。連個油皮都沒破。孩子也沒哭,撐著小胳膊要自己站起來呢。”想起外孫女那可愛的模樣,老太太就笑“那小模樣愛死個人。”


    王愛珍卻一陣後怕,若不是那個墊子,閨女就要磕到那堅硬的門檻上了。她沒因為墊子而放鬆警惕,而是囑咐老娘:“其它事都不打緊,我要不在家,你啥都別幹,主要看著孩子,千萬別把她摔了。”


    老太太再次見識了閨女的護女心切,點點頭:“知道了,我以後注意。這孩子之前可安靜了,今兒這是咋了?”


    王愛珍笑笑:“這是好事,醫生說要鍛煉她的自我意識。所以我們都逗著她說話,老頭子還故意拿她不愛的東西在她跟前,或者故意做她不喜歡的事兒,就是為了培養她的自我意識。所以,你可千萬別攔著她,有脾氣,有要求都是好事,她要幹啥就讓她幹。”


    “哦。”老太太一聽是醫生說的,立馬當成了聖旨:“這城裏的大夫就是有本事。知道的多。這孩子可不是越來越……不那麽木了。”


    “嗯,”王愛珍親親孩子“我閨女啥事沒有,就是貴人開口晚。懶得理人。”


    等她把那個大海綿墊子往二兒子住的東廂房抱,老太太抱著外孫女開口問:“這墊子到底是咋回事?”


    王愛珍眼神暗了暗,把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兒跟老娘說了。她媽一生敬奉鬼神,於這些事情是非常敬畏的。那麽綿軟,別人說啥是啥的人,唯對此非常執著。被她奶奶罵了多少回,她依舊有啥好東西都要先奉到神前。


    她們小時候有時好奇問,老娘都從來不讓她們說,說怕衝撞。如今告訴她,她敢打包票,老娘絕對會把這些事情帶進棺材,絕不會泄露半句。


    果然,老太太聽完已經目瞪口呆,好一陣才使勁兒拍了閨女一下:“咋不早告訴我。這孩子的來曆如此不凡,我這些天當普通孩子一般的待,可不是衝撞了。”


    “不至於,這可是你親外孫。再說,這都是瞎猜……”


    她話未說完,已經被老娘捂住了嘴:“可不敢胡說,太上老君就是他母親吃了個金黃的果子,之後懷了八年才生的。果然是神仙!咱寶貝能呼風喚雨,那還不是神仙。你放心,這孩子肯定沒事。貴人開口晚,懶得搭理人。”


    王愛珍點點頭,因老娘的話又多了幾分信心。娘兒倆說著話,鍋裏的稀粥熬好,王愛珍要去院裏摘菜,被老太太伸手攔住:“我去,你看著孩子。”


    吳水蓮今兒第一個回來,進屋後把衣服裏藏著的麥穗掏出來,王愛珍笑笑:“少裝些,別讓人查出來。”


    吳水蓮笑笑“根本就不查,別人裝的比我的多多了。”


    王愛珍抱著閨女親一口,老頭子這是下狠心了,連平日裏的崗哨都撤了,今年這裏會比別處好過很多。


    沒一陣兒,大家都回來。除了作為村支書的楊鐵檻,大家都是鼓鼓囊囊的。李玉萍邊往外掏邊嘟囔。


    “這麥穗裝不了多少,爹,等到穀場脫粒的時候你安排我去吧,麥粒能多裝些。”


    楊鐵檻洗著的手稍微一頓,腦海中出現了那好幾袋白麵。“別讓人說閑話,你就別去了。咱家人都不去,過幾天都到地裏種豆子。”


    李玉萍有些怏怏,這大好事幹嘛不自家幹啊?成天的怕說閑話,誰想說誰說去唄,又不少塊肉。


    幾次幫老爹忙的楊國慶推她一把,小聲的說:“咱家又不缺吃的,別惹爹不痛快。”


    李玉萍的聲音也是壓在嗓子裏的低:“可我娘家那邊可旱的厲害,去年就減產一大半,今年的夏糧基本沒有。我這不是……”


    春天的時候,借給她娘家十斤粒,可那能頂多大用,一家五口喝糊糊三天都不富裕。若是能弄些麥子,換了粗糧不也能接濟一下。


    他們在這兒說著話,一牆之隔的孫寡婦端著碗隔著院牆往這邊張望。李玉萍正不高興呢,抬頭就懟她。


    “看什麽看,七尺高的院牆擋不住你那八卦心,整天瞅摸我們家,你想幹啥啊你?”


    “吆,這是吃了□□了,開口就這麽嗆。”孫寡婦吸溜一口碗裏的糊糊“我就看看你家吃啥飯,昨天你們家小姑子手裏的窩頭被前街林家那小子給搶走了。我好心告訴你一聲。”


    說完看沒人理她,女人又繼續酸:“這支書家的日子過的就是好啊,還有窩頭吃。我們都喝一年的糊糊了。”


    “有糊糊喝你就知足吧,鄰村都在挖野菜剝樹皮呢。”楊鐵檻懟完進屋,李玉萍接著懟:“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我看還是餓的輕。”


    孫寡婦是個長舌婦,平時被懟習慣了。也隻是氣了氣,看人家都進屋了,這才準備下梯子。


    結果,好好的木梯橫梁居然憑空斷了,她一腳踩空,從近兩米的高處掉了下去。一聲喊叫震徹雲霄。


    小精靈咧著小嘴:讓你扒眼,這回梯子斷了,我看你還扒不扒了。


    女人叫的那麽厲害,能隻是梯子斷了的事兒嘛。她被楊國慶背回屋裏,村裏的赤腳醫生過來看說是骨折,得去醫院打石膏固定,否則以後要成瘸子。


    她一個寡婦帶著四個孩子,哪兒來的錢上醫院。一時間又在家裏哭天搶地。此時,誰都沒注意到她最小的閨女。


    五歲的呂杏兒眼神忽的閃過一道精光,望著眼前的一切滿是疑惑不解。母親怎麽會摔斷了腿呢,前世沒有這一出啊?


    作者有話要說:推一下自己的接檔文《重生七零美知青》專欄可見


    末世植物係大佬一朝變成了下鄉知青,看著鏡中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身體,心裏樂開了花。小姑娘嫌種田太受罪,這活兒正好適合我啊。我植物係滿級,正好當個農場主。


    原想紮根在農村,可一朝天翻地覆,韜光養晦的父親重掌大權,母親回了大學,倆哥哥從政從商。家庭一躍上了無數台階。


    “寶貝,這些年苦了你了,現在趕快回來吧。媽媽已經給你聯係好中文係了,回來就可入學。”


    那怎麽行,我答應要等那個替我背鍋的大傻瓜回來的。就算要上也要上農業大學,以後他耕田來我播種,夫妻雙雙把家還。開個種子公司啊。抗風、抗旱、抗倒伏,我的畝產上兩千。


    大黃牛你說啥,嚼子太緊勒的你舌頭疼,等著我給你鬆鬆,你別發牛脾氣。賽虎你別欺負大騾。什麽,它昨天搶了你的狗食,你這是報仇。


    艾瑪,不對啊,我是植物係,不是動物係,怎麽能聽懂你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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