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裏一片好心,聞列沒有拒絕。


    雖然覺得並沒有多麽照顧艾貝,但是對布裏和寧兩人來說大概是比較大的恩情,有點事情做也能讓他們安心。


    繆倒是幹脆,等人都走了,問他要不要把人抓過來。


    一個侍命祭司,繆還真沒把這一條命當回事。


    他自然是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裏的,當初看到尤今的時候,他更是藏了某些殘暴的心思,打算親自暗地裏解決了這件事,不讓非獸人知道。


    但是現在被布裏提起來,他也就不好裝傻。


    不過心裏卻是遺憾,依照他的小非獸人這樣單純的性格,估計也就是把人好好殺了了事。


    聞列不知道說什麽好,見獸人臉上一片坦蕩,反倒是他自己不太敢去看對方,目光遊離,“你之前,不是人家的追求者?”


    還有獸香的事情,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家夥每天晚上抱著他睡,恨不能跟狗似的把他全身舔個遍,說不是因為獸香這個東西在標記地盤,他打死都不信。


    聽聞列這樣問,繆臉色立馬變了,他自己是獨占欲強烈的霸道性格,以己度人,自然不會覺得愛人曾經“追求”過別人這件事是小事,因此他完全沒領悟到聞列的那點小別扭,很快就是一臉慌亂,“沒,沒有,我沒追他!那是汜他們出的主意,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我,我……”


    他沒話說了。


    當初汜他們提起讓他把尤今“騙”出來,好逼對方為他們以後的新部落服務的時候,他確實沒有拒絕,也默認了他們對外說自己喜歡尤今的事。


    那個時候,他對這事是真的無所謂的,仿佛遊離在整件事情之外,甚至還有閑心看熱鬧,看那個虛偽的非獸人遊走在他和坦之間,自以為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讓人不要再好笑。


    “聞聞,我錯了……”繆現在真的有立馬把尤今抓來,當著聞列的麵殺死,好證明清白的心了。


    “我就喜歡你一個。”真跟小狼狗一樣,獸人的聲音又軟又狼,低聲下氣。他不住地吻對方的臉,心中又突來委屈,“你之前,也有不少追求者,你還跟他們那麽親近……”他說不下去了,光是想象,他就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找出來,像那個祏一樣,生生折磨至死。


    這個聞列還真不知道,畢竟他是“後來者”。


    他不由好奇,“你說說,‘我’怎麽了?”


    繆搖頭,他不想說,他生氣,怕自己忍不住要做些什麽。


    其實當時“聞列”並沒有他自己想的那樣默默無聞,尤其是後來,被尤今耍手段陷害,更是成為人人口中趣聞,有一段時間裏,繆這樣對瑣事毫不感興趣的人,都能在身邊人口中不時聽到這個名字。


    更別說後來,聞列突然自強起來,自己做了鳥網,又發現了無骨獸的秘密,這個名字更是成為部落族人掛在嘴邊的名字。


    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對“聞列”這兩個字提起了興趣的。


    繆這一晚上,注定徹夜難眠。


    非獸人不準他去抓人來殺,但是也沒有說到底有沒有原諒他,讓他心中忐忑。


    他想著就算不能殺個痛快,但起碼他要自己去幫非獸人把尤今的血弄過來,先把非獸人的獸香解了,也好讓對方消一點氣。


    他明天就行動,不能讓布裏那個非獸人搶先了。


    但第二天,他的計劃注定無法實施了。


    一天之內,他們居然見了三撥人。


    首先,一大早,有人派人來請繆。


    是禿鷲部落的祭司灰冥。


    這讓聞列和繆感到意外,但又有那麽一點意料之中。


    繆暴露了自己天狼血脈覺醒的事實,就沒有想過能徹底瞞過去。


    穿過破舊帳篷,走過叢林掩映,他們跟著兩個健壯但卻身輕靈巧的獸人走近稀落整齊的土石房。


    路過了他們昨天來的地方,也經過岩曾告知他們的關押鮫人的房子,他們停在一處異常“豪華”的房子前。


    房子占地麵積並不大,但高聳直立,房頂帶尖。


    和聞列印象中的哥特式建築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血色塗料刷在牆皮之上,有尖尖的屋簷倒掛,上麵擺滿了顏色各異的漂亮貝殼,有的用藤蔓穿過,低垂下來,直至房子窗口的位置,一串串,在微風中碰撞出聲,尤似風鈴。


    繆見聞列盯著牆上那大片大片的紅,忍不住皺眉,低聲道:“人血。”


    不單單是人血,還是非獸人的血。


    這讓他有些後悔同意非獸人跟來。


    對方隻要他一個人來,但非獸人纏著他,硬說要見一見那個灰冥祭司,他便心軟同意了,現在看來,這個灰冥祭司就跟非獸人說過的變態一樣,喜好非正常人能想象,他怕非獸人在對方麵前暴露。


    聞列捏了捏獸人的手背,單是看到這房子,他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真見到灰冥祭司,本以為沒什麽事能再讓他驚訝的了,聞列還是小小吃了一驚。


    無他,這個灰冥祭司,顯得太年輕了一些,麵相上看,不過三十上下,但眼中的滄桑明顯,想來格外注重外貌。


    這個非獸人祭司也確實容貌昳麗,有種無分性別的衝擊感。


    要不是知道外麵的一切血雨腥風都是這個祭司掀起來的,他還真能以為對方隻是個妖異男子。


    雙方氣氛並不凝重,但也不輕鬆,彼此暗中打量,像在互相試探力量。


    聞列暗暗觀察屋內一切,是頗具風情和創意的裝修,簡直讓他錯覺重回文明世界——石具火爐、精致貝類器皿、三兩木製桌凳、一張豪華木床,上麵鋪了焰紅獸皮。


    甚至有鮮花。


    大量的、格外濃豔的鮮花,在木製地板的各處堆放,淩亂又缺乏美感,和周圍精致擺設格格不入。


    繆牽著他的手一直沒放,現在在他手心寫字。


    血。


    獸人嗅覺靈敏,這個灰冥祭司在用撲鼻的花朵味道遮掩張狂的血腥味,但成效並不顯著,至少對繆來說。


    灰冥祭司打量完畢,坐在桌旁,眼神冰火交替,“這人是誰?”


    他指聞列。


    說話間,有絲絲扣扣蠱惑的氣息無聲滲透。


    聞列眼神一凜,對方在使用巫力。


    他立刻去看繆,見對方瞳孔微微擴散,手卻是在他手心畫了個流氓符號,不由鬆口氣,又生氣撓了對方一爪子,裝傻!


    他裝不來,便索性低頭,同時暗暗發動巫力,去追撞對方的巫力。


    無形的波動相互撞擊,沒有激烈的對碰,卻是一方將另外一方慢慢吞噬殆盡。


    感覺到體內多出的那一點能量,聞列心中微動,除了給人治療,他還是第一次和人麵對麵巫力相較,而這樣的結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對方的巫力有問題……


    身旁,繆讓對方得償所願,“我的伴侶。”


    “舉行了儀式?”


    繆猶豫了一下,神似掙紮,灰冥祭司嗤笑,不愧是天狼血脈,連他的力量都能反抗一二,他再施加巫力,足用了八成,神情陰狠,“你的小非獸人這樣好看,我都要心動,你能不動?”


    獸人,都是如此,不過他還想看看這個天狼血脈覺醒的家夥,是不是有什麽不同。


    繆趁機占非獸人口頭便宜,“還沒舉行,一起睡。”


    灰冥祭司眼神驟然淬毒,聲音卻是很好聽的,如風一般,低喃:“睡了……”


    風中浮動的蠱惑力量驟然變動,然後歸於平靜。


    “孚,告訴烏牙,祭神前一天來拿天狼的覺醒石。”


    門外那帶他們來的其中一個獸人恭敬應聲:“是。”


    灰冥祭司想了想,同樣妖異的異色雙眸閃動,“記得叫他帶上那些小非獸人。”


    問外再次應聲,腳步聲響起,應該是這就去找烏牙祭司了。


    從灰冥祭司的房內出來,聞列頭都是暈的,待一會兒不明顯,時間久了,空氣中的花香味和潛在的血腥味道吸進鼻中,讓人作嘔。


    繆有些心疼,等帶他們離開的獸人回去複命,把非獸人抱起來,臉對臉,“親一下?”


    聞列不明所以,“什麽?”


    繆摸他臉,“我的味道都沒了。”


    聞列也狠“摸”了一把他的臉,“放我下來你!”


    繆頂著半邊紅印把人放下了,想起害他挨巴掌的罪魁禍首就冷笑,“個老不死,想抽老子的血也就算了,居然是給坦那個東西覺醒賦能。”


    聞列沉默了一下,道:“我們盡快行動。”


    按照灰冥給繆下的時間,他明天就要乖乖去被放血。


    繆點了點頭,“那些非獸人應該被他關在了那個房子下麵,明天,把這老不死的房子掀了,關鮫人的那座也一起弄掉。”


    聞列關注點有點偏,“我看他麵相正值壯年……”


    繆扯了下嘴角,厭惡又膈應,“身上的臭味太重了,不知道抹了什麽東西在上麵。”


    聞列:“……”


    而他們剛回到住處,還沒來得及將計劃改變通知給岩和寧,竟又有人上門,是豹貓部落的族長丹及其弟弟戎。


    兩人的到來是真的出乎聞列的預料了。


    不過繆卻老神在在,隻睨了一眼人,問:“換鹽?”


    丹搓手,嗬嗬兩聲,“是蒙那羅崽告訴我的,聽說你們以一換一,我們換得多,不行就以一換二,都好說,那狗兄弟你看……”


    “噗!!”還沒來得及拿水或者果子招待人,聞列硬生生被自己口水嗆到打嗝。


    他緩過來,指著繆,哈哈笑,“你,你說什麽?狗兄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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