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沒心情注意野他們的眼神,滿心被自己突來的想法占據了,他迫切希望能拉人入夥,甚至不顧前麵祭司頻頻示意過來的目光。


    阿母的我崽子都被你們這群該死的羅獸弄丟了,還想我們像以前一樣乖乖聽話?!


    我可去你的吧!!


    從部落一路追過來卻沒有看到自家小非獸人的寧徹底爆發了!


    說什麽他的寶貝是自己走出去的,什麽不聽話總是偷偷打架,他信才他阿母的放屁!他自己的崽子不知道什麽脾氣嗎?就那麽軟軟的一個小家夥,膽子不大還怕黑,怎麽可能大晚上的自己偷跑出去,還是在野外!!


    布裏那個心大的羅崽,早跟他說了尤今不是好東西,還這麽沒防備!


    寧心裏氣得發狠,一路上都沉默不發,要不是為了找自己孩子,指望對方提供線索,他恨不能當場殺了尤今生吃!


    就算是為此得罪祭司,他也豁出去了!


    不得罪對方,他們就有好果子吃了嗎?!


    看看現在的天狼部落都成了什麽樣子?!有哪個大部落像他們一樣,迫不及待把自己部落的人往禿鷲部落那群殘暴的獸人手裏扔的?!


    簡直——!


    寧眼眶發了紅。


    尤今轉眼看到,臉色微微白了一分。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麽髒的。


    這幾個該死的獸人,明明是那個小東西自己跑掉的,卻要怪是他沒有看顧好,他是那群小崽子的阿母嗎?!


    更何況……


    尤今想到後麵的幾個小非獸人。


    這些個小東西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還有什麽用心的必要?


    不過現在不用將他們帶到禿鷲部落來受罪了,自己跑出去,又是那樣的野外,他們一路走過來都沒有看到打聽到,估計早被野獸啃幹淨了吧。


    心中惡毒地想著,尤今麵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悄悄往坦身邊靠近了些。


    凃激動不已,“寧,艾貝在我們這裏……”


    什麽?!


    寧和他的同伴愣住了,隨即臉上湧現出狂喜的神色。


    尤今也愣住了,卻是心中慌亂無比。


    然後就是無比的慌亂。


    他沒想到被祭司勒令留在部落的寧他們會反抗命令追上來,然後他被指責弄丟了小非獸人,甚至差點讓以打非獸人為恥的寧破例上手,弄得一身狼狽不說,他更加沒想到那個不見了的小東西居然讓繆他們撿了去!


    想到小非獸人身上的一身傷,他就慌了。


    寧可是布裏哥哥的伴侶,而布裏,雖然是又傻又天真的一個蠢非獸人,但卻有一個很厲害的追求者。


    現在就是對方那個很厲害的追求者在跟坦對著幹。


    要是被寧知道艾貝身上的狀況,對方真要找他算賬,坦能為他擺平嗎?


    該死的!


    尤今握緊了拳,計劃全亂了!這群獸人簡直不識好歹!灰冥祭司的巫力那麽厲害,隻要他們推出去一些廢物和幾個小非獸人,就能換得強大的巫力,和獸人覺醒天賦血脈的機會,到時候,他們天狼部落要想強大,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想到這裏,尤今看向烏牙祭司,眼神請求。


    烏牙祭司神色平靜,卻在心中歎了口氣,隨即沙啞的聲音伴隨著充滿蠱惑力量的巫力傾瀉而出,“獸人繆,隹,凃……你們身為天狼部落一員,身負神旨外出接受獸神考驗,現在卻出現在這裏,你們沒有話說?”


    不給他們回話的機會,他繼續道:“獸神的考驗千難萬險,如果你們沒有成功,但沒被獸神驅逐,便是無功無過。但是你們身為部落勇士,泠冰季裏本應該為部落狩獵,保全族人,你們卻不顧族人饑寒,自己在外麵好過……”


    “我問你們,你們身上的獸皮衣,從什麽地方來?”


    他一眼便看出,對方身上的穿著與眾不同,雖然在外披了同樣的獸皮作掩飾,依舊讓他看出了端倪來。


    話落,聞列身上的外層獸皮衣無風墜落,露出裏麵漂亮火紅的一身貼身獸皮。因為修身,非獸人姣好的曲線若隱若現。不過因為是被繆攬在懷裏,獸人帶著非獸人飛速轉身,再回轉時兩人已經恢複原般,讓人好一陣失望。


    繆霎那目眥欲裂,“老東西,你敢!!”


    烏牙祭司皺眉,但也隻一瞬,便依舊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繆,身為天狼血脈的擁有者,獸神如此眷顧,你,太不應該了。”


    嘩。


    在場眾人一片喧嘩。


    聞城眾人怒目而視,對烏牙祭司的顛倒黑白氣憤不已。


    周遭人則紛紛側目。


    不光是八卦心起,對烏牙祭司口中的事情充滿探聽欲,也為繆天狼血脈擁有者的身份。


    畢竟近些年,天賦血脈擁有者真的不多見了,而厲害些的血脈,就更是稀少,一個小部落百年內都不見得有一個,像繆這種能夠擁有象征了部族圖騰獸的血脈,那絕對是獸神的寵兒啊。


    一些聽說過繆的名頭,此時見了真人,便不免好奇,不過也驚訝,不愧是天賦血脈擁有者,果然有資本,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卻連自己部落的祭司都敢罵,也不怕祭司下來找他算賬。


    沒聽說過繆的,則為他天賦血脈擁有者的身份驚訝和羨慕。


    同時,一些人自然也無可避免地升起了嫉妒的心理,結合烏牙祭司開始說的那些話,便自以為掌握了真相,紛紛小聲譴責起聞城眾人來。


    而某些知道此次換鹽更深層次意義的獸人,則是目光晦暗,在繆身上遊離不停,神色隱藏著不明的激奮和粘膩的貪婪。


    坦不知想到什麽,盯著繆,亦是眼光閃爍不停,嫉憤的情緒被竭力壓製下去,反倒露出個扭曲的笑來。


    他改變主意了,死有什麽?他要對方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另一邊,知烏牙祭司最惡心一麵的繆緊緊摟住非獸人,拳上青筋根根蹦起,他死死克製住自己,才能忍下當場殺人的衝動。


    他閉了閉眼,現在還不能,他要等合適的時機。


    惹他也就算了,敢惹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要對方好死,生不如死才對得起這一番好算計。


    察覺到獸人身上不同尋常的憤怒,聞列側目。


    以為對方同樣被對方那一手惡心到了,他握住獸人的手,以示安慰,卻反被握住,兩人十指交叉,難分彼此,“這老東西手段不少,你不要跟他硬扛。”繆氣息猶不穩,卻怕非獸人衝動,另一隻手摸摸對方的頭,輕輕安撫。


    聞列猶豫,輕點頭,其實他並不覺得對方剛剛搞出來的那點巫力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是他沒想到巫力除了治療原來還可以那樣用,才大意了。


    他能感覺得到,對方身上,巫力並不如何雄厚,還沒有他的一半多。


    但繆的狀態確實不太對,他便忍了要試試,像對方剛剛那樣把人獸皮扒光的衝動。


    不過就算暫時不計較這人剛剛的小動作。


    衝對方那張嘴就來的汙蔑,他也不能輕易放過。


    他抬頭,聽著耳邊人雲亦雲的指責聲,掃過好事者那一張張虛偽的臉,心中冷笑。


    想要占據道德高位?那也先看看自己做下的虧心事再說吧。


    聞列衝烏牙祭司露出個乖巧的笑來,他知道這張臉的優勢,便把這份乖巧發揮得相當水到渠成,“祭司,你天天和獸神打交道,竟然認不出這是獸神的恩賜嗎?我們可是通過了獸神的考驗啊。不過獸神大人說部落不缺食物,不肯賜予我們,又看我們泠冰季被叫出來接受考驗,覺得我們可真是不容易,就賜了暖和好看的衣服給我們,保佑我們在野外度過泠冰季。”


    看他們今天還好生生的站在這,哪有半點當初糧盡彈絕的可憐樣?保不齊當初騙他們出去,也是留了後手的。


    非獸人一雙清澈眸子天真乖靜,聲音清脆好聽,但話裏的內容卻與之截然不同。


    眾人被弄得一懵。


    什麽情況?


    獸神的恩賜?


    憑啥?那麽好看的獸皮衣,這群人什麽好運氣,竟然得了獸神的恩賜?!


    嗯?通過了獸神考驗?那就應該的了。


    然後他們聽到了什麽?天狼部落叫人在泠冰季裏去接受考驗?!


    獸神在上,這群獸人怎麽活下來的?!


    不過這天狼部落……也太那什麽了吧?


    居然叫人去泠冰季裏外出,這要不是這群人好運,還能好生生站在這嗎?


    看,就連獸神都可憐他們,賜予他們獸皮衣呢!


    聽這非獸人的意思,天狼部落是叫他們出去找吃的?結果獸神說他們部落不缺吃的??


    這和烏牙祭司說的明顯對不上啊。


    但是,這非獸人口口聲聲獸神,怎麽可能有假,誰有膽子拿著獸神撒謊啊,那可是獸神!


    獸神能他阿母的說謊嗎?!不能!


    那這事實就好說了——絕對的是天狼部落把人給坑了啊!


    信息量巨大,獸人們腦子不好使,像上麵這樣來回擼了兩遍,才終於完全解讀了聞列的一番苦心。


    然後他們麵上不說,心裏卻開始鄙視起烏牙祭司他們了,還是大部落呢,就這麽不把人命當回事,剛見麵不說問問人有沒有事,居然上來就怪罪人家。


    現在被人家幾句話推翻。


    嘖。


    他們都替對方臉紅。


    一群人沒人催,也不急著去河岸了,紛紛找個地兒蹲起來,饒有興致地準備看這下烏牙祭司他們該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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