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列對此並沒有異議,聞城事務眾多,他們總要有人留守部落。


    隻是他對獸人的野蠻值很不放心。


    因為他發現,明明,呃,獸人的感情追求有了進展,但是指南中的野蠻值卻遲遲未動。


    這讓他有些不安。


    到了現在,他已經基本能摸透指南的規則了。


    對於佐他們這種任務型被改造者來說,八百應該是他們的及格線。


    因為指南兩次公布任務,解釋都是高於八百的人物會接受改造。


    而這個八百,他猜測應該是允許存在一定的波動性的。


    一是因為人物野蠻值有高有低,任務完成後,野蠻值卻是平均消減的,各人的數值之間依舊存在等差誤差。


    聞列具體算過,初級任務一千,中級任務三千,假定他中級任務已經完成,兩次任務下來,任務圈定的十七位改造者中,野蠻值最低的,徘徊在一千五左右,而最高的佐,五千野蠻值連十分之一都沒有下去。


    二是因為,係統如果要一刀切,將所有人的野蠻值限定在八百的線上,就不會有所謂的“係列任務改造人數上限”。畢竟有時候,千篇一律的人物數值並不利於發展。


    巫力恢複之後,他一邊繼續幫助小半獸做覺醒,一邊在被改造者的十七名成員之後又加進了展、枯和野後,然後就被指南警告達到上限了,員滿二十,不可再加。


    也就是說,所謂的一千、三千、以及之後可能還有的五千、八千,甚或萬,都是建立在人物不可以超越二十的基礎之上的。


    站在指南的角度,也隻有這樣,任務規定消減的野蠻值才不會被取巧的服務者無限稀釋,改造任務才不會失去意義,也不會有所謂的“千篇一律”來阻礙發展。


    而八百波動值的容忍範圍,具體的上下限是多少,以目前任務規定的消減數值來猜測,聞列更加傾向於木桶原理——也許佐他們之中最短的那塊“木板”,才是決定剩餘總野蠻數值多少的關鍵。


    一旦數值最少的那個野蠻值消減到允許的八百線,其餘人將都可以解放。


    即下限固守八百,上限被個人原始數據所決定,波動範圍不成正態曲線。


    當然這個猜測還需要後續的任務去驗證,隻有等他徹底完成了所謂的係列任務,才會知道到底如何。


    而關於他的強製服務對象,聞列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指南上麵的數值,7300。


    見獸人真的去灶台燒火,聞列伸頭看了一眼,陶鍋裏的水還沒開,便想著一會兒再去處理切魚,“喂,給我扔塊木炭。”


    獸人正專心致誌撥弄木柴,聞言一頓,從火堆邊緣裏扒拉出一塊不怎麽燙的,大概是以為他要練字,想到自己這麽久還寫不好兩人的名字,於是將木炭掰成了兩半,扔給非獸人一半,“我也練。”


    聞列:“……嗯,那你練吧。”


    如果獸人生活在現代,妥妥的學渣,依照其愛打愛殺的性子,估計還得加一個攔路搶劫的校霸身份。


    聞列跑回內廳,那裏地麵鋪了一層短絨黑色獸皮毯,他盤腿坐在上麵,拿出一塊木板,開始清理思路。


    第一次減少,-100,原因未明。備注:昏倒擁抱??


    第二次減少,-520,原因未明。備注:送果子(果子屬性為有害)


    第三次減少,-2080,原因……大概是覺醒失憶性格有所改變,再加上喂了他三天的血,不,還有殺血蝠獸那次,一共是四次。


    叼著一根從廚房牆上順來的綠石菇,聞列望著自己在木板上劃出的這些數值,臉色開始變得詭異。


    100,520,520,520x4,後麵這三個數值,是什麽玩意??


    突然,他臉色變了,迅速掀開自己的獸皮袖子,手臂上,曾經被蝕肉獸毒液侵蝕的傷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連膚色都與周圍融為一體,不見痕跡。


    之前因為傷口基本結痂,處在恢複期,隻要不用力壓迫,是不會再感到什麽痛感的,所以他便沒有繼續上藥,中間又因為昏迷三天,等到在聞城醒來後再去看,已經如此了。


    他以為是自己覺醒的巫力對身體進行了自我恢複,抑或有繆血液的作用。


    但是現在,他恍惚想起來,當初從黑森林讚助的山洞出來後,他為什麽能將傷勢忽略,不就是因為,早在那時候,傷口已經不再時不時影響他的痛覺神經,讓他不得不去在意了麽?


    他坐在那,突然跳起來衝進廚房,不料被厚重木板砸了腳,齜牙咧嘴單腿蹦到了廚房門口,“喂,你之前用甜果子弄昏我,是不是,”他緊張起來,手指抓著沒有門的石牆邊緣,指尖泛白,“喂我……血了?”


    哪知獸人隻淡淡瞥了他一眼,就繼續站在那洗著陶盆裏的荊刺花根,修長的手指笨拙地動作著,“怎麽,突然知道我好了?”


    獸人麵無表情,心裏邊卻好像有些委屈似的,似乎是想起了當初失憶的時候,他因為發現非獸人嘴邊自己的血跡,繼而認定對方是伴侶,卻被醒來的非獸人拒絕、打擊的舊賬。


    繆想起這些,心情就開始不爽了,冷冷哼了一聲,頗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當初在送行宴昏倒過去,你以為自己是靠什麽醒過來的?”


    臥!槽!


    聞列根本沒心情理會獸人的複雜心情,他三個大跨步,一個標準的助跳動作,像隻靈活的兔子,一下子猛衝了過來,跳起、盤住,穩穩落在了獸人的懷裏,雙手捧著對方的俊臉,連連大叫:“臥槽!臥槽!”


    他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


    甚至恨不得現在、立刻就喝獸人的血!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誰能想到,隻要獸人願意喂他血喝,對方的野蠻值就會下降!


    繆卻是被他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趕緊托住了非獸人的腰,心裏吃驚不已,非獸人這是……


    發情了?


    暖季的時候,不光獸人,非獸人受到獸人的影響,也會發情的,會忍不住想要和伴侶交.配。


    難道?


    繆像是被非獸人臉上燦爛的笑容感染了一樣,忍不住勾起唇角,親了親對方笑得彎彎的眼角,胸腔中慢慢被什麽給填滿了。


    “我願意。”他柔聲道。


    “你願意喂我一點血嗎?”


    兩人同時出聲。


    聞列愣住了,隨即眼睛發亮,“你願意?那太好了!”他可以現在就驗證一下!


    察覺到不對,繆慢慢眯起了眼睛,“你剛剛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想喝血?”


    聞列過於興奮,還沒有察覺到其中的危險,點了點頭,“我這還有銀針,直接紮一下,擠一點血就行!不會讓你流很多的。”


    “聞,聞,”獸人抓緊非獸人的腰,恨不得給人掐斷,他氣笑了,“想喝血是吧?今天晚上讓我過去就給你。”


    ……


    頓時,聞列一腔熱血被澆了個透心涼,從獸人身上爬下來,他拍了拍獸皮衣服,冷漠道:“不了,床小,擠。”


    md,誰說讓獸人喂血就簡單了?依這家夥的狡猾程度,他寧願沒有推測出上述事實!


    不過好歹是找到了解決辦法,聞列不說,但心中的大石確實是落下去了的。


    說話間,屋子外麵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不一會兒,就聽見幾個獸人在外麵喊了幾聲,走了進來。


    身上各自扛著遠超自身數量的大魚,甚至有一個獸人,脖子上滿滿地纏了一圈外形細長、和放大版的鰻魚很像的家夥。


    蕪一馬當先,把肩上的大魚一把甩在地上,動作粗魯,那條原本還沒斷氣的魚頓時鱗片紛飛、血漿迸出,很快就一動不動了。


    聞列吃驚不小,“都是水潭裏抓出來的?”


    蕪把臉上的血珠一抹,點頭,“水潭裏還有好多!大家都去抓了。”


    見大巫眉頭緊皺,蕪下意識緊張起來,連忙道:“房子我們都好好在蓋,就是趁休息的時候去的。”


    雖然每天都有活幹,但是大巫給他們做了規定,說什麽勞逸結合,所以他們每天上午幹大半時間,下午幹大半時間,其他的時候都休息。


    但是他們勞動慣了,根本就閑不下來,索性每天不是修煉體術,就是偶爾練練字,當然大半的時間還是習慣漫山遍野的跑,到處找東西吃。


    而今天大家去水潭,本來是饞肉了,想要捉些小魚來吃,聊勝於無,誰知道居然會看到這麽多的魚!


    別說東巨山腳最大的水潭,就是周圍綴連的小水潭裏,都擠滿了各種魚獸!


    聽完蕪的話,別說聞列,繆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和非獸人對視一眼,他沉聲道:把魚先放下,我們去水潭看看。”


    說完這句話,不管蕪他們,繆變幻出翅膀,帶著聞列飛了出去。


    他們距離水潭有不小的距離,步行實在太慢了。


    等到了水潭處,看到那些密集的大小魚類,兩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太多了,水潭裏的魚真的太多了,根本超出了一個小生態圈所能承受的範圍!


    這絕對不是潛伏隱藏的原生物種突然冒頭所能解釋的。


    徘徊在聞列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剛開始的時候,由於認為水潭的水來自東巨山脈的終年積雪,因為暖季的到來,積雪消融才導致潭水上漲,所以他雖然疑惑,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這越來越多的不同尋常,卻讓他心中驀地生出另外一種猜測來,也許,在他們看不到的地下水脈中,有來自山川另一邊的水流漂洋萬裏,匯流到了這一邊的水潭中。


    東巨山脈除了主峰東巨山,整個大陸最東麵,數千座大大小小的山峰,都是其座下分支,每年積雪冰凍再消融,不可能隻形成這邊水潭這種規模的水流。


    唯一的解釋就是,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還有更加寬廣無極的湖海在包容著山脈之上的冰雪。


    而這湖海通過某種運動、某種渠道,連通了他們這邊的水潭。


    最有力的解釋是——潮汐運動!溶洞相通!


    這樣一來,所有的疑點基本能解釋清了。


    由於規律的潮汐運動,而且是漲潮,水平麵會上升。


    而之所以影響到這邊的水脈,則是有中空的洞穴連通了水潭和另外一方的湖海,導致這邊的水潭野手漲潮的影響,水麵開始上升。


    隻是回到最終的問題,為什麽這些魚類在那邊生活的好好的,卻要來這邊當他們的腹中餐,聞列就真的表示不能理解了。


    水潭邊,大家都在開心的捕魚,看到兩人,都紛紛大聲打著招呼,有的還興奮地指著自己抓到的魚,向他們炫耀般擺手。


    聞列沒打擾他們的興致,笑著揮了揮手,隨即才蹲下來,雙手捧起一捧被眾人攪得不再清透的潭水,用舌頭嚐了嚐味道。


    果然,原本不見多少鹹味的潭水變鹹了,而且是海水特有的鹹苦。


    而有海水的地方,就有鹽。


    聞列抬頭仰望近在眼前的巨大瀑布,眼神仿佛穿透厚厚的水簾,看到了遙遠處的無盡大海。


    就是不知道這次的漲潮運動,能持續多久了。


    繆也學著他舔了舔潭水,同樣很快發現了問題,凝目道:“鹹的!”


    “據說鮫鹽部落所製成的鹽,就是從鹹水中弄出來的,而且鮫鹽部落是不吃苦鹽的,他們用獨特的方法製造出白鹽,供自己部落的人食用,從來不對外交換。”


    聞列赫然轉頭。


    而就在兩人發現海水秘密的對麵,東巨山脈的另一麵,他們目力無法觸及的遙遠海邊,卻是有一群獸人在狂奔。


    比起一天之前,他們顯得更加狼狽。


    尤其是族長極,身上的破爛獸皮衣更加破碎,堪堪僅能遮住重要部位,然而不知道為什麽,極卻極為厭惡地一邊逃跑,一邊使勁拍打身上搖搖欲墜的獸皮,“阿母的!這些該死的飛獸!天天窩在洞裏不幹別的,全用來拉屎了嗎?!!”


    他肩膀處受了傷,正在嘩嘩流血,他也不管,聽到身後巨龍的咆哮,更是再顧不得身上黑乎乎的小粒屎球,開始和身邊掛著大大小小傷口的族人們一樣,拚了命的狂奔!


    誰能想到!


    他們就是去搗毀一窩飛獸的窩,小心翼翼躲過了小龍獸,爬了進去,還沒往裏麵深走,就陷進了滿山洞的小屎球中,足有他們大腿高的屎!


    獸神在上,就算他們也一樣不顧地點隨地大小便,但是他們的山洞至少是幹淨的,而這群該死的臭飛獸,它們居然往自己洞裏拉屎,還拉了這麽多都不清理!!它們難道每天都是睡在屎堆裏的??!


    幻雕部落的眾人被那股衝天的臭味給熏了個仰倒,也被自己的猜測惡心個半死。


    他們已經無法想象那些飛獸會在哪裏安放它們的食物了,他們也不想知道。


    屁滾尿流爬了出來,沾了一身屎不說,轉頭就撞上了兩頭巨龍獸!!


    !!!


    於是,極開始了他們無盡的逃亡之旅。


    不是他們不想著化為獸形飛,而是他們缺少食物,尤其是多日未進食賴以生存的鹽,用獸形逃了半天,他們已經沒有力氣再飛了!


    “吼!!”


    身後一大一小兩頭巨龍窮追不舍,最後麵還墜著一個綠色的小尾巴,嘴裏叼著個亮晶晶叮鈴響的玻璃瓶子,歡蹦亂跳的。


    配合前麵在上演生死極速的幻雕部落眾人,不能再喜感了。


    然而獸人們當然不敢回頭看,因此也就無幸觀察到這一幕了。


    聽著盡在耳邊的巨龍咆哮,極臉色變得極為猙獰難看,一把揪住旁邊的一個獸人,從褲.襠.裏掏出一個獸皮小包,扔給對方,怒吼道:“吃了給我拚命飛!飛去山洞,把帶來的鹽都扔下來了!!!”


    再不能變成獸形飛起來,他們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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