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的心裏,每一個獸人勇士都是獸神虔誠的信徒,他對被族長選□□的勇士能通過獸神考驗一事毫不質疑,覺得那是理所應當的事。


    所以,這比泠冰季還稀有的篝火宴讓格心情格外澎湃。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絕對零風險的獸神真正的賜予!


    “一定是繆!繆和他的朋友們是部落最強的勇士,繆還擁有傳說中的天狼血脈,一定是因為他,獸神才肯降下神諭的!”


    隻有強大的獸人,才配得上獸神的恩賜,這是獸人們的共識。


    繆是部落的第一勇士,他的朋友佐和凃,也都是部落數一數二的獸人勇士,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不會為食物的問題苦惱,就連祭司和族長,有時候都會用東西和繆他們獵到的珍貴獵物做交換。


    這樣的對待,在格看來,是莫大的榮耀。


    格年輕張揚的俊臉上滿是崇拜,也隱藏著至深的惆悵。


    而聞列聽了兩人的話,神情卻是凝重了起來。


    他是無神論者,盡管有穿越的經曆,依然對這些鬼神論敬而遠之。


    他可不信什麽獸神的考驗,在他看來,這分明是祭司和族長為了食物,不得已以獸□□義,以獸人為賭注,和饑寒做的一場賭博。


    贏了,獲得食物和保全大部分人的生命,獸人榮耀加身,皆大歡喜;輸了,以獸神為幌子,也可以說是獸人不忠,沒有通過獸神的考驗。


    格和陌都沒有經曆過篝火宴,所以聞列問不出更多的信息。


    但是僅他們說的這一點,聞列就確信,對於接受“神諭”的獸人來說,一場篝火宴,絕對不是獸神的賞賜,而是死神的收割。


    這本來和他沒有關係。


    但是尤今為什麽那麽說?


    聞列不覺得對方隻是為了散播消息隨口一提。


    尤其是對他這個想要挖自己牆腳的人。


    隱隱的,聞列覺得有什麽思緒劃過腦海,回頭去抓,卻什麽都抓不到了。


    他扒了扒頭發,謝過格和陌的好心提醒,表示自己馬上就去族長那裏,看著格和陌走遠,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格和陌走在回帳篷的路上,格的帳篷就在陌的帳篷旁邊,所以兩人同路。


    一路上,格都在興奮地說著有關篝火宴的事情。


    他畢竟年輕,才二十歲,腿部的殘疾使他的性格染上陰霾,也沒有完全泯滅他的活潑天性,他一路對陌說著從老獸人那裏聽來的傳聞,一麵加上自己的想象,對即將到來的篝火宴極盡讚揚。


    說著說著,他才覺得奇怪。


    陌怎麽都不怎麽說話。


    他後知後覺看向陌,“陌,你不高興嗎?”


    走神的陌終於回神,沉默一會兒,終於說道:“隻要有食物,誰不高興?”


    但他在聽說了篝火宴的事情後,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泛起了一絲擔憂。


    他想起了曾經聽老獸人說過的關於篝火宴的事情。


    那個老獸人說,很久很久以前,也是一個異常寒冷難得一見的泠冰季,那時候的祭司還不是如今的烏牙大人,而是老祭司烏木。


    烏木大人在泠冰季最寒冷,部落最缺少食物,甚至有人吃凍死餓死掉的獸人的時候,聆聽到了獸神的旨意。


    神諭要求部落近一半的勇士去接受考驗。


    那一次,帶著祭司的祝福和族人的熱切期望,勇敢的勇士們信心十足地出發了。


    那一次,如神所言,接受住考驗的勇士成功歸來,帶著震驚部落的數不清的食物。


    但更多的,卻是對神不忠,屍骨埋藏在冰雪中,靈魂永遠回歸不了獸神懷抱的獸人。


    那些人,烏木祭司說,他們背叛了神,所以神降下懲罰,讓他們永世留在冰寒之地,被饑寒折磨。


    陌和格一樣,虔誠地信仰者他們的神,也對獸人對神的忠誠毫不懷疑。


    但他想不明白,本來忠誠的獸人為什麽會觸怒背叛他們最尊敬的神?讓神降下最殘酷的懲罰。


    但願這一次,所有的勇士都可以平安歸來。


    另一邊,聞列回到自己的帳篷,熱水、熱飯,按照自己的速度悠閑吃完了一頓早餐,這才出了帳篷向著部落的“高級住宅區”走去。


    族長的帳篷不用說,找最顯眼的就是了。


    就算找錯了,也有人問路。


    果然,越往接近石壇的位置走,裏麵的帳篷建的就越漂亮。


    雖然以聞列的眼光來看,不過是很簡陋普通的獸皮帳篷,但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絕對算的上豪宅了。


    不像“貧民區”的雜亂肮髒,這裏一路上都很幹淨,有精力餘力出來活動的人也越來越多。


    隻是無論是獸人還是非獸人,他們看著這個曾經因為挺受獸人追捧因而生活在他們之中的非獸人,如今的這個模樣,都露出了或幸災樂禍或憐憫的眼光。


    聞列一律無視這些自以為掩飾的很好,卻不知道早就暴露得像裸奔的家夥們的眼光,徑直走進了前麵一個黑色的寬大的帳篷,當然也無視了那個站在門口叫奈桑的非獸人張牙舞爪的目光。


    這個帳篷厚實而寬大,用的獸皮看上去也頗為不凡,外觀上顯得貴氣而宏偉。


    裏麵更是幹淨明亮,聞列大略掃過去,有些驚訝地發現,帳篷主人甚至有了劃分功能區的意識。


    帳篷裏隻有一個身穿黑色獸皮,身上裝扮著一些奇形怪狀獸骨,坐在獸皮床上的獸人。


    就是天狼部落的族長了。


    天狼部落的族長看上去年紀不小了,以現代人的年齡來看,起碼有六十歲了,他的身材並不像尋常獸人般高大,拄著木杖,頭灰白,目光冷硬,麵色肅然,開口的時候帶著常居高位的威嚴傲慢,音色暗沉嘶啞,讓聞列懷疑這位才是那個整天鑽在屋裏搞神神秘秘巫藥的祭司。


    果然,族長將他叫過來是為了打聽鳥網和無骨獸的事。


    聞列低頭,作惶恐狀,“族長大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情?”


    族長窮盯著眼前的非獸人,將對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眼中劃過一抹狠戾。


    在這片名為阿塞的大陸上,分布著各種各樣的獸人種族,獅虎族、豹貓族、有熊族、天狼族,甚至是生活在極北湖泊裏的鮫人族,遊走在懸崖峭壁之中的鷹翼族,他們無一不是各自領域中的霸主。


    他們受獸神青睞,得以衍生智慧和力量,淩駕於這片大陸眾生之上。


    他們以富有創造力的智慧、凶殘強悍的武力,征服著整個世界。


    但同時,他們也經曆著大自然最殘酷的優勝劣汰。


    要想在這片大陸生存下去,智慧和力量還遠遠不夠。


    族長窮已經在這個部落渡過了他生命中的第一百五十個年頭,這在獸人近兩百年的生命時光中,也已經是日暮之年了。


    到了交出手中權力的時候了。


    他本以為,隻要計劃好後麵的一切,讓他的孩子得以延續他的權勢,他的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但是祭司的預言告訴大家,每十年一次的泠冰季即將到來,要比以往來得更加凶猛。


    族長很快地判斷出,這不是他交出權力的最好時機。


    他的大兒子坦雖然強悍,但卻不是最強大的,也不是最受人尊重的。


    他還需要耐心等待,等待最好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


    “聞列,聽說你找到了捕獵的辦法?”


    聞列一聽這話,就在心裏破口大罵了起來。


    你奶奶的,果然不安好心!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他用破網抓個鳥就成了能捕獵了。


    誰說原始人腦子是用來裝屎的?


    這樣九曲回腸的心思,屎能頂得住嗎?


    雖然心裏在罵娘,聞列作出一副既靦腆又憋不住想要炫耀的矛盾表情來,迫不及待要和族長分享自己的得意主意一樣,倒豆子一樣主次不分說一堆了:“族長說笑了,大家也聽格和陌他們說了,我就是餓得狠了,突然模糊想起小時候父母捉到過無骨獸給我吃,那時候我還小,隻記得阿母說過那種無骨獸是沒有毒的。”


    非獸人表情糾結:“但是我又覺得自己可能餓得狠了在做夢,不敢自己去,自己也找不到無骨獸,就叫上殘獸格和陌……”他說到這裏小心看了族長一眼,害怕自己叫殘獸幫忙捕獵,幫忙試吃的惡毒心思被發現一樣,兩句話模糊了過去,“獸神保佑!這居然是真的!一定是我的父母在獸神的懷抱裏也沒有忘了我,沒有居然讓我們在林子裏發現了一樣的無骨獸……”


    族長聽了,麵上沒有表露,心裏卻覺得“果然如此”。


    這樣膽小又狡詐的非獸人,要讓他自己去嚐試無骨獸,顯然不可能,果然是獸神保佑,拖他那遊獸父母的福罷了。


    但窮緊緊盯著聞列,還是狡猾地試探道:“聽說你用那種叫鳥網的東西抓到了麻灰鳥、白羽鳥還有珍貴的嚦嚦鳥,……如果這是你父母原先住過的部落裏有的東西,部落可以用東西和你交換它的製作方法。其他的捕獵方法,也一樣,這次無骨獸的事情,你做得就很好。”


    聞列當然知道他的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但是他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將自己暴露?


    他神色遺憾地了搖頭,卻也沒有把話說死,“我記不得了,那時候我太小了,前兩天又生了場大病,腦子裏總是昏昏沉沉的,記不清東西。”


    這說辭也是他對陌和格說的,用來應對他的“常識”缺乏。


    窮聽了,歎了一口氣,似乎對他的處境很是憐惜,但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可是,祭司卻預言說有人會為部落帶來一場神賜的篝火宴,而最近的時間裏,隻有你用自己的智慧獵到了大量的食物。”


    “孩子,獸神保佑你,我們都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我日nlm!


    作者有話要說:窮:雖然我叫窮,但是我真的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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