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皇帝接到山崎和山黛的消息,很是意外。


    看了幾遍,依然感覺難以相信。


    皇帝找寧妃娘娘說話,寧妃娘娘也難以相信,不過倒是相信山黛能夠做到。


    “天賦這東西,人跟人真的不能比,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就比如,山崎和山黛這對兄妹。”


    “明明是一個媽生的,這根骨卻是天壤之別。”


    皇帝點頭,“朕理解,隻是這意境,難道還有天生的不成?”


    寧妃娘娘搖頭,“天知道,我們沒有見過不代表沒有。”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山崎這小子的根骨確實極差,但由於早慧,城府極深,小小年紀就藏了十年。”


    “雖然沒有裝傻充愣,但一直沒有用過什麽武功。”


    “可他看事物的角度獨特,這就讓他自己與山黛的實力出現一個飛躍。”


    “意境的強弱,除了功力,就是智慧。”


    “一幅畫可以形成意境,一片風景也可以形成意境,一朵花可以形成意境,一根枯枝可以形成意境。”


    “問題是看到的是什麽,又如何形成意境。”


    寧妃娘娘招手,攝來一朵花,“比如這朵花,最簡單的意境就是花本身。”


    說話間,寧妃娘娘演化意境,身後出現一朵花,與手中的花差不多。


    “但一朵花,別人看了,也不會有什麽情緒。”


    “可如果變成一朵正在綻放的花,那就會吸引人注意。”


    隨著寧妃娘娘的話,花朵變大了,變得更精致,並且緩緩綻放開,形成一種美。


    皇帝看愣了,隨後才回過神。


    寧妃娘娘笑道:“高手過招,隻要一方分心,那就死了。”


    “如果是一大批花瓣在空中飛舞,一朵花不緊不慢的盛開,那就更美了,更吸引人。”


    這時,花朵變得更大了,一片片花瓣在空中飛舞,花朵在空中緩緩旋轉,緩緩綻放。


    皇帝再次愣了,這次等花完全開了才回過神。


    “朕,怎麽可能被吸引住?”


    寧妃娘娘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越是風雅的人,越容易被美所吸引。”


    “你是皇帝,總是接觸風雅,自然更容易被美所吸引。”


    “而這次吸引你的時間長,是因為這花瓣綻放的速度,正好適合你。”


    “我不知道為什麽適合你,但就是知道這樣適合你,這就是先天靈覺。”


    皇帝鼓掌,“真厲害。”


    “這個並不厲害。”寧妃娘娘歎道,“哪怕是這樣。”


    寧妃娘娘的意境變了,花朵枯萎變成了一根枯枝,枯枝重新再變成了花骨朵,然後重新綻放。


    “這一手,必定能夠吸引更多的人,隻是仍然不夠吸引人。”


    “再看這個,血海。”


    寧妃娘娘的意境變了,一片鮮紅發黑的血海,充滿陰森,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皇帝怔在當場,因為仿佛看到了無數冤魂。


    寧妃娘娘收了意境,皇帝也沒有回過神。


    寧妃娘娘沒動,等了很久,皇帝才回過神。


    皇帝臉上盡是疲態,“我確實老了,要是年輕的時候,也不至於看見血,就出現幻象。”


    “出現幻象是正常的,那就是意境感染。”寧妃娘娘說道,“這其實並不完整,還可以添加各種遺體,讓整個意境變得更加可怕。”


    “理解。”皇帝點頭。


    “那麽你知道,這個意境是誰的嗎?”


    “誰?”


    “山黛。”


    “啊?”


    “看不出來吧,山黛的意境竟然這麽極端?”


    “確實看不出來,朕看她並不是這等陰暗之人,相反,她十分開朗。”


    “沒錯,她十分開朗,開朗到沒心沒肺,缺心眼,所以根本不在乎這些,無論世間是一片血海,還是生靈塗炭,她都完全不在意,她在乎的隻是能不能殺得了對手。”


    “啊,”皇帝感歎,“這世間怕是沒有人看到這血海,會完全不動心。”


    寧妃娘娘點頭,“沒錯,但想要演化這片血海意境,卻沒那麽容易。”


    “意境在於知道多少,就如這花,隻有了解這花,才能把意境演化出來。”


    “而了解花,心中不會有任何不舒服。”


    “但這片血海,演化的越多,就陷得越深。”


    “隻有不在乎,才能演化。”


    “如果在乎,還能演化血海意境,那就是一個瘋子。”


    “因為意境是想出來的,也隻有不在乎的人或瘋子,才能時時去想血海。”


    “正常人,絕對不會去想,也想不了。”


    “就算是我,自問殺人如麻,但也不敢忘深裏去演化血海。”


    “說實話,我真不敢把遺體都演化出來。”


    “再往下陷,我擔心我會瘋掉。”


    皇帝關心的說道:“那就別練了,不要想了。”


    “是沒往下練了。”寧妃娘娘感慨道,“山黛說,送我半招,我以為是沒有下手殺我,現在想來,不僅僅是沒有殺我,也是送我半招,而我隻能學會這半招。”


    皇帝失笑,“她有那麽厲害嗎?讓你這麽誇她?”


    寧妃娘娘輕歎,“心性,這種東西,半點都無法強求,真的不服不行。”


    “好吧,那就相信你,山黛確實很厲害。”皇帝思索,“那麽你的建議是?”


    寧妃娘娘咂嘴,“這一家子很麻煩,秀雲唯唯諾諾,決定不了事情。”


    “山黛嘛,你不用拉攏她,拉攏她沒用,因為她不在乎世間的一切。”


    “豪宅大屋,官爵利祿,她都不在乎。”


    “同時她足夠強,想要什麽就去搶,就如同現在。”


    “不過你要經常給她許多肉吃,那她會記得你的好,不會輕易殺你,但也僅此而已。”


    “最有可能被拉攏的是山崎,隻是這小子出乎意料的聰慧,再怎麽拉攏他,也不可能讓他給太子賣命。”


    “不過你可以扔個郡主給他,如果太子成了他嶽父,至少可以讓他保太子的命。”


    皇帝點頭,“這辦法可行。”


    “我們是可行了,就怕他不想要。”


    “等他回來,下旨賜婚。”


    “他不一定會很快回來,搞不好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外麵結婚了。”


    “這麽久?”


    寧妃娘娘笑道:“他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他一旦出名必定麵臨朝廷的拉攏?他如果不回來,就是不接受。”


    皇帝樂了,“這樣,那趁他沒走遠,朕先賜婚,把親事給定了,然後可以將來再完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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