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回到家,一直在等許昀郡的消息。


    終於等到他消息的時候,她算了下時間,這會兒他差不多也到家了。


    難道他是回家才拆的禮物?


    許昏君:眼鏡是什麽用意?


    明小仙:我送的眼鏡,自然是做我一輩子的老師。


    許昏君:哪方麵的老師?


    明小仙:你喜歡哪方麵,就是哪方麵。


    許昏君:今天嘴這麽甜。


    明小仙:生日的人最大。


    ……


    明小仙:其實還有一層意思。


    許昏君:什麽意思?


    明小仙:戴上我送的眼鏡,不能看別的女人。


    許昏君:所以送眼鏡是想讓我裝瞎?


    這的確不符合邏輯,明雪停手正想著怎麽回複,他的保證來了。


    許昏君:既然是一輩子的老師了,自然這輩子都隻看唯一的學生。


    寒假裏,明雪在家基本就是當個懶蟲,在薛文芩的鞭策下連搞了兩天衛生。


    小年夜那天,家裏張羅了一桌吃的,明雪拍了照片,想發給許昀郡,但又不知他一個孤家寡人看了會怎麽想。


    最終她沒有發出去,而是問了他還有幾天放年假,過年的時間又是如何安排。


    許昀郡說可能會在x市,也可能會去b市,暫時還不知道。


    這段時間機票都很難訂,明雪覺得他這個回答有些模糊,真要去了不得提前打算麽。


    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恰好剛剛洗完澡,正在抹身體乳,心血來潮就拍了兩條大腿曲起的照片,然後給許昀郡發消息。


    明小仙:現在在哪裏?


    許昀郡:加班。


    這個時間點還在加班,那是很辛苦了,她作為女朋友雖然不能在身邊,怎麽也得慰問一下,或者給他視覺上的放鬆。


    明小仙:吃飯了嗎?


    許昀郡:剛剛吃過。


    明小仙:你看我新換的床單,好看嗎?


    發完她就附上剛拍的大腿照。


    另一邊,許昀郡正要將手機放下,聽見她再度發來的消息聲,看了一眼便挪不動視線了。


    他點開那張白到晃眼吸睛的照片,細白的雙腿比例堪稱完美,基本占了整張照片百分之八十的麵積,完全看不出床單上有什麽亮點。


    他盯著看了會兒,回了句:床單很好看,小心受涼。


    發完以後他放大那張照片繼續看,片刻後她回了過來。


    snow:剛才沒拍好,那這張床單怎麽樣?


    許昀郡接著點開下一張圖,仍舊看不出床單的花色有什麽可研究的,倒是她所謂的重點對象換成別的了。


    鏡頭的視角大概是從她胸前俯拍的,大腿連著帶溝的胸部,衣擺隻堪堪遮住腿根,露出了黑色蕾絲的邊角布料,整幅畫麵極度引人遐想。


    他麵無表情,垂眸看了許久,右手食指緩緩摩挲大拇指指腹。


    從開始就坐在對麵的助理見他視線停滯不知在看什麽,疑惑地將頭探了過來:“許律師。”


    許昀郡即刻按熄了屏幕,將手機放在桌上,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


    即便他頭腦清晰,吐字不頓,腦子裏仍是投映著剛才照片裏的畫麵,一點點地侵蝕他的大腦,直到談完結束,助理出去帶上門,他閉上眼睛,剛才那張照片有了人臉,是個妖精。


    思緒迷惑中,手機叮咚一聲,又來了提示。


    許昀郡沉沉呼吸,抬手按住了腹下,做好準備拿起手機,這回不是她的微信消息,而是一條來自微博的提醒。


    “許昏君的小嬌妻”成為了你的新粉絲。


    他點開這條消息,順著點進新粉絲的主頁麵,看也沒看點了回複關注。


    除夕夜前兩天,明雪又問了一遍許昀郡,想知道他過年怎麽打算。


    其實她心底有個想法,如果他真的留下來隻有一個人,她就準備整晚上不睡,陪著他開視頻聊天。


    但是得到他的回複,知道他是去了b市,她心底雖然有點分隔異地的小失落,大部分還是替他高興。


    畢竟一個人的成長來源於家庭,她不希望他能感受到的溫暖僅僅來自於她,或許愛情有朝一日會成為親情,但是親情永遠是最純粹最原始的親緣。


    當天晚上,隻有明雪跟薛文芩倆人吃飯。


    明英俊因為曾經某個班級有十周年聚會,收到邀請便跟著去了。


    晚間明雪穿著睡衣在床上看劇時,忽然聽見樓下有喇叭聲響。


    她莫名受到吸引,走到窗邊探頭往出去,隻見明英俊正從一輛車的副駕駛上下來,而那輛車不是明英俊的。


    明英俊下來以後走路跌跌撞撞,看著像是喝高了,畢竟同學會難免有敬酒的。


    明雪想到這一點,走出房門跟薛文芩打了聲招呼,就踩著厚實的兔頭拖鞋下樓了。


    走出樓梯口,明雪聽見不遠處明英俊正帶著醉意說著虛話:“沒有醉,就是高興地有點暈頭。”


    明英俊平時不怎麽沾酒,沾了酒喝少一點還好,至少還有些清醒,喝多了就愛逞強,絕不承認自己被酒精打敗了。


    明雪對這一點非常清楚,所以她繞過矮樹叢,在路燈下快步走過去,想讓自己老爸別在外人麵前失了禮。


    剛要走到明英俊麵前,當她看清站在邊上載著明英俊回來的人時,停下腳步愣住了。


    那個白天在微信裏跟她說已經去了b市的人,居然會出現在這兒。


    她自然不信他是去而複返,而且他能送明英俊回來,想來也是在十周年聚會上,一早就接受了安排的,所以他是在騙她。


    許昀郡側頭看見她走來時,並沒有表現出謊言被戳穿的尷尬,而是衝她道:“你爸喝多了,過來勸一下。”


    明英俊雖然醉了,但主意識還有,明雪顧及著他,沒有機會先向許昀郡問話,而是聽從地走過去,挽上了她爸的手臂,關切地問候了下。


    明英俊大致看清是女兒下來了,便和許昀郡招手說:“小許啊,謝謝你送我回來啊。”


    許昀郡禮貌地表示客氣,見明雪把重量支撐住了,又問了句:“要不我幫你一塊送上樓。”


    明雪見她爸的身子晃晃悠悠的,上樓也不太保險,便答應了。


    上樓的途中,明雪跟許昀郡一道撐著明英俊,兩個人雖然有眼神交流,但是都沒有說話。


    直到家門口,明雪敲了敲門,薛文芩過來開門,一看這狀況,愣得趕緊讓開身子,將人往裏邊請。


    明英俊被扶到沙發上,一倒就躺。


    薛文芩忙裏忙外的,又是給人擦臉又是給人遞水,完了注意到送人上來的客人還在自己屋裏待著,立刻笑眯眯地感謝起來。


    然後她越看越熟悉,發現他就是上回明露婚禮上的那個伴郎。


    薛文芩明知故問道:“你是叫?”


    許昀郡微笑,頷首回應:“阿姨你好,我是明老師教過的學生,我叫許昀郡。”


    “啊,有印象。”薛文芩點頭說完,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眼。


    明雪在邊上站著,一看她媽這眼神就特別虎,像是在物色什麽似的,反觀許昀郡,也是很配合地接受對方審視,一副全身謙虛的姿態。


    她正想著怎麽找機會跟許昀郡單獨說話時,躺在沙發上的明英俊開口了:“明明,待會幫忙送一下小許。”


    明雪接到命令,趕緊趁機應道:“哦,好。”


    她轉頭看著許昀郡,在薛文芩麵前裝陌生道:“那個,我送你下樓吧。”


    許昀郡點頭,跟薛文芩以及明英俊道別完後,明雪跟著他前後腳出門。


    走下半層樓梯,明雪知道已經到她家門口的盲區了,便主動伸手過去,握住了許昀郡的手。


    他沒有開口,反手捏住她,將人往懷裏帶,改為攬住了她的肩。


    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抱住他的腰問:“你不是說走了嗎?”


    他摸著腰間她細細的手腕子:“不走了。”


    她沒問原因:“那你過年一個人?”


    “也不是一個人。”他回答說,“我是x市人,本就應該在這兒過年,主要他們也會回來過年,親人都在這兒。”


    這麽想她又理解了些,卻還是有些不解:“那我白天問你的時候,你怎麽說要去b市,改主意也不通知我一聲嗎?”


    他聲音低下去:“隻是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真的隻有一個人。”


    原來是不想被當成可憐人看待,她的男朋友還是有自己的驕傲。


    她緊跟著又提出疑惑:“那你怎麽會剛好跟我爸參加同一個聚會,碰巧嗎?”


    他揉著她身後軟絨絨的睡衣帽子,笑笑說:“你爸沒告訴過你,他今天參加的是哪個班級的聚會?”


    明雪仔細回想:“他說是十周年,好像是高一哪個班級來著。”


    許昀郡替她回答道:“我高一的時候,你爸教過我們班,到今年差不多剛好十年。”


    明雪從未聽任何一方提起過,她詫異問:“我爸教過你高一?”


    許昀郡看著她點頭:“嗯。”


    明雪得到他承認,不由想到什麽,問了出來:“那你高一的時候就……”


    她還沒說完,許昀郡就接上了:“見過。”


    她噤下聲,努力回想那一年自己是什麽狀態,又是以什麽形象出現在他的麵前。


    許昀郡挑了一件事說:“那年你是不是失去了一隻小狗,哭得還挺傷心的。”


    明雪張嘴驚愣,隱約想起點什麽,但因為不是特別的記憶點,所以感覺很模糊。


    她困惑地繞在自己年少的回憶裏,又聽許昀郡說:“所以我之前也沒有說錯,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確還是個小學生。”


    明雪掐住他後背的腰,威脅問:“所以你想表達什麽?你把我小學生時期哭鼻子的醜事都看在眼裏了?”


    “隻是想說。”他頓了頓,“你的確比以前白了不少。”


    見他又取笑自己,她氣急敗壞地噘嘴,卻被他趁機親了上來。


    倆人就在這片安靜的小空間內,肆意地熱吻了起來,直到外麵有人走進來。


    “明明!”


    明雪從迷失的吻中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見隔壁的鄰居大媽,正驚詫地看著她跟許昀郡,兩方相互打量了會,對方問道:“你男朋友啊?”


    “啊,不是。”明雪下意識脫口,腰間軟肉被人掐了下,她隨即發出哼唧的聲音,知道瞞不住了,隻得徒勞地打哈哈地笑笑。


    次日,明雪正在睡懶覺,被薛文芩敲響了房門,隨後聽人走了進來。


    她翻了個身,還想繼續睡。


    薛文芩坐在她床邊,一拍女兒的屁股,問道:“還睡呢?”


    明雪迷迷糊糊應了聲,動也不想動。


    薛文芩卻像有什麽重要事要說似的,停留了許久,忽然問道:“昨晚跟小許聊到很晚?”


    明雪聽見這稱呼一驚,持著疑惑探出頭來:“什麽小許啊?”


    “就是昨天送你爸回來的那個小許。”薛文芩提醒完,不想跟她裝蒜了,“也就是你男朋友。”


    “嗯?”明雪猛地睜眼,“什麽男朋友?”


    薛文芩把她遮住半張臉的被子口拉下來,逼得她無法躲避,瞪著眼說:“還裝呢啊,你裝得可真好啊,把你媽我都騙過了,要不是隔壁的老薑昨天晚上看見,你是不是準備瞞到明年過年?”


    明雪愣著臉,倒並不覺得意外,她昨天自回來後,就一直忐忑不安,因為隔壁大媽是個大嘴巴,每天都會跟她媽碰上,這事早晚會傳到薛女士的耳朵裏,所以她早有坐以待斃的打算。


    既然已經被知道了,她隻好裝委屈的討饒:“正想找機會跟你們說呢,沒想到被你先知道了。”


    薛文芩一臉睥睨著她:“是嗎?那怎麽你爸經常說到這個人,每次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我不是想看看你們的反應嘛。”明雪立刻從被子裏爬起來,做起了試探功夫,“那媽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我怎麽知道。”薛文芩故作無感,“這事得問你爸去,你爸教過的學生,他最清楚。”


    明雪知道她媽也在克製地裝來著,早前就從她爸嘴裏聽過不少描述,昨天當麵見著,雖然隻有三言兩語的問候,怎麽著也有了初見的印象。


    她撒嬌地晃著薛文芩手臂說:“那你是我媽呀,你昨天都看過了,怎麽能沒有想法呢。”


    “現在要什麽想法?”薛文芩把她的手臂掙脫,“你又不是趕緊就要嫁了,先給我把學習搞好了,女孩子家家的,別這麽早就把胳膊往外拐,先把人識清了再說。”


    明雪這會兒想到理了,大聲說:“那不是之前你一直嫌棄我沒有男朋友嘛,我現在有了,想讓你先過過眼,你怎麽就不願意啦?”


    薛文芩早已經出了房間門,在外麵回她道:“你先給我起來,再不吃早餐我就倒掉了。”


    已經被吵醒,還是被驚天大事吵醒,明雪哪裏還能睡回籠覺,起來洗漱收拾自己。


    然後她在家裏待命了一上午,等中午明英俊回來,明雪就知道薛文芩肯定要說事,索性主動把她爸請到沙發上坐下,又專門沏了杯茶水,然後一句話攤牌。


    明英俊起先莫名,等聽完女兒的話,他隻是小小地恍然了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笑著說:“你終於不打算瞞著,肯承認了?是誰的主意,小許讓你說的?”


    這話說出來,明雪還沒反應,薛文芩急忙從旁邊走來,指責明英俊說:“原來你早就知道啊,你怎麽一直沒跟我說?”


    明英俊一副明事理的大家長姿態,說:“這種事心裏麵清楚就好了嘛,明明不肯說,我自然要幫她保密。”


    薛文芩一臉鬱悶。


    明雪著實沒料到,欣喜地坐近她爸問:“爸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呀?”


    “你以為你爸的眼神不好嗎?”明英俊哼了一聲,得意起來,“上回國慶你跟人坐一桌喝喜酒,完了還坐人家的車回去,當時你爸都看到了。”


    這麽說,那次在洗手間外碰見,估計也早已被人看出來了,而她卻以為逃過了一劫,至今為止都快過了好幾個月。


    明雪這麽一回想,立刻虛笑起來,抱著她爸的脖子誇讚道:“爸,你好厲害啊,不愧是明老師,眼神非常好。”


    明英俊這才開懷地笑起來,自是因為對女兒的對象很是滿意,才能默不作聲這麽久。


    如今已不是秘密,明英俊自然而然問起他們交往的曆程。


    明雪也沒瞞著,將許昀郡在x大代課的事情說了出來。


    明英俊仔細聽完,自誇道:“那主要還是你爸我的關係,不然你跟小許怎麽能走這麽近。”


    明雪十分會看眼色,立刻又吹捧了起來。


    薛文芩看著父女倆達成共識,雖然過程中她配合著聽得很仔細,聽完卻不由哼了一聲,像是被冷落似的:“你們再熟有什麽用,我昨天就見了一麵,還沒看出什麽來呢。”


    明英俊拍拍女兒的手,小聲建議:“改天請小許過來吃頓飯。”


    明雪吃驚:“這麽快嗎?”


    “你媽的意思你還沒聽出來啊?”明英俊告知女兒,“她其實還想正式見一麵。”


    經親爸提點,明雪明白後,給許昀郡發了消息,先是告訴他倆人的關係已經被家裏人知道了。


    許昏君:比我預想的要快。


    明小仙:有沒有準備上我家吃頓飯?


    許昏君:什麽時候?


    明雪看了看日期,想起剛剛跟薛文芩臨時知會的日子,倒也不是很久。


    明小仙:大概初六吧,有空嗎?


    許昏君:我什麽時候都有空。


    定下日期後,明雪就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整天掰著手指算日子。


    正式到了那天,她早早爬起床,跟著薛文芩去市場買菜。


    回來以後,她又是幫忙拖地擦桌,又是整理家中的擺設,完了幫忙摘菜倒垃圾。


    薛文芩看她忙乎的熱情勁,像看了西洋鏡似的,奇道:“前幾天你搞衛生也沒見這麽勤快啊,這又不是見我未來女婿了,你這麽上心幹什麽?”


    明雪把散落下來的鬢發往耳後別,擺完家門口的拖鞋,反問說:“我不上心,那你又買那麽多菜幹什麽,四個人能吃那麽多嗎?”


    薛文芩看看滿地的塑料袋子:“我這是把明天後天的菜都買了,省得再出去。快過來,垃圾又滿了。”


    明雪起身再去收拾廚房垃圾,頂嘴說:“你就承認吧,你這就是見未來女婿的架勢,不然你昨天出去燙頭幹什麽?”


    薛文芩被女兒戳穿,拉不下麵子,嫌棄地趕她出去:“見你爸的學生不行嗎?哎呦你拎著袋子小心點,水又滴下來了,地也白拖了。”


    母女倆就在相互嫌棄的對話中忙碌了半上午,將近十點時,明英俊問明雪,人什麽時候能到。


    正說著,許昀郡的消息就來了。


    許昏君:在你家樓下。


    明雪立刻通知爸媽,自己先蹦跳著跑下去了。


    出了樓梯口,許昀郡正在後備箱拿東西,她走過去剛想跟他說話,就被遞過來兩手禮袋。


    她看著手中他準備的功課,心裏邊高興又得意,嘴上道:“我爸說了,就讓你過來吃頓飯而已,不用帶什麽東西的。”


    許昀郡合上後備箱上了鎖後,拿著東西的手臂護在她身後,帶人上去:“你爸這麽跟你說,你也就這麽跟我說了?”


    明雪知道這是禮節問題,她不說他也不可能空手,這種時候她由衷佩服許昀郡,即便沒有在完整的家庭長大,但懂得的人情世故一樣不比她少。


    快到家門口時,明英俊早就在門邊候著了,看見許昀郡時,臉上堆滿笑容:“小許,來了啊。”


    許昀郡立刻問了聲好,見薛文芩也笑著到門口迎接,他再次問了聲阿姨好。


    薛文芩一邊遞過送來的上門禮,一邊笑得嘴巴都合不攏:“小許怎麽這麽客氣呀,快進來吧。”


    明雪等許昀郡先進門,自己跟在後邊,順手將門帶上。


    薛文芩早已泡了杯茶,這會兒放在許昀郡坐下的麵前,寒暄著問什麽時候出的門,路上車堵不堵之類的。


    許昀郡一一作答完畢,薛文芩便稱廚房還有事忙,自己先進去了,讓明雪好好招待。


    明雪坐在許昀郡的邊上,手中撥著小橘子,耳朵則細細聽著明英俊在那接著問候別的話題。


    她聽了會兒覺得這氣氛不錯,就心安理得地跑到廚房幫忙打下手了。


    明英俊以前就很中意這學生,沒想到這些年不僅有機會再接觸,對方還成了自己女兒的男朋友。


    這事帶來的得意,他暫時還不能往外誇,畢竟知道女兒還小,要跟著他們的節奏低調穩定。


    但是人在跟前,他還是沒忍住想說些體己話:“小許,趁明明現在走開,有些話我想問問你,你喜歡明明什麽?”


    許昀郡低頭笑笑,回答:“明明單純善良,待人熱情,而且專一,喜歡她以後發現優點還有很多。”


    明英俊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像怕人聽見,放低聲說:“那你對她以前還有印象嗎?”


    “以前?”許昀郡體會明英俊這話的意思以及臉上的表情,感覺不像單純問過去的印象。


    明英俊打了個手勢,讓他湊近,然後輕聲說:“你別跟明明說,我怕她丟麵子,其實啊,當年我就知道她很喜歡你。”


    許昀郡一怔,聽他繼續說。


    “我看見她有一本草稿本上,寫滿了你的名字,當時我沒有問過她,這個秘密我可是藏了好多年沒說出來呢。”


    明英俊見許昀郡像是愣住般,嗬嗬一笑:“怎麽樣?你也不知道吧?其實她很多年前就喜歡你了。”


    許昀郡也跟著笑笑,佩服道:“您觀察還挺仔細的。”


    “所以她是真心喜歡你,你也要好好待她。”這句話才是明英俊的重點。


    許昀郡鄭重點頭:“我會的。”


    得到保證,明英俊更加開闊,暢聊著自己女兒從小養到大的各種小事,其中自然不乏糗事。


    許昀郡聽得很認真,偶爾得到笑點,也會跟著開懷。


    臨開飯前,明雪終於得以空閑,走過來休息,反之明英俊則起身去了廚房。


    她終於毫無顧慮,肆意地靠在他的肩頭吃橘子,問道:“你剛跟我爸都說什麽了?”


    許昀郡給她剝著橘子皮:“沒說什麽,但是我被提醒了一點。”


    “什麽?”她抬頭看他。


    許昀郡將她腦袋繼續按在自己肩膀上,說道:“你爸提醒我說,你比一般人要難養,通常需要吃兩人份,就讓我注意下這個,有點心理準備。”


    果真是親爸呢,真不會說好聽話。


    明雪被戳到麵子問題,側著起身坐在他大腿上,勾著他脖子質疑了句:“難道許老師養不起我嗎?”


    他摸著手中滾圓的臀笑:“我說我養得起,哪怕你現在是倆個人。”


    她一聽急了,以為他真的這麽跟她爸說,氣得要去咬他嘴。


    許昀郡反手捏住她的臉,主動啃了上去。


    兩人一來一回,無聲纏著鬧了起來。


    這場景被剛打算端菜出來的薛文芩瞧見,立刻又轉身折回了廚房內,她捅捅正在幫忙盛湯的明英俊,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薛文芩唏噓道:“你看看你女兒,居然坐在人家大腿上。”


    明英俊往外瞧了眼,並不覺得稀奇:“那怎麽了,他們互相喜歡,你管他們誰坐在誰大腿上,又沒有坐在你臉上。”


    薛文芩不應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女兒坐在男人大腿上,我難道不應該奇怪嗎?我一直以為她很矜持的。”


    “那是你不了解女兒。”明英俊一副早已看透的樣子,“這說明她很喜歡人家,而且現在年輕人談戀愛不都摟摟抱抱的嘛。”


    薛文芩又往廚房外偷看了眼,還是沒到能出去的時間,她轉頭問:“那你探過他的意思了?他對明明怎麽樣?”


    明英俊安慰她:“放心吧,明明喜歡的,眼光不會錯。”


    薛文芩想通後,自言自語道:“其實我看著也蠻喜歡的,這孩子話雖不多,但細節上懂得照顧人。”


    臨開飯時,許昀郡跟著明雪在桌邊幫忙擺碗筷,看著一桌菜時,眼神中有片刻凝滯。


    即便他在這兒還有親戚,偶爾也會請他過去吃家庭餐,但每每吃到融著親情氛圍的菜肴,總會沉默歎想自己的經曆,對旁人產生些許豔羨。


    明雪將他的身子拉下,自己坐在他邊上,幫每個人開了罐飲料。


    薛文芩很是熱情,時常招呼小許多多夾菜,轉頭卻稱呼了聲“阿俊”。


    明英俊跟許昀郡同時抬頭應了聲。


    薛文芩跟明雪來回看這倆人,同時愣住。


    接著他們明白過來,都笑開了。


    薛文芩對許昀郡解釋說:“我剛才在叫明老師,看來以後每次小許過來,我都要叫他明老師了。”


    這話雖然是澄清,但話裏麵的另一層意思,大夥兒聽懂後,氛圍就更融洽了。


    席間,許昀郡起身各敬了明父明母一杯,親口表示會照顧好他們的女兒。


    倆大人聽見這話,自然是很高興,更忙著招呼人多吃點。


    許昀郡坐下時,明雪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他也回握住了她的。


    吃完飯,明雪跟著許昀郡在小區內散步。


    許昀郡說:“去滑雪的機票我已經定好了,剛才也跟你爸提過,他答應了。”


    明雪猛然想起這樁事,自己都快忘記了,沒想到他一直有打算。


    “什麽時候?”她興奮起來,“我今天就要收拾行李嗎?”


    許昀郡將她掉下來的圍巾攏好,笑道:“後天,到時候我來接你。”


    她立刻停下來,摟住他的脖子,將臉湊上去親。


    許昀郡讓著她親,等她高興了,將人抱住往上提:“明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你現在必須老實回答我。”


    “什麽事?”她從他的語氣中暗暗琢磨,心想自己應該沒有犯什麽錯。


    許昀郡提問:“當年我畢業以後,你是不是加了我的qq?”


    原來是這事,明雪很詫異他居然知道:“有啊。”


    “從哪兒得知我的號?”


    “我從我爸的班級群裏麵找的。”她帶著小有成就的得意,“我聰明吧,可是也找得好辛苦。”


    他接著問:“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跟我說話?”


    她嘟嘴不滿:“我哪敢啊,你那麽厲害,萬一猜到我誰,把我拉黑了怎麽辦?”


    他沉默了會說:“其實我後來有猜到,但是回頭找你的時候,你一直不在線,後來這個號也不是你的了。”


    明雪吃驚,沒想到她的小號被回收後,還有這樣一段事。


    她短暫唏噓完,忽然從賬號這個角度想到之前一件事,就對他坦白說:“其實我還有件事要對你老實交代。”


    “什麽事?”


    “我的微信號,不僅僅是明雪小妖精的意思。”


    “還有什麽意思?”


    “滿心許昀郡。”


    明雪小妖精,滿心許昀郡。


    曾經她一度以為自己是個暗戀狂,沒想到有緣重逢,得知明明他也是個暗戀狂。


    冬日的風正烈,戀人的心正熱。


    她被他捧住臉吻下去:“我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之後大概會有幾個小番外。一周內發上來。


    感謝大家陪明明和許老師到這裏,這篇文準備太久,開文視角廢掉幾十個版本,好在定稿之後連載的思路很通暢。


    下一本在專欄,大家感興趣給個預收哈,讓我下次開文暖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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