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的手放在趙雪槐頭上,先是退開,而後指尖點上趙雪槐眉心正中的位置。


    這一離一觸,趙雪槐知道老太婆還是老太婆。雖然受她影響一二,但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和堅持。


    而那個判斷是——趙雪槐蓄意而來,圖謀不軌。


    一陣針紮似的刺痛從腦部傳來,趙雪槐咬緊牙關。


    此時的齊芸卻宛如帶了一雙眼睛進入一個新的世界。


    老舊的時光裏,小女娃娃的牙牙學語,飛速拉開到十來歲,綠色山林裏閃過十八年,而後是燈紅酒綠的外麵世界,人生磨礪,生活隻寫了一個“苦”字。


    再一晃,畫麵裏竟然出了“她自己”,輾轉半年時光,一老一少,恍如母女二人,但恰在“濃情蜜意”時,“自己”一言不發,轉身離開。此後小的如雛鳥成長,直至一朝年老身亡。


    那翻飛的畫麵,是趙雪槐的一生。今朝來看,恍如神仙一夢,悟到了前世今生。


    齊芸控製著靈力緩緩抽出,務必不傷對方一分。再睜開眼,眼前少女淚流滿麵。


    齊芸“看”趙雪槐一生的時候,趙雪槐也在重複那些過往,唏噓過往,眨眼千帆過,不免落淚。


    恰當齊芸最後一抹溫順靈力回到自己指尖,小院當空炸響一聲驚雷!


    “轟隆隆!”紫色的粗壯雷霆在黑雲中探出爪牙,劈向這古樸小院。


    院中兩人俱是一驚,這共享記憶,亦如泄露天機!故而這當空霹靂,就是老天給的懲戒。


    齊芸吐納一口濁氣,雙手的食中二指並攏,猛然喝道:“靈起八方,護陣起!”


    靈氣的波動在小院的四麵八方泛起,形成一個巨大無形光圈籠罩在小院上方。動靜遏製在這一方之地,天下如雷神降臨的巨雷也不差分毫地朝著小院劈下,電光火花閃爍而來。


    “哢!”雷霆一觸及光圈,就將齊芸準備三年的陣法給劈了個裂縫,如同雞蛋外頭想要鑽進去的怪物。不過這樣一擋,那雷光也黯淡九分,隻餘一成之力,蔓延而來。


    齊芸“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


    眼見紫電雷光閃爍而來,即將擊中齊芸,兩道銀光閃過,綻放出兩朵白蓮,將雷光盡數吸納。


    將最後一抹電光收盡,兩柄如意齊齊從空中墜下,一前一後落到趙雪槐手中。出去時這兩柄如意尚銀光湛湛,此時兩柄銀如意已經成了黑如意,還坑坑窪窪的。


    趙雪槐蘊養這兩柄如意多事,掃過一眼,心裏微痛。但一掠而過,滿是緊張的目光就落到了齊芸身上。


    齊芸剛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痕,看少女一臉驚魂未定地看向自己,一點淚珠顫巍巍從她玉白的臉上滾落而下。霎時震驚與心疼兩種情緒震蕩在齊芸心頭,化作憐意,伸著手給少女擦擦麵上掉落下來的淚珠兒。


    “哭什麽,這不是占大便宜了,現在多年輕。”齊芸說出這話,已說明是相信和了解趙雪槐為什麽而來。這小丫頭,就是為她而來,讓人不敢相信,但又確實是真的,兩人上輩子有一段並沒有名分的師徒情。


    趙雪槐吸吸鼻子:“老太婆,你真過分。到了這輩子,才知道你叫什麽。”


    “我瞞著你,自有我的苦衷。”齊芸笑笑,“你不要問,以後會知道的。這裏不是我隨便找的地方,我認識的人,生活的環境都在這地兒,瞞不住你這丫頭的。”


    “那上輩子遇著你,全是我好運?”趙雪槐問道。


    “一半一半,你生辰和我那個死老鬼的生辰是一天,想來我是因為這個才心軟的。”齊芸解釋道。不過這答案,她也不能肯定,因著記憶裏的趙雪槐三十多歲才遇到她,那可是十幾年後的事!


    不過自己這也算窺探了天機,占了人生的先機,所以才得雷霆一怒。齊芸給麵前少女夾了筷子菜,笑著道:“先吃飯,吃完飯再說收徒的事。我就說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會我的陣法,還用得那麽麻利?原來是我教的。”


    趙雪槐笑笑,給老太婆也夾上一筷子,低頭吃飯。


    沒一會,桌上被掃光,趙雪槐主動收拾碗筷。


    廚房的門是兩扇的門,打開能看著人背對著外麵的背影,隱約看得到亂濺的水花。齊芸看著趙雪槐洗碗的背影,一時心朝迭起,索性拿起電話撥向山陽觀。


    電話打通,還沒等對麵說話,齊芸便道:“我找氣旋子,讓你師傅過來接電話。”


    氣旋子的大弟子連忙應聲,把氣旋子請了過來。


    坐在沙發上,氣旋子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麽了?齊老太婆。”


    “能怎麽?你們觀裏欺負那小丫頭過來告狀了,可是哭得鼻子眼淚慘兮兮的。你自己看,這事要怎麽辦?”齊芸責問氣旋子。


    氣旋子一聽齊芸這話就吹胡子瞪眼:“你唬誰呢?那丫頭還哭啼啼,你是沒看見我觀裏那個弟子多慘!三十幾歲的人,那是灰頭土臉,臉都給丟盡了。”


    “我還真沒看見,就知道你山陽觀欺負人了。”齊芸有個毛病,就是護短,一般護短的時候不講理。


    氣旋子皺著眉,覺得己方理虧便道:“回頭讓人給送點東西,就當老夫的補償。”


    “我徒弟可不差你那點兒東西。”齊芸看著櫃頭幾天堆積的高高的碗堆不見,忍不住炫耀了一句。


    術師有個五弊三缺,五弊指鰥寡孤獨殘,三缺為福祿壽,往往術師五弊三缺會犯上一個,是泄露天機的報應。但是齊芸不一樣,她比較慘,幼時犯孤,父母皆亡;成親後犯寡,丈夫早早就死了;丈夫死後齊芸一夜白頭,家族裏又起紛爭,她鬥法落敗躲到了邊境雲省,苟延殘喘度日。


    對於心灰意冷的齊芸來說,收弟子之事她之前想都沒想過,隻想自己殘喘苟活這一生。但是麵前這個小丫頭不一樣,她們有“既定”的師徒緣。徒弟既然來了,哪有不收的理!雖然不知道上輩子自己為何不肯給這丫頭名分,現在的她是願意給的。


    齊芸正高興著新徒弟的勤快,就聽到一聲“砰”在耳邊炸開。


    氣旋子大怒:“好你個齊老太婆,那果然是你徒弟!”


    “……”齊芸。


    “齊芸,你太過分了。我弟子沒教好,恩將仇報,得罪你弟子,殺便殺了,那是他的報應。老夫遇上那種事,也會動手不心軟。但是你和你弟子做戲,戲弄我氣旋子,這事絕對沒完!”氣旋子砰地又拍了一下桌子,生氣地把電話掛斷。


    可憐那被拍的桌子,話筒一放下的時候,就“哢吱”幾聲散了架,一地木屑紛飛。


    氣旋子的大弟子大氣都不敢喘,隻怕自己一說話,易怒的師傅就拍西瓜一樣把自己腦袋給拍了。


    弟子不會來事,氣旋子自己主動發泄怒氣、尋找同盟:“你說說,齊老太婆是不是太過分了。虧得我還心裏過意不去,她和那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就是師徒。要不是她說岔嘴了,老夫還被瞞在鼓裏呢!”


    “真是氣煞老夫也!”氣旋子捂著胸口,很是生氣。


    他弟子戰戰兢兢道:“師、師傅,那個齊前輩騙你幹嘛啊?”


    “……”


    氣旋子皺起眉,思考一番後揮了揮寬大的道袍袖子,道:“為師也想不通,反正為師這幾個月都不想見那女人了,真是氣人。”


    這廂齊芸被掛了電話,又撥了鄭濂的電話。氣旋子那邊,不過是給齊芸緩解一下有弟子的心情,鄭濂這通才是正經事。


    鄭濂接了齊芸的電話,第一反應也是心生好奇:“齊老太婆,怎麽了啊?你居然也給我打電話。”


    “有事兒,上回遇著那個接了氣旋子三招的丫頭,我收了做徒弟。”齊芸道。


    鄭濂問道:“你不是不收徒弟的嗎?”


    “這個不一樣,我信得過。”齊芸道,“我徒弟要去那個玄青會,山陽觀那邊怕是不行,你把她插到別的門派裏去吧。”


    “不是說好了嗎,我都給報上去,就放在山陽觀裏。”這個鄭濂沒辦法。


    “……”齊芸有點弱氣地道:“我剛把氣旋子得罪了。剛剛說岔了,直接說的我徒弟,沒說是剛收的。”


    “你怕是哄我和氣旋子的吧,合著你徒弟一起做戲,逗弄我們。”鄭濂腦袋回路和氣旋子跑一塊去了。


    頭一回見麵,小姑娘用著齊老太婆的絕招,然後齊老太婆說不是自己弟子。結果見了第二麵,就說是自己徒弟了。你這不逗人玩嗎?鄭濂想著也生氣。


    齊芸有苦說不出,求饒道:“真沒戲弄你們,你幫幫忙,我和我徒弟說了的,一定得讓她去。”


    “那過來注冊一下,做做任務,走協會的特殊名額吧。”鄭濂想著那日那個小丫頭的武力,勉強通融過去。好歹是個能打的,捉捉妖鬼沒問題,近些年國家安定,但是那些邪祟賊心不死,得用的術師也少,就靠他們這些協會忙活。


    可大多數人愛自由,越有本事越不願被束縛,願意加入協會的也是少數。人手不足,這問題持續多年。雲省這邊更是青黃不接,連著幾屆玄青會都是墊底,後來人才跟上不啊,鄭濂這個會長也不好做。


    鄭濂歎著氣掛了電話,出去繼續接待自己的政|府要|員。和政|府一掛鉤,俗事多得鄭濂頭大,不過擔子已經擔上,哪裏還有別的法子。鄭濂是個愛財的,為錢看,他現在隻能屈服於現實。


    最清閑的還是一身輕的齊芸,打完兩通電話,她就閑得隻能拿著本書去看。看著看著,又走了神,想起新弟子變黑的兩柄如意。心歎可惜了,那可是好法器,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還能吸收雷霆之力。


    趙雪槐洗完碗,就看著院子裏老太婆閉目養神,書快給掉地上。


    人年紀一大,往往日子就無趣。身體不行,去不得別的地方,興趣上又和年輕人對不上,隻能自娛自樂或者找幾個同樣年紀的嘮嗑,回憶往事。


    沒等趙雪槐看上幾眼,齊芸刷地睜開眼,懶洋洋問道:“洗完了呀,你大後天出門一趟,去那個雲省協會注冊一下身份,有人來接你。”


    打電話沒逼著趙雪槐,她知道齊芸是連著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氣旋子,兩人翻臉生氣,老小孩似的。一個想來是給哪天另外一個高瘦老頭,談玄青會的事。


    不過去不去也沒差,趙雪槐雖然想要點寶貝長長見識,但沒有也成。她道:“去不去都行,麻煩就不去了。”


    “坐著說。”齊芸拍拍旁邊的椅子,“說了讓你去長長見識,當然要去。我看你之前(上輩子)也沒去見過百家之長,見識還是不足。玄青會來的都是你們年輕人裏優秀的術師,學習一二或者交得一二好友也不錯。我和氣旋子鄭濂當年也是玄青會認識的。”


    “除了這個,我看你隻在符籙一道精通,想來你對這個更感興趣。而且今年的玄青會在澤市舉辦,澤市多符籙世家,你去這一趟會大有益處。”齊芸目光溫和地看著趙雪槐,句句都是為她考量。


    “好吧,我去就是。”趙雪槐給自己倒上半杯茶,又給齊芸添了,“除了這個,肯定還有別的原因吧,老太婆,你素來狡猾得很。”


    “先前沒認我的時候,你就想我去。現在又強調讓我去,為什麽?”趙雪槐問道。


    “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當時可不怎麽喜歡你,隻是想讓你去給雲省爭光,混個好名次,謝謝他們兩個的照拂。這事前陣子氣旋子還有鄭濂都和我倒過苦水。現在讓你去,卻是因為去了對你有好處。”齊芸伸手敲敲趙雪槐的腦袋瓜,“你去了玄青會最好別用我的八符陣,不然會有人眼紅你,欺負你個小丫頭。”


    “知道了。”趙雪槐捂住腦袋,想到齊芸一再提的氣旋子,心裏有點不高興,“那個氣旋子老頭真討厭,他徒弟也一樣。我去那個玄青會,可不願意和他們一道。”


    “那些人啊,隨便揍,氣旋子打不過我。”齊芸說到此,眉目都帶著自信的光彩。她和氣旋子鄭濂三人間就是損友,可沒有什麽友愛相親的時候,不打不相識。


    ……


    三天後,下午兩點。


    雲省特殊協會的車停到了小院前,接了趙雪槐上車。


    開車的是個中年大叔,挺著領導肚,笑容和藹,一邊開車一邊和趙雪槐閑聊。


    “姑娘,你好年輕咧。”


    “哪裏,大叔也年紀正好,年富力強。”趙雪槐心情很好地誇回去。


    大叔聽了更高興,臉上笑得像開了朵花,他給趙雪槐透露點自己知道的消息:“聽說姑娘你是要在協會注冊領任務的吧,昨天多寶閣鄭家的人來找過鄭會長,那可是大手筆!”


    “多寶閣、搞古董那個?”趙雪槐挑眉問。


    “對啊,就是那個鄭家的人。”


    趙雪槐笑笑:“那可是舊相識。”


    她可是記得清楚,鄭家給擺在她桌麵上那一份份寶貝,千年的人參、金澄澄的大黃魚、白珍珠、紅寶石……


    當然,相信鄭家那位家主也記得從她家中灰溜溜走的那幕。


    聽這年輕女術師說和鄭家有交集,司機大叔摸摸自己的領導肚:“那可是好,能給舊識幫忙也是有緣。”也有錢。


    閑聊間,車子停在一座六層公寓前。這座公寓底盤寬,足見房間不少。入口和普通公寓沒什麽兩樣,進去又檢查了一躺,司機大叔才帶著趙雪槐進去。


    然後在協會眾人的目光中,趙雪槐如同走後門的關係戶,直奔鄭濂的會長辦公室。


    辦公室裏,頭上綁著繃帶的鄭昭正和同姓的鄭濂會長拉著關係,讓他給自己找一個靠得住的術師驅鬼。他這幾日莫名倒黴,在劇場被花瓶砸破了頭。腦袋是多重要的地方啊,嚇得鄭昭趕緊找了堂叔鄭大海求助,然後鄭大海一指路,鄭昭覺得協會靠譜,就帶著東西來了特殊協會。


    昨天鄭昭來了第一次,今天則是來催人的。劇組每天消耗的錢都流水一樣出去,禁不起一拖再拖。


    鄭濂收了鄭昭的大紅包,臉上笑容挺和藹,剛想點頭給他插個隊,就聽到門鈴響起。


    門口的秘書用目光詢問鄭濂,鄭濂點頭,秘書就伸手打開了門。


    鄭濂一看,是老友新收的弟子,笑容浮上臉,然後笑容逐漸僵硬。他看著鄭昭奔向老友弟子的身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鄭昭心裏知道啊,眼前這位可不就是那天火車上提醒自己的小姑娘嘛,當時自己沒聽話,沒待在家裏,結果花瓶砰砰砸頭上了!當時一出事,鄭昭就想到了這茬。後悔啊,幸好現在還來得及。


    鄭昭笑著到門口招呼趙雪槐,道:“這位大師,我那天有眼不識泰山,沒聽您的指點。結果您看,這可不是教訓?”


    鄭昭指著自己頭上的繃帶,邊搖頭邊把人引到沙發上:“您看看,能不能幫幫忙,我最近就害怕出事,晚上都睡不好。”


    趙雪槐笑笑:“鄭先生言重了,鄭會長鄭前輩在這呢,你的事肯定不是問題。”趙雪槐把話頭引到師傅給她介紹的鄭濂鄭叔身上去。


    鄭濂聽了果然滿意,笑著點頭:“鄭昭先生,你這事應當不難,那女鬼隻傷人,說明有所求,不會傷人性命的。”


    鄭昭歎氣:“鄭會長這麽說,我當然放心。隻是見了這位大師心裏激動,想起當日指點後悔不已。不知道這位大師是不是協會的啊?我可是再多給協會捐獻一倍資金。”


    趙雪槐笑眯眯,保持著後輩的謙和。


    鄭濂正被鄭昭搔到癢處,眼睛一亮,道:“雪槐也會是協會的成員,鄭先生有意,雪槐又同意,當然可以由她幫忙處理你們劇場的女鬼。”


    “我沒有意見。不過今日已經初三,初五有事,隻有今明兩日有空。”趙雪槐把時間規劃點明。


    “能解決,那就是一時半會的事。”鄭濂點頭,“那鄭先生劇組的事就拜訪雪槐了,等鄭先生那邊忙完,協會這裏也妥了。”這是要用幫鄭昭做事,來換取那玄青會在協會內部的名額。


    趙雪槐道:“多謝鄭叔,這是師傅讓我給您帶的東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著,趙雪槐把手裏提的小禮盒遞上。和禮盒一起的還有一封邀請函,上麵寫著齊芸將於本月二十四日收徒,特邀好友親至同喜。


    這封信,提前半月有餘送出,說明意義鄭重。也意味著以後齊芸和趙雪槐將有人倫上的師徒關係,如師徒,亦如母女。


    鄭濂看了請帖,目光訝異地掃過趙雪槐。他沒想到,齊芸這老太婆這回如此鄭重,竟是按著行裏古禮走的章程,由此可見齊芸那老太婆對這小丫頭的重視了。


    鄭濂心裏驚訝自不多說,看完那邀請函,他便解下腰間的玉佩,道:“這是鄭叔的見麵禮。”


    趙雪槐接過:“多謝鄭叔,回頭會告訴我師傅的。”


    “哈哈,她肯定會罵我小氣,不過我送什麽她都那樣。我還能不知道她,護短不講理。”鄭濂大笑。


    鄭昭聽了一嘴,踩著這少女大師似乎剛拜師,心想自己這些會選得肯定比那些什麽道觀靠譜。同時心裏貓抓一樣,恨不得立馬帶著人去劇場把那個天怒人怨的女鬼給逮了超度。


    鄭昭臉上的表情變幻,看著和調色盤似的。鄭濂和趙雪槐再叮囑了兩句,就朝錢看,說道:“鄭先生啊,現在雪槐正好有空,你就和我這老友的弟子一塊去看看鬧鬼的地方。”


    “哎,那再好不過了。劇組那邊拖著也是燒錢,我想想就心疼,快超預算了。”鄭昭心急地道。


    “那就請吧,鄭先生。”趙雪槐看出鄭濂的請人之意,主動提了這事。


    鄭昭連連點頭:“那鄭會長再見,我先走了。”


    和鄭濂道別,鄭昭領著趙雪槐走出公寓,上了一輛嶄新的小車。


    開車的有司機,鄭昭盯著白布裹住的腦袋,開口道:“那個大師,你怎麽稱呼?”


    “我姓趙。”


    “嘿,趙大師,這回真是麻煩了。我先和你說說劇組那個女鬼吧,她特別囂張,最近天天用劇組的花瓶砸人戲弄人。就是從我從其瓦市回來那天開始的,我一到劇組,就看到了一個飛起來的花瓶把一個女配角給砸了。然後第二天男主角遭殃了,被砸破了手。昨天更嚴重,女主角、我還有好幾個管理劇組的都被砸了腦袋,女主角阮嬌嬌的臉都差點花了!”鄭昭想著那淩空飛舞的花瓶,不由得心生怒意。


    “男主角、女主角、還有你們管理的,都是重要人物。那個女配角戲份重嗎?”趙雪槐發問。


    “女配角?”鄭昭搖頭,“那個女配角隻有幾幕戲,不過那是個惡毒反派,把女主角孩子弄掉了。”


    “那就不能統一論之,相信對方動手也是有別的原因的。”趙雪槐暫且安撫了一句。


    沒多久,車子到了劇組拍攝的地方——一座唐朝留下來的大宅院。


    鄭昭托著腦袋站在宅院的石獅子前:“就是這了,不過今天一開這院門就有花瓶砸人,速度快得躲不過,我的人都不敢進去。”


    除卻兩人,宅院前還守了好幾個人,都是鄭昭的得用老班底。


    趙雪槐掃視空中氣場,一層淡淡的陰氣彌漫在半空。她說道:“總是要進去的。”


    “那開門吧,大師你小心點。”鄭昭對著已經用東西包住腦袋的小弟揮手。


    小弟上前用手推門,門一推開,一股涼意鋪麵而來。緊接著一聲“咻”響起,一個漂亮花瓶急速而來。


    開門的小弟抱住腦袋,嚇得閉上眼睛。


    那花瓶卻越過開門的小弟,正當著門外趙雪槐的麵門!


    囂張!


    這是在挑釁趙雪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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