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回了蘭花嬸子家,放了碗後又往河邊去。


    走得急了點,蘭花嬸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趙雪槐扶了一把,對方才穩住。


    蘭花嬸子拍拍胸口:“哎喲,今兒算是倒了黴了,走個路都差點摔著。”


    “沒事兒,我扶著呢,保管嬸子摔不著。”趙雪槐說著安慰話,心裏卻是知道的。她們走過來這一路,地麵都是踩幹淨的黃土地,寬有一米五。平日裏你踩他踩,早就平坦如無波水麵,又沒個石頭什麽的,哪裏會輕易絆倒。那一下腿軟,分明就是因為沾了一絲鬼氣,讓人變得晦氣的緣故。


    對付那一絲鬼氣不難,不過是趙雪槐一個法訣的問題。早先就說過了,她根骨好,心境也是出奇的穩,所以就坐著曬太陽的功夫已經修煉出了氣感。有了真氣在丹田裏盤旋,她才是一個真正的術師。


    解決鬼氣容易,但目前她實力跟不上,絕不能冒險打草驚蛇。現在蘭花嬸子隻是發現屍體的人,不足為重,但若是對方早有謀算進而察覺到意外,那才是真的危險。


    片刻功夫,兩人已到河邊。圍著的人挺多,最中間的是村長和警察還有幾個外村人。


    沒走進去,就聽到各種哭聲,估摸著是屍體的家人。


    看見蘭花嬸子,村長就說:“第一個看見屍體的人來了。”


    村民們給蘭花嬸子讓出一條道來,讓她和趙雪槐進去。


    人多膽子壯,村民們也沒有什麽害怕的情緒,個個伸著脖子張望。


    隻有蘭花嬸子嚇白了臉,手指緊抓著趙雪槐的手,勒出骨節的痕跡來。


    兩個警察都是鎮上的,麵相挺和善,年輕一點那個拿著個本子過來問話:“嬸子,你是在幾點鍾看到這屍體的?一個人來的嗎?”


    “要弄午飯的時候來的,十一點多吧。我一個人過來洗菜,不過我來的時候,唐老大家的嫂子就在我後麵一點,我嚇得一喊,她肯定聽到了。”蘭花嬸子說著。


    小警察把這些記在本子上,又問了幾句,然後還安撫了蘭花嬸子幾句。


    蘭花嬸子看著地上圍著屍體抱著哭的兩夫妻,歎氣:“好端端的,怎麽出這事?肯定不是我幹的啊,那人看著都死了好幾天吧,都泡成那樣了。”


    老成的警察有點經驗,心情沉重地道:“三天吧,看著像是死了三天的。”


    旁邊一個年輕人插嘴:“不可能,我們昨天還看到了唐安,昨天還一塊呢。”


    趙雪槐看過去,隻見這年輕人身邊還跟著兩人,三人俱都是黑眼圈濃重,一臉煞白,看著像夜裏做了壞事似的。


    年輕人的話讓老警察唐愛國也發現了不對,他眼神銳利地盯著三個年輕人:“你們昨天見到了死者?在什麽地方,除了你們還有誰?”


    說話的還是開頭那個人,他穿著白色t恤和喇叭褲,留著三七分劉海,明顯家境不錯。他看了眼還在哭的朋友家人,說道:“我們四個是一塊玩的朋友。”


    他指指自己身邊兩個差不多裝扮的青年,繼續道:“我們三個是鎮上的,唐安是隔壁村的。昨天我們約了在遊戲廳玩,還去舞廳轉了一圈。後來說好今天去唐安家玩,結果今天早上去的那會他父母說他不在家了,那之後就沒看到唐安了,剛剛聽到消息我們才趕過來。但是昨天晚上唐安還和他父母吃了飯,我們昨天也見到了人,你偏說死了三天了?那怎麽可能,難道我們見到的是鬼不成?”


    兩警察也納悶呢,看這小年輕也不像騙人,可屍體也不會騙人啊,明明看著就像在水裏泡了好幾天的樣子。


    最後還是無奈地找兩個情緒瀕臨崩潰的家屬詢問。


    “兩位同誌,你們的孩子應該不是自殺。”老警察開口道。


    那個還哭著的中年女人跪坐在地,突然抬起頭,抹了一把淚:“我的娃當然不是自殺,昨天還好端端地吃飯呢。晚上八點鍾洗澡睡覺的,早上起來沒看到人。後來鎮上這幾個娃過來,才知道不是自己出去玩了。我就說,唐安一向聽話,不會去到處亂耍的。”


    老警察點點頭,配合家屬情緒,但是麵上也布滿了陰雲。


    所以,死者是昨晚出事的,今天從上遊漂了下來。但是那些屍體痕跡又是怎麽回事呢?


    無解。至少年輕警察已經一頭霧水了。倒是老警察暈暈乎乎裏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他在局裏待的年頭久,知道很多詭異不尋常的事。這一回,可能就是他遇到了詭異的事。有些事情,就是警察也無奈。


    記錄好死者的信息和一些破案需要,兩個警察帶著死者及死者家屬回隔壁村再調查。


    三連村大膽的年輕人就想跟上,明顯是看熱鬧不怕事大。


    蘭花嬸子看著乖巧的趙雪槐,和那些小崽子一比,心裏滿足得不得了。


    “還是雪槐乖巧,那些小家夥皮得喲,回來肯定要挨打。我們回去坐會,站在這我心慌。”


    兩個人這就往回走。


    被稱作乖巧的趙雪槐給蘭花嬸子去了從死人身上沾的鬼氣,看了看自己順過來的bp機,尋了個借口和蘭花嬸子分開。


    本來以為隻順了便宜東西,沒想到是這麽個貴重貨。趙雪槐心念著那幾人恐怕馬上就要回來了,快步往河邊走。


    到了河邊,把bp機忘地上一丟。趙雪槐就等著嫩羊把自己送進來。


    她做這事可不虧心,那三個青年明顯身上鬼氣比蘭花嬸子嚴重多了,身體都有損耗。而且那具屍體的名堂,趙雪槐也能看出一二。


    那具屍體環繞的死氣並不濃厚,一看就是死了沒多久。但是鬼氣卻環繞了好幾層,如果趙雪槐看得不錯,是另外一隻鬼吸了人的陽氣,再把人溺死在水裏。至於屍體的痕跡像在水裏泡了很多天,那說明那害人的鬼必然是個水鬼,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表征。


    趙雪槐這樣想著,不免對比起上輩子自己怎麽沒發現這事。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上輩子她可是被沒了工作希望這事打擊得有點失魂落魄,哪裏還有心關注別的。隻怕是混混沌沌地,連蘭花嬸子的異常都沒發現,可能問都沒問,更別提出來看一趟了。上輩子的她在這個時間點可是整日裏忙於從山裏田間鼓搗東西填飽自己肚子,也沒有空去交好什麽玩伴。


    思緒飄飛的功夫,趙雪槐已經聽到了腳步聲。


    她迅速地擺出了一副嚴肅無比的臉色,然後雙手張開,掐了幾個動作幅度比較大的法訣。


    轉頭回來找bp機的三七分劉海眼尖地瞧見趙雪槐的動作,伸手攔下自己的同伴,眼裏流露著驚懼的神色。


    隨著趙雪槐掐了好幾個法訣,自己也跳動了好幾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三七分劉海的同伴忍不住扯三七分劉海的衣袖,三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麵露疑惑。三七分回頭看一眼趙雪槐的小身板,附耳低聲道:“不是她害的人吧?看著和小孩似的。”


    對方回答:“看著不像。”


    趙雪槐挑了挑眉,三道真氣被控製著飛向這三人的眼睛。


    然後眼睛一眨的功夫,三人的眼前就變了一個世界。


    他們原本盯著看的正是趙雪槐,而趙雪槐身前則是之前屍體擺放的位置。之前肉眼看著地麵上隻有一點水跡,現在卻是一個血糊糊的人型,還是紅中帶黑的,看著煞是嚇人。再往河麵一張望,一條紅色的痕跡從速上遊蜿蜒而下,宛如從河水裏劈開倒灌了一條血河進去。


    三個人抱做一團,嚇得都不敢出聲。隻有眼睛瞪大了,活像青天白日見了鬼。


    他們隻聽到先前那個沒說話的小姑娘幽幽歎氣:“原來是個老水鬼,道行不淺啊。”


    說完這一句,趙雪槐就警覺地看向了三人在的方向。


    三個人以為自己弄出來的動靜讓這個神神道道的小姑娘發現了,哆哆嗦嗦地走出來。


    趙雪槐看他們麵色青白,衝他們一揮手,讓三人眼前的真氣飄回自己的體內。反正效果達到了,她也沒必要再嚇人。


    “你們三個,幹什麽的?”趙雪槐問道。


    三七分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前什麽都沒了?好像剛才隻是一場夢,但麵前這個神神道道的小姑娘還在,就說明不是夢。


    聽到趙雪槐的問話,他乖巧地指著趙雪槐身後不遠躺在地上的bp機道:“我掉了東西,朋友陪我回來找呢。誰知道你……大師你在施法。”


    對著一個十來幾歲的小姑娘叫大師,三七分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


    事實上,他和他的朋友們正麵臨著唐安那樣死亡的脅迫。


    他們四個是多年好友,都是愛玩沒結婚的。結果自從一個月前,他們在寶塔山挖了一個寶貝,並且把寶貝買了四千塊後,就開始不斷地做夢。各種各樣惡心的噩夢,最後都死得淒淒慘慘的。


    這導致三七分和他的朋友都不敢睡覺,眼睛上的黑眼圈也是這麽來的。


    眼下見到一個有可能解決問題的人,別說是小姑娘了,就是奶娃娃他都想抱住大腿求一求!


    三七分主動自我介紹:“大師,我叫沈紅兵,這是沈國慶和羅新華。我看大師好像會對付鬼,能不能……能不能幫個忙啊?”


    沈紅兵一臉諂媚,迫切又期待地看著才到他下巴的小姑娘。


    趙雪槐高冷地搖搖頭:“我師父不在,我沒有把握不出手。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去挖點山裏貨去賣呢!”


    上趕著不是買賣,雖然缸裏隻有幾天米糧,雖然趙雪槐一想救人,二想掙錢,但大師還是要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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