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要錢做什麽?他上輩子已經有夠多的錢了。


    “怎麽就是不死心呢……”


    “因為我愛你啊,”司晴得意的笑了,她就知道藍休不會拒絕自己,低聲誘勸道,“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又肥又矮,穿著大花裙子蹲在花園裏哭?那時候我後母待我不好,還縱容她帶來的孩子欺負我。你那天很好看,穿著brion的小外套,看著天邊的月亮說‘喂,其實我覺得你還不賴。’阿休,你不知道,我那時候喜歡你了。”


    蘇渭沒想到自己還能趕上這樣一趟告白,他突然為在這裏坐著的不是正版的藍休而是自己而感到懊惱。


    “就算知道你是違背良心哄我,可是我還是好開心,阿休,你就原諒我一次不好嗎?我為了你什麽都能做,你姐姐的事我也會幫你,隻要你答應我,我們將來去可以去加拿大或者是澳洲,在海邊建一棟別墅,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蘇渭心頭一跳,他姐姐?


    他問:“我姐姐?她有什麽事?”


    司晴看向他詫異地看著他。


    蘇渭:“我……”


    門外卻傳來一陣嘈雜。


    這裏的保密措施做得不錯,是有多大的動靜才能把聲音傳進來?而且季明淮還在外麵。


    蘇渭怕出什麽意外,想開門看看情況,卻發現“砰”。


    房門轟然洞開。


    宋祁燃一臉寒氣地站在門口,身後跟了一排保鏢。


    他將手上的皮手套脫下扔到門旁的沙發上,表情倨傲地看了一眼蘇渭身旁的司晴:“是你。”


    蘇渭看懂了他那種深藏著惡意的不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娼、婦。


    司晴顯然也領略到這種滿含恥辱的暗示,噌地站起身,憤怒地瞪著宋祁燃。她不僅身側握成拳的手在抖,就連臉上的肌肉都在因為出離的憤怒而抖動,她不受控製地尖著嗓子回答道:“是我!我和阿休商量好了,不久後就結婚 。”


    宋祁燃銳利的眼光迎麵she過來,仿佛隻要蘇渭不快點澄清,他就要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一輩子。


    蘇渭連忙搖頭否認,又害怕動作大了,引起司晴更加出格的反擊。


    宋祁燃見他的慫樣,輕笑了一聲,話家常般地對司晴道:“孩子還好嗎?”


    就像對一個許久不見的妹妹的溫情關懷。


    司晴被戳到了痛處,尖叫起來:“不用你管!阿休說了,他不介意,他已經不怪我了!會和我結婚,和我一起去加拿大去澳洲。”


    她如此篤定,如果不是她口中說的人是蘇渭,蘇渭也會信以為真。


    宋祁燃的臉色果然立刻沉下來,他就算再笑,身上也帶著戾氣。他大步走向蘇渭,將人一扯,扯回自己懷裏,他就摟著蘇渭,對司晴笑道:“是嗎,crystal。但恐怕無論是去加拿大還是去澳洲,都隻能你一個人去了。”


    司晴狠抽一口氣,身體抖成糠篩,臉白成紙色。


    宋祁燃的確是個厲害角色,他知道說什麽,用怎樣的態度最能戳眾人的心肝,讓你痛得鑽心,還無力反擊。


    他麵無表情地摟過蘇渭的肩,將他帶走。


    蘇渭沒有反對,他雖然同情司晴,但是的確不想再和她糾纏。


    剛轉身,就聽見砰的一聲,在他的耳邊炸開。


    蘇渭捂著流血的耳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她。


    第十一章


    宋祁燃扒開他捂著耳朵的手想看傷口,蘇渭攔住了沒讓:“沒事兒,隻是破皮了。”


    剛剛子彈擦著他的耳邊打過去,蹭掉了一小塊肉,現在血流個不停,隻好用手按著,灼熱的痛楚沿著耳朵的輪廓蔓延,就連耳膜都呼應著,急速地鼓動著。


    但是一切都抵不過眼前的麻煩。


    司晴手裏拿著一把槍,正直直的對著他們兩人。


    身後的保鏢要動,又不敢,隻能紛紛掏出槍以防萬一。


    作為始作俑者的季明淮,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她的神色已經趨近癲狂,雙眼瞪的大大的,裏麵頗有幾分死不瞑目的恨意。但是現在要死的不是她,反而有可能是蘇渭和宋祁燃。


    蘇渭開口勸她:“司晴,你冷靜一點。”


    司晴倔強地努著嘴看著他:“冷靜?怎麽冷靜?你要丟下我了!都怪他,如果他不出現,我們就已經和好了!”


    說著,便惡狠狠地將槍口指著蘇渭。


    怪他,為什麽要指我?


    蘇渭腹誹。


    宋祁燃卻表現得很鎮定,站得自然放鬆,手搭在蘇渭的肩上,是如此的穩妥而讓人信服,但是他看向司晴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沉默而嚴厲。蘇渭可以想像到在那副平靜麵容下醞釀著怎樣的怒火和惡意。


    真是古怪,他明明一直接觸著溫雅友善的宋祁燃,然而此刻卻在瞬間洞悉了他的麵目。


    他輕輕地掙脫宋祁燃的控製,向司晴溫和道:“你剛剛不是還說要好好愛自己嗎?而且,想想你家人,他們肯定不希望你這樣。”


    大約是想到家人,司晴露出些微遲疑,但她又繞到那個圈子上來,對蘇渭哀求道:“阿休,我們和好好不好?”


    “……”


    “哈哈”司晴終於明白,慘笑起來,她經歷這麽久的擔憂恐懼,對藍休和那個流掉的孩子的悔恨與愧疚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她崩潰地大哭,胡亂責怪著:“為什麽,都怪你!為什麽不能原諒我一次,就隻有一次!我知道了,是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對不對,你還在和他糾纏!”她憤恨地指向宋祁燃,身體顫抖著,尖叫道:“這麽多年了,和自己姐夫搞在一起,你怎麽這麽賤!怎麽這麽賤!我要殺了你們兩個,把我的阿休還給我,還給我。”


    姐夫?!


    蘇渭震驚地望向宋祁燃,還未開口說一句,便被突如其來的力量與鋪天蓋地的眩暈感襲倒在地,宋祁燃那張潔淨幹燥的手抵在他的頭上,避免了他腦部著地的危險,然而耳邊還是絡繹不絕的槍擊聲以及嗡嗡聲。


    宋祁燃的手轉而抵在他受傷的耳朵上,他神經質地瞟著他的手,眼睛都快鑽出眼眶,才看見他的手被擦破了,如玉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大塊紅腫。


    耳邊的槍聲還在繼續,他閉緊雙眼,所以錯過了宋祁燃慘白的一張臉,以及那雙漂亮得驚人的琉璃般的鐵灰色雙眼裏充滿的痛楚與沉鬱。


    司晴也倒在地上,她的手腕和膝蓋都中了槍,血汩汩地淌到地板上,可是他卻恍若未覺,隻是一個人無聲地流著眼淚。


    保鏢迅速進來把他們扶起來,司晴被押在沙發上。動靜鬧得這麽大,酒吧的經理已經來了,幫司晴處理好傷口,宋祁燃讓人把她送回家。


    柔弱的女孩子雙目呆滯,像隻小雞仔似的被兩個保鏢架出去,腳都沒有沾地,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蘇渭終究有點於心不忍。


    “她不會有事吧?”


    宋祁燃冷笑:“怎麽,你還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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