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學子,此次測試為一道,”接近於月初乍現的時候,身穿皂袍的禮部官員帶著一絲不苟的神色慢慢的說道。


    看著數百名學子同時將目光看向他的身上,這位大人沒有絲毫的異色繼續說道:“第一道題,儒者帶仁,兵者帶禮,可否?”


    看著將一根大約一個時辰的香靜靜的點燃的大人,所有的學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林白端坐著看著眼前白如雪的宣紙,眼神充滿了苦思。


    就在這道命題出現的時候圍觀的各位大人、身穿儒袍的大儒以及所有的世子全部安靜的站立,不少人眼神出現了凝重以及疑惑。


    一直以來兵家與儒家相對立,而以往的命題從未像今天這樣明目的說出來,這不僅涉及到各位學子的立場問題,還關係到對儒家兵家的認同。


    這道題一點也不簡單。


    兵者討伐戰場,血染大地的屠夫,問可不可以帶著禮?


    儒家教化民眾的大儒,問可不可以帶著仁義?


    兵者帶禮怎能殺敵?儒家帶仁義,難道麵對邪教罪惡之人視若無睹?


    但,誰也不敢這樣回答。


    所以,這道題不好回答啊,林天臉色正色的想著。


    “儒者帶仁,兵者帶禮,可否?“


    林天的劍眉緊緊的蹙著,明亮的眼神盯著這方柳曲水麵桌上的宣紙陷入了沉思。


    大周以仁義治國,深受萬民敬仰其中儒家文官功不可沒,但一方麵兵家在不斷的開闊疆土,伐戈聖元大陸的每一分大地。


    因此,兵家的這種殺戮之法讓儒家據為抵觸,造成了儒家與兵家在某種方麵不契合。


    這道題目看似簡單,但是涉及到了儒家與兵家的矛盾衝突,可謂是極其艱難的抉擇。


    周圍的絕大多數的學子陷入了沉思,林天下意識的磨砂著手中的毫筆突然一道亮光引入腦海,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八歲那年偶然在父親的嚴格教誨下被鎖入書房,看見了一本書。


    一本破舊而且泛黃的古書。


    其中有一段話張狂的書寫著:慈不帶兵,殺戮為上,疆域所屬之處,兵者踏足之所,先禮而後兵。


    這句話的意思是軍人必將鐵血戎馬,征戈戰場,但交戰之時可以先禮而兵,若對方戰降則生靈無恙,若對方執意對戰,那必將摧枯拉朽摧毀。


    這就是兵者的禮!


    林天細細的想了半天募然眼神一亮,這不就是暗中契合著儒家所說的仁義之舉嗎?


    對,我是想要開戰,但是我最先提出了義和,而你不答應那麽就隻能開戰了,我仁義盡到了。


    手中毫筆一揮在雪白的四方宣紙上寫了一個開頭:“兵者以儒之事征戈大地,行儒家思念,但,兵者鐵血之軍,莫能姑息戰軍之挑釁,故,先禮而後兵……”


    “這一屆學子有幾個是很特殊的啊。”就在所有的學子孜孜不倦的苦思作答的時候,在廣場的角落一名身穿白色錦袍的中年男子對著身邊同樣身穿錦袍的老者說道,隻是一個錦袍繡著江山社稷圖,另一個繡著明月照山河。


    如果其餘官員見到肯定會十分的震驚的,因為這兩人年輕的一位是刑部尚書唐元唐大人,繡著江山社稷圖的老者是禮部李明李大人。


    兩部的官員頭頭竟然悄無聲息的站在廣場的角落各自發表獨特的建議。


    “恩,中間第三排第三十九個名叫劉念是民間流傳的大學子,曾三步成詩五步作詞,第六排第二個名叫張徹,能言善辯可以同時舍辯十位之人,第七排第…………”李明大人竟然如數家珍的一一將有實力的學子的名字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摸著稀少的白色胡渣對著肅然的唐大人感慨道。


    “也不知道夫子在想些什麽,這次竟然開放內院。”李大人看著月圓散落銀輝的光澤將自己的身影投射出一道長長的黑影不解的說道。


    “夫子當然有……恩?”唐元大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一個身影站了起來向著落卷的桌子走去,手裏拿著一張宣紙,雖然天色黯淡,但透著月光看見那張紙並不白,默默點點的痕跡若隱若現的布滿。


    這道人影並沒有在這位大人看好的幾個之中。


    但,當這道人影交卷的時候不少人臉色閃過一絲異樣。


    如果不是林天站了起來,那麽他的身影不會被其餘的人想起,誰也不知道殺戮候府會參與這場文試。


    一個人影站了起來,於是一件故事被人隨之的想了起來,隻是故事充滿了離合的味道。


    “你是第一個交卷的。”看著林天手中的試卷,身穿官服的官員清瘦的臉龐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對著林天說道,緊接著將桌子上的油盞靠近仔細的查閱了起來。


    文試時,沒有任何的人膽敢發出聲音,因為許多的官員在看著,更主要的是不知道暗處有多少手握權勢的高貴身影等待著,但這名官員卻發出了一絲聲音,一口涼氣伴隨著倒吸在這個安靜的廣場響了起來。


    這名官員鳴叫靜默,但此時原本清瘦的臉龐卻被一種近乎於目瞪口呆的表情所覆蓋,這種有失體統的表情在半晌之後才逐漸的消失。


    “請稍等片刻”靜默小聲的對著林天說了一聲匆匆的拿著手中的宣紙向著廣場的深處走去,盡頭是一座二層小樓,被朱紅色的漆包裹的小樓引進來了靜默。


    “這……”李明大人不知所以的看了唐元大人,難道林天寫出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語從而讓這名禮部官員難以抉擇?


    唐元大人雙手交叉的放在身前,嘴角抿出一道薄痕眼神異色的盯著安靜站立的林天。


    因為學子沒有答完,所以在等待。


    林天在等待著,黑夜的涼風將衣擺吹起一個弧度,更加的將點燃的香加快了燃燒。


    時間伴隨著滿天的繁星以及滿月的劃過漸漸的度過了,香燃燒到了盡頭,留下被風吹散的灰。


    在時間到來交卷的學子一共有三十六位,其餘的無法完成這道暗含深俞的題,沒有人敢亂答,因為會殺頭。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靜默手中拿著一張黃布環視了剩餘的學子張口念到:“劉念、張徹、方言……還有……林天進入下一關,其餘淘汰。”


    四位!


    僅僅是第一關就將數百名學子淘汰的剩下了四位,以往的夫子學院挑選的時候大部分的可以被錄取,但這次卻讓所有的人全部凝重了起來。


    “恭喜四位,第一道完成,接下來就是第二道,請跟我來。”靜默站起來將桌上的燈火蓋滅,帶領著學子向著廣場的盡頭走去,二層樓出現在四名學子的眼中。


    “走吧。”看著靜默進入二層樓,李明大人扭頭說了一句腳步微抬邁入夜色中。


    ……


    貴族候世子們低落的看著消失在視線的林天幾人,這一屆是在是看不出來任何的天賦之處,所以他們也對被淘汰的數百人失去了興趣,但依然停留的原因是他們想看這次書院的考題到底有人通過了沒有。


    二層小樓。


    一個帷幕沾染著清秀山河花鳥圖,木色帶著閃亮油光的支座將這個頗為藝術的畫卷塑造成一張遮掩的花屏。


    外麵擺著四個低矮的方桌,一支筆一張雪白的宣紙安靜的呆著。


    裏麵卻不可見,但想必是有人存在,因為香爐散發出的清香冉冉升起了幾縷青煙,格外的提神。


    靜默恭敬的做了一個揖倒退著走了出去,留下滿臉緊張的林天幾人,禮部官員對其作揖的存在想必是極為高貴的。


    “咳咳,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就在林天等人暗自猜測的時候,帷幕裏麵的人幹咳了幾聲用特有的雄厚嗓音潺潺的說了起來。


    “農婦靠著砍柴換取油鹽粗茶的日子,土坯的房屋時常的被大雨無情的侵蝕,農婦要養活兩個孩子,處於年幼的孩子沒有任何的自食能力,全然靠農婦一人維持,這年大旱之年,蒼黃的田地幹裂出粗粗的溝壑,山上的樹木全部枯死,大地喪失了活力與生機。”


    “無助的農婦在三天之後拿起鏟刀將自己弱小的孩子烹煮了,靠著吃自己幼兒的血肉農婦和自己的大兒子艱難的度過了大旱”


    “但,天怒無常,三年之後這片大地遇到了千年難遇的暴雨,農婦被洪水衝刷到了一顆大樹上,傾斜的大樹被農婦與自己稍微張大的大兒子所占據,在寒冷與荒寂的環境下,農婦再次遇到了抉擇,而這次農婦舍棄自己的左臂觴食與自己的大兒子,五天之後洪水肆虐的大地留下殘痕,農婦與自己大兒子離開了這個地方,而,這片大地正在經曆著戰亂的紛擾…………“


    “完了”帷幕後的聲音沉默了下來。


    林天等人不解的蹙著眉頭將目光看向帷幕,實在不明白為何這位大人會給他們講述這麽一個違背倫理的故事,他們將注意放在了身前這四方桌子上,在他們看來考題比這種無關緊要的故事來的緊。


    “而,我給你們的題是,如果再來一次機會,農婦的正確做法是什麽?”帷幕後的聲音不平不波的說道,帶著一絲的惆悵與冀盼。


    當帷幕後的聲音消失後,隻留下香煙嫋嫋升起的青煙,林天行了一個楫禮眼神思索著坐了下來,農婦的這種做法並無任何錯誤,如果換一個表象這種做法是最好的了,天災下的做法並無任何指責之說,但這位先生卻明確的將這個重新命題。


    那麽,在這位先生看來農婦是錯的。


    林天身為侯府世子對於這種世俗的倫理做法並沒有任何的見解之妙,但並不代表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將林天靈魂深處平民的思緒渡化了。


    “如果農婦在第一次大旱之時能做出的最好的抉擇是?”當林天將這個問題在心理問出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回答,這位先生給出的命題卻是一個孛論,如果第一次做出的在這位先生看來是最好的抉擇的時候那名將會麵臨著第二次的抉擇,在第二次之後卻是這位先生給出的最後一道孛論,當時正逢戰亂。


    一個命題三道孛論!


    “三道孛論嗎?”就在林天思索的時候,劉念眼神微微異動的喃語道,轉頭輕撇了林天等幾人的時候劉念嘴角閃過一抹嘲諷,這些大世子、官員之後怎麽會了解這些,而自己艱苦的在民間生活,對著底層農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劉念呼吸微微急促了少許仿佛已經看見了前方有些金光的路等待著自己踏上,右手執筆輕蘸墨汁在宣紙上寫道:“農婦首次應該以身飼子,其次度過大旱之後應搬遷原地,進入荒野之處規避大亂之所。”


    筆停,立而帙卷躬身低語:“學生已經完成了。”


    “哦?”帷幕中人似乎沒有料想到有人可以這麽快作答而出,卻不見什麽動作四方桌子上的宣紙消失不見了。


    林天等人抬頭看著雙眼有些紅絲的劉念,又轉頭看著帷幕上的畫作靜等著。


    “這就是你的答案?”沒有波動的嗓音平淡的響起直透耳際。


    “是。”劉念躬身答道。


    “你可以滾了。”


    不僅是劉念,就連林天等幾人都臉色震驚的聽著這位先生粗俗的話語飄出。


    “為什麽?”強烈的反差讓劉念的聲音大了幾分,眼神不甘的緊盯著帷幕嘶啞的問道,為了這次他準備了三年之久,在同鄉人的期盼中驕傲的仰頭走來,但現在一個滾字輕輕的擊碎了他那謙卑的想法。


    嗡!


    似乎看見帷幕的光澤微微閃動了下,劉念的身影消失在這個狹小的房間之處。


    廣場還在等待的人驚訝的看見劉念狼狽的身影趴在地麵,由於過度的屈辱導致白皙的臉龐通紅中帶著幾根猙獰的青筋。


    失敗了!


    讀書之人在貧窮中培養出極其高度的優越感最容易在挫折麵前被折斷,不得意的讀書之人又不是隻有劉念一人,每年趕考失敗在湯唯山吊死的很多。


    等待的人群微微啞然之後就不在意了。


    林天等人看見劉念被驅逐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因為很難了。


    被燈罩遮蓋的火燭不時的響起劈裏啪啦的撚子爆裂的聲音在這個安靜過度的房間中顯得格外的響亮,林天端坐的凝視著方桌上麵一張宣紙,月明星稀的黑夜總是讓人聯想到美好的物件,但這個夜晚卻注定難熬了些許。


    接近於三更子時,名叫張徹的學子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苦笑的站了起來對著帷幕後的身影恭敬的說道:“學生放棄。”


    雖然從中看出了挫敗的感覺,但卻保持著平靜的心境,沒有過度的患得患失,不禁讓苦思的林天抬頭啞然的望了一眼。


    “嗡”


    “又一位失敗了,難道這次夫子學院不收弟子了?”看著張徹出現的身影等候的人群輕聲的說道。


    白羽臉色如常的在等待,與其餘好奇的人不同的是白羽不是在看結果,而是在等待!


    “你的驕傲不會這樣被屈服的。”低低的問語在白羽的心中閃現,帷幕後的身影在等一個答案,他也在等一個答案。


    二樓!


    黑夜的涼風偶爾灌進這個房間細小的窗縫發出嗚嗚的低聲,讓額頭出現密密細汗的林天一個激靈,半個夜晚的全身心的思索讓他的心神耗費極大,腦袋出現了疲弱的感覺,但依然在想著,所以對麵不曾放棄的方言也臉色略有蒼白的在等著。


    轉眼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方言蹙起了的額頭猛然一鬆,隨即毫不猶豫的揮筆書寫,林天的餘光看見了很短的話語,卻無法識別清晰的語句。


    “學生完成了。”筆落帙卷,方言站了起來,由於長時間的靜坐以及思索導致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微微顫抖了少許。


    半晌後,帷幕後的聲音略有溫和的飄了出來猶如搖晃的燈燭般短暫:“等!”


    沒有被驅逐,顯然這個答案已經讓這位不近人情的先生接受了少許。


    肅然的氛圍讓林天一沉,握著筆的手指出現了一絲弧度,一滴墨汁印在了潔白的宣紙上猶如黑色的菊花般散落了風景。


    “到底我忽略了什麽?”林天鼻翼出現了有些發亮的汗珠這樣問道。


    農婦烹子再而飼肉,年更荒亂舉目無親。


    細細的將這個故事斟酌了很久,逐字逐句的將其分解。


    “如果我是農婦,如果我是農婦……”林天心裏不斷的默念到。


    “不對!”


    猛然一驚,林天眼神急急的閃現了數下:“如果我是母親,我應該如何去做。”


    一抹細微的微笑悄然出現在林天僵硬的臉龐,自己終於察覺到忽略了什麽了。


    “人性以及……母愛,上古有餓虎飼人肉而不食幼子,而農婦之做首次烹煮再次飼肉喂子,正值荒亂之年,首次在於人性抉擇再次在於母愛甄選,那麽……”林天的眼睛猶如黑夜中的螢火蟲般透亮。


    顫抖的右手毫不猶豫的揮筆寫道:“一則砍嗣,再次無作為,農婦之所做亦正亦錯,適逢大旱農婦烹煮其子正確,再次遇見暴雨降臨不應割肉喂子,而應割子手臂食之,恰適逢戰亂農婦如割肉喂子則二人全死於戰亂,如割子則子殘卻活,人性之處在於前者若子嗣成人適逢戰亂則必將其殘母遺棄,後者在於十月懷胎下,其母斷絕不會拋棄子嗣,故,應割肉喂母。”


    筆落堅定的站了起來低聲道:“學生完成!”


    一絲閃動,四方桌上的紙張悄然不見沉沉的窗縫中不時的灌進幾縷寒風,將燈罩下的燭火搖曳了少許。


    許久之後,帷幕後響起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十三皇子,你可以離開了。”


    “恩?”林天身體一僵餘光悄然的瞥了一眼滿臉遺憾的方言。


    十三皇子,皇室的人竟然可以參加父子學院的選拔,但緊接著響起的話語讓林天眼皮微閉。


    “三先生,如果沒有皇室這一層身份,我是否可以進入內院?”十三皇子平淡的語句說道。


    “你……是在用內院的選拔來證明你自己?”一股微微的壓力驀然出現,帷幕後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濃濃的不滿。


    “不敢,三公從小讓我摒棄武道修為,我一直在熱衷於書墨之中,此時就是為了證明我自己的成就。”十三皇子聲音略微高亢的說道。


    “碰”


    在林天驚駭的眼光中一股大力狠狠的擊中十三皇子的身體,隨之消失不見。


    廣場之外,一道光亮出現,十三皇子被狠狠的拋了出了重重的落在冰涼的地麵上。


    “這是?”白羽眼皮跳動的看著趴在廣場上的人影。


    “我們走。”不待其餘人反應,白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其餘人看見趴在地上的人影艱難的站起後紛紛將自己的腦袋偏向一旁,跟有甚者仰頭看著掛於天際的圓月。


    誰也不想讓自己被十三皇子看見他的狼狽,所以紛紛的選擇忽視。


    一陣金屬相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淡淡的麝香味逐漸的消散,想必是帷幕後的人將香爐蓋住了。


    片刻後,一陣緩慢的腳步聲響起。


    林天正色的看著帷幕的邊緣,一道人影搖晃的出現。


    “……”


    看見帷幕後的人影,林天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數下。


    一個肥胖的胖子穿著亞麻色的衣服喘著粗氣緩慢的走了出來,看見林天的神情後臉色閃出一絲尷尬,但緊接著咳嗽了數下說道:“師弟一個月後隨我進院,這是你的東西。“


    看著這位師兄手中一枚猶如水泡爛般的腐朽的木牌林天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師兄,這是?“


    “就說那些家夥不來也就算了,好歹讓我拿個好一點的東西啊。”三師兄嘀咕了幾聲隨之說道:“這是師門的信物,你拿好。”


    “是,師兄。”林天雙手接過來躬身說道。


    三師兄越看越覺得滿意,心想那些家夥怎麽會這麽客氣,但最重要的是想到自己終於可以擺脫那些家夥的蹂礪,一想到那無比膈應的稱呼不禁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恩,你出去吧,一個月後我來接你”說完身影閃動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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