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怎麽了?”


    葉雅心擔心地問。


    唐伍和周大、蔡東旭三人也擔憂地看著丁尋。


    掛斷電話後,丁尋努力使自己的神態顯得輕鬆平靜。


    並且語氣也放鬆,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


    “大叔,您陪我媽先去酒店……”


    “小子,那你呢?誰打來的電話?”


    “沒事兒,就是工地有工人打架鬥毆,我和周大哥、老蔡一塊兒去處理就好了。”


    “好,那你們快去快回,我和你媽就先去酒店了。”


    “多謝大叔!你和我媽走近道兒回酒店去吧。”


    丁尋背著葉雅心,朝唐伍擠了擠眼睛。


    唐伍知道他在撒謊。


    也看明白了他說“走近道”時,又朝自己眨一定有啥用意。


    看丁尋的接電話的表情,他就知道一定發生了大事兒。


    但由於葉雅心在場,他不能直接問。


    他不想讓妻子擔心。


    “媽,我們辦完事兒就會回酒店!”


    “您和我大叔先回去吧!”


    丁尋說完,和周大、蔡東旭三人跑下樓!


    “你們幾個當心點兒,勸不住就報警!”葉雅心追到樓梯口喊著。


    唐伍攬著她的腰說:“你放心吧,丁尋這孩子辦事兒有分寸。”


    “唐伍,謝謝你!”


    “謝我啥?”


    “謝你幫我把兒子教得這麽好,要是沒有你教他,他進步得不可能這麽快。”


    “雅心,你誇得我都快上天了。”


    “瞧你說的,我這是說的實話。”


    “走,咱們先去酒店,二有夫妻倆應酬不了那麽多客人。”


    唐伍開著車,果然走近道。


    他雖然不知道丁尋接了電話是發生了啥事兒。


    但是丁尋不讓他走大路回市區,這層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唐伍,你怎麽走這條路呀?”


    “雅心,這條路車少,幽靜,我可以邊開車邊和你說話。”


    “你走大路也一樣能邊開車邊說話呀。”


    “這還不是因為這條小路樹蔭多,沒有太陽嗎?”


    “你可真會講究。”


    葉雅心的心裏甜絲絲的。


    唐伍太會照顧人了,大到她的事業,小到衣食住行。


    隻要他在家,都必親力親為才放心。


    “不講究行嗎?可不能讓太陽曬著你。”


    “行了,我都這年紀的人了,還怕什麽曬?”


    “你先別管自己的年紀,你站到大街上去問每一個人你多少歲。”


    “什麽意思?”


    “人們保證說你隻有二十七八歲。”


    “有這麽誇張嗎?”


    葉雅心開心地笑起來。


    唐伍見她笑的自然,心裏的石頭便放了下來。


    若是不想辦法引開她的注意力。


    她就會一路問丁尋剛才接的是什麽電話,能問到酒店。


    這樣不僅他擔心自己會說漏嘴。


    更重要的是,雅心就會因為擔心兒子而開心不起來。


    蔡東旭駕著車。


    一路油門踩到底,呼嘯著在開往市區的大路上飛馳。


    周大指著前方道:“是那兩部車吧?”


    “是。”丁尋心情沉重地說。


    上車的時候,他已經把自己接到的電話內容告訴了他們兩個。


    倆人一聽,先是驚駭,接著是著急。


    “這老頭兒他大爺的,怎麽這麽想不開,昂?”


    “就是,要死等判刑後再死,怎麽這個時候死車上?”


    “老蔡,快,追上去!”


    蔡東旭很快便追到了警車後麵。


    前麵兩輛警車似乎看到了他們的車,速度慢了一些。


    警官小嶽伸出一隻手朝他們揮了揮,又朝後擺了擺。


    這是示意他們跟在他的車後。


    三部車很快進了第一醫院急救中心大門口。


    早已接到電話的醫護人員匆匆推著車來到警車旁。


    “嶽警官,病人呢?”


    “在中間那輛車裏,快,看看還有氣兒嗎?”


    嶽警官站在車門旁指著裏麵說。


    丁尋和周大、蔡東旭三人跟著走到車窗外,透過玻璃看著車內。


    李管家雙手戴著手銬,張著嘴,頭仰著靠在椅背上。


    他的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瞪著車頂。


    丁尋的心朝下沉。


    蔡東旭輕聲歎息:“瞧這模樣應該是死透了。”


    周大搖搖頭:“未必,還在出氣兒。”


    “你怎麽就知道還在出氣兒?你伸手試了?”


    “試什麽?你看他嘴邊的胡子。”


    蔡東旭認真地看了看,說:“好像還真的在動!”


    但是丁尋卻覺得不樂觀。


    李管家嘴角留出的血是黑色的。


    烏黑烏黑的黑!


    這種情形他小時候見過。


    同村一位大爺,因為被債主上門討債說了難聽的話。


    第二天,那位大爺一氣之下喝了劇毒的農藥。


    咽氣的時候,丁尋躲在人群縫裏朝那位大爺看去。


    大爺的嘴角邊,正流淌著這種烏黑的血。


    村裏的老人們說,那可是劇毒,是沒有藥救的。


    那個淒慘的場景,深深地烙在了丁尋的腦海裏,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李管家被抬到了車外,放在推車上。


    醫生和護士一邊推著車跑,一邊在為他做著簡單的檢查。


    丁尋等人和嶽警官他們也跟在醫護人員的身後。


    李管家被推進了手術室。


    嶽警官和丁尋他們站在門口等著。


    “嶽警官,他服的是啥毒?”


    “不知道,好家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服下那毒藥的。”


    “為什麽不知道?”蔡東旭和周大同時問。


    “和他坐在一起的警員都說,沒有注意到他的毒是怎麽入口的,他突然倒下才發覺。”


    丁尋疑惑道:“他身上藏著毒藥?”


    “是,具體是藏在身上的什麽部位暫時還不清楚。”


    “嶽警官,你說這老頭兒都這樣了,還有救嗎?”


    “咱也不是醫生,這就不好說了。”


    旁邊一名警察冷冷地道:“我們自然是希望他有救!”


    “他這種惡毒的人,死了就死了唄,搶救他得多話多少錢呀?”


    “咳咳……”嶽警官突然幹咳一聲。


    蔡東旭這才意識到自己又放飛自我了。


    他尷尬地低下頭笑了。


    “大家耐心等待吧。”


    嶽警官的話起了作用。


    急救室門口頓時安靜了下來。


    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看著急救室的門。


    “丁尋兄弟,你說那老小子會不會再也出不來了?”


    “不會,放心吧,禍害遺千年呢。”


    周大說完,嫌棄地看著急救室。


    丁尋的心情和他們一樣焦急,隻是他不能公開表現出來。


    嶽警官走過來,招手說:“丁尋,你跟我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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