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過……也是這事兒。”


    趙玉玲的笑容收起,臉上現出了憂傷。


    “有你爸的下落嗎?”丁尋關心地問。


    “還是沒有,都這麽久了,我現在越來越懷疑我爸他……一定是出事兒了。”


    “不能,你放心,你爸是誰呀?他不會有事兒的。”


    丁尋一陣腹誹,誰有事兒趙成謀都不可能有事兒。


    那是誰呀?那可是一隻千年的老狐狸,自我保護意識極強,傷害別人的可能性極大。


    他怎麽可能會出事兒呢?


    一定是犯了天大的事兒躲起來了。


    趙成謀當年害了地質隊那麽多的人,都沒有遭到報應,還活成了新南的首富,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出事兒?


    丁尋的內心一連串地否認了趙玉玲關於趙成謀的“出事說”。


    當然,他表麵上是不敢這麽明確又反複地說明的,畢竟人家是親父女。


    作為兒女,父母再十惡不赦,都不可能跟著別人一起仇恨他們。


    “唉!我現在也跟你說不清楚。”


    趙玉玲歎息一聲,有一種有口難言的苦。


    她認定父親出事憑的是自己的直覺,陳警官說了,直覺不能拿來做證據。


    因此,她才想和丁尋說說,想聽聽丁尋的意見。


    “你為啥會覺得你爸出事了?”丁尋還是很認真禮貌地問。


    “這個我還真說不好,反正……我就是憑一種直覺吧,我相信我的直覺向來是沒錯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我希望這次我的直覺是錯誤的!”


    “對,是錯誤的,直覺這玩意兒有時候根本就不準!”


    “行了,你也別安慰我了,你要喝點兒啥?”


    “喝?”丁尋四下裏看了看。


    突然,他大聲說道:“那就拿一瓶白酒來吧,這些日子在裏麵太想喝酒了,今天一醉方休!”


    趙玉玲一聽,吃驚地看著他。


    這家夥啥時候酒量變得這麽好了?


    一個連多喝一杯啤酒都能不省人事的人,敢一個人喝一瓶白酒?


    “你要喝白酒?你不是向來都不怎麽喝酒的嗎?”


    “而且,你更是從來都不主動喝舊,這會兒跟我這要白酒喝?”


    “我告訴你,我開車肯定是不能喝的,那你一個人喝?”


    丁尋想都沒想,連連點頭:“對,我一個人喝!”


    趙玉鈴盯著丁尋的臉,足足看了一分鍾,說:“行吧,我給你拿一瓶白酒,你可要喝完了哦!”


    “放心,我就是醉得不能走路,我都絕對把它喝完!”


    丁尋說完,衝趙玉玲一笑。


    這一笑,令趙玉玲覺得和往常的笑容不一樣,可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不一會兒,酒菜上來了。


    趙玉玲點的菜都極其精致、美味兒。


    確實每一樣都是丁尋在墨城喜歡吃的,她趙玉玲可能是從瑤瑤口中探知他飲食方麵的喜好。


    否則,不可能知道他在墨城的飲食。


    “哎你怎麽……”趙玉玲發現丁尋把酒悄悄地倒了,喊出了聲。


    丁尋立即衝她眨眨眼,趙玉玲是個聰明人,從丁尋的目光中似乎明白了丁尋的意思。


    於是便配合道:“你可真是海量呀,來來來,喝酒!”


    趙玉玲拿起白酒瓶,為丁尋倒滿了一杯酒。


    丁尋一口一杯,哈哈大笑。


    酒足飯飽之後,丁尋的步伐顯得有些搖晃,趙玉鈴連忙伸出一隻手扶住他的胳膊。


    她的另一手上正抓著她自己的外套。


    丁尋低聲道:“趙玉玲,我現在要回礦山去,你送我去還是車借給我?”


    “你不在酒店休息一天?這就要著急上山?”


    “我都在裏麵休息了這麽久,再在這酒店休息,我會瘋掉!”


    “好好,你喝醉了,我送你去!”


    上了車,丁尋的醉態消失了。


    他邊係安全帶邊認真地說:“要不,你開到郊外就打車回來,車借我開走。”


    “算了,我還是送你去礦山吧,正好我也去看看我叔公。”


    “好,這樣也好。”


    趙玉玲開著車一路飛馳,進了水牛坪村口。


    閉著眼沉默了一路的丁尋突然說:“趙玉玲,你車開慢點兒。”


    說完,他把車窗打了下來,任風朝自己身上吹。


    “怎麽?你這是為了讓人知道你被無罪釋放?沒事了?”


    “可不嘛,我當時被抓可是十裏八村都知道的,我出來了不能不讓大家知道知道。”


    “喲!看不出來呀,在礦山呆了些日子,你也變得這麽虛榮心強了?”


    趙玉玲有些驚愕,她所熟悉的丁尋可不是一個虛榮心強的男人。


    “這不叫虛榮心,我這是為了給自己爭麵子。”


    “行行,男人的麵子重要。”趙玉玲嬉笑著也把自己這邊的窗戶打下來。


    車開得很慢。


    經過高財富家大門的時候,高峰扛著一根長木棍,嘴裏嗚哇大叫著奔出來。


    “車!車!我要砸車!”


    他緊跟在車後麵猛追。


    趙玉玲油門一踩,“轟”的一聲,車瘋狂地飆了出去,把高峰遠遠地甩在車後。


    “這小子,他壓根就沒傻。”丁尋淡淡地看著倒車鏡。


    “啥?他沒變傻?”


    趙玉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一眼丁尋,疑惑地問道。


    “我敢說高峰絕對沒有傻。”


    “你看出啥來了?”


    “我啥也沒看出,就像你說的,憑直覺。男人的直覺可是被女人靈。”


    丁尋像是在開玩笑,趙玉玲也確實認為他是在開玩笑。


    “他都傻成那樣了,你說他不是傻子?”


    “行吧,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丁尋也不多解釋,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


    路邊不時有村民們走過,他們都會不經意地轉頭看一眼車裏。


    大家看到丁尋坐在車裏的第一個反應截然不同。


    有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有欣喜為丁尋高興的,丁尋用眼角注意觀察著,在村民們身上沒能看出任何異樣。


    “嘎!”


    趙玉玲緊急刹車,丁尋的頭差點兒因為慣性撞向前擋風玻璃。


    他定睛一看,車前站著一位驚慌失措的老人,趙玉玲嚇得連忙揭開安全帶下車。


    “發生啥事兒?”丁尋也跟著下去。


    趙玉玲站在那名老人麵前,滿臉怒氣:“老人家,你到底怎麽走的呀?我開這麽慢你也敢穿馬路?”


    “我我……對不住,對不住了,我腦子裏在想事兒,沒察覺有車過來。”老人急得連連分辯。


    丁尋一聽老人說話磕巴,走到他麵前一看,驚疑道:“怎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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