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那座後山嗎?”


    高財富指著遠處問。


    “對!”丁尋冷冷地回答。


    “那是最近劉方仁領來的一些人在上麵進了工棚居住。”


    “建工棚?什麽人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沒上去過,其他村民愛八卦溜達到上麵去,還沒等靠近工棚就被趕下來了。”


    王室四在旁忍不住插了一句:“有這麽神秘的嗎?”


    唐伍沒有作聲,丁尋的眼睛始終盯著那座山。


    雖然看不見高財富所說的工棚,但是他心中已經明了。


    許久,唐伍說:“他們是來勘測礦山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衝著泉水來的?”高財富連忙回答。


    “哼!”丁尋鼻子裏冷哼一聲。


    “恐怕沒這麽簡單。”


    “丁尋,你怎麽知道上麵住了人?”


    唐伍和王四都很驚訝,他們之前在礦山並沒有看見後山的情況。


    這邊墳山上完全看不見具體詳情,隻能看到對麵大山的輪廓。


    丁尋是怎麽知道那兒有人的?


    “咱們上礦山的時候,我看見通往後山的路上有米粒和一些遺落的散碎食品,猜想上麵一定住了人。”


    王四心中不禁暗暗佩服丁尋這小子觀察入微。


    “那個……丁尋,時候不早了,咱們下山吧?”高財富忐忑不安地試探。


    “下山?


    丁尋回過頭來反問他。


    高財富被他嚇得心中一驚,心想這小子還要懲處自己啊?


    他把心一狠,豁出去了,隻要這小子不下死手就行。


    懲處就懲處吧,這些年的擔驚受怕他也受夠了,反正該受的罪過就受了吧,免得家人又遭到報應。


    “還有啥事兒需要我做的?請盡管說,我一定去做!”


    “暫時沒有了,就這些。”


    “就這些?好好……”


    “不過,你也別得意,我爸的事兒我不會就此罷休!”


    “你還想怎樣?”高財富小心翼翼地問。


    “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我會找你,但是你放心,我丁尋從不幹違法的事兒,辦你,合法的辦法多得是,你著什麽急呀?”


    高財富臉色蒼白,連連說:“是是是,不著急不著急。”


    “大叔、四哥,咱們走吧。”


    丁尋走在前麵,唐伍和王四走在中間,高財富駝背彎腰不敢抬頭,也緊跟在最後麵。


    四人一同保持著沉默,很快便下到山腳。


    “丁尋、唐伍,你們幾位到家去吃飯吧!”


    高財富表情認真,說得相當誠懇。


    “我還有事!”丁尋簡單地說了幾個字,就朝村外停車的地方走去。


    經此一行,王四也看出高財富和丁尋之間有著很深的過節。


    尤其在墳山上,高財富跪在丁尋父親的墳墓前懺悔時,王四就知道,這高老頭不是個好東西。


    見丁尋已經走了,他也立馬跟上去。


    唐伍出於禮節,對高財富說:“不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辦,就不吃飯了。”


    “真走啊?”


    “是的。”


    唐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今天的事希望你能對誰都不說,尤其是劉方仁!”


    “是是,我知道知道。”


    “你如果實在忍不住要說,那我也沒有辦法,隻是後果你要想清楚。”


    “明白,我不會去說,自從那年帶小峰回鄉回村之後,我的心就靜了許多,該爭的、不該爭的,我都已經沒有那麽上心了……”


    “砰!”


    一個物體憑空而降,在他們身旁炸開。


    唐伍在那東西落下的瞬間跳開了,一個花盆落在他站的地方。


    花盆碎片濺得滿地都是,花兒也被摔的支離破碎,泥土散了一地。


    好在唐伍的反應速度夠快,瞬間就跳開了,否則那花盆直接砸在他的肩頭。


    高財富氣得抬起頭朝樓上怒吼:“你這個逆子,你在做啥?你知道你在做啥嗎?誰把花盆給他的?


    “樓上有誰在?我不是叫你們把所有的花盆都藏起來嗎?”


    一個女人在樓上喊:“他自己從樓下抱上來的花盆!”


    高財富無奈又滿臉歉疚的對唐伍說:“唐伍兄弟,你看吧,我的兒子現在成這個樣子,果然天道在看著!”


    “萬事有因果循環啊!我已經遭受到報應了,希望老天爺能放過我,讓我和我這殘廢的兒子過幾天消停日子吧!”


    唐伍本來抬腿要走,聽他說了這些,便停下來。


    “對,萬物都存在著因果,有因必有果,你說的報應也是真的,所以希望你今後多做點善事。”


    “別再像以前那樣,慢慢為家人,為兒子積點福,說不定將來高峰會漸漸好起來。”


    “還能好嗎?真的嗎?我已經快傾家蕩產了,這兩年走遍了各全國各大醫院,可孩子還是沒有起色。”


    高財富混濁的老眼中,湧出一圈兒淚花兒。


    “放心吧,隻要你細心照顧高峰,隻要你多行善事,多積德,高峰一定能好的。”


    “你瞧瞧雅心,葉家一家子良善之人,那雅心不也治好了嗎?現在醫學發達,今後你再帶高峰去治療,一定能好的。”


    唐伍的一番話在高財富聽來,那簡直是久旱逢甘雨般的痛快。


    他激動地握住了唐伍的手。


    “真的嗎?可是那些大醫院……”


    “別提什麽大醫院,全國最好的腦科醫院就在墨城,你有機會可以帶高峰到墨城去治療。”


    “墨城?”高財富的眼神黯然了下來。


    墨城是他後半生的痛!


    高峰就是在那兒摔成傻子的。


    再說了,墨城是他葉家的大本營,他要是帶著高峰在墨城治病,萬一葉家不肯放過自己,那他的傻兒子該怎麽辦?


    “怎麽?擔心沒錢治療?”唐伍疑惑地問。


    一輩子都在行善的他,把原本對高財富一家的恨意放了下來。


    “不是錢的問題……”


    高財富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沒好意思說下去。


    “不是錢?那是什麽問題?”唐伍怎能不知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那是因為……葉小姐她們母子在墨城……”


    “你是怕葉家報複你們父子倆?”唐伍明白了。


    “是的是的,唐伍兄弟,被你猜對了。”


    “你有沒有想過,雅心當初既然放過你們,應該沒那興趣再找你們麻煩。”


    葉雅心要做的事兒可多著呢,哪有功夫搭理這種小醜?


    倆人正說著,樓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唐伍和高財富抬頭望去,隻見高峰手中握著一把笤帚衝下樓梯。


    他的口中胡亂地看著:“衝啊,去打壞蛋!去打壞蛋!”


    唐伍剛要問壞蛋是誰,就見高財富臉色大變,朝兒子攔去:“小峰!小峰!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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