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沒事兒，讓我來。”
丁尋拉住王四，自己朝前走去。
他像一堵高大的牆站在路中間，堵在高財富的麵前。
高財富抬頭一看是他，滿臉驚駭，結結巴巴道：“丁丁……丁尋，是你？”
“哎喲，你回來啦！”他立馬臉色變了，滿臉的笑褶子能夾死蟑螂。
“你回來怎麽不先到家去呀？哎呀，你這孩子太見外了，走走走，到家裏去，到家去吃飯！”
高財富拽住丁尋的胳膊就走，那叫一個盛情。
後麵的王四和唐伍倆人都快看傻眼了，高財富一邊討好地和丁尋說著，一邊眼角瞥向丁尋身後。
見還有倆人，忙回頭看去，滿臉堆笑道：“喲，這不是唐伍大兄弟嗎？你也回來了？”
“這位是……啊，這位一定是丁尋的朋友了，走走，三位到我家吃飯去、去喝點小酒。”
丁尋站著不動，一雙大眼睛凝視著高財富，兩道寒光直盯著那張像被激素膨脹的臉。
高財富暗暗地打了個寒顫，心知這小子來者不善。
此時的場合有些尷尬，氣氛相當不對。
高財富忙抬頭看向天空，說：“這天色還有點兒早，丁尋，你幾年都沒回家了，這還沒去拜祭你父親吧？走走，我陪你們去大有兄弟的墳頭。”
丁尋本想甩開他的手拒絕他，但是立即想到自己的確應該先去父親的墳頭看看。
於是，他轉了個身，側著臉對著高財富，用眼角的餘光瞥過他的頭頂。
“行，就到我父親的墳頭去！”
“對對，走走走，我給你們帶路。”
高財富完全忘記自己的事兒，一心隻想把丁尋等人安置得舒服了，這小子就不會找自己的茬。
於是，高財富在路過村裏小賣部的時候，相當隆重地買下了香、燭、酒、水果和一些葷素供品。
買完，丁尋見他那麽肥胖走路都呼哧帶喘的，提著那麽一大袋供品，更是走得緩慢。
他伸出手：“給我吧！”
把那大袋重重的供品提了過來，高財富受寵若驚，邁著小短腿在前頭帶路。
丁尋知道丁大有的墳在哪兒。
出殯下葬的那天他是孝子，落葬後他和三貴還在墳前跪了半天。
高財富既然要積極帶路，丁尋也樂得有個開路的。
他原本以為這麽多年沒回來，二叔二嬸除了清明節之外，也不可能常到山上來，更沒有力量把道路鋪平。
沒想到這一踏上山路，連他都不認得是通往哪裏。
“我記得去你父親墳頭的路不是這樣吧？”
首先提出疑問的是唐伍。
當年丁大有下葬，他是杠頭，還記得丁大有墳山的位置。
“我……我特意出資給修過路，這樣老丁家的人上山就方便多了。”高財富點頭哈腰的。
王四問：“你和丁家什麽關係？”
“我和丁家？”高財富偷偷看向丁尋。
見丁尋沒有看過來，忙小聲說：“鄉裏鄉親的。”
“哦，鄉裏鄉親的你就對他們一家好？”
“額……”
“快帶路吧！”
“是是，這就帶路。”
一路上，高財富感覺這三尊菩薩渾身透著寒意。
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滿臉嚴肅，他也隻好默默地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上了山，丁大有的墳墓四周已經被水泥築好，還立了一塊大石碑，上麵方方正正刻著碑文。
後麵立碑人是：子，丁尋立。
“這些是誰做的？”唐伍問。
當初丁家貧寒，別說造這麽好的墳，就連棺材都是買的便宜薄棺。
這些事兒唐伍是最清楚的。
“是我，是我，嗬嗬。”高財富連忙點頭哈腰幹笑著。
“又是你出的資？”
“是是……”
“嗯！”
唐伍從鼻孔裏蹦出一個音。
丁尋則從剛才上山來之後，就沒有再開過口。
他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在墳頭，滿臉悲愴，“撲通”一聲，跪在丁大有的墳前：“爸！我回來了！”
“爸！你的小尋回來了！”
“小尋回來了……”
“……”
撕心裂肺般的喊聲在山穀裏久久地回蕩著。
唐伍和王四連忙蹲下來，點蠟燭、倒酒、焚香燒紙錢。
高財富則徒手把墳墓四周的雜草拔了，拔完就走到墳前跟著唐伍一塊兒燒紙錢，口中還絮絮叨叨、念念有詞。
“大有兄弟啊，我們來看你來了……”
“你提我父親的名字？你怎麽有膽提到我父親？”
丁尋站起來，帶著滿臉的慍怒質問。
高財富瞬間覺得不妙，但他畢竟刁滑，臉上依舊保持的笑容：“怎……怎就不能提大頭兄弟的名字了？”
“我問你，我父親是如何死的？”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高財富攤攤兩手，作出一副無辜狀。
“你也不知道？我媽恢複神智之後告訴我，我父親受傷的那天，你進了我家的門，想侮辱我媽，被我父親趕到撞見了你，你惱羞成怒把我父親打成了重傷！”
高財富頓時臉色蒼白，大駭道：“丁尋，這話可不能說啊，這傷天害理的事兒，我老高可從來不幹。”
“你從來不幹？你在咱們村子裏幹的傷天害理的事還少嗎？”
“我我……我啥時候做了禍害村子的事兒了？”
“還說沒有，你給我跪下！”
丁尋抬腳在高財富身後一踢，高財富兩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丁大有墳前。
頓時，膝蓋疼得他麵部扭曲。
他立即悲傷著大呼：“大有兄弟，我來看你來了，這些年你兒子丁尋不在家，每年清明都是我來替你掃墓祭墳，你還記得吧？”
“大有兄弟，咱們同村一場，你給我做個證啊！你可不是我打死的啊！”
高財富擠出幾行眼淚，哭得捶胸頓足。
丁尋、唐伍、王四三人像鐵塔般站在高財富的側麵。
直盯得高財富後背不寒而栗，他知道身後這三個人此時對自己的怒火已到了極點。
自己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今天就下不了山。
“行了行了，你不用再假惺惺地哭了！”
“你快起來，站到一邊去！”
唐伍和王四極不耐煩地把他拽了起來，推到一邊站著。
“丁尋，你過來。”唐伍重新把丁尋拉到墳前。
他指著墳墓對丁尋說：“你告訴你父親你母親這些年的情況，你父親生前最嗬護和惦記雅心，讓他知道雅心過得好也能安心些。”
“好！”丁尋忙從王四手中接過三支香。
又重新跪倒在丁大有墳前：“爸，我是小尋，是您的兒子，我回來為您報仇雪恨來了！”
丁尋拉住王四，自己朝前走去。
他像一堵高大的牆站在路中間，堵在高財富的麵前。
高財富抬頭一看是他，滿臉驚駭，結結巴巴道：“丁丁……丁尋，是你？”
“哎喲，你回來啦！”他立馬臉色變了，滿臉的笑褶子能夾死蟑螂。
“你回來怎麽不先到家去呀？哎呀，你這孩子太見外了，走走走，到家裏去，到家去吃飯！”
高財富拽住丁尋的胳膊就走，那叫一個盛情。
後麵的王四和唐伍倆人都快看傻眼了，高財富一邊討好地和丁尋說著，一邊眼角瞥向丁尋身後。
見還有倆人，忙回頭看去，滿臉堆笑道：“喲，這不是唐伍大兄弟嗎？你也回來了？”
“這位是……啊，這位一定是丁尋的朋友了，走走，三位到我家吃飯去、去喝點小酒。”
丁尋站著不動，一雙大眼睛凝視著高財富，兩道寒光直盯著那張像被激素膨脹的臉。
高財富暗暗地打了個寒顫，心知這小子來者不善。
此時的場合有些尷尬，氣氛相當不對。
高財富忙抬頭看向天空，說：“這天色還有點兒早，丁尋，你幾年都沒回家了，這還沒去拜祭你父親吧？走走，我陪你們去大有兄弟的墳頭。”
丁尋本想甩開他的手拒絕他，但是立即想到自己的確應該先去父親的墳頭看看。
於是，他轉了個身，側著臉對著高財富，用眼角的餘光瞥過他的頭頂。
“行，就到我父親的墳頭去！”
“對對，走走走，我給你們帶路。”
高財富完全忘記自己的事兒，一心隻想把丁尋等人安置得舒服了，這小子就不會找自己的茬。
於是，高財富在路過村裏小賣部的時候，相當隆重地買下了香、燭、酒、水果和一些葷素供品。
買完，丁尋見他那麽肥胖走路都呼哧帶喘的，提著那麽一大袋供品，更是走得緩慢。
他伸出手：“給我吧！”
把那大袋重重的供品提了過來，高財富受寵若驚，邁著小短腿在前頭帶路。
丁尋知道丁大有的墳在哪兒。
出殯下葬的那天他是孝子，落葬後他和三貴還在墳前跪了半天。
高財富既然要積極帶路，丁尋也樂得有個開路的。
他原本以為這麽多年沒回來，二叔二嬸除了清明節之外，也不可能常到山上來，更沒有力量把道路鋪平。
沒想到這一踏上山路，連他都不認得是通往哪裏。
“我記得去你父親墳頭的路不是這樣吧？”
首先提出疑問的是唐伍。
當年丁大有下葬，他是杠頭，還記得丁大有墳山的位置。
“我……我特意出資給修過路，這樣老丁家的人上山就方便多了。”高財富點頭哈腰的。
王四問：“你和丁家什麽關係？”
“我和丁家？”高財富偷偷看向丁尋。
見丁尋沒有看過來，忙小聲說：“鄉裏鄉親的。”
“哦，鄉裏鄉親的你就對他們一家好？”
“額……”
“快帶路吧！”
“是是，這就帶路。”
一路上，高財富感覺這三尊菩薩渾身透著寒意。
每個人都一言不發滿臉嚴肅，他也隻好默默地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上了山，丁大有的墳墓四周已經被水泥築好，還立了一塊大石碑，上麵方方正正刻著碑文。
後麵立碑人是：子，丁尋立。
“這些是誰做的？”唐伍問。
當初丁家貧寒，別說造這麽好的墳，就連棺材都是買的便宜薄棺。
這些事兒唐伍是最清楚的。
“是我，是我，嗬嗬。”高財富連忙點頭哈腰幹笑著。
“又是你出的資？”
“是是……”
“嗯！”
唐伍從鼻孔裏蹦出一個音。
丁尋則從剛才上山來之後，就沒有再開過口。
他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在墳頭，滿臉悲愴，“撲通”一聲，跪在丁大有的墳前：“爸！我回來了！”
“爸！你的小尋回來了！”
“小尋回來了……”
“……”
撕心裂肺般的喊聲在山穀裏久久地回蕩著。
唐伍和王四連忙蹲下來，點蠟燭、倒酒、焚香燒紙錢。
高財富則徒手把墳墓四周的雜草拔了，拔完就走到墳前跟著唐伍一塊兒燒紙錢，口中還絮絮叨叨、念念有詞。
“大有兄弟啊，我們來看你來了……”
“你提我父親的名字？你怎麽有膽提到我父親？”
丁尋站起來，帶著滿臉的慍怒質問。
高財富瞬間覺得不妙，但他畢竟刁滑，臉上依舊保持的笑容：“怎……怎就不能提大頭兄弟的名字了？”
“我問你，我父親是如何死的？”
“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高財富攤攤兩手，作出一副無辜狀。
“你也不知道？我媽恢複神智之後告訴我，我父親受傷的那天，你進了我家的門，想侮辱我媽，被我父親趕到撞見了你，你惱羞成怒把我父親打成了重傷！”
高財富頓時臉色蒼白，大駭道：“丁尋，這話可不能說啊，這傷天害理的事兒，我老高可從來不幹。”
“你從來不幹？你在咱們村子裏幹的傷天害理的事還少嗎？”
“我我……我啥時候做了禍害村子的事兒了？”
“還說沒有，你給我跪下！”
丁尋抬腳在高財富身後一踢，高財富兩腿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丁大有墳前。
頓時，膝蓋疼得他麵部扭曲。
他立即悲傷著大呼：“大有兄弟，我來看你來了，這些年你兒子丁尋不在家，每年清明都是我來替你掃墓祭墳，你還記得吧？”
“大有兄弟，咱們同村一場，你給我做個證啊！你可不是我打死的啊！”
高財富擠出幾行眼淚，哭得捶胸頓足。
丁尋、唐伍、王四三人像鐵塔般站在高財富的側麵。
直盯得高財富後背不寒而栗，他知道身後這三個人此時對自己的怒火已到了極點。
自己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今天就下不了山。
“行了行了，你不用再假惺惺地哭了！”
“你快起來，站到一邊去！”
唐伍和王四極不耐煩地把他拽了起來，推到一邊站著。
“丁尋，你過來。”唐伍重新把丁尋拉到墳前。
他指著墳墓對丁尋說：“你告訴你父親你母親這些年的情況，你父親生前最嗬護和惦記雅心，讓他知道雅心過得好也能安心些。”
“好！”丁尋忙從王四手中接過三支香。
又重新跪倒在丁大有墳前：“爸，我是小尋，是您的兒子，我回來為您報仇雪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