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了?”三貴有些迷茫。


    “你不是說那藥能治療我大媽的病嗎?怎就不能碰?”


    “不是,你們不知道,凡是能解毒的植物,它自身就帶有很強的毒性。”


    梅鳳急忙解釋,三貴後怕得倒吸了一口氣:“真的?”


    “是,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以毒攻毒。”


    “梅鳳,那咱們要如何把這藥采回去?”


    丁尋的眼裏既擔憂又迫切。


    “沒事兒,不用擔心,我有辦法。”梅鳳把身上的背包卸下來放在地上。


    她從包裏取出一副厚厚的橡膠手套戴上,再拿上一把挖藥的小鋤子,走到那株淡紫色的藥前。


    “哥,她這是搞啥幺蛾子?”


    “別說話,看著就是了。”


    “這不就別用手碰嘛?誰不會似的?”


    三貴不停地小聲叨叨,臨了還嗤之以鼻冷哼一聲:“瞧不起誰呢?”


    正在挖土的梅鳳聽見了,頭也沒抬地反駁:“三貴,你說這話可就沒意思了啊,要不你來試試?”


    “試試就……”


    “後果自負!”


    本來還想負氣逞能的三貴,一提到梅鳳的後半句補充,嚇得縮回了脖子。


    “三貴,別著急,挖藥確實隻有梅鳳更懂,咱們別幫了倒忙。”


    丁尋把他拉到自己身後,以免他衝動起來壞了事兒。


    梅鳳小心翼翼的先從那株草藥的根部邊緣的泥土開挖,由於這裏泥土摻雜著很多石子,小鋤子很難挖,她費了好大勁兒才看到了根部。


    “快要挖出來了!”三貴興奮起來。


    丁尋此時內心也充滿喜悅,沒想到那花兒是淡紫色,連根部也是紫色。


    梅鳳比他們倆還更興奮,站直身子深深呼吸了一口,又彎下腰繼續挖。


    “哎呀!糟糕……”


    她突然心疼地叫起來。


    “怎麽了?”丁尋連忙走過去看。


    “我不小心把它的莖給挖斷了……”


    梅鳳想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心疼地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那植物的根部。


    “它流出了紫色的液體!”三貴驚訝地叫道。


    丁尋彎下腰伸手去摸,被梅鳳用胳膊肘把他的手打開:“你別動!”


    “怎了?”


    他隻是想摸摸看那植物的汁液是啥樣的。


    “這是它的血液,有毒!”梅鳳嚴肅地警告。


    “這也有毒?”


    “對!”她用手扒啦著周邊的泥土。


    “那……既然它有毒,那咱們怎弄回去呀?”


    三貴的擔心也正是丁尋的擔憂。


    “所以我才戴手套嘛,我來碰它就好了,你們可千萬別好奇。”


    等梅鳳把那植物整棵挖出來,丁尋和三貴更是瞪圓了眼睛:“這是啥?”


    “一塊巴掌大的根,像一個彌勒佛的坐像。”


    “這簡直就是巧奪天工啊,像極了雕刻師刻意雕出來的作品。”


    “是呀,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實物,這種植物隻有古書上有,我還以為早就滅絕了呢。”


    “這也太珍貴了吧?”三貴貪婪地盯著。


    “我大媽這回有救了!”


    “哥,這東西一定能救大媽對不對?”


    他的眼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從小到大他就喜歡往大媽家裏跑,別看大媽傻,但是心裏卻知道他是自家人,對他和對丁尋一樣的好。


    “別哭了,我媽能醒過來的。”


    丁尋反過來安慰他,他知道三貴的心意。


    大媽像是知道他喜歡吃棗子似的,每到秋天,她就在棗樹下摘棗子,摘了就藏兜裏,等他一進門就悄悄塞給他吃。


    “丁尋哥,你快幫我找個礦泉水瓶子來!”


    “糟糕,之前被我喝完水扔掉一個。”三貴有些懊惱。


    “我這有半瓶的,三貴你喝掉。”


    丁尋從包裏取出一個瓶子遞給他。


    “我又喝……我已經灌了一肚子水了我……”


    三貴皺著眉,丁尋仰起脖子把剩下的半瓶灌進了肚。


    “給。”


    梅鳳接過瓶子,把瓶口對著還在流紫色液體的植物根部。


    沒想到這一接就是大半瓶。


    “太好了,有這些足夠了!”


    她把瓶蓋旋緊,遞給丁尋:“給,好好收起來,阿姨的病能不能好就靠它了。”


    丁尋連忙接過來,小心塞進了自己的背包底層。


    梅鳳拍了拍手,把剛挖起來的植物又種到坑中,三貴連忙上前阻攔:“你這是幹啥?”


    “我把它種好呀,有那半瓶植物液就可以了。”


    “真的?”


    “當然真的,咱們這麽大老遠跑來,我還能騙你不成?”


    說罷,又繼續填土。


    丁尋見她的手又紅又腫,連忙上前去奪她的小鋤子。


    梅鳳用胳膊肘把他一推:“你讓開,不用你,你沒戴手套。”


    “你把手套脫下來給我,我來填土。”


    站著看人女孩子幹體力活,這不是丁尋的處世風格。


    “不用,我很快的,你在一旁站著就行了。”


    丁尋不好和她爭奪,隻得無奈地站到一旁。


    梅鳳重新把那顆植物種好後,在周圍找了一些幹枯的鬆針鋪在植物的根部。


    隨後給植物拍了照,還把那株植物連同周圍的環境拍了一段視頻。


    丁尋明白她的用意。


    三貴不解:“你拍這些做啥?”


    “她拍下來存著,萬一以後要做其他用的時候,就知道這個植物在哪兒。”


    聽丁尋一番結解釋,三貴很驚訝:“梅鳳,真沒想到不到兩年的時間,你的變化可真大呀!”


    三貴笑嘻嘻地搓著手。


    梅鳳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她默默的把手套脫下來,用一個幹淨的塑料袋套好,再塞進背包裏,背上背包說:“走,下山吧。”


    她遠遠地走在前麵,三貴推了推丁尋:“哥,咱也走!”


    三個人回到停車的村裏取了車,朝著南部墨城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景色宜人。


    丁尋聚精會神地開著車,三貴從上車起就坐在副駕駛座位睡覺,一直睡到進了墨城地界還沒醒。


    梅鳳雖然很疲倦,但並沒有睡,她隻是靜靜地坐在後座。


    “梅鳳,這一年多你過得還好吧?”丁尋出於禮貌總算找到了和她說話的理由。


    “還好,我離開老家之後,又回到了這兒。”


    “那你和梁廠長的夫人是……”


    他想問他們是怎麽認識的,可是問出後卻有些後悔。


    這種問題如是問別人倒沒啥,問梅鳳怕她會多心。


    梅鳳遲疑了幾秒,問:“你真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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