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華龍一路駕車疾馳了三十多分鍾,才把車給徐徐駛入了警察大院的停車場,而那台殯儀館的收屍車也跟著一同駛入。待程華龍把車給停穩之後,那台收屍車亦停到了距離我們車子的不遠處。


    隨後,我們一行人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拎著工具箱跟物證袋推開車門,陸續走下了車。


    按以往的老規矩,秦煙雨跟程華龍二人此刻正提著物證袋,往物證分析中心那邊快步走。


    我提著法醫工具箱跟白靜靜站在車旁,等收屍工抬屍體過來,然後再一同前往解剖室。


    不一會兒,我和白靜靜就看到不遠處的收屍工扛著屍袋,朝我們倆所站的位置走了過來。


    轉眼之間,收屍工扛著那個裹屍袋在我跟白靜靜帶領下,我們三個人一起往解剖室前行。


    我們抵達解剖室的大門外後,白靜靜率先推開了麵前的門踏入其中,收屍工緊跟在她身後,我則提著法醫工具箱最後一個進入。白靜靜依次打開了解剖室內的燈跟通風設備,收屍工把裹屍袋放到1號解剖台上後,便立刻轉身離開了。


    我對此也習以為常了,把法醫工具箱放到身旁的長桌上,然後用眼神示意白靜靜去關門。


    白靜靜自然照辦,快速走過去把門給關上,然後又回到了我對麵問道:“天哥,咱開工?”


    我輕輕點了點頭,打開手邊長桌上放著的那個法醫工具箱,從裏頭拿出一個口罩跟一對手套,把口罩和手套給快速拆開,取出來迅速戴好,順勢又取了一個新口罩,直接丟給對麵的白靜靜道:“靜靜,把自己武裝好,咱們開始幹活吧。”


    白靜靜接過口罩拆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戴上,最後衝我說道:“天哥,你開始吧。”


    我確認白靜靜戴好口罩之後,才又伸手拉開解剖台上裹屍袋的拉鏈,拉鏈發出刺耳聲音的同時,袋中的那具女屍亦漸漸顯露了出來,收屍工顯然對屍體進行了專業的處理,也是為了更方便我進行解剖。


    當整具女屍赤裸躺在解剖台上後,我又重新從法醫工具箱裏,取出了一把較長且偏細的解剖刀。我右手持刀輕輕劃開了女死者的脖頸處,然後采用y字型切割法,成功劃開了胸腔處,並一路順勢往下繼續劃,很快屍體的上半身肌膚就完全被劃開了。但這具屍體的情況非常特別,劃開之後體內完全沒有血液湧出來,看來之前都被凶手給用那些管子給放幹淨了。


    我把解剖刀給放到了一旁,然後開始仔細檢查死者體內的情況,正可謂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女死者的屍體經過我這麽一深度解剖之後,居然有了個意外的重大發現,因為我瞧見女死者楊珊體內缺了一個腎,現在隻剩了一個腎,換句話說她是被人給強行割掉了一個腎。


    於是,我趕忙暫時停下手裏的解剖工作,抬頭命令對麵脖子上掛著相機的白靜靜道:“靜靜,趕緊拿相機拍攝死者的內髒特寫照留證,楊珊的體內原來少了一個腎,看來有人取走了她的腎!”


    白靜靜立刻抓起脖子上的相機,取下了鏡頭蓋,調整好焦距,對準解剖台上的女屍體,拍起了肝髒特寫照片來,相機快門聲一時間響個不停。而我望著女死者唯一的腎,心中不禁思考了起來,她另外一個腎到底去了何處?又是被誰給取走了呢?


    白靜靜拍完特寫照之後,忍不住感慨道:“天哥,真是慘無人道,人都死了還要割掉腎。”


    我卻搖搖頭,對白靜靜說道:“估計割腎才是最終目的,女死者多半是被選中的獵物。”


    “天哥,你這話的意思懷疑楊珊是被凶手割掉了一個腎?”白靜靜眉頭緊皺著反問我道。


    “沒錯,我甚至還懷疑極有可能是吳誌國所幹,他有著重大作案嫌疑。”我如實回答道。


    “可吳誌國為啥要割死者的腎,他總歸要有用途才行吧?”白靜靜又繼續追問了一句。


    “靜靜,其實一個人腎的用途很多,尤其是會被拿出去賣錢,或者進行黑市交易,都能賣很高的價錢,太多人需要有合適的腎源等替換了。”我說完這句話後,又將話鋒一轉,“這個吳誌國如果跟什麽器官販賣組織有來往的話,那他就會對人體器官有極大興趣,這樣一來找他看病的人,自然就變成了被他選中的獵物。”


    “天哥,你覺得女死者可能是被器官販賣組織給盯上了?”白靜靜再度大膽提問道。


    “嗯,這隻是我個人的推測,具體還要審過吳誌國才知道。”我輕輕點了點頭回答道。


    隨後,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女死者的情況,發現除了少了個腎之外,致命傷還是喉嚨處那一刀,解剖工作到此全麵結束。當然,這次解剖收獲也不小,至少知道了女死者缺了一個腎,而且極有可能是被凶手給取走了。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女屍,然後把方才的解剖刀給清洗幹淨,重新裝回到工具箱裏去,順勢摘掉手套跟口罩丟到了腳邊的垃圾桶裏。我關上法醫工具箱,單手提到手中,對白靜靜說道:“靜靜,咱們回鑒證科的辦公室去吧,現在就看物證檢測結果和王隊那邊抓人順不順了。”


    白靜靜連連點頭,順勢把口罩也取下來丟到垃圾桶裏,然後關掉解剖室裏的燈跟通風設備。我打開解剖室的門,白靜靜跟在我身後一同走了出去。這一路上白靜靜一直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我們倆就這麽一前一後朝鑒證科辦公室的方向快速前行。


    轉眼之間,我們倆就到了鑒證科辦公室大門外,我推開辦公室的門,結果裏頭空無一人,看來秦煙雨跟程華龍還沒檢測完物證,老王也沒抓到吳誌國歸來。我跟白靜靜相繼邁入辦公室,我將法醫工具箱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下,坐到辦公椅上開始思考案情。與此同時,白靜靜也回到了她的辦公位上,取下脖子上的相機,拿出數據線連接到電腦上,操作著鼠標開始將解剖室拍攝的那些特寫照片,依次導入到電腦裏進行相應的案件備份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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