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繼續檢查女死者的屍表情況,一邊聽王明給我說他所了解到的那些情況,對於養雞場中無人認識女死者這件事,說實話我絲毫不感到奇怪。按照我個人的猜測,之所以會有這種情況發生,要麽是凶手不知用了什麽詭譎手法暗中拋屍到養雞場中,要麽是養雞場的所有人都撒謊了。


    我聽完王明的匯報後,接著對他說道:“老王,你幫我聯係一下附近的殯儀館,將女死者的屍體給我運回局裏的解剖室,然後你想辦法查查附近有沒什麽監控探頭之類,調取一下養雞場周圍最近兩天的監控,主要查一些大貨車和小車的出入記錄,既然養雞場內部沒人認識女死者,那這屍體極有可能是凶手拋屍到此地。”


    王明是老警察了,他一聽便明,衝我點點頭說:“好,阿天,我馬上就聯係殯儀館那邊的工作人員過來運屍,至於監控之類的東西我會想辦法調出來看看,屍檢緝凶的事就麻煩你們鑒證科了。”


    我接茬調侃了一句:“老王,你跟我還客氣啥呀,咱們這個叫各司其職,能破案軍功章也有你的一份兒。”


    王明聽我這麽一說,臉上立馬露出了笑意,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才走到一旁拿出手機去聯係殯儀館的人了。我看了看還在不遠處搜集物證的鑒證科小組成員,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感慨萬千,很明顯我的小組成員們都成長了不少。


    幾分鍾過去了,隻見白靜靜跟程華龍二人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物證袋向我快步走來。


    我看著二人手裏拎著的東西,又看看走在最後頭兩手空空的秦煙雨,便忍不住開口打趣道:“阿龍,你跟靜靜這那像是去搜集物證去了?我看你們倆這是去比賽撿垃圾了吧?咋拎了這麽多大袋小袋的玩意兒呢?”


    白靜靜拎著物證袋,頓時苦著一張小臉,朝我抱怨道:“天哥,我這都快累哭了,你還有心情拿我開玩笑?因為這個養雞場的衛生實在是太夠嗆了,什麽果皮瓜子跟生活垃圾,包括煙頭啤酒瓶啥的都到處亂丟,我跟程華龍為了穩妥起見,便把現場周圍的這些東西都打包用物證袋給裝起來了,正所謂寧可殺錯,不能放過啊!”


    程華龍這時也跟著大吐苦水道:“天哥,你是不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你是沒親自動手搜索養雞場的周圍,這養雞場真是又臭又髒,差點沒把我給活活熏死,有些物證上麵甚至還有雞拉的糞便。”


    我聽了趕忙出言安慰道:“行了,行了,咱們這是為了給死者討回公道,你們都忍忍吧。”


    秦煙雨這時也開口安慰道:“阿龍和靜靜都辛苦了,回頭破案了我請你們倆喝下午茶。”


    程華龍跟白靜靜一聽有下午茶吃,這才停止了抱怨,統一把搜集的物證袋全都裝到了程華龍之前拎著的那個工具箱裏。我們一行人又等了一小陣子,才看到殯儀館的收屍車駛入養雞場,收屍車停穩之後在王明的指導下,收屍工們把屍體裹上裹屍袋抬上了車。


    隨後,王明不知跟負責開收屍車的司機說了些啥,他說完後又快步來到我跟前,把車鑰匙遞給我說道:“阿天,我就不跟你一起回局裏了,我會想辦法去調調附近最近兩天的監控情況,我跟收屍工的司機打了招呼,你等會開車回局裏的時候,殯儀館的車會跟著你一起回去,絕對不會耽誤你驗屍破案。”


    “行,老王,那我就先撤了,有事咱們隨時電話聯係。”我拿著車鑰匙對王明說,然後對身後的三位組員揮揮手,“你們仨都別傻愣著了,馬上就要回局裏開始忙活了,給我趕緊上車啊!”


    我帶著三位組員坐回了車裏,然後發動車子開始往局裏趕,收屍車也很自然地緊跟在我的車後。由於返程的時候高速路上有貨櫃車側翻,所以小堵車了一陣子,用了整整五十多分鍾,我們這兩台車才一前一後開入了局裏的停車場。


    我把車子停穩之後,三位組員解開安全帶,帶上各自的工具箱陸續下了車,我手裏拎著自己的法醫工具箱,先衝白靜靜說道:“靜靜,你讓殯儀館的收屍工們把屍體送到解剖室去,你負責給他們幾個帶路,然後你在解剖室等我過去就行。”


    “好,我馬上就去安排。”白靜靜說完就朝著不遠處的收屍車走了過去,與收屍工們交談了起來。


    “阿龍,你就去分析跟檢查現場收集的那些物證吧。”我看著正對麵的程華龍安排道。


    “明白,天哥,你放心吧,我肯定會仔細分析。”程華龍拎著手裏的工具箱轉身離開。


    最後,我又對身旁的秦煙雨說:“煙雨,你等會跟我一起去解剖室,有些東西要你分析。”


    秦煙雨依然是那副一臉淡然地模樣,望著我說道:“好,那我等會就配合你的安排。”


    恰逢此時,白靜靜已經帶著收屍工們抬著那具屍體往解剖室的方向走,我與秦煙雨自然緊隨在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解剖室的所在地走了過去。我們成功穿過長廊,來到了解剖室的大門外,由白靜靜帶頭推開解剖室的門,打開了裏頭那些大燈,殯儀館的工人把屍體平放於第一張解剖台上後,便齊齊匆匆離開了,根本不想在解剖室多待半秒鍾。


    於是乎,整個諾大的解剖室中就剩下了我,白靜靜和秦煙雨三個人,此時寂靜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個清清楚楚。我先從自己的工具箱裏找出幾個防護口罩和手套分發給白靜靜和秦煙雨,她們倆陸續武裝完畢,我自己自然也戴上了口罩跟手套,準備開始後續的屍檢工作。


    我輕輕地拉開裹屍袋上的拉鏈,很快裏頭便露出了女死者的屍體,然後我指著女死者的脖頸處,對秦煙雨說道:“煙雨,等我用解剖刀劃開女死者的脖頸處後,你提取一些裏頭的微量物證去進行化驗,因為脖頸處有針孔痕跡,我懷疑女死者生前可能被凶手注射了某些特殊的藥物。”


    “老大,這個針孔這麽小你都能發現,你真的是太厲害了!”秦煙雨出言讚歎道。


    “沒辦法,屍檢本就是從細小甚微處入手,絕不能放過任何一處。”我笑著回答道。


    我說完之後,白靜靜就主動拿出了相機,取下鏡頭蓋對準我所指的位置進行了連拍,拍攝完畢後她便站到了一旁。我朝她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然後打開自己的法醫工具箱,從裏頭拿出一套解剖的專用刀具,取出了其中一把長約5cm的手術刀握在手中,開始朝女死者的脖頸處輕輕滑動了下去。在我下刀的那個瞬間,女死者脖頸處殘餘的積血頓時噴湧而出,暗黑色的血液在燈光的照射下很是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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