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駕駛著車子飛速穿過各個路口,花了接近四十多分鍾才把車成功駛入市局的停車場中,萬幸這一路上也還算順暢沒怎麽耽擱時間。待我將車子完全停穩之後,眾人才依次推門下了車。


    下車之後,我瞧見程華龍手裏拿著幾個物證袋,然後很嚴肅地告誡道:“阿龍,你這會趕緊去分析那些物證吧,這事關乎案情的走向,你小子千萬不能給我關鍵時刻掉鏈子,不然很有可能抓不到幕後真凶。”


    程華龍見我神情嚴肅,自然不敢不當回事,揚了揚手裏頭拎著的那些個物證袋,趕忙跟我保證道:“天哥,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我肯定會仔細檢驗現場找回來的這些物證,絕不給咱們科室丟人現眼。”


    我聽了心頭很是安慰,然後微微點頭,再次補充道:“嗯,你心裏有數就好,我跟靜靜先去解剖室了,你如果一個人檢驗這麽多物證忙不過來的話,可以讓煙雨幫你打打下手也行。”


    秦煙雨這時也跟著補了一句:“老大,你不說我也會去幫阿龍,你放心去深度驗屍吧。”


    我朝秦煙雨微微一笑,然後帶著白靜靜往解剖室走,而秦煙雨跟程華龍則一同前往了物證分析室。我跟白靜靜穿過長廊之後,成功抵達了解剖室內,我打開了解剖室裏的那些燈,跟白靜靜在此等候殯儀館的收屍工們將屍體送來。


    白靜靜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遲疑了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天哥,這次的案子你有把握抓到凶手嗎?畢竟這次的案子沒目擊證人,暫時也沒相關的嫌疑人,而且兩具屍體都已經白骨化了,兩名死者的身份也無法識別,大大加深了偵破難度,對比之前的案件偵破難度還是大了不少。”


    我望著麵前空蕩蕩的解剖台,聽著白靜靜的提問,突然想起了師父白宇飛曾對我說過的一番話,於是便脫口而出道:“靜靜,說句實話吧,其實任何案子在水落石出前都非常不好偵破,但想盡各種辦法查明真相來抓到幕後凶手,這是我們從警的使命和職責所在,無論前麵是千難萬險,亦或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咬牙踏過去!”


    白靜靜雖然從警時間不長,可還是能聽明白我這番話的含義,她連連點頭道:“天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這也是我當警察的初心,但這世上每天都有罪案發生,咱們能抓的過來?壞人能抓的幹淨嗎?”


    我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接過話茬道:“靜靜,其實你應該反過來想,正因為有我們打擊罪惡,所以犯罪分子們才不敢那麽囂張,罪犯雖然永遠抓不光,但正邪永遠都會勢不兩立,會有越來越多心懷正義的人,投身警界成為我們的一份子,為打擊世間罪惡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白靜靜被我的話震到了,她深吸一口氣道:“天哥,聽完你這一席話,讓我收獲甚多。”


    我伸手拍了拍白靜靜的肩膀,感歎道:“靜靜,你還剛從警不久,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時候,我身後傳來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然後有人推開了解剖室的大門,很快四個中年男子分別抬著兩個黑色的裹屍袋進來了,這四人把兩個裹屍袋輕輕地平放在兩張解剖台上,先前領頭的那個中年男子對我開口說道:“你是許皓天吧?老王讓我把屍體送到這地方,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你跟老王說一聲吧。”


    我衝中年男子點點頭,然後說道:“好,辛苦你們跑一趟了,我等會就通知老王,你們可以回去了。”


    “別客氣,我們也不是義務勞動,畢竟老王那邊會給辛苦費的啊。”中年男子說著很隨意地衝我揮了揮手,然後領著他身後的三個人離開了解剖室。


    我待這四人離開之後,就掏出手機給王明發了個短信,就說屍體已經運到了解剖室,我即將開始深度驗屍。我發完之後把手機重新裝入褲袋中,又從褲袋裏摸出兩雙手套,遞給白靜靜一雙戴好,然後我們倆又各自戴上了口罩,看白靜靜一眼道:“靜靜,我要開始深度屍檢了,你隨時準備配合我進行拍攝留證。”


    我依次拉開兩具裹屍袋的拉鏈,第一具裹屍袋裏的屍體是那名男死者,在頭頂大燈的強光照耀之下,屍體上白森森的骨頭更加泛白了,但也正因為強光的照射,讓我發現了屍骨胸腔處那些細微的裂痕,雖然很小很小可還是被我給發現了。


    我暫時停下手頭的工作,指著胸腔處的細微裂痕對白靜靜說:“靜靜,快拍下這些裂痕。”


    白靜靜依我所說扭開相機的鏡頭蓋,開始拍攝我所指的地方,很快就傳來了相機的快門聲。白靜靜拍完之後,我才繼續觀察男屍身上其它地方的痕跡,順著胸腔一路往下仔細觀察,結果我在右腿的膝蓋處也發現了明顯骨裂痕跡。


    我又仔細摸了摸膝蓋上的那個裂痕,低聲喃喃自語道:“小鐵錘敲擊形成?”


    白靜靜自然也能聽到我先前的自言自語,接茬追問道:“天哥,這是鐵錘敲擊傷嗎?”


    我點點頭,指著膝蓋的那個小裂口說:“對,從傷痕大小來看,應該是小鐵錘敲擊所致。”


    白靜靜卻很疑惑地說道:“天哥,動用鐵錘來殺死者,這個凶手跟死者該有多大的仇啊?”


    我很快檢查完了男屍,然後移步來到女屍的跟前,一邊檢查一邊說:“凶手應該是和死者有過什麽大糾紛,不然也不至於動用鐵錘這等凶器,但按照以往的案例來分析,死者涉及男女的話,基本上不是仇殺就是情殺了,這類情感糾紛案的作案手法往往都夾帶著凶手泄恨之心。”


    我說著已經檢查完了女死者的脖頸和胸腔處,在這兩處並沒發現什麽異樣的痕跡,很快又來到了女死者的腰部位置,結果在腰骨上發現了細微的裂痕,顯然是凶手用鐵錘敲擊了女死者的腰。


    我指著腰上的痕跡對白靜靜說:“靜靜,趕緊拍下來,看來凶手也對女死者動手了。”


    白靜靜快速調整相機的焦距,拍攝女死者腰後的創傷痕跡,拍完之後就站到了一旁讓我繼續檢查屍骨後續的痕跡。我順著腰骨繼續往下檢查,結果在女死者的大腿處也發現了不少的敲擊傷痕。


    白靜靜同樣也拍攝了大腿處的傷痕留證,很快我就檢查完了兩具屍體,白靜靜跟我同時取下身上的那些裝備,關掉解剖室裏的燈,與白靜靜開始往鑒證科的辦公室走去。我雖然從骨裂的傷痕推斷出了凶手所用的凶器,但這對偵破案件的用處並不太大,眼下最大的希望自然就是程華龍正在分析的那些物證了。


    我跟白靜靜回到鑒證科辦公室之後,發現程華龍跟秦煙雨已經在各自的辦公位上坐著。


    “阿龍,你的物證分析結果如何?”我拉開自己辦公桌下的滑輪椅坐下,然後隨口問道。


    程華龍想了想才開口回答道:“天哥,經過我和煙雨姐的多次分析和反複驗證,我們倆一致認為水濂山森林公園絕非第一案發現場,而且經過化驗還證實了不少東西呢,那一束幹掉的玫瑰花和沒拆開的避孕套包裝盒上的指紋屬於同一人,但那個果核跟半顆煙頭上的指紋就完全屬於另外一個人所有。”


    我一邊用手指敲擊著桌麵,一邊看著程華龍反問道:“阿龍,那你懷疑第一案發現場在什麽地方?既然發現了兩組不同的指紋,那就表示案子有了新的突破口,這些東西之中極有可能有凶手無意間遺留在埋屍的大坑裏。”


    程華龍頗為慎重地回答道:“我懷疑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是在一處檳榔果園之中,我分析過那個果核了,那個果核就是一個檳榔果核,上麵還殘留著部分痕跡,經過對比和分析與那半顆煙頭上的痕跡完全相同。”


    此時秦煙雨也接話補充道:“老大,其實我跟阿龍都懷疑,此案的凶手是一個特別愛吃檳榔,又特愛抽煙的成年男性,你那邊屍檢兩具死者的屍骨有什麽新收獲嗎?”


    我望著秦煙雨回答道:“有,我在兩具屍體上發現了敲擊傷痕,凶手是用的小鐵錘作案。”


    白靜靜這時仿佛想起了一些東西來,她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確定顯示出來的結果之後才說:“天哥,我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了,應該就是西城區的百香檳榔園,我們全市隻有這一個檳榔果園,別的地方根本沒人會種植檳榔。”


    我直接打了響指,站起來看著三位成員說道:“百香檳榔園?那我們就親自去走訪調查一趟,看看這地方是不是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本案的凶手定然沒料到一個微小的檳榔果核居然會暴露其行蹤,有時候看起來細微無用的植物,也會講出無聲的證詞!”


    話音落地,我們一行人走出辦公室,來到停車場之後,陸續上車入座。由程華龍駕車載著我們前往百香檳榔園,當然我上車後也發短信同步通知了王明,讓他也帶人前往百香檳榔園,若幕後凶手真的在檳榔園之中,我們也好聯合展開抓捕行動,一舉將其當場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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