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是安德魯朋友嗎?”城牆上一名穿銀白色盔甲的騎士朝他叫喊道,“我妹妹一切都可還好?”


    “她很好,我已經把她送回家了!”安德魯下馬說道。


    “家?”騎士把頭盔摘下來,露出了一頭金發和英俊但是髒兮兮的麵龐,他用碧綠色的眼睛看著安德魯,“這裏才是她的家,她屬於灰狼堡!”


    “溫斯特?沃夫哈特。”安德魯對著城牆上的騎士說道,“投降吧,這是你父親掀起的戰爭,叛國的戰爭。”


    “我是一名白狼銀騎士,我宣誓會守護我所效忠的領主及其家族和同樣效忠他的人民到最後一刻。”騎士回答道,“而我的領主現在的敵人正是你們!”


    “這場戰爭隻給你們的人民帶來了無盡的痛苦,投降吧,終結這場荒謬的內戰,讓一切都回歸正軌。”


    “然後呢?帝國會怎樣對我們?”溫斯特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安德魯朋友,你見過被馴化的狼嗎?被馴化之後還能稱之為狼嗎?”


    “夠了!溫斯特!你們已經不可能打贏這場戰爭了!”安德魯失去了耐心,他朝城牆大吼道,“現在投降你們還有活路!”


    “那時我父親決定的事情,而我的職責是把膽敢入侵灰狼堡的鼠輩從這高牆上扔下去!”說罷,溫斯特重新戴上頭盔,轉身走出了安德魯的視線。


    “安德魯?哥哥?”大公爵順著聲音回頭,打開宅邸的被緊湊的節奏敲擊著的大門。出現在門外的是他妹妹,她正抱著她的兒子湯瑪斯,雨水打濕了這對母子的衣服和頭發。


    “凱瑟琳?”安德魯後退讓他們進來,但是他沒搞明白為什麽他妹妹會這麽晚而且是這種鬼天氣拜訪他。


    “哥哥,你幫我照顧一段時間湯瑪斯可以嗎?”凱瑟琳將湯瑪斯推到安德魯跟前。


    “發生什麽了?”安德魯用一隻手抱住托馬斯的肩膀。


    “是斯科特,他被召去首都就再也沒回來了,兩天前有帝國士兵闖入我們的莊園,我帶著湯瑪斯逃出來了。”


    “你說什麽?!”安德魯幾乎大喊了出來,他平複了一下情緒,“我們確認一下吧?”


    “不,哥哥,沒時間了,我得去找他。”凱瑟琳拉住安德魯的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如果我沒有回來,替我照顧好湯瑪斯,讓他成為像斯科特和你這樣正直勇敢的人。”


    安德魯點了點頭,他知道他無法阻止凱瑟琳,她不僅從父親那裏繼承到了紅色的頭發,也繼承了固執的性格,她會不顧一切得到她想得到的東西,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凱瑟琳擁抱了安德魯,隨後蹲下身親吻了湯瑪斯的臉頰,溫柔的對他說:“媽媽離開幾天就回來,乖乖的待在舅舅這裏。”在得到湯瑪斯輕輕的點頭作為回應後,凱瑟琳轉身消失在了雨夜中。


    “我們進屋吧,在壁爐邊上取取暖。”安德魯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轉身想走進屋內。他看到一個金發的女人正看著他,她標誌的鵝蛋臉上長著精致的五官,原本一對如綠寶石一般明亮的碧綠色眸子因為淚水變得紅腫。


    “安德魯,吾愛,你答應過我的……”女人哭泣著說道,“你答應過我保護好我的家人。我父親,哥哥們和妹妹……你答應過的……”


    安德魯沒有說話,他餘生都不敢與這樣的一對眼睛對視,那女人低頭捂著自己哭紅的雙眼繼續說“你答應過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讓他們不受到傷害……”


    “維奧拉……我很抱歉……”安德魯心如刀絞一般,他走向前想張開雙臂把自己的妻子抱在懷裏,安慰她,與她一起分擔痛苦,告訴她他愛她,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愛著她。


    女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副被拉滿弦的弓箭,她歇斯底裏的叫喊著,“騙子!”


    大公爵後退一步,但是女人鬆開拉弓的手,離弦的利箭劃破空氣射向安德魯的心髒。


    安德魯倒吸一口氣從噩夢中驚醒,他正坐在辦公桌前舒適的木質靠椅上,心髒快速的跳動著,仿佛還在回味噩夢中的場景一樣。他拿起桌上的刻著精致邊框的相框,用疲憊的眼神看著相框中的照片,無論他的辦公桌上擺放著多少堆積如山的書籍和文件,這幾個放有家人照片的相框總有一席之地。安德魯用拇指輕撫著相框中照片裏的人的麵頰,他很想對照片中的人說一聲抱歉,他讓她失望了,他從來都隻會讓她失望,無論是年輕時他的不學無術還是她病逝前的允諾。


    “大人,我能進來嗎?”守衛隊長老莫裏斯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在得到回應後推門走了進來,“您還好嗎?”


    “沒事,小憩了一會兒,做了個奇怪的夢”安德魯低頭用手指揉著太陽穴。


    “您隻是太過疲憊了,大人。”老莫裏斯回答道,“下次例行巡視城防的事情,讓我代您去就行了,您不必親自去。”


    “弗克茲堡是我們的家,主人必須確保它有能力保護所有的人。”大公爵在椅子上正了正坐姿,“有溫蒂的消息嗎?”


    “有的,大人,伊諾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寫一封信。”老莫裏斯回答道,“溫蒂小姐似乎結交了一些有趣的朋友。”


    “溫蒂喜歡結交朋友,有時她不會在乎對方的出生與身份,真不知道這個品質是好是壞。”


    “凡是都有兩麵性,大人。”老莫裏斯說道,“比方說您這次巡查花費了兩周時間,卻怠慢了來訪貴客。”


    “我還正想問此事,我們的貴客如何?”安德魯抬起頭,看向牆上的擺鍾。


    “貴客白天會在莊園各處參觀,夜裏則會在藏書室裏挑燈夜讀。”守衛隊長說道,“這個時間的話,應該還沒有就寢。”


    “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安德魯站起身,守衛隊長將門拉開,跟在主人身後走了出去。


    走道兩側的牆壁上掛著繡有弗洛斯特家徽的旗幟,朝自己身後看的狐狸,這是一個很耐人尋味的家徽,四肢著地垂著尾巴的狐狸,身體挺起朝著右邊,卻把頭轉向身後的左邊。曾經有藝術家說這樣的構圖顯得飽滿,而民眾則從狐狸這種動物本身狡猾的習性作為切入點來當做酒館裏的談資來吹噓,不過這些蠢事從來就不在弗洛斯特家族的思考的範疇中,家族成員會哈哈大笑的把這些所謂哲學家的觀點當做醉話,對他們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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