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媛姐姐。{”季優氣喘籲籲的追上來,見西媛沒有停下來反而越走越快,她不由得有些泄氣,但心底的疑問讓她堅持追上去。


    “西媛姐姐,你等等我。”季優感覺得到自己的嗓子幹澀得都要冒煙了,她知道再這樣追下去,自己肯定會追丟的,情急之下她暗暗念著法訣將西媛困住,雖然她的法力很低微,但如此一來總算拖住了西媛的腳步,她也趁機一鼓作氣衝過去攔在她麵前,由於劇烈運動,她一時沒回過氣來,雙手撐著膝蓋直喘粗氣。


    西媛漠然的盯著她,不知道她現在又打算認自己了,她繞過她想繼續向前走,而季優卻不打算讓她如意,伸出手攔住她道:“西媛姐姐,你別走。”


    西媛嘲諷似的輕勾唇角,“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現在為何又叫得如此親熱?”


    季優臉色一白,不太習慣現在的西媛,“此一時彼一時啊,在大殿之上如果我承認認識你,那麽之前的一番言論都作不得數,在皇上麵前就是欺君,這樣不僅會將我自己置於危險之中,還會連累我的親人,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季優試著跟她講理,但看西媛不屑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是白忙活了。


    “哼,你要攀龍附鳳沒人攔著你,話也別說得這麽好聽。”西媛冷哼道,看著季優的眼神比看陌生人還陌生。


    “西媛姐姐。”季優心一痛,聲音也提高了一調,見西媛神情更加厭惡,她無力的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解釋。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姐姐,不管我剛才說了什麽,都不是真心而為,傷了你我很抱歉,如果你不能諒解我我也沒辦法。”說完她放下雙手讓到一邊去。


    西媛瞪著她無力的側影,心漸漸地軟下來,但想起她剛才毫無感情的話。她的心又冷硬下來,“我能不諒解都無所謂,關鍵是黑曜會不會諒解。”說完再不作停留向前走去。


    季優愣愣的盯著她的絕然的背影,全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幹。相處半年來難道她還不了解自己的為人麽,剛才那麽說她隻是為了自保,為了保住全家,為什麽她不能站在她的立場上替她想想,如果自己承認了,說不定現在她地家人就已蹲進大牢裏,想到這裏她無力的蹲下身子。將頭埋在雙膝之間,眼淚順著臉頰滾滾而落,為什麽再見麵她們就仿佛隔了一輩子那麽漫長。


    “小優。”齊淵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季優的肩輕輕地聳動了一下,然後快速的伸手抹去臉上猶在流淌的淚珠,抬起頭來,她仰起頭望著齊淵高大的身軀,見他手上正握著那把匕,有一種想法在她腦海裏急速成形。


    “淵哥哥。今天這一切是你有意策劃的是不是?”季優還沒來得及細想,話已脫口而出,她來不及收回的同時又直直的盯著齊淵,見他臉上閃過緊張地神色,她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莫非今天這場鬧劇真是他有意為之?


    齊淵略顯緊張。握著匕地手緊了緊。半晌他才笑道:“小優。你怎麽會如此想呢?”沒有被懷疑地慍怒。也沒有急於辯解。因為他知道自己辯解反而會將情況越弄越糟。


    一句簡單地話讓季優尷尬起來。她再三端詳齊淵一臉正派地神色。她想她是錯怪了他。淵哥哥怎麽會故意設計陷害她。


    “沒事。我爹爹呢?”季優朝他身後望了望。並沒瞧見季謙地身影。她急忙問道。問完之後又猛然想起剛才皇上留她吃晚飯地事。她本想找借口推托。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齊淵笑吟吟地上前兩步。心知她回想起剛才地事來。也不回答。隻是拉起她地手將匕重新放進她地手裏。握著她柔若無骨地小手。他舍不得放開。一雙眼睛閃閃亮地看著她。


    季優有些不自在。抽了幾次都沒抽開手。尷尬地抬頭想請他放開手。卻瞧見他柔情似水地盯著自己。頭也慢慢低下來。她心裏一驚。要出口地話就那樣哽在喉嚨上。心跳也開始加速起來。瞧他越來越近地臉。她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反應。推開他?可是她全身都被嚇得僵硬了;大叫?她眼神不由地向四周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叫了也沒有;讓他吻?不行。她會覺得對不起大魔頭地。就在季優胡思亂想。慌作一團時。他灼熱地氣息已撲在她臉上。她想完了完。自己今天肯定逃不過這一劫了。於是緊閉上眼睛。打算當作是被狗咬了。


    齊淵見她害怕得緊緊閉上眼睛。不由得輕笑出聲。一下子拉開了與她地距離。鬆開她地手道:“走吧。”轉身地刹那。他心裏地苦澀無邊漫延開來。他終究是不忍勉強她啊。


    季優心裏一鬆,怔怔地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背影,她張嘴想要叫住他,但又著實害怕剛才地事重演,隻得裝啞巴跟在後麵,手裏冰涼的匕也變得格外沉重,唉,為什麽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當晚季優留下來吃晚飯,皇帝皇後還有幾位得寵的妃子都出席了,季優靜靜的坐在齊淵身側,聽她們聊著宮內瑣事,皇帝偶爾會插上兩句,其他時候跟季優一樣靜靜的聽著,齊淵可能是因為下午的那場意外一直表現得悶悶不樂的,他除了偶爾為季優布菜,其他時候就跟個隱形人一樣無聲無息。


    季優坐在一旁感覺壓力特別大,她也盡量讓自己不出聲音來引人注目,可是她忘記了,自己出現在餐桌旁時就已經引起了大家的側目,就在齊淵第n次幫她挾菜之後,某妃子突然豔羨的開口,“太子真是疼愛太子妃啊,姐姐們瞧,這都還未過門,就心疼得緊,要是過了門啊,指不定得捧上天去。”這話豔羨的成分有,挑釁的成分也有,季優隻是笑笑不作答,而齊淵也是懶懶散散的不搭理。


    但皇後聽著這話可不樂意了,眼神淩厲的瞪了一眼季優,然後轉過頭去對那妃子道:“淩妃這可是在抱怨皇上不夠疼愛你?”淩妃,後宮中最得寵的皇妃之一,季優聽到皇後點她的名,忍不住抬頭向那妃子望去,隻見她一張精致小巧的瓜子臉上脂粉未施,清麗得仿若蓮花仙子,這樣一副好樣貌確實比過今晚都盛裝出席的其他妃子們,怪不得皇帝獨愛去她那裏。


    其他幾個妃子都一副興災樂禍的模樣,瞬間便破壞了溫馨的用餐氛圍。


    淩妃聞言俏臉微紅,抬頭羞澀的望了一眼皇帝,見皇帝也正盯著自己,她的臉更紅了,連耳根子都紅成一片,“臣妾沒有這個意思,隻是羨慕太子妃。”解釋了一半,她又不敢再說下去,怕多說多錯,最後一不可收拾。


    她那欲語還羞的模樣似乎深得皇帝之心,皇帝大笑了幾聲,笑著為她解圍,這樣一來,其他幾個看戲的妃子不由得嫉妒的瞪著她,淩妃委屈的低下頭,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著了什麽魔,一向謹言慎行的自己會說出這番話。


    季優重新埋下頭去吃著碗裏的佳肴,明明色香味俱全,自己卻味同嚼蠟,她偷眼打量著上方的皇後,她臉上還殘留著忿忿不平,瞪著淩妃的眼神中有恨有嫉,可不管是那種眼色都絕非是善意的,這讓她想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庸榮華貴的前後冷眼瞧著自己的夫君的妃子越來越多,自己還得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與眾人分享他偶爾的回眸關愛,如果是這樣,自己一定做不到的。


    擁有了世間最至高無尚的權力,卻必須如一個深宮怨婦般守著自己的丈夫偶爾能回過頭來寵愛自己,這樣的日子可悲可憐啊,季優如是想到,轉過頭去掃了一眼悶悶不樂的齊淵,他如今對自己的感情如何她不可知,但她能確定自己對他無半分男女之情,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在這深宮中的日子將度日如年,這真的就是她想要的嗎?


    季優無意識的吃著飯,不知怎麽的,筷子突然掉落在地上,出清脆的響聲,原本平靜的氣氛瞬間又變得緊張起來,她心慌的低下身要去撿,手卻被齊淵拉住,她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她們皆是一副不讚同的模樣,動作一致的仿佛她們一直站在同一戰線上,她知道在用膳時出現這種情況是對皇上的一種褻瀆,她慌忙站起身來向主位行了一禮,“打擾到聖上、皇後娘娘及各位娘用餐,臣女罪該萬死。”說罷就要跪下請罪,卻被人一扶,她抬起頭來見是齊淵,他劍眉微皺,似乎不高興她的心不在焉。


    皇帝人本爽朗,見狀笑笑道:“小優第一次陪聯用膳,難免會緊張,不礙事不礙事,坐下繼續吃吧,大家也別停下,繼續繼續。來人,給季小姐換副筷子。”一旁侍候的宮女連忙送上一副筷子,然後又退到一旁。


    皇後撇撇嘴,看著季優的眼神越加不滿意,本來讓齊淵娶季家小姐為太子妃她就頗有微詞,現在見她無家教的樣子,她眉頭皺得死緊,娶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女子做太子妃,她還真是無語。


    其他妃子低頭繼續吃著,但除了淩妃是真的在用心吃飯,其他人都以眼神交流著自己的看法,似乎都對這魯莽的太子妃抱持著看戲的態度。


    季優被齊淵按回位子,自始至終他都未曾說過一句話,坐下後看也沒看季優一眼,繼續吃著飯,季優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拿起筷子,卻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愣愣的盯著白瓷玉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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