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點,這不是日首,但也不可能是邪惑。”


    乾一看向了氣息萎靡的莫觀海,說道:“你的傷勢……”


    “爛命一條,死就死了。”


    莫觀海倒是滿臉無所謂,接著道:“既然他不是日首,也不邪惑,那會是什麽東西?”


    說著,他把就把目光投向那具氣息全無的屍體。


    與其說那是一具屍體,倒不如說是一具與那身盔甲相連的軀殼。


    皇甫策上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除卻‘日首’親自撕開的部分,他身上的鎧甲都與肉身相連,好像從血肉當中生長而出的一樣。


    若是在從前,碰上這樣詭異的情況,皇甫策說不定還要沉思片刻,但在經過邪惑宮一役,這種程度的‘詭異’,已經完全掀不起半點波瀾。


    他伸手摘下了一塊碎片,說道:“這身甲胄似乎是活物,隻有被‘殺死’之時,才會從身上脫落。”


    “邪惑宮似乎沒有展現過類似的手段?”


    說著,他就看向了莫觀海。


    莫觀海也沉默了一瞬,接著就道:“如果不是邪惑,那難道是這老瘋子靠自己搞出來的?”


    雖然日首的行徑有些過激,可莫觀海還是不願相信,這守護大胤幾代的萬裏軍統帥,竟在背後搞出了跟邪惑宮相差不多的邪功。


    不過就在這時,乾一卻是語出驚人道:“他不可能是邪惑,因為邪惑已經死了。”


    “……”


    莫觀海微微一怔,仿佛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皇甫策卻是鬆了口氣:“看來邪惑終究還是被夜主斬了。”


    “他……真的死了?”


    莫觀海回過神來,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氣般跌坐在地,失心瘋一樣怪笑了起來:“死了好……死了好啊!”


    這話剛剛說完,莫觀海又是厲聲道:“你親自確定過?那瘋子的手段層出不窮,楚小子雖然實力夠強,卻未必能看破他的障眼法!若他是假死脫身……”


    “他的屍體在哪?老子必須要親眼看到他的屍體!”


    “不對,光靠屍體也不能確定他真的死了!他能分出心力念頭,說不定還藏在何處!”


    “莫前輩。”


    皇甫策察覺到莫觀海的情緒有些失控,正要說些什麽。


    卻被乾一搖頭阻止。


    等到莫觀海發泄得差不多時,乾一說道:“邪惑的確是死了,我已親自確認過,這一點毋庸置疑。”


    連天苦之眸都被她拿到了手,邪惑絕不可能有存活下來的可能。


    更何況,都到了那種地步,對於邪惑而言,或許就此了結,也算得上是體麵的結局。


    莫觀海瞪著通紅的雙眼看了看乾一,緊接著就道:“你如何斷定,現在的日首不是邪惑?”


    “邪惑如果有奪舍日首的本事,就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


    乾一淡淡道:“當然,我知道你不會就這麽輕易相信我的話,但夜主隻派我一人前來支援,顯然能夠證明,局勢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而且,日首真正想要的,你到現在還沒看清麽?”


    聽得這話。


    莫觀海也漸漸冷靜下來,冷聲道:“那老狗想要斬去江湖氣數,怕是沒他想得那般容易。”


    想要斬去大胤的氣數,卻非要從江湖入手,這種想法,如果換作是旁人提起,莫觀海隻會冷笑兩聲,當他是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但是,日首確實有這份實力。


    又或者說,萬裏軍的確有這份實力。


    如果日首從一開始就選擇命令萬裏軍踏平江湖,現在莫觀海或許還會有幾分擔憂。


    不過,日首選擇的卻是靠自己的實力來對付大胤江湖。


    這自然沒有那麽容易。


    “三品武夫就算再強,他能打幾個同為無量的老鬼?”


    莫觀海吐出一口氣,強撐精神道:“不是老子看不起他,光是姬丹書那老東西就足夠讓他喝上一壺,更別說還有那些閉死關的老怪物。”


    “如果日首把事情鬧到那一地步,惹出了大胤各派的老鬼,就算他們一擁而上,光靠人數都能把他埋了!”


    乾一聞言,不禁看了莫觀海一眼,對他的‘樂觀’卻隻是歎了口氣,緩緩道:“你的想法確實沒錯,可你卻忘了,閉死關的三品,大多都是壽元無多,覺得無望二品,決定賭上一把的老前輩。”


    “即便他們還活著,又能剩下幾分實力?”


    說到這兒,乾一道:“更何況,是誰告訴你,日首隻有一個人?”


    莫觀海眉頭一皺,看向乾一道:“你這大玄的瘋婆娘又在說什麽鬼話?日首不是一個人,難道還能是一群人不成?”


    “其實她說得話,並不是沒有道理。”


    皇甫策道:“邪惑當時就使出了分身的手段,如果日首與邪惑合作,學到了類似的手段呢?”


    莫觀海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了皇甫策,“邪惑當時分化的分身是什麽實力?日首又是什麽實力?”


    這話問得皇甫策為之一默,卻也沒辦法反駁。


    因為他說得沒錯。


    當時邪惑確實展現出了分身的能力,但那個時候,他的分身實力並不算強。


    雖然也有三品無量的修為,不過從根源上,也隻是一部分血肉而已。


    倘若日首也利用這種手段去分化出幾具分身,恐怕很難保證實力的均等。


    哪怕他將自己的修為平分出去,也很難造成這樣的壓迫感。


    “夜主就親手殺了一個日首。”


    不過,乾一卻在這時淡淡道:“而且我認為,不光是夜主那一邊,恐怕在大胤的其他地方,也有‘日首’被殺了。”


    “這也能解釋,為何你們遇到的這一個日首,實力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


    莫觀海險些被這句話給氣死,“你若是早點來,就能看到你口中不過如此的日首到底有多厲害了。”


    他跟皇甫策兩個人聯手,再加上木製麵具,以及注入了楚秋真氣的那把紅線劍,才勉強將這家夥拖住。


    但凡有半點輕敵大意的想法,他們現在可能都已經成了雪地裏的一具屍體。


    躺在遠處的,更不可能會是日首。


    “我自然知道日首的實力,隻不過,你們遇到的,確實不是真正的日首。”


    乾一道:“夜主叫我來幫你們,估計也是有這部分的考慮,盡管那不是真正的日首,就憑你們的實力,恐怕也很難應付。”


    見她搬出了楚秋,莫觀海也不再與她繼續鬥嘴,幹脆道:“既然如此,那小子為何不親自來?”


    乾一想了想,說道:“原本夜主的確想要親自前來替你們解圍,不過,他臨時遇到了一些別的事,暫且不能脫身。”


    “什麽事能比這件事更重要?”


    莫觀海道:“如果日首真的發瘋,除了姬丹書,也就是他能降得住了。”


    甚至在莫觀海看來,姬丹書能不能鬥得過日首,現在都是個未知數。


    畢竟,姬丹書在邪惑宮那一戰受了不輕的傷,連自己的神藏劍意都送出去大半。


    若是日首真的氣機完好,姬丹書拿著大胤護國之兵或許還能跟其斡旋一二,倘若日首動了殺心,姬丹書那老東西搞不好都要交代進去。


    想到這裏,莫觀海忽然道:“他該不會是去……找真正的日首了吧?”


    仔細想想,能讓楚秋暫時無法脫身的事,隻有這一件最有說服力。


    “當然不是。”


    乾一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看了莫觀海一眼後,說道:“你的傷勢耽誤不得,盡快接回九皇子,我來替你解決這個問題。”


    這句話頓時讓莫觀海升起幾分警惕,“你要用你們大玄的手段?那還是免了。”


    “老子怕你給我煉成了人傀,落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


    他搖頭拒絕了乾一的提議。


    大玄的手段,比起魔門,邪惑宮,也未必好到哪兒去。


    真被煉成人傀,他寧願直接死了,倒也幹脆。


    乾一卻沒給莫觀海拒絕的機會,以真氣強行托住他,說道:“你現在還不能死,而且,我也不會把你做成人傀。”


    “畢竟,一個幾乎快廢了的三品,做成人傀又有什麽用?”


    她笑了笑後,根本不顧莫觀海那罵罵咧咧的態度,直接飛身而起,循著謝秀的‘氣息’追了過去。


    皇甫策卻是看了看那具正在迅速衰敗的身體,心道此事還真是愈發複雜了。


    日首到底是用什麽手段,分化出同樣實力的幾具分身?


    邪惑若是真有這樣的法子,為何不用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裏,他沉吟一聲,還是揮手在地麵震出一個深坑,將日首給埋了進去。


    無論這是不是真正的日首,對於這種程度的對手,皇甫策還是抱有一絲敬意。


    ……


    而在大胤的邊城數百裏外。


    楚秋站在一座冰湖的岸邊,看著那蹲在冰麵上的身影,“你也想摻和這件事?”


    那蹲在冰麵上的身影聞言,緩緩站了起來,無奈道:“如果知道你入了三品,我自然不會來。”


    他轉過身來,露出那張滿是苦笑的臉龐。


    “楊垂皇,我記得我說過,再讓我遇見你,就劈死你這老東西。”


    楚秋拍了拍腰間的伏魔刀,笑著道:“雖然咱們不久前就見過一次,但此一時彼一時,你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蕩,未免有些礙眼了。”


    楊垂皇臉上的笑容不變,目光掃過楚秋腰間那把刀,似乎有意提醒道:“其實偷偷摸到大胤來的人不止有我,隻是我的手段太過拙劣,第一個被你發現了而已。”


    “哦?”


    楚秋笑問道:“除了你,還有誰?”


    “夜主何必要明知故問?”楊垂皇指了指那把伏魔刀:“這把刀的主人當年就與邪惑宮有過一段淵源,你覺得出了這麽大的事,他會不到場麽?”


    “魏求仙。”楚秋點了點頭,“還有呢?”


    他雖然肉身破境,成就了三品境界。


    但比起這些無量境來說,卻是多了一塊短板。


    那就是‘天地觀’。


    雖然如今他不借紅線劍,也能施展天地觀,不過也許是天地氣數的反製,亦或是他目前還不熟練的緣由。


    他的天地觀別說是與當初那幾乎能夠未卜先知的巽五相提並論,就算是與眼前的楊垂皇比起來,那都能算得上是天地之別。


    根據楚秋自己的估計,也就是與當初自稱不精通天地觀的薑虓相等。


    至於這楊垂皇,楚秋一眼就看出他是故意暴露氣息,引自己來此相見。


    果不其然,聽到楚秋的問題,楊垂皇歎息道:“夜主這話問得,實在是讓楊某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知如何回答,那就去死?”楚秋握住了刀柄。


    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楊垂皇的眼皮狂跳,立刻就被‘生死預感’嚇住了。


    他急忙道:“先別動手,我這次來可是有要事要找你相商!”


    “你先前不還說,知道我入了三品,你就不來了?”


    楚秋似笑非笑道:“你這魔門之人嘴裏還真是沒半句實話。”


    楊垂皇略有幾分尷尬道:“習慣了,習慣了。”


    “在大離被人追殺,在大虞也不受人待見,若是踏入大胤,搞不好還要被萬裏軍追殺。像楊某這種處境,實在由不得我不小心一些啊。”


    說完,楊垂皇稍稍正色道:“夜主能否聽楊某一言?”


    楚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卻也沒有鬆開刀柄,淡淡道:“你每次與我相見,都沒有什麽好事,說說吧,這次又是惹了什麽麻煩?”


    兩人每次見麵,結果都是大打出手。


    雖然最後並未分出個生死勝負,不過總得來說,二人之間確實有些‘矛盾’在其中。


    但楊垂皇卻絲毫不覺尷尬,笑嗬嗬道:“夜主,能否不要再管大胤之事了?”


    楚秋聞言,眯著眼道:“你特意跑這一趟,就是想說這句話?”


    楊垂皇搖頭道:“嚴格來說,我不是特意跑的這一趟,隻是順路到此,想勸一勸夜主。”


    他看向楚秋,說道:“肉身三品,前所未有,如果你繼續卷入大胤的國事,很快就會被天地氣數鎖定。到時麻煩纏身,隻怕要釀成大禍。”


    但當他說完以後,發現楚秋沒有任何反應,一時有些尷尬起來。


    “怎麽,發現我不吃你這套了,有點難以接受?”楚秋這時總算鬆開了刀柄,那股籠罩著楊垂皇的‘壓力’也隨之消散。


    楊垂皇雖然稍微鬆了口氣,但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說道:“楊某絕不是在說笑,如果夜主還要繼續下去,說不定會把大離也卷入其中……”


    “等真到了那時,你可就中了林聽白的計啊。”


    楊垂皇顯然知道,該怎樣挑起楚秋的興趣。


    但這一次,他還是失算了。


    盡管他把林聽白都搬了出來,楚秋仍是搖頭道:“我說過,你這一套已經沒用了。”


    楊垂皇見狀,麵上雖然掛著訕笑,心底卻是犯了嘀咕。


    這才多久不見,這小子不光破境三品,而且連林聽白的事都挑不起他的興趣了?


    他稍加思索,試探道:“莫非夜主接觸過大玄的人?”


    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楊垂皇一直在觀察著楚秋的表情。


    見楚秋沒有任何反應,他就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大感懊惱道:“這些大玄遺民,怎麽到處都要插上一手?”


    說完,他連忙勸道:“夜主,你若是信楊某,就不要聽那些大玄遺民的話。那幫亡國遺民,為了辦成自己的事,什麽話都敢說!”


    可就當他的話才剛說完。


    就見楚秋伸手入懷,掏出一樣東西丟了過來。


    楊垂皇立刻伸手接過,投去疑惑的目光:“這是……”


    下一秒,他的眼神便是一變,“凶海令?”


    看到他這個表情,楚秋毫不意外道:“你果然認得這東西。”


    “不認得。”


    楊垂皇果斷搖頭道:“從來沒見過,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夜主快快收好,千萬不要把此物弄丟了。”


    這前後矛盾的話,令楚秋笑了笑,“你既然知道它叫凶海令,那就一定認得它背後的勢力,不如與我說說,也許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楊垂皇聞言,伸出的手頓時就僵住,露出一絲糾結的表情。


    最後他還是縮回手,反複打量那塊凶海令,歎息道:“那大玄遺民難道就沒有跟你解釋過?”


    楚秋道:“說過一些,但不算太多。”


    說到這裏,楚秋忽然笑道:“畢竟比起那大玄遺民,我還是更相信你這個魔門謀士。”


    楊垂皇頭也不抬道:“楊某最後再說一次,我不是什麽魔門謀士,跟魔門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與壽步虛又是什麽關係?”


    楚秋這句話一出,楊垂皇卻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似得,翻來覆去仔細看過凶海令之後,這才點頭道:“的確是凶海令,真沒想到,這東西還能出現在咱們這一邊。”


    他指著上麵的獸紋道:“夜主可知這是什麽?”


    見他對壽步虛之事避而不談,楚秋卻也沒再追問,說道:“大妖。”


    “是,但也不是。”


    楊垂皇道:“這獸紋確實代表著大妖,但卻不是真正存在過的大妖,而是那幫人認定的‘天人’。”


    雖然楊垂皇這句話說得不算清晰,但楚秋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這上麵的獸紋不是真正的大妖,而是某些人認為,武夫的最後一境,很可能會變成這副模樣?”


    “不錯。”楊垂皇捧著那塊凶海令,就好像捧著一塊燙手山芋,“萬靈海外,本就妖蠻橫行,雖然也有一些人族的國度,不過本質上就是一片混亂之地。據說有一群人族和妖蠻組成了勢力,掌握了海外近三分之一的島嶼,尊這獸紋上的‘天人’為仙神傳道,就與我們這邊的邪道差不多。”


    頓了頓後,楊垂皇雖有幾分不願,可還是道:“或者說,與魔門差不多。”


    “魔門那種能把武夫練成妖物的魔功,難道與這些人有關係?”


    楚秋心裏一動。


    楊垂皇搖頭道:“魔門那些魔功到底從何而來,至今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有人認為是天地自生的武道,也有人認為,那是當年大玄的一部分傳承。”


    “不過,魔功歸根結底,還是一種需要修煉的功法。可這凶海令背後的勢力,卻不需要功法修煉。”


    楚秋會意道:“因為他們本就是妖蠻。”


    楊垂皇沒再多說,將凶海令拋回給楚秋,隨即道:“既然你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那就應該清楚,有能力在海外諸國建立起如此勢力的妖蠻,與你平日所見的截然不同。”


    “如今天地異變,海外許多勢力都遭了大難,唯有這凶海令背後的勢力屹立不倒,可見他們的本事。”


    “就算是妖蠻大澤那些所謂的純血,貴族,論起手段來說,與他們也是相去甚遠。”


    說完以後,楊垂皇像是有些頭痛道:“為何你總能惹上這麽大的麻煩?”


    楚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將凶海令重新收起,說道:“你對日首了解多少?”


    這一次,楊垂皇回答的相當果斷:“就如同你了解邪惑那樣。”


    楚秋眉頭微皺:“我對邪惑能有什麽了解?”


    “這就對了。”楊垂皇笑道:“我對日首也沒有了解。”


    楚秋聞言,頓時伸手握向伏魔刀。


    楊垂皇趕緊道:“慢來!我雖然不了解日首,但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這一次,楊垂皇沒有廢話,直接道:“日首要斬了大胤的氣數,然後把自己當成‘龍脈’填進去,這樣一來,無論能不能養出真正的龍脈,大胤都有極大的可能,躲過這次災劫。”


    這是楚秋第二次聽到龍脈這個詞。


    第一次,還是在地災幻境當中,從林聽白的口中得知。


    隻不過那時候,幻境裏的林聽白希望他能斬了大離龍脈。


    而在楊垂皇這邊,卻說日首是要自己成為大胤的龍脈。


    見楚秋沉默下來,楊垂皇微微一笑,趁熱打鐵道:“看來夜主並不知龍脈的存在,不如這樣,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聽楊某仔細與你解釋如何?”


    楚秋深深看了楊垂皇一眼,也是笑道:“我也有一個提議。”


    他握住刀柄,慢慢抽出伏魔刀:“大離有誰來了,不如你一個一個帶我去找,然後在路上仔細與我說說,什麽是龍脈?”


    楊垂皇的臉色瞬間變得為難,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喃喃道:“有勇無謀,有勇無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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