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皇城。


    身陷包圍的孔愚和房輔卿二人心思各異,卻都沒有選擇冒然行事。


    畢竟從眼下的情形來看,月首雖有攔路之意,但她表現出來的敵意並不算強。


    四周的萬裏軍人數雖眾,卻也隻是為了困住他們兩人,完全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


    很顯然,他們不為殺人,隻為留下兩人,拖住他們的腳步。


    “日首這是把整個江湖都給算計了啊。”


    孔愚歎息著道:“想要斬去江湖氣數,以此法欺天避禍,與當年獨占天地氣數的大玄又有何分別?”


    當月首叫來萬裏軍攔住他們的瞬間,孔愚就已經猜到了日首的打算。


    倒不是他智謀了得,而是當前的局勢早就徹底明晰。


    從解驍、玉皇門率人前往邪惑宮開始,萬裏軍與日首便作壁上觀,暗中等待結果。


    邪惑才剛剛戰敗,萬裏軍立刻就有了動作,而且行動得如此迅速,其目標實在太過明顯。


    “斬去江湖氣數?”房輔卿沉聲道:“江湖談何氣數之說?日首難道是瘋了不成?”


    “兩位不必再猜了,日首早有吩咐,請你二人在皇城多留些時候,待他解決了一切,自會前來與兩位說明情況。”


    月首站在軍陣之外,語氣冷淡無比。


    而她也深知這兩人的厲害,利用軍陣將自己和他們完全隔開,就是為了避免出現差池。


    倘若孔愚強闖軍陣,撕開這第一道防線,她便要施展一人成軍的秘法,作為第二道防線,留住這兩人。


    “日首現在何處?”房輔卿皺眉問道:“不如讓他當麵與我們說清,倘若真是無計可施非要出此下策,隻要他一句話,以他在大胤的威信難道還有辦不成之事麽?”


    日首在大胤的地位自然不必贅述。


    就算是江湖武夫,不服他者,同樣寥寥無幾。


    “不必再問了。”孔愚搖頭道:“若老頭子猜得沒錯,現在大胤江湖的一流宗派,怕是已經遭了萬裏軍的圍剿。至於死傷如何,隻在日首一念之間。”


    “邪惑宮這一仗,打殘了大胤的高品,你師父他氣機不全,此刻想要周旋江湖各派,想必也已受到伏擊……”


    說到這兒,孔愚稍稍一頓,那張醜陋的老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不過,老頭子我倒是十分好奇,大胤又沒有林聽白,為何會畏懼那場不一定會到來的天地災劫?”


    “你能問出這句話,就說明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月首聞言冷笑道:“天地異變,就是應劫的開端,林聽白隻顧著防備大妖卷土重來,哪知真正恐怖的是什麽?”


    “當年大離遭逢兵災,旱災,天災人禍一齊降至,十幾年都沒有緩過這口氣。如果大胤也麵臨那樣的局麵,又該當如何?”


    “天災人禍,不可趨避,與天意何幹?”房輔卿沉聲道:“難道日首也像大虞那些權貴,認定武夫便是禍世根源?他莫非是忘了,自己亦是高品之一?”


    “我本以為自斬一臂的蠢事,隻有那等不知天高地厚的權貴才會去做,日首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老頭子我哪知道日首這是發什麽瘋?”孔愚也有些無奈道:“或許是天地異變來得太快,終究還是觸動了一些人。”


    房輔卿沒再開口,而是看向了月首:“所以日首命你把我們困在此地,就是為了拖延我等的腳步,好給他機會覆滅大胤江湖?”


    既然現在知道了日首的真正打算,房輔卿也不可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畢竟,東湖山莊本身也是大胤江湖的一部分。


    如果日首要率領萬裏軍踏平江湖各大宗派,東湖山莊絕對沒有幸免的可能。


    甚至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屹立在大胤多年的東湖山莊。


    “日首從未說過要覆滅大胤江湖。”


    就在這時,月首淡淡說道:“江湖與朝堂同為一國兩極,若是沒了武夫,大胤就會變成沒了牙齒和利爪的野獸,到時無論大離還是大虞,都會撲上來吞了這塊肥肉。”


    房輔卿皺緊眉頭道:“既然你們知道這一點,為何又要這麽做?”


    月首默然半晌,隨即就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銀色頭盔。


    露出一張極為英氣的麵容。


    房輔卿倒是第一次看見‘月首’的真容。


    盡管她身為萬裏軍的將領之一,平日裏也少不了與江湖打交道,但她鮮少會以真麵目示人,向來都是一副全甲在身的裝扮。


    或許除了萬裏軍少數幾人外,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容。


    然而,如今她取下了頭盔麵甲,露出真正的樣貌,卻是讓孔愚的表情稍稍一怔。


    “是你?”


    他的語氣似乎有些驚訝、不解。


    “前輩認得月首?”


    房輔卿也不禁看向孔愚。


    不過轉念一想。


    孔愚活了這麽多年,想必接觸過許多秘密,其中有幾件不為人知的江湖隱秘,倒也算不上稀奇。


    而孔愚也並未隱瞞,微微點頭道:“老頭子確實認得她,或者說,是認得她家中的長輩。”


    說到這裏,孔愚望著月首多看了兩眼,歎息道:“確實很像,可惜,你終究不是她。”


    月首似乎毫不在意孔愚的話,淡淡說道:“我們萬裏軍行事,本不必向任何人解釋。不過日首此前有過交代,如果二位不願配合的話,可以將他的打算向二位透露幾分。”


    這句話頓時就將房輔卿的注意力從孔愚身上吸引過去,皺著眉頭道:“所以日首到底有什麽打算?若是江湖上的宗派能夠提前知情,就算稍有幾分為難,也都不是不能配合。


    畢竟他有這樣的威望,隻要開口,沒人會不賣他這個麵子,何必要把事情鬧到現在這種程度?”


    日首在大胤的威望自然不必多言。


    而房輔卿這一番話,也絕不是事後找補。


    倘若在日首行事之前,提前向江湖各派打上一聲招呼,相信隻要不涉及到宗派存亡的大事,沒有人會拒絕賣個人情給萬裏軍的統帥。


    更何況,即便真有為難之處,各家哪怕是為了止息幹戈,也並非不能想想辦法。


    除非日首的要求實在太過離譜,甚至觸及到了眾人的底線,否則根本就沒有必要走到如今這一步。


    所以,哪怕月首尚未出言解惑,房輔卿多多少少已經能夠猜到了幾分。


    再結合孔愚先前的那一番話,要斬大胤氣數,通過江湖來入手,無非就是極大程度削弱江湖武夫的力量。


    這份打算,又該通過何種法子來實現?


    其實無需月首多言,但凡是個武夫,這會兒都應該品出滋味了。


    果不其然的是。


    月首瞥了房輔卿一眼,頷首說道:“你說得確實沒錯,倘若日首真的開了這個口,就算再怎樣為難,大胤江湖各派也都會想盡辦法,賣這份人情給他。


    隻不過,這樣一來,即便真的能夠斬去大胤氣數,終究也不如日首親自出手更加穩妥。


    畢竟有大離的前車之鑒,日首不可能讓大胤步其後塵。”


    “大離?”


    孔愚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日首擔心大胤也冒出來個林聽白,亦或是大離夜主那樣特別的武夫?”


    “那他未免思慮過甚了。”


    “數百年來,敢操弄氣數者,除卻大玄,也就隻有一個林聽白。像他那樣的人,別說是放眼三座天下,即便放到最鼎盛時的大玄,或許僅有幾人可堪與他並肩。”


    “至於大離夜主,打破天地之限,以肉身強行踏破三品關隘的武夫,古往今來也就隻有這麽一個。日首竟然擔憂大胤會出現這樣的人物?”


    他搖頭歎道:“若真如此,他都沒有機會布下今日的計劃。”


    “日首的確有這樣的顧慮,但歸根結底,還是不信任大胤江湖的各派武夫。”


    月首並不反駁孔愚的話,而是看向了房輔卿道:“若日首叫東湖山莊舍棄至少半數高品,你身為前任莊主,應當如何決斷?”


    麵對這個問題,房輔卿幾乎毫不猶豫地說道:“不可能。”


    “高品武夫是各派根基,別說東湖山莊,就算是玉皇門……”


    盡管他剛剛說出玉皇門這三個字時,便意識到這親近皇室的一流宗派早已被邪惑一手把控。


    但他稍作停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就算是玉皇門,麵對這樣的要求,也絕對不可能同意。想讓各派舍棄一半高品,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兩極開戰,爆發衝突,情況甚至要比大虞更為慘烈。”


    月首淡淡道:“既然你說得如此頭頭是道,那就應該明白,日首沒把此事拋給你們,已經算是他的仁慈。否則,江湖群起抗之,萬裏軍自當出手平叛,屆時鐵蹄之下,還有幾個活人?”


    “你這話說得對,但也不對。”


    孔愚卻是笑了笑,“萬裏軍的軍陣固然厲害,可你莫不是把那些軍士當作日首的私兵了?不管他們實力如何,都是大胤的軍隊,而不是日首的兵馬。”


    “況且萬裏軍中,也不是你與日首兩人獨攬大權,其他將士又怎能接受這般離譜的軍令?”


    “萬裏軍不是日首的私兵,但日首的私兵,卻是萬裏軍。”


    說完這句話,月首擺了擺手,“我知道,二位對日首的計劃仍有顧慮,不如安靜下來,聽我仔細解釋,或許你們就會明白,到底誰才是真正在為大胤而戰。”


    孔愚與房輔卿聞言,互相對視一眼。


    最後還是房輔卿開口說道:“那我便洗耳恭聽了。”


    ……


    “去你娘!”


    莫觀海怒罵一聲,不再與日首廢話,體內每一條氣脈都震蕩起來,形同匹練的真氣光華匯聚在他背後,化成極為可怕的景象。


    那仿佛是能夠映照人心最為恐懼的真意,剛一出現便將四周漂浮的血氣全部衝散。


    日首也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凝神盯著莫觀海的動作,旋即冷笑道:“現在才想起來要動真格的?”


    “也好。”


    他活動了一下肩膀,極為不屑道:“就讓老夫我見識見識,你這廢物到底還有什麽本事。”


    莫觀海的眼底怒意全消,身體驟然如同吹氣一般膨脹了起來!


    嗡聲道:“那你可要看清楚了!”


    他豎起手掌,對著日首猛地握住。


    背後真氣頃刻間奔湧而去,變成密密麻麻的細針!


    日首兩掌向下一按,身前頓時撐起血氣,盯著被細針打出的漣漪波動道:“還是隻有這點手段?”


    話音剛落。


    他的喉頭便是發出一聲悶響。


    殺機臨身的瞬間,日首當即做出反應,伸手在頸側一拍,另一邊的血肉竟是破碎開來,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坑!


    “天地之力?”


    幾乎就在拔除那道怪異氣勁的同時,日首就意識到這是什麽手段。


    眼前密密麻麻的真氣毫針看似是與先前相差無多,但此時莫觀海明顯藏了一手。


    他沒有以入微法出招,而是將天地之力藏在這些真氣當中,並以極為特殊的方式,釘入日首的體內!


    縱然是日首這種程度的三品武夫,一旦被天地之力強行入體,造成的傷勢也足以讓他喝上一壺。


    日首心知莫觀海的打算,竟立刻飛身避開那遍布視野的毫針。


    可莫觀海哪裏肯就這樣放過他?


    隨著他手指一叩,全身每個毛孔都噴出血霧,幾乎以燃盡壽命的代價控使那些毫針飛速追去。


    數以萬計的細密真氣,幾乎如同他的手足延伸,展現出不可思議的靈活性。


    能把真氣控製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日首都不敢小覷,一邊恢複著頸側的傷勢,一邊催動真氣運轉,冷冷道:“不愧是八險門,你這陰險手段,著實讓老夫開了眼界!”


    “可惜,還不夠!”


    就見他大手一揮,血色氣息漫卷如雲,瞬間就將他的身影藏在其中。


    鋪天蓋地的毫針失了目標,匯聚如蝗,盤旋在那片血雲之外。


    莫觀海的眉頭微皺,感受著體內各處傳來的刺痛,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也顧不得許多,高聲道:“皇甫策,沒死就趕緊砍他!”


    聽得這話,藏身於血雲深處的日首猛地轉過頭。


    卻隻看到一張猙獰的木製麵具!


    “是那塊大妖遺骨!”


    日首全身繃緊,一拳就向那張近在眼前的麵具打去!


    然而,張開血盆大口的木製麵具卻根本不躲不避,用那無堅不摧的尖牙擋住日首的拳頭,隨後就開始撕咬日首的皮膚!


    它竟連日首都想要吃下去!


    “滾!”日首掀開那張麵具,遠遠拋開,再一抬眼就看到迎麵而來的十字刀光,此刻卻已來不及躲閃,隻能用身軀硬扛一招!


    砰!


    下一秒。


    日首便是翻滾著墜出血雲。


    緊隨而至的,則是抓起那張木製麵具的皇甫策。


    他向莫觀海揚了揚手裏的麵具。


    莫觀海麵無表情,隻是點了點頭。


    先前皇甫策被日首一招卷走,第一時間就是去找這張木製麵具。


    對付日首這種強敵,肯定是能用什麽手段就用什麽手段。


    木製麵具混亂天地的能力,對付三品本身就是極其好用的殺器,拿來對付日首,或許稍顯遜色,但卻能讓皇甫策無聲無息地穿過那片血氣,打他個措手不及。


    這時候,皇甫策看向那道墜落的身影,略有幾分疑惑道:“日首的實力是不是變弱了?”


    若是前不久時,就憑自己這一刀,最多能將日首逼退,而不至於將他直接擊落。


    莫觀海也有著相同的感受。


    不過他就沒有皇甫策那麽猶豫,立刻控製著漫天毫針,就要趁此機會把日首幹掉!


    刹那間,日首的身體就爆出一朵朵血花,勉強撐起雙臂想要護住要害,結果就在轉眼之間,隱藏在其中的天地之力很快就炸斷了他的手臂。


    日首怒嘯一聲,卻根本沒有任何還擊的手段。


    因為他身周的血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一身氣息更是幾乎跌落到底,與尋常三品再無區別。


    這樣的表現,令莫觀海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冷聲道:“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日首,咱們被騙了!”


    正當皇甫策不解之時。


    日首已是穩住下墜的勢頭,很快就騰身而起,仿佛方才的氣息跌落隻是錯覺。


    “邪惑?”看到如此詭異的場麵,皇甫策也立刻想到了邪惑宮那個老怪物。


    “不是邪惑還能是誰?”莫觀海咬牙道:“老子就說日首為何會變成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原來他是著了邪惑的道!現在怕是早就被換身奪舍了!”


    盡管莫觀海這麽說,皇甫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連日首都能被邪惑奪舍,那這大胤到底還有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


    日首被奪舍的後果,比大胤皇帝被邪惑奪舍來得更加可怕!


    畢竟一個垂垂老矣的皇帝,最多就是昏庸無道,隻要有萬裏軍和江湖鎮在那裏,他就鬧不出什麽亂子。


    甚至,二品武夫直接奪舍皇帝,恐怕還會迎來更可怕的後果。


    那就是天地氣數的限製。


    謝秀一個皇子身上的‘氣數’,都足以被邪惑拿來利用,但他為何不敢把主意打到皇帝身上?


    答案很簡單。


    他承載不了那種氣數。


    可是,萬裏軍的統帥,守護了大胤幾代的日首與皇帝不同。這種高品武夫,還手握著大胤的兵權,如果邪惑將他奪舍,造成的後果,很可能真的會顛覆這座天下!


    “還愣著做什麽?快點聯手殺了他!”


    莫觀海勉強利用毫針圍住了日首,怒聲衝著皇甫策喊了一句。


    隨即又罵罵咧咧道:“楚小子那把劍怎地又不見了?一到關鍵時刻就犯病,那大妖遺骨真他娘是個廢物!”


    消失的紅線劍至今沒有出現,等於他們少了一大助力,但莫觀海這會兒也顧不得那麽多,痛罵一聲以後,立刻就握住手掌,將旋轉的毫針收緊,進一步壓縮日首的活動範圍。


    皇甫策見狀,手掌微顫,立刻就向日首衝了過去。


    他雖然不知眼前的到底是邪惑還是日首,但他至少知道,若讓這家夥跑了出來,再想創造這麽好的機會也就難了。


    皇甫策深吸一口氣,對著日首一連斬出數道刀光。


    天地之力劇烈震蕩,竟連那些飛舞的毫針都為之讓路。


    刀光照亮了日首那有些殘破的頭盔,但他卻是毫無畏懼,“就憑你!?”


    當他身上的血氣升騰到了一個極為誇張的程度之時,皇甫策斬出的刀光尚未靠近,就已被徹底消解。


    看起來就好像是木製麵具的混亂天地被日首學了過去。


    這一幕讓莫觀海心頭巨震,“當心,這家夥如果是邪惑……他能學會旁人的招式!”


    皇甫策自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可他還是有些震驚。


    “二品武夫能夠學會旁人的招式,可這好像也不是武夫的招式吧?”


    他瞥了眼手中的木製麵具。


    旋即隻能咬牙再斬出一刀!


    而這一次,他完全沒有任何保留,將自行領悟的‘刀宗’秘傳之招使了出來。


    一股混沌莫名的刀意升起,全部化為皇甫策手中的刀光。


    但還沒等他出手之時。


    隻見日首猛地轉過身去,不知看到了什麽東西,發出更加憤怒的聲音:“又是你們……又是你們!”


    皇甫策卻是毫不猶豫,對著日首的背影斬下這一刀!


    日首幾乎沒有任何防備,當場就被這蓄勢已久的刀意吞沒,隱約間還能看到他的身體正在撕裂重聚,卻是完全跟不上被撕碎的速度。


    三品武夫的肉身重生絕非毫無極限,一旦超出了這個極限,就算是三品也會被斬殺。


    不過,皇甫策卻是注意到一個非常奇怪的細節。


    殘留在日首身上的盔甲,似乎也在隨他的肉身重聚而不斷重生。


    “難道……”


    正當他冒出這一想法時。


    一名女子忽然閃身衝入了那刀光深處,一指擊穿了日首的頭盔,按在他的眉心神藏。


    “神藏全無,果然隻是一具衰敗的空殼。”


    說完這話,女子揮掌將那具身體擊落,又卷起袍袖,在皇甫策的注視下,揮散了周圍的刀光。


    “邪惑!老子殺了你!”


    可在這時。


    莫觀海的身體突然縮小,飛速向下衝去。


    不過還沒等他追上日首的身軀,就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同樣向地麵墜去。


    乾一見狀,身形微動,以真氣托住了莫觀海。


    但莫觀海仍是不依不饒,怒聲道:“邪惑!”


    (跟大家說一下最近的更新問題,如果單章字數不足6000的,後麵是會補齊的。因為有些時候不是發出來就立刻刷新,所以有點延遲,顯示還是1000字,所以劇情不連貫。


    抱歉給大家造成困擾,這個月遇到點特殊情況,更新不太穩定,後麵會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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