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皇城。


    數道強橫氣息衝天而起,隨即便有一道流光飛出,速度竟是比房輔卿更快一線。


    “是你?”


    房輔卿沒有理會那道緊隨而至的流光,目光死死盯住了下方那身披全甲的身影。


    此時那名將領也抬頭望了過來,對他一笑之後,猛地屈膝蓄力,轟然拔地而起!


    轟隆一聲巨響,地麵震顫不止,周圍的宮牆與院落瞬間傾塌。


    環狀的煙塵滾滾蕩開,卻見那名將領飛起的同時,一身甲胄全部炸開,碎片如同利箭般打向了房輔卿。


    房輔卿沉喝一聲,揮手卷起青色氣旋,大手罩向那堆密集的碎片。


    兩相碰撞,傳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


    其中幾道碎片甚至還穿過了他的氣勁,貼著臉頰擦過。


    留下極為顯眼的血痕。


    房輔卿眉峰一沉,看到那身影正在逐漸遠去,冷冷道:“你逃不掉!”


    正當他作勢出招之時。


    那道比他先落下的流光陡然散開。


    “想逃,可有問過老夫?”


    隻聽一聲冷喝回蕩開來,無盡天地氣浪倒卷而歸,把那將領硬生生困在了原地。


    “皇室老祖?”


    那將領轉過頭來,發出意味不明的長笑,“就憑你們二人,還不夠格!”


    他一拳打出,漫天氣浪當場破碎。


    而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整條手臂都被混亂的氣勁撕碎,身體一歪,便向地麵墜去。


    看到這一幕,那名衣著華貴的老者立即吼道:“房輔卿,助老夫一臂之力!”


    房輔卿並不言聲,伸手在臉頰一抹,那道沒能愈合的傷口終於止住鮮血,旋即便是騰身撲向了墜落的將領。


    那老者目眥欲裂道:“你想作甚?”


    房輔卿根本不理會他,一拳落下,地麵驟然出現了一個極深的拳坑。


    那將領被可怕的力量砸進坑底,身體幾乎扭曲得不成樣子。


    但他卻並未因此喪命,眼中閃爍著金色光華,大笑著道:“你這實力,照比你師父可差得太遠了!”


    聽到這句話,房輔卿確定他就是邪惑的念頭,冷聲道:“看來你的真身出了極大變數?你的二品境界呢?”


    緩緩爬起的將領聞言,眼中金光竟如燭火般搖晃起來,露出一個不知是喜是怒的怪異表情,“對付你們,何必要靠二品杳冥的手段?”


    “房輔卿!”


    這時。


    那衣著華貴的老者飛到房輔卿身旁,“對付這老鬼,你還想要自己逞能?”


    房輔卿瞥了他一眼,“你難道就不是老鬼?”


    老者聞言,臉色微變,隨即也懶得與他爭論,居高臨下看向了那名將領,“居然附身了皇城禁軍,你這老鬼倒是有些手段。”


    那名將領將扭曲的手臂抖直,又把腦袋扭了過來,淡笑道:“你們大胤皇城不就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老者眼神一厲,“找死!”


    隨即就見他伸手向後,忽聞一道破空聲傳來。


    一把看起來極為古怪的巨劍直接飛到他麵前。


    老者屈指在那巨劍之上一彈。


    轟鳴之聲卷起天地巨浪,當頭壓向了那名將領!


    後者身軀一沉,半跪在地,幾乎無法直起身來。


    可他臉上依然掛著若有似無的冷笑,待那一柄巨劍劈下的瞬間,整個人忽然裂開,鮮血與內髒灑落滿地,在深坑當中鋪就成極為血腥的畫幅。


    肉眼看上去,就好像是被老者一劍斬成兩半,當場砍死了。


    然而,老者和房輔卿都看得清清楚楚,早在巨劍落下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從中裂開。


    那把巨劍隻是沿著他肉身的裂縫落下,並未真正造成任何傷害。


    而當那具肉身裂成兩半之後,竟又重新蠕動起來,變為了兩個相同的人。


    他們兩人同時開口道:“想要殺死邪惑,你們也要有那份本事才行。”


    說罷,兩人直接朝著不同的方向逃去。


    “分身?”


    老者目光一閃,對房輔卿道:“這老鬼活了數百年,論保命的本事確實無人可及,你我分頭追殺!絕不能讓他逃出皇城!”


    沒等房輔卿回答,老者便提著巨劍,選擇其中一道身影追了過去。


    房輔卿落後半步,皺眉沉思,並沒有急著追殺那名將領。


    也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一切,似乎來得太過輕易了。


    比起他們找到邪惑,此時這個場景,更像是邪惑主動暴露在他們麵前。


    “難道此人隻是誘餌?皇城之中還有另外一個他要掩護的人?”


    房輔卿心念電轉,卻也沒有耽擱太久,立刻朝著另一道分身飛去。


    “不論還有幾個邪惑,眼前這個絕不會是假的!”


    “先將這個除掉,再談其他!”


    轟!


    他駕馭著天地之力,身影如虹,轉瞬便趕上了那向城內逃去的將領。


    那分身雖有完整形體,但顯然影響了實力。


    速度比先前慢去太多,眨眼就叫房輔卿一掌拍落,翻滾著撞碎了幾麵院牆,犁出一條長有百丈的溝渠。


    彌漫的灰煙中,他掙紮著站起身,笑著說道:“選錯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在房輔卿眼前爆開,化作漫天血霧。


    房輔卿運起真氣隔絕血水,望著凝聚在半空的點點血紅,轉頭看向另一處。


    那皇室三品也已截住邪惑的另一道分身,揮動巨劍將其打成破碎的血肉,隨即猶不放鬆,掌勁如火噴湧,天地之力向前席卷而去。


    連同血肉殘渣也都煉去。


    一絲一毫複生的可能都沒給對手留下。


    但即便老者如此謹慎,垂下手臂後,也是感到有幾分古怪。


    “如此輕鬆就斬了?”


    他沉吟一聲,轉抬眼時,就看到房輔卿已經來到近前,立刻問道:“你那邊如何?”


    “自盡了。”


    房輔卿簡明扼要,直接說道:“這就是邪惑的一道心念,絕對沒錯。但他似乎沒有求生的打算,暴露在我們眼前,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老者眉頭一沉:“他想替另外的念頭拖延時間?這老鬼到底藏了多少道化身?”


    邪惑的手段,多年以前大胤江湖便已領教過。


    那時的江湖,遠不是如今這一潭死水。


    可自邪惑宮一役,折損了不少驚才絕豔的武夫,讓大胤江湖元氣大傷,至今都沒緩過這口氣來,同樣也讓邪惑的本事深深刻在眾人心頭。


    老者自認已經極為高估邪惑的厲害,卻不曾想,這竟也是障眼法。


    房輔卿想起自己與師父的推測,搖頭說道:“皇城之中,絕不止有一道心力念頭,老夫先前便已提醒過你們,可你們最終還是把這件事給辦砸了。”


    “你們東湖山莊隻出一張嘴皮,就想讓朝廷徹查皇城,連同當朝百官也一起抓起來,動動腦子想想,這背後要有多大的阻力?”


    老者冷聲道:“抓到了,確實皆大歡喜,若是抓不到,到時那些世家大閥就要把這筆賬算到你們頭上了。”


    房輔卿見他如此避重就輕,卻沒有直接揭破,開口說道:“如今還有挽救的機會,速速命人封鎖皇城周圍三十裏。”


    “誰敢離開這個範圍,就地斬之。”


    留下這句話,房輔卿沒有繼續與老者交談,轉身就走。


    老者望向他的背影,表情極其難看。


    封鎖皇城周圍三十裏?


    說得倒是輕巧!


    且不說皇城腳下住得都是什麽人,難道那些百姓要走,他們也要直接斬了?


    那得鬧出多大的亂子來?


    但,雖然老者深知此事阻力巨大,卻也明白,放跑了邪惑,那就不是一點小亂子能夠蓋過的。


    讓那老鬼帶著恨意蟄伏幾年,再度卷土重來,後果不堪設想。


    於是。


    老者根本沒有猶豫太久,直接落向內廷,將重劍往身旁一立,沉聲喝道:“傳令下去,封鎖皇城!”


    說到這兒,他稍稍一頓,接著道:“讓萬裏軍來辦這件事!”


    他的聲音回蕩開來,四下雖無人回應,但有他這皇室老祖的一句話,自然會有人去辦事。


    過了沒多久。


    房輔卿找到燕北,開口就道:“速速離開皇城。”


    “前輩,可是出了什麽差池?”燕北察覺到房輔卿的情緒有異,緩聲問了一句。


    “這裏不是邪惑的重心,他把真正要保護的目標藏住了。”


    房輔卿簡單解釋完,又看了二驢一眼:“你這頭驢子頗有神異,能否抓到邪惑,還得靠它來辨別。”


    “萬裏軍就要封鎖四周,在此之前,你先離開。”


    燕北聞言,聽出房輔卿的言外之意,“前輩打算留下?”


    房輔卿道:“皇城這邊還需有人盯著,皇室……”


    他略一遲疑,沒有把話說完,擺手道:“走吧。”


    事已至此,燕北知道自己和二驢留在這裏恐成累贅,不如提前離開再作打算,於是就道:“那前輩多加小心。”


    說著,她輕拍二驢的頸側。


    二驢瞥了房輔卿一眼,輕輕吹響嘴唇,算是與這老頭告辭。


    正當它要騰空而起時,房輔卿突然伸手按住了它。


    “等等。”


    “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


    隻見房輔卿叩住劍指,在眉間輕點,一道微光陡然閃過。


    從那之中,拔出三寸長的劍形光芒。


    “留著這道劍意,若遇到邪惑,將其放出便可。”


    他將劍光送向二驢的頭頂。


    二驢本能地察覺到那三寸劍光有些危險,頓時怪叫起來。


    但它的反應根本快不過房輔卿的動作,四蹄一翻,剛要撤走,那道劍光便是如影隨形,直接沒入它的腦袋。


    砰!


    二驢的蹄子踏碎地磚,猛地晃了晃頭,腦袋裏好像多了什麽東西,感覺非常古怪。


    燕北也有些急切地低聲道:“二驢?”


    “呃啊!”


    二驢叫了一聲,表示自己沒事,隨即才用智慧的眼神看向房輔卿。


    把這老東西的模樣記在心中。


    以後有機會,肯定要在背後陰他一蹄。


    房輔卿假裝沒有看到這驢妖的眼神,淡淡道:“這道劍意是老夫師父所贈,留之無用,交給你們拿去防身,走吧。”


    燕北再三確認了一番,發現二驢確實沒有什麽異狀,這才點了點頭,“就依前輩之意。”


    話音剛落。


    二驢早已急不可耐地騰空而起,化成一道殘影迅速遠去。


    待燕北和二驢走後,房輔卿長出一口氣,環顧四周,忽然笑了起來:“老夫早就說過,此事與你們怕是脫不了幹係。”


    “可惜,你們藏得還是不夠深,暴露的太早了。”


    “房先生這句話,實在叫我等汗顏。”


    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隨即,幾道身影竟不知何時包圍了房輔卿。


    領頭之人一身綠袍,繡著代表官品的花紋,緩步走向房輔卿,微笑道:“不過房先生說錯了一點,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隱藏過。”


    “哦?”


    房輔卿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你們這些玉皇門之人,說話倒是有趣,既然沒作隱藏,為何還要做朝廷的走狗?”


    那綠袍男人的笑意不減,眼底閃過一絲金芒,“玉皇門雖是朝廷豢養的一流宗派,可我們自始至終,都是邪惑宮的人。”


    說到這裏,就見他拱了拱手:“慎獨殿,白鼎,見過房先生。”


    房輔卿雙眼一眯,“慎獨殿……原來如此,你們這些人根本不在邪惑身邊。”


    白鼎並不言聲,而是看向突然出現在房輔卿身後的老者,“如今隻有兩位在此,隻怕要傷筋動骨了。”


    “可惜了。”


    “你們這些人狼子野心,以為能瞞得過老夫?”


    而那老者卻是冷冷道:“今日入了這皇城,到底是誰要傷筋動骨還未可知。”


    “就憑你們幾個四品……”


    老者環視幾人,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修為。


    包括白鼎在內,全部都是四品神通境的武夫。


    雖說其中有一些,曾經負責保護皇城,如今倒戈相向,的確能引來一些麻煩。


    但在絕對的實力壓製麵前,這點麻煩,根本不值一提。


    “老東西可別小看他們。”


    房輔卿提醒道:“慎獨殿從未顯露過真正的實力,比起諸法,洞元兩殿,他們手裏還藏著什麽,你我尚不可知,當心陰溝裏翻船。”


    “不必你來提醒。”


    老者說完,將巨劍往地麵一砸,沉喝道:“啟陣!”


    話音剛落。


    皇城各個角落升起一道道弧光,不斷匯向中央,在半空各種交織成一張大網。


    近乎無窮盡的天地之力傾灑而下,化成一場大雨淋在幾人身上。


    房輔卿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同之處。


    語氣輕變道:“這就是你們謝氏的底氣?”


    置身於大陣當中,天地之力濃稠無比,幾乎形同實質。三品武夫在此地,等同於立足於一大片‘入微法’之內。


    但房輔卿也明白,皇城藏著這座陣法,絕不會平等對待所有三品武夫。


    老者沒有回答房輔卿,拔起巨劍邁步走向幾人,冷冷道:“玉皇門欲要謀逆,今日便全都留下吧!”


    麵對如此龐大的天地之力,若是隻有四品境界,根本就不可能行動。


    可包括白鼎在內,每個人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白鼎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意。


    隨即就在老者與房輔卿的注視之下,伸手剖開了自己胸口,從中掏出一顆跳動不止的心髒。


    其他幾人也做出相同的動作。


    握著自己的心髒念念有詞。


    刹那間。


    本來極為穩定的陣法浩光,竟在此時搖晃起來。


    四周流淌的天地之力更是飛速向幾人湧去。


    更準確地說。


    是湧向了他們手中的心髒。


    房輔卿見此一幕,表情頓時凝重起來,匆忙拉住那老者:“快躲!”


    還沒等兩人後撤。


    一名捧著心髒的武夫突然衝了上去。


    他手中那顆心髒瞬間停止跳動。


    轟的一聲!


    頓時掀起驚人的震爆!


    ……


    才剛離開皇城不遠的燕北也被那升起的陣光所吸引,回頭看去一眼,緊接著就看見一道衝天而起的光柱,仿佛要將那籠罩皇城的大陣刺破!


    “出事了!”


    燕北心中一緊,立刻拍了拍二驢的頸側。


    二驢會意,四隻蹄子翻騰得愈發賣力,幾乎眨眼間就跨越半個京城。


    與此同時。


    如同黑潮一般湧上京城街頭的披甲銳士很快就封鎖了皇城以外所有出入口。


    甚至有人抬眼望去,打算將那向外急奔的殘影擊落。


    卻被身邊同袍攔下。


    隻聽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月首有令,放行。”


    本要動手的黑甲兵士點了點頭。


    封鎖所有的出入口後,他們便是背對著皇城,似乎對那邊傳來的動靜絲毫不關心。


    然而,許多聽到巨響開始向皇城看去的京中百姓卻是無比震驚。


    不光因為那衝天而起的光柱,更是因為這群身披黑甲的兵士。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隻能躲在遠處交頭接耳。


    “連萬裏軍都出動了,難道有人進宮謀逆?”


    “好好的日子不過,誰要做那掉腦袋的事?”


    “那可說不好,前段時間大離不就差點死了皇帝?”


    圍觀百姓盯著那道光柱,全在揣測到底發生了什麽。


    而那一個個把守所有出入口的披甲兵士卻是毫無反應,如同立在原地的雕塑。


    另一邊。


    一支身負銀甲的萬裏軍策馬衝進皇城。


    沿途所過,無論是禁軍還是護衛都不敢阻攔。


    領頭一騎抬頭看去,沉聲道:“搜查皇城,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頭盔下傳來的,竟是女子的聲音。


    “得令!”


    一眾騎兵領命瞬間,便是策馬分成三股,沿著皇城大道分散開來。


    而那女子卻是騰空飛起,腳踏氣旋,直接舍了戰馬衝向那道光柱。


    “能擊破皇城大陣的力量,玉皇門……”


    前行途中,她已猜到到底是誰出手,雙臂頓時一抖,兩把散發寒光的短刃從臂甲內部彈出。


    轟然爆鳴回蕩在皇城上空,如同一道銀光闖入那片光幕!


    還來不及看清四周情況。


    她已察覺到有殺氣臨身,右臂猛然向前一斬,當場將混沌的天地之力撕碎,形成一股無匹巨力激蕩湧去!


    那朝她撲來的東西也是瞬間被擊碎,隻剩一下半條詭異的手臂滾動幾圈。


    看到那手臂上的利爪,頭盔之下傳出女子有些發悶的聲音,“幾頭妖物,也敢到大胤皇城作祟。”


    “死!”


    隻聽她長嘯一聲,天地之力湧動激流,毫無任何技巧可言,瘋狂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當遮住視野的天地氣機全部散去,四周的場景終於顯露出來。


    一個個身體畸變的護衛與太監聚在她周圍,全部被這股氣勁掀飛出去。


    然而,看到這些人的身體變化,女子卻是沒有半點詫異,揮手劈出一道豎長的劍光,轟隆隆的巨響隨劍光遠去,所過之處,所有‘妖物’都被劍光撕碎,鋪開一條血跡斑斑的道路。


    可就在這時。


    一道無比刺眼的光芒充斥視野。


    女子急忙架起雙臂,短刃交疊護住頭顱,身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當場退出百丈!


    第二道衝天而起的光柱當場刺穿天頂陣光。


    破碎的光斑如雨散落。


    當女子立穩身形後,抬頭就看到光柱深處似乎有幾道身影正在閃動。


    她一眼就認出其中有皇室老祖,另外一人,便是東湖山莊前一任的莊主。


    至於第三人,她也很快辨認出對方的身份。


    “白鼎!”


    正在光柱之上以一敵二的白鼎聽到這個聲音,竟是做出生死之鬥中最忌諱的動作。


    分神看去,恍然道:“原來是月首。”


    唰!


    就在下一秒。


    一道白光自地麵升起,直奔他麵門襲來!


    白鼎立刻抬起手掌護住頭顱,可他剛抬起手掌,一股血光便是閃過眼前。


    那老者揮動巨劍,直接斬碎了他的手臂!


    隨即白鼎的頭顱猛地向後仰去,眉心竟是釘著一把斷刃,透過後腦刺出,直接紮了個對穿!


    可他卻是用另一隻手握住了斷刃,緩緩將它拔出,淡笑著道:“真不愧是萬裏軍,一人就能動用軍陣的力量,不過這種程度,還不足以殺我。”


    “若來的人是東湖山莊老劍神,又或是日首……”


    他的話還沒說完,臉色就突然一變,張口吐出金色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怎麽會……”


    白鼎心中一沉,隨即看向手裏的斷刃,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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