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手至今。


    戚劍清使出的百般手段,在孔愚麵前都仿佛隻是一個笑話。


    這麵貌醜陋的老者似乎早將諸法那千般武學牢記於心,無論怎樣精妙的真意,都會被他以最為簡單的方法破去。


    一直到現在為止,戚劍清都沒有在孔愚手上討到任何便宜,全程都在被壓製。


    而這一劍,更是將戚劍清的身體洞穿,變得千瘡百孔,帶走了大片的血肉。


    戚劍清被無數劍氣推飛出去,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他的左眼都被劍氣貫穿,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即便如此,他仍未顯露出任何異狀,平靜說道:“你以為自己手握三毒,就拿住了我的弱點?這種想法隻會讓你丟了性命。”


    “嗬嗬,這句話老頭子還給你。”孔愚淡笑一聲:“老頭子讓你一隻手,你都沒辦法還我一招半式,最後丟了性命的人會是誰?老頭子我不好說啊。”


    他一隻手壓製著兩顆黑球,僅用單手對敵,都能把戚劍清壓得抬不起頭來。


    這樣的實力差距,確實太過懸殊了。


    就連那些觀戰的三品武夫,也都品出了一絲不對的味道。


    “你這家夥不可能是戚劍清!”


    高庭的腮幫高高鼓起,不知為何滿麵怒意:“就算沒有邪惑的加持,戚劍清也絕不會如此不堪!”


    他的聲音遠遠傳開,落在戚劍清的耳中,卻隻換來他極其冰冷的眼神。


    下一秒。


    戚劍清那千瘡百孔的身體微微一顫,正在蠕動恢複的血肉中分裂出一塊指甲大小的肉痂。


    唰!


    那塊肉痂在空中一頓,立刻向高庭飛了過去!


    高庭似乎早就料到這家夥會對自己出手,當即托起長槍,極其精準的刺中了那塊肉痂!


    然而被槍尖氣勁絞碎的肉痂並未散落,反而發出十分詭異的‘咕隆’聲。


    旋即。


    就見那塊肉痂迅速膨脹變大,在高庭麵前化成了另一具肉身!


    與戚劍清一模一樣,披著黑色長袍的身軀!


    “幻身?”看到這一幕,高庭臉色微怔,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


    這不是幻身!


    而是實打實的肉身!


    第二個戚劍清猛地拍出一掌,擊在了槍身之上,龐大的力道令高庭飛退數十丈,強行旋動槍身卸掉了這股力道,隨即就看到那個‘戚劍清’麵無表情地朝自己飛了過來。


    “來得好!”


    高庭卻沒有半點懼意,沉聲怒喝道:“你這家夥連戚劍清的三成本事都沒有,老夫今日便斬了你這冒名之輩!”


    他再次使出當時用以對付洞元的招式,一槍刺出,氣貫百丈!


    第二個戚劍清的頭顱瞬間爆開!


    然而那無頭的身體仍在朝他飛來,背後猛地鑽出四條手臂。


    鐺!


    四種兵器齊齊劈下,高庭架起長槍擋住這一擊,槍身發出刺耳的嗡鳴。


    隨他氣機一轉,爆發出弧形的震蕩氣流!


    兩道身影同時朝著反方向飛去。


    這一擊倒是沒有分出勝負,可也讓高庭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


    “這具身體正在慢慢提升實力?”他的臉色一沉,往‘真正’的戚劍清那邊看去。


    就見那個本體還在與孔愚對峙,絲毫沒有在意這邊的情況。


    仿佛隻是隨意出了一招,完全不在乎會有什麽結果。


    “僅僅一塊血肉重塑成肉身,就能擁有這種實力,看來你對邪惑的手段鑽研得不錯。”


    孔愚見高庭能夠應付那具‘分身’,便也沒有過多關注那邊的情況,隻是道:“可你到現在也不用邪惑最厲害的手段,若不是輕敵,那就是……用不出來?”


    戚劍清臉上絲毫沒有任何表情,單手結出手印,旋即一揮手,便是卷起熾熱火浪!


    “天地入微。”孔愚輕笑一聲,不見任何動作,撲向他的火浪瞬間向兩邊分散,避開了中央的孔愚。


    待到孔愚手掌一翻,所有火焰飛速聚集而來,與那半截斷劍一同在他掌心凝聚成橘紅清光。


    隨即他握手成拳,將清光捏成碎片。


    輕描淡寫破去了戚劍清的入微之法以後,孔愚緩緩問道:“先是諸法,而後又是洞元,接下來就該用慎獨的手段了?”


    戚劍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背後的斷臂蠕動起來,重新生成一把法劍,對著孔愚斬出密集交疊的劍氣。


    與此同時,他身上所有傷口都已恢複過來,背後卻是突然鑽出幾顆拇指大小的肉塊,倏地飛散開來!


    每一顆肉塊在飛行途中都化成了一具肉身,各自找準目標,直奔山脈之中那些三品武夫而去。


    其中扛著謝秀的皇甫策,更是受到了重點的關照,原本應該飛向智緣和尚的肉塊竟也變成戚劍清的模樣向他飛來。


    都到了這種時候,皇甫策自然知道這位九皇子就是真正的關鍵,於是轉頭就跑,沒有半點與之交手的打算。


    那兩個‘戚劍清’見狀,果斷加快速度,如同兩道筆直的烏光衝向皇甫策。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淒厲的破空聲從遠處飛來。


    轟隆一聲,炸碎了衝在最前方的那個分身。


    另外那個戚劍清轉過頭去,看到從天地長河之中鑽出來的身影,眉頭微微一皺,似乎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莫老前輩!”皇甫策瞬間與其會合,眼神微動:“成功了?”


    臉上戴著木製麵具的莫觀海微微搖頭,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道:“帶這小子躲遠點,千萬不能讓他落到邪惑手裏。”


    皇甫策雖然看不到莫觀海的表情,也能聽出他的語氣裏藏著一絲複雜情緒。


    於是轉過頭看了眼戚劍清的分身,點頭道:“前輩多加小心。”


    他沒有非要留下來幫忙的意思,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待皇甫策破空離去,莫觀海對趕過來的智緣和尚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老禿驢別來礙事,去幫其他人,這個交給老子對付。”


    智緣和尚聽到這句話,頓時停了下來,目光在莫觀海與戚劍清之間遊走,最終隻得合十雙手:“阿彌陀佛。”


    便也趕去支援其他人了。


    莫觀海‘嘖’了一聲,隨即道:“戚大哥,看來你這幾十年過得還算不錯。”


    立在不遠處的戚劍清麵無表情道:“你是莫觀海?”


    “你怎麽老成這副德行了?”


    他的態度不冷不熱,談不上熟稔,卻也並沒有太過冷漠。


    就好像隻是單純疑惑。


    如今的莫觀海,與他記憶之中那道身影根本就對不上號。


    幾十年的歲月對於三品武夫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除非出了極大的變故,否則一旦邁進無量境界,氣血不衰,肉身再也不會衰敗蒼老。


    “也沒什麽,這些年閑來無事,自己研究了一些名堂,不小心練岔了。”


    莫觀海淡淡說罷,望著戚劍清道:“倒是你現在的模樣,可沒比我強了多少,邪惑到底許給你什麽好處,能讓你甘心做他的容器?”


    “即便我告訴了你,難道你就會信我?”戚劍清反問一句。


    但是隔著那張麵具,他根本看不到莫觀海的神態表情,最後冷笑一聲:“當年我早就對你們說過,邪惑宮不除,必定會成為一大禍害。


    可惜你們都隻顧著自己心裏那點算盤,甚至妄圖通過邪惑的考驗,得到裏麵那些所謂的寶藏。


    到了如今,你又有何臉麵來質疑我的決定?”


    莫觀海聽著這話,藏在背後的左手握成拳頭。


    隨後又有些頹然地鬆開。


    低聲道:“當年之事,我已無心分辯,今日既然見著了,我隻想問你一句。”


    “若是能有回頭的機會,你可願脫離邪惑宮?”


    莫觀海就這麽看著戚劍清。


    哪怕眼前這具,僅僅隻是戚劍清用手段變化的分身,莫觀海仍是希望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然而,他隻在戚劍清臉上看到了極其冷漠的神情,以及一絲微不可察的不屑。


    那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俯瞰著凡世的輕蔑之意。


    盡管戚劍清什麽都沒說。


    莫觀海也在他這個表情當中得到了答案,不由自嘲地笑了起來。


    “看來希誠那個老王八說得沒錯。”


    “老子這些年,隻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道坎兒而已。”


    說著,莫觀海抬起左手,食指如刀般剖開了胸腹,從中取出一塊骨片。


    看到那塊骨片,戚劍清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此物怎會在你手中?”


    那是七返九還池下的大妖遺骨。


    同樣也是邪惑宮真正掌握的唯一一塊遺骨。


    雖說它已經不太重要,但那卻是七返九還池的核心,戚劍清幾乎下意識就向前漂浮了一段距離,試圖看清莫觀海手裏的東西究竟是不是真品。


    不過就在這時,莫觀海捏起了那塊染血的骨片,淡淡地說道:“原本老子還想找洞元問出打破九次大限的法子,幫你脫離邪惑的控製。現在想來,也不過是一廂情願而已。”


    注意到莫觀海語氣之中的變化,戚劍清這道分身立刻停了下來,凝視著他道:“你想做什麽?”


    莫觀海一言不發,看了骨片一眼後,就將其送向麵具的血盆大口。


    這張木製麵具有多厲害,他也曾親眼見過。


    不管是什麽玩意兒,隻要送到它嘴邊,這鬼東西都是來者不拒地吃下去。


    想來它更不會拒絕大妖遺骨。


    果不其然的是。


    木製麵具對於送到嘴邊的骨片,毫不猶豫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哢嚓一聲,骨片像是薄脆的紙張,被木製麵具的尖牙撕碎吞進其中。


    而戚劍清的臉色卻是瞬間冷了下來:“你敢讓兩種不同的大妖遺骨融合,可知這樣做的後果?”


    “後果?”


    莫觀海藏在麵具下的嘴巴咧開,有些猙獰道:“你覺得老子還會在乎什麽狗屁後果?”


    他將剩下的骨片全都塞進麵具那張嘴裏,聽著其中傳出詭異的咀嚼聲,冷冷道:“老子聽說大妖遺骨堅不可摧,世上沒有任何力量能夠將其破壞,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戚劍清沉默不語。


    背後驟然鑽出四條手臂,伸到了身前,對準莫觀海。


    莫觀海見狀,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既然老子救不了你,那就在這裏給你一個痛快。”


    話音剛落,他抬起手掌,在半空中一轉,天地之力被他的五指攝住,擰轉成螺旋狀的氣勁。


    戚劍清立刻就揮動四條手臂,卷起滔天巨浪!


    結果他這一招尚未出手,就見那張木製麵具朝著他隔空咬了一口。


    才剛凝聚起來的天地之力當場化成混亂氣機。


    “這是……”戚劍清神情劇變。


    結果莫觀海掌中含而不發的氣勁驟然出手,瞬間將戚劍清的身體籠罩在其中,仿佛置身血肉磨盤,當場被細細磨碎!


    一擊,便將戚劍清這具分身絞殺!


    就連莫觀海都稍顯意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忍不住摸了摸臉上那張麵具,遲疑道:“真這麽好用?”


    哢嚓!


    若非他縮得快,差點就被木製麵具一口咬掉手指。


    但莫觀海也沒有在意,反而大笑起來:“很好,老子倒是小看你這鬼東西了!早知有你這等奇物,老子還練個屁的天地入體!”


    他嘴上雖是在笑,卻瞪著那通紅的雙眼,飛速掃視大山,鎖定了每一個分身的位置,語氣猙獰地道:“陪老子殺光這些怪物!”


    木製麵具支出尖牙,似乎在回應他的話。


    與此同時。


    察覺到自己折損了兩具分身的戚劍清臉色微變,眼神剛剛轉開,就被孔愚一拳擊中胸口。


    打出了一個前後貫穿的血洞。


    他背後的四條手臂握著兵器朝孔愚砸了過去,卻被孔愚周身那層清光擋下。


    “那是莫觀海吧,你應該還記得他。”孔愚抬眼看向被清光架在頭頂的法劍與降魔杵,淡笑著道:“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想辦法救你脫離邪惑宮,現在被他知道了你的真實想法,他必定不會放過你。”


    戚劍清眯起雙眼,不著痕跡地掃過孔愚的另一隻手。


    始終被孔愚托在掌心的兩顆黑球布滿裂痕,顯然到了一碰就碎的階段。


    似乎礙於這一點,戚劍清始終沒有動用過於強大的手段,從始至終都是在與孔愚纏鬥。


    此時聽到孔愚還在意味深長地諷刺自己,戚劍清便冷冷回應道:“若是你放下三毒,我會讓你見識見識邪惑的真正手段。”


    “你看,你就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


    孔愚將托著兩顆黑球的手掌往後一縮,微笑道:“如果邪惑真的在意這三毒,又怎會讓你來對付老頭子我?他早該吞下核心,以二品實力奪回三殿之主。”


    “現在隻有你在這兒拚命,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在邪惑眼中,不管是諸法,洞元,慎獨這三人,還是你戚劍清,全都是可以被替換的東西。若是壞了,死了,到時再換掉也就是了。”


    說到這裏,孔愚笑著道:“可你們這些人總以為自己是邪惑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正因這種錯覺,讓你們死心塌地追隨那個老而不死的家夥,被榨幹了所有價值還不自知。”


    戚劍清聽得有些不耐,主動提起一掌,落在孔愚身前那片清光表麵。


    這一掌將孔愚震飛出去,雖然沒有受傷,卻還是戚劍清第一次反擊。


    “被老頭子我說中了心裏的痛處,惱羞成怒了?”孔愚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耐不住性子。”


    “老東西,別以為我不殺你,就是殺不了你。”


    戚劍清的一部分心神正被分身所牽製,仿佛把意識分割成了幾份,便也沒了方才那種‘耐性’。


    孔愚似乎抓住了這一弱點,不斷用言語刺激著戚劍清。


    像是主動在激怒戚劍清一般。


    “你若能殺了老頭子,倒也是件好事。”孔愚主動舉起那兩顆黑球,眸光一閃道:“今日老頭子來見你,除了敘舊,便是為了主動尋死。”


    “是麽?”


    聽到這句話,戚劍清反而冷靜了下來。


    盯著孔愚看了半晌,忽然道:“你把持三毒卻不肯毀了它,是懷疑邪惑在裏麵留了後手。始終用言語激怒我,也是想要逼真正的邪惑現身吧。”


    “七返九還的大限,不光能夠磨滅肉身,還能磨滅他的意誌。如今這具肉身大限將至,正是你斬殺邪惑的大好時機。”


    “老東西,你的想法很好,可惜漏算了一點。”


    說到這裏,戚劍清胸口的血洞飛速愈合如初,發出如同成百上千道聲音疊加的冷喝:“我早已煉化邪惑!”


    就在孔愚眼神稍動之時,戚劍清的六條手臂全都合掌,“諸法即我!”


    一大片金色煙雲轟然擴散。


    迅速蔓延在整座山脈的上空。


    還在與那具分身交手的高庭動作一滯,心底忽然升起無窮殺念,兩眼通紅,怒吼道:“戚劍清!”


    他的出招變得更為迅猛,卻失了變化,很快就被分身的法劍所傷。


    那種無法控製的怒火與殺意,讓高庭隱隱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這一絲理智很快就被憤怒壓過,變得愈發瘋狂。


    另一邊。


    在深山之中被一具分身纏住的江冉也是變得極為憤怒,就好像麵對生死仇敵一般,與戚劍清的那具分身陷入苦戰。


    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喉頭發出一聲悶哼,口鼻同時噴出血水,急忙向後飛退躲避分身的攻擊。


    隨即抬頭看向那片金色氣霧,臉色極其難看道:“牽動七情?這是‘怒’!”


    發現自己不斷生出憤怒的情緒,江冉連忙抬手封住自己幾處氣脈運轉,壓住那源源不絕的殺意,瞥了戚劍清的分身一眼後,便果斷向山脈深處逃去。


    沒過多久。


    她就聽到前方一座山頂傳來驚人的氣爆聲。


    就見一道貫通天地的劍光降在那山巔之上,隨後有道身影衝天而起,竟是始終不肯出手的柳永齡。


    柳永齡沿著劍光飛上高空,手中還提著一顆人頭,怒發衝冠道:“解驍,受死!”


    “這家夥藏得好深……”僅僅被氣息掠過,江冉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早知柳永齡這老家夥藏了些實力,卻沒想到竟然藏得這麽深。


    恐怕在場眾人當中,除了那不知底細的‘孔愚’,就隻有莫觀海能與他一戰了。


    好在柳永齡的目標是解驍,並未關注到下方的江冉。


    待他離去後,江冉感覺到後方那具分身又追了過來,一邊壓製著翻騰的‘怒意’,一邊狼狽逃竄,心念電閃道:“這是諸法的手段,或者說,這就是‘諸法’真正的模樣。看來戚劍清已經被那老家夥激怒了……下一步,就是要換身了。”


    意識到這一點,江冉知道一切還在按照計劃進行。


    雖然有些波折和變數,但總體來說,並沒有超出掌控。


    但就在此時。


    江冉感覺到暗中有一道窺探的目光,心裏頓時一緊,抬掌就向那邊擊去。


    掌勁炸開山體,擊落無數的巨石。


    隻見一名戴著半張金色麵具的女子飄然落在破碎巨石上方,遙遙看著她。


    江冉掠過之時,朝她看了一眼,冷聲道:“大玄莫要多管閑事!”


    說完,便帶著那名分身不斷遠去。


    乾一的目光則是追著她看去,冷淡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海外之人?”


    此時江冉不再隱藏一身氣機,暴露出了許多東西。


    但即便乾一以‘天地觀’掃過,也隻能看到極其混亂的氣機糾纏在一起。


    其中混雜著蠻人的氣息,又有武夫的修為。


    更主要的是,江冉身上還有一絲獨屬於‘萬靈海’的氣韻。


    如此複雜的情況,令乾一根本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於是輕輕抖開袍袖,掐指推算一番,得出的結果卻毫無意義。


    “若是巽五還活著就好了。”直到這時,乾一難免開始懷念巽五。


    不過,她很快就放下了心頭的疑惑,抬眼看向自己身前出現的‘戚劍清’。


    這一具分身並未出手,而是緩緩問道:“大玄遺民摻和大胤之事,莫非是打算從中分一杯羹?”


    乾一聞言,輕聲說道:“大玄隻為求存,並沒有與你們為敵的打算。”


    戚劍清那具分身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不知大玄可願與邪惑宮聯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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