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笛懵了一下。


    「你說的是……顧清溪?」


    第9章 梨和蘋果2


    顧清溪,顧影自憐的顧,清溪溪水行舟的清溪。多麽陽春白雪的名字啊,比他的「小泰迪」要正經一萬倍。


    要不是係統確定他是本次攻略的對象。


    乍一聽這名字,邰笛還以為是個女人。


    不過眼前這人,倒和他的名字挺吻合的,生了一張清風明月的美人臉,很像邰笛今天啃的那根「綠色好心情」,不,更像嚴冬落於屋簷的皚皚白雪。


    幹淨。


    又不僅是幹淨那麽純粹。


    如果用一張白紙形容他,是很不妥當的。白紙太單純,沒什麽內涵,一眼可以看到底。


    「就算是紙,也應該是古時皇室用的禦用宣紙……」邰笛想。


    其實邰笛想得沒錯。


    顧清溪是典型的時風眼。


    眼睛細長秀氣,眼中含笑,眼神內斂不外露,看上去極為秀麗。


    這種眼形被世人用清貴兩字批註,並非沒有道理。


    係統雖然早就見過顧清溪的照片,這次一見真人,難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能他創造出這種清雅的美色,來迷惑眾生。


    連身經百戰的邰笛也不禁看呆,黯然神傷地縮著一旁。


    「顧清溪這麽快就出現了,看來我這區花的名號要拱手送人了……」


    係統竟不知如何安慰他。


    邰笛推門而入後,並未有多少同事注意到他,全體猶沉浸在太子爺大駕光臨的膽顫心驚中,一個勁地溜須拍馬,大喊特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係統道:「再怎麽熱情也是一群糙漢子,除了歡迎歡迎,就是熱烈歡迎,一點花頭都沒有。放心吧,你這種gay中直男,直男中的gay,很快就能在這群糙漢子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贏得美人芳心。」


    「真的嗎?」邰笛垂頭喪氣地問。


    「我有騙過你嗎?」係統說。


    「有。」邰笛說,「而且經常。」


    「……」係統秒被打臉。


    「上次你就騙我說芥末味的章魚燒很好吃。」邰笛想起這段歷史,心有戚戚然,抹了把辛酸的眼淚,「然後我嗆得差點哭出來。你說,你是不是想讓我跪著喊你娘。」


    「……」兒子啊,我是你爹啊。


    係統清咳兩聲,安撫道:「沒事,中國菜一般不會用到芥末的,就日本菜有可能會用到,你放心吧。」


    此時,人聲鼎沸的「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終於逐步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洪亮高亢的男聲。


    「為了慶祝清溪加入我們,我建議,舉辦個歡迎會!」


    「好!」


    邰笛想:「我來的時候,他們怎麽就沒給我辦個歡迎會?」


    「隔壁新開了家日料店,環境挺不錯的,就去那裏吧!」


    「好!」「就這麽辦!」


    日本料理……芥末……


    說什麽,什麽就來。


    係統擔憂地看了眼臉色泛青的宿主:「你可不能打退堂鼓,這次是接近顧清溪的好機會,吃不慣芥末可以不蘸芥末,沒事的。」


    邰笛的臉色稍微好了些。


    隻要能擁有這個絕世美人攻,熏點芥末又怎麽了?


    又不是一定要吃。


    邰笛鼓起了勇氣。


    而灌入了新鮮血液後的快遞員們異常興奮,紛紛舉爪子,對去吃日料的事表示同意。


    「怎麽樣?清溪。」


    那道男聲屬於吳遠——


    一個穿著牛仔工裝褲、剃著刺蝟頭的青年男人,他年紀較長,閱歷也比較豐富,是這區快遞員的組長。


    他哥倆好地摟住顧清溪的左肩,嬉皮笑臉道,「吃得慣日料嗎?」


    顧清溪微微一笑,道:「當然可以。這次我請客吧。」


    這一笑,宛如千樹萬樹梨花開,糙漢子們的心更加活躍,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怎麽行,當然是我們幾個請客!」


    「對對對,我們請,我們請。」


    「怎麽能讓新來的同事請客呢,沒這個道理。」


    「……」


    係統匪夷所思道:「我怎麽覺著,顧清溪比你萬年小受,更討直男喜歡呢?你看這群平常純看a.片的漢子們,一個個啊,嘖嘖。」


    「你說對嗎?」


    邰笛心想,可不是嗎?顧清溪這一笑,傾城傾國,誤人子弟,他的鼻血都要淌完了。


    「你說對嗎,邰笛?」


    他又問了一遍。


    原來這兩句話並不是係統說的,而是來自站在他旁邊的吳遠。


    「嗯?」邰笛下意識看了眼吳遠。


    「怎麽著,都應該是我們幾個請客啊,對吧,邰笛。」


    邰笛道:「當然。」


    吳遠走到邰笛的身邊,故作帥氣地揚了揚下頜:「對了——從剛才到現在,你都沒怎麽說話,我介紹你認識一下,這是顧清溪,我們逆風公司董事長的……」


    顧清溪恰到好處地打斷吳遠,與邰笛的視線對齊。


    「你好,邰笛。」他友好道,「我是顧清溪,你的新同事。」


    「……」


    邰笛沒有出聲。


    完全是因為顧清溪的聲音實在太好聽了。


    他的聲線清冽入耳,不摻任何雜質,像極有韌性的水流擊打岩石。


    水滴石穿,餘音繞樑。


    邰笛的鼻血又淌了三千尺。


    半晌,邰笛才反應過來,矜持地握住顧清溪的手,不苟言笑道:「你好。」


    手指纖長,骨節分明,連手溫也是恰到好處。


    世界上,怎麽會有顧清溪這種,好像連一絲一毫的小缺點都沒有的男人?


    這種完美,就像是踩在祥雲之上,虛無的,不真實的,一點也不接地氣。


    「但是我喜歡。」邰笛心道。


    係統打了個哈欠:「你喜歡就好,也不枉費我日以繼夜地幫你在各個平行空間找男人。」


    吳遠適時地出來打遠場:「那就這樣吧。抓緊時間把手頭的活辦好,趕在五點之前,我們去吃大餐。」


    這聲令下,大部分人都低頭忙起手頭的活。


    不過,這大部分人可不包括邰笛。


    他磨磨蹭蹭地做著手頭的活,湊不要臉地靠近顧清溪,抬起手肘戳他,低聲喚道:「清溪。」


    話音未落,邰笛就傻眼了。


    別人直接喊「清溪」,都挺正常,怎麽他一喊,就那麽滲人……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都蘇麻了。


    顧清溪似乎也感受到了這若有似無的微妙感。


    他的身體一僵,淡聲道:「嗯。」


    邰笛想找些閑扯的話題,來拉近他們倆人的距離,他琢磨出一點搭訕的話題,剛抬頭,就注意到了顧清溪……緋紅色的耳廓。


    他這是害羞了?


    係統道:「我想是的。」


    他不就喊了聲「清溪」嗎?別人也喊了啊。


    輪到他,就有此等福利,果然他還是有魅力的。


    係統:「好感度達到二十。」


    *


    五點半,一行人全都忙完手中的活計,往公司隔壁的日料店出發。


    這家店採用榻榻米的設計,走道和餐桌之間有屏風相隔,來往的侍者都穿著和服,店內環境不錯,很安靜,即使是顧客之間交談,也輕聲細語,沒有一個人大聲喧譁。


    幾個人脫了鞋,跪坐在餐桌前。


    吳遠打趣道:「在這裏吃飯,我還得壓著大嗓門,真是花錢找罪受。」


    很多人跟著笑起來,邰笛也跟著笑,雖然他沒領悟到笑點在哪裏。


    倒是顧清溪聞言,右手輕輕壓住菜單,猶豫了片刻,提議說:


    「其實我也挺喜歡火鍋的,如果想要喝酒說話,還是去那邊吃比較好。」


    頓時,鴉雀無聲。


    另一位叫方子平的同事按住顧清溪的肩膀,不贊成地說:「既然都來了,哪有走的道理。來來來,點菜點菜,我看微博說這家的三文魚特別好吃。」


    吳遠立刻翻開菜單,和同事一起琢磨點什麽好。


    邰笛把這一幕看得分明。


    顧清溪是看出來,他們都沒吃過日料,怕他們吃不慣,想著吃點平常吃得慣的東西。


    沒成想,沒多少人領情。


    顧清溪就坐在他的左手邊。


    邰笛近水樓台先得月,低聲對他說:「沒事的,這又不是法國菜,沒幾個人吃不慣的,你放心吧。」


    這話說得好,一石二鳥,一箭雙鵰。既安撫了顧清溪,還順帶黑了一把法國菜。


    顧清溪像是想到了什麽,唇角輕揚,笑容有些孩子氣:


    「沒幾個人吃不慣——那下午是誰,聽到日本料理這四個字,就聞風喪膽,麵色發青?」


    邰笛沒想到顧清溪洞察力那麽好,竟然能在不認識他的情況下,穿過他的頭蓋骨摸到他的想法。


    他怏怏道:「我就吃不慣芥末。」


    顧清溪笑了笑:「沒事。不蘸芥末也行。」


    沒過多久,吳遠他們點的酒水先上桌了。


    顧清溪給邰笛倒了些許:「這是日本有名的清酒,有點辣,你別急著喝,用筷子蘸點放到舌尖試試。」


    邰笛哭笑不得:「你拿我當小孩子啊。」


    說罷,他就像壯士割腕一般,把一小杯的酒全都喝進肚子裏。


    胃裏仿佛有火焰灼燒。


    剎那間,那股熱量直衝喉嚨底部。


    「怎麽能這麽辣,好辣。」邰笛被辣的兩眼淚汪汪,他隻好不停地吐舌頭哈氣,來消散這股子勁道。


    在場所有人都樂得哈哈大笑。


    顧清溪道:「我都跟你說了,讓你慢著點喝……」


    邰笛委屈道:「我哪知道它度數這麽高。」


    顧清溪嘆了口氣,肅著臉,一本正經道:「你說不喜歡芥末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這個結局,所以讓你悠著點,可你沒聽我的。」


    邰笛眼眶含淚,繼續聽美人的訓斥。


    顧清溪笑道:「活該。」


    第10章 梨和蘋果3


    這家日料店味道不錯,一群人吃到興頭上,又點了好幾瓶清酒,嚷著「滿上」「滿上」。


    盡管邰笛極力抵抗,也不免被灌下許多酒。


    結帳的時候,邰笛喝得太多了,腦子都是糊塗的,不管不顧地極力舉薦自己去付錢,結果抽出一張來伊份的打折卡遞給櫃檯,惹得人家收銀小姐用十分異樣的目光來來回回地打量他許久。


    最後,還是顧清溪替他付的帳。


    酒足飯飽之後,幾人站在店門口醒酒。


    吳遠站在一根電線桿後抽菸,冷不防菸頭燒到手指,他吃痛得猛吸了口氣,忙扔到地上用鞋底踩滅。


    「這家店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貴了。我都幻想了我家娘們拿出鍵盤讓我跪的樣子,平子,咱們每個人分攤下來,得有四百了吧?」


    「不止。」張子平看他老大痛心疾首的模樣,真心覺得挺好笑,他努力憋著笑說,「酒水不打折,另外算的,差不多要五百二。」


    「你才二百五!」


    「大哥,是五百二,不是二百五。」


    「……」


    外頭涼風一吹,吳遠被酒熏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頓時清醒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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